《皇家情感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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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情感热线-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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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淡淡一笑,问道:“姑娘这银子是?”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方切入正题:“我是受一位好姐妹之托,来请你们这里大掌柜上门的。我那位朋友最近也不知道招了什么风邪,原本活蹦乱跳的,这几天便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的。她听说雁安有一处蔷薇茶馆,除了卖好茶,还能解人心结的,便差我过来的——你们大掌柜的呢?”

乐添在一旁抱臂而立,懒洋洋道:“你都跟我们掌柜说了半天话了,怎么还要寻她?”

这女子不无惊诧地又看了我一眼:“你就是这蔷薇茶馆的大掌柜?”

掌柜么?不敢当,我摇手道:“说是掌柜,平日里端茶递水,收钱进货,都是我一个,姑娘见笑了——既然姑娘的朋友有所托付,那我便跟着姑娘走一趟吧。”

正文 第七十章花魁(二)

第七十章花魁(二)

跟着这女子七弯八拐地走了半日。竟在雁安城中最为繁盛的住宅区停了下来。即便是从小不问世事,我也早就知道,住在这片区域的人,往往非富即贵,身份都大为了不得。

这女子大约也是自矜身份,一路上也不曾和我说什么话,终于到了一处建筑恢宏,精致豪华的所在,将我领了进去。

也不知道穿了多少个天井厅堂,走了多少穿手游廊,路过了多少假山亭阁,正当我感叹“庭院深深深几许”诚不我欺时,那女子停了下来,在一处精致的院落前面停下,对我笑笑道:“就是这里了。”

只见眼前一个收捡得极为干净的小小庭院,这并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这庭院的风格跟我方才所见的整体风格格格不入。

相对于其他建筑的奢华,这个庭院非常朴素,但却看得出来是用了精巧的心思的。

庭院里最显眼的是一弯篱笆,里面养了些花。却并非常见的牡丹月季之类象征富贵的常见花,只是一些极不起眼的散碎花朵,或淡蓝,或浅黄,如星子一般,东一簇西一簇地盛开在绿蓬蓬的绿意中。花草丛中还散养了些鸟雀,来去自由,毫无羁绊。

这感觉,竟像是从繁华都市,蓦然走入山花从中。

因了这感觉,我对还未谋面的女主人,已经产生出说不清的好感来。

大约在我心里,也是憧憬着这样朴素天然,无拘无束的生活的吧。

只是很多时候,生活在凡俗生活中,总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的。

那女子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只听得她说道:“姑娘,你找的人来了,正在门外候着呢。”

只听一个清婉的女声回道:“让她进来吧。”

声音里并没有什么感情,平淡无痕。

那女子便出来带我进去,自己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在陈设简单而不失品位的室内,那女子正背对着我朝一樽牌位盈盈拜了两拜,在香炉上插上一把香。

我只屏息凝神,静默观望着那女子的背影,修长而美好,而当她转过头来。我更是为她的容貌而赞叹。

自信也见过不少美丽的女子,贤淑端庄的也不在少数,只是对这位女子的一瞥,更让我深信了,美丽可以多一种优雅而沉静的解释。

她的两只眼睛,竟像是清泉里养着两丸黑水银,充满了灵气。但这一种灵气,似乎在她的举止和仪态中得到了稍稍的抑制。所以她整个人看起来,竟有一种娴静与不安分混合的神奇的气质。

而当我得知这一位妙人儿的职业时,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显得有些失望,而这失望,似乎是在她的预想之中:“想不到姑娘这样出尘脱世的人,对青楼女子的看法,也是如出一辙。”

我闻言竟有些羞愧起来,只是最近,我的生活似乎和青楼这样的地方沾染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想摆脱也不能。

乐添,当他隐姓埋名为谋生活时,不也曾在青楼混迹过几个月么?

我并非对青楼中人怀有什么偏见,只是心中不免叹息,不论是乐添。还是眼前的这位女子,都称得上钟灵毓秀,只是这样钟灵毓秀的人们,怎么都和青楼扯上了关系?

我想了一想,道:“不管前尘往事如何,姑娘如今也算是有了好的结局,不必将自身局限在那不自由的场所了。”

她只是笑笑:“我只是在这里住,还并没有解了卖身契。况且,我倒不觉得那风月场有什么不好。姑娘看,世人或为谋生,或为钱财,或为功名,什么事做不出来。青楼女子只是出卖皮肉色相,比起那些连良心也忘了的人,倒还要干净一些。”

我微笑,不置可否。这番言论在现代听得多了,早已闻之不怪。但这女子处在这样封闭的时代,能有如此惊人之语,倒也实属难得了。

只是心中奇怪,是什么样的际遇,让这样一位天仙似的人,说出这样豁达的话来。

而令我更为吃惊的是,她说出这番话时,并没有我臆想中认为理所当然的无奈或者自嘲,而是相当的恬静,自然,好像她方才说的不是风月场中被逼迫而生出的处世哲学,而是经过仔细考量后得出的真理一般。

我必须承认,这样的坦然。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甚至有些颠覆了我此前对她的美好印象。

她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只是漫不经心一笑,轻声道:

“姑娘可知我方才拜祭的是什么人?”

我摇头。

“姑娘何不凑近了仔细瞧一瞧?此人的名字,姑娘大概不会觉得陌生。”

我听了不免觉得蹊跷。我与她是第一次见面,从前从未相识,而她拜祭的人,岂是我能知道的?

但她话里透着古怪,脸上也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倒引得我好奇心起,当真站起身来凑过去瞧了一眼。

这一看,我才知道什么叫蹊跷。

只见那块已经颇有些老旧,红漆斑驳,透着明显岁月侵蚀痕迹的牌位上,赫然写着一行字,笔风凌厉:“亡夫庄炎之位”。

庄炎?脑中顿时浮现出那个不久前偶然拜访茶馆的失魂落魄,充斥着血和颓败气息的男人来。

我一时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起来。

明白的是,眼前这位奇怪的女子找我,原来是为了这个男人。

糊涂的是,她怎么知道我曾见过庄炎,就算知道,找我来又有什么意图呢?

而且,庄炎。死了么?

我记得庄炎的故事,联想到他口中提到的那个寻找多年的爱人,依稀叫沈流溪的……

再联想到眼前女子青楼出身的身份,我不禁疑窦起来。

莫非,眼前的女子就是沈流溪?

我一时情不自禁,失声道:“你是沈流溪?”

这女子有些诧异,但这诧异并未持续多久,便化为了然。

“姑娘真是冰雪聪明,我还未言一字,姑娘心中便已明镜似的了。不错,我就是沈流溪——只是这个名字多年没用过。乍然听你这么称呼,还真有点不适应呢。”

我的猜想得到肯定,一时有些激动起来:“你……他……你没死?庄炎不是……”

沈流溪完全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很快地接道:“姑娘是不是想问,庄炎不是杀了我么?”

我愕然,点头,也想不明白眼前的情况。

死的明明是沈流溪,怎么倏忽变成了庄炎?若庄炎真的死了,他又是怎么死的?

我说出了我的困惑。

沈流溪惨然一笑:“他有心杀我,我却无意再去招惹他。姑娘应当能看出这牌位,被供奉了不止一日两日了。从很久以前,当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在我心中,就已经死了。我所供奉的,是往日那个情深意重的庄炎。”

真相?什么才是真相?庄炎不是说她已经死了么??

“姑娘是如何逃过这一劫的?”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花重金买了一张人皮面具,然后哄了一个摸样儿跟我相仿的女孩戴上,在庄炎杀我的那天夜晚,给她灌了。”

这样惊心的内容,她说出来,只像是拉家常般,仿佛无足轻重。

“人皮面具这东西我向来只是听说过有,却从未见过与。况且我要做的,又是这等没天良之事。可是姑娘该听说过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世上,我还没见到过钱给到位还做不成的事。所以,倒也没费什么周折。只是做替死鬼的女孩儿难找了一些——倒不是找不到愿意出卖儿女来换取足够金钱的父母,只是要身段、口音皆和我相仿的,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谁知,命中改着那女孩儿要短命,偏偏叫我在街上遇见了个流浪的,神志不清、穷困潦倒不说,连父母是谁,家在哪里俱不知道,偏偏身段和我极为相仿,口音也与我如出一辙。更离奇的是,连容貌也跟我颇有几分相似。我当时便想,或许她注定是我命里的救星——”

我听了。只觉得心寒不已,而看她一脸的漠然,说得兴致勃勃,却忽然没了兴趣去斥责她。

已经没了意义。

人心该是热的。而心的温度如果冷了,就算灌入再多的日光也暖不起来的。

“你怎么知道庄炎要杀你?”

“因为我深深了解他,对声名的关心,远远超过一切。当日他在青楼认出了我,就已经冻了杀机,只是苦于没有动手的机会。我料定他不堪受辱。我甚至能够想到,看到自己的老婆当了青楼花魁,他回去之后定是夜夜不能寐,早晚杀回马枪的那一天——姑娘,你可知道,这可不是因为他有多在乎我。对庄炎来说,这世上他最爱的人,永远是他自己。可是,我也再不是当初那个傻子一般的人了,我也学会了自爱。既然知道他一定还会再回来,我怎么可能乖乖待在原地,等着他杀到我面前来?所以,我才有了之后的找替身的想法。”

我觉得要为庄炎说两句,尽管,对他们两个的故事,我实在已经失去了聆听的兴趣。

“可是据我看,庄炎对你还是很念旧情的。否则,那日以为杀了你之后,他不会失魂落魄到那种地步。”

沈流溪娇美的唇轻轻地抿了抿,竟然笑起来。

“他当然失魂落魄。因为他知道杀了我之后,他也必不得好下场。姑娘方才进来的时候,也看到这间宅邸的规模了。以姑娘的聪颖,想来不会以为这宅邸是我能住得起的吧?呵呵……”

她笑的暧昧,却看不出所以然来。

我只好撇撇嘴,道:“大概是姑娘的朋友,或者亲人。”

她的神色忽然变得犀利起来,竟是我这半天都没见过的:“姑娘何必假惺惺,说这些套话。当*子的只有仇人和敌人,哪里会有朋友、亲人?”

她这时的态度和前面判若两人,一个饱含痛恨之意的“*子”,已经将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犹疑起来。

也许,她并没有我想得那么麻木。

在她心里,终究还是恨着自己干的这个行当的么?

我猜不出答案,至少到目前为止猜不出。

她忽而又笑了,恢复了之前的那种藏着掖着的端庄,仿佛方才那一瞬的凌厉,只是我的错觉一般。

“这当然是我的恩客赐予我的容身之所。”她笑得璀璨而无辜。

如果我看得没错,有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眼睛里的笑意,和幸福有关的笑意。

正文 第七十一章花魁(三)

第七十一章花魁(三)

大概是因为她口中这个“恩客”身份非同小口,沈流溪自始至终都不曾提到他的名字,只是用一个“他”字来代替。

“他偶然遇见我,尔后与我相知,三个月后,帮我安排这一处居所。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我曾经经历过的。只不过,结果大相径庭,庄炎是最终将我囚禁起来,而他是帮我走出牢狱。”

“牢狱?”

她指向自己的胸口,淡淡道:“这里。”

是了,心的牢狱。

她的话却没有说完,进而指指门外,“这里,这里,这里……所有的一切,这都是我当日在山庄居住时的环境,我依葫芦画瓢地搬了过来。”

“既然已经不爱了,又何必这样念念不忘。”我真的无法理解。

“怎么能忘?他倒是想让我忘了他当初做的那些事……”

“照庄炎的说法,似乎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他的心中,到现在都还有恨意,否则,他也不会对昔日的爱人痛下杀手。”看着她的漠然,我多少有些替庄炎不值。庄炎从一个少侠变为潦倒浪人,甚至混到杀手的难堪场面,难道不是拜她所赐么?

就算从前庄炎曾经弃她而去,可是这些年,他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想要寻找到她。这样千辛万苦的寻觅,竟然是沈流溪的咬牙切齿,甚至自暴自弃到要到青楼……

这样的女子,岂不是太不值得他付出这一切?

所以,我对沈流溪说出上面那番话。多少有点讽刺揶揄的意思。

沈流溪却意外地冷笑起来:“爱人?他何曾是我的爱人!”

“你们自由恋爱,你嫁他娶,这难道不是事实?”

“是!”

“那为何要否认?你连他去过我蔷薇茶社、甚至我们谈话的内容都一清二楚,怕是对他的行踪早已了如指掌吧?你有这么一个看重你,疼爱你的大恩人,他又是这般有钱有势的,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他帮你做的吧?”我第一次感到情绪是如此难以控制的东西,我向来也不是冲动之人,却情不自禁地跟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急了起来。

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相比较庄炎的失魂落魄,沈流溪的春风得意,连同她脸上的那份冷意,显得如此刺目。

“姑娘果然是个明白人,不错,在他的帮助下,半年前我就打探到了庄炎的下落,对庄炎,我是特意避而不见,而是迂回地将他控制在雁安城中,这样,我就能随时知道他的动静。”沈流溪倒是出乎意料地很坦白,也并不恼怒。

“庄炎的潦倒,跟你也脱不了干系吧?有些关于他的流言蜚语,若不是知情人刻意透露,别人也不会知道吧?”

沈流溪的嘴角扬起一丝俏皮的笑意,显然是承认了。

如果不是配合着我方才我说的话,我几乎会因为这样一个淡淡的笑而怦然心动。

她真是一个——冷漠的动物。

对自己曾经深爱的人采取了这样不光荣的暗算后,竟然能笑得如此无心。

“你在自鸣得意吧——只因当初他离你而去,姑娘一恨多年,更不惜采取各种手段,联合官场势力对付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武林中人,我实在无法理解。”

说罢,我站了起来,冷冷道:“不管姑娘是出于何种目的唤我过来,我实在已经没有了再听下去的兴趣。”

沈流溪兀自坐在那里,微微歪着头看我,并没有强留我的意思,只是在我即将要跨出门去时,在我身后冷冷道:“姑娘别的都说得对,唯独一件不对。我承认他今日的颓败里有我报复的原因,更多的,却是因为他自己。姑娘只知道他当日弃我而去,却不知道其中的缘故。”

我回过头来,看着她:“你不必对我说这些,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局外人。”

“可是,我快要闷死了——”她忽而站了起来,捂住胸口,原本白净的面庞蒙上一层红晕。一直淡定有加的表情,也忽而多了一丝痛苦的意味,“这么多年,没有人明白,没有人理解,所有知情的人,都道我是**,道他是无辜——我是**么?他当真无辜么?”

我不置可否,只知道沈流溪不是我喜欢的人,我也没有义务去听一个会令我心情不佳的故事。

是以,我转过了头,一只脚迈出了门槛。

“姑娘!”身后,沈流溪的声音,忽然变得高昂起来,“你可以走!但是我的情绪已经到崩到紧无可紧了,如果一天之内再得不到宣泄,我不保证庄炎能活得过第二天!”

我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当场站住,再不敢往前走一步。。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花魁(四)

第七十二章 花魁(四)

第七十二章 花魁(四)

她当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已从我对那个枉做了替死鬼的女子的怜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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