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会吧!”
秦飞一摸嘴角,发现并没有液体的痕迹,才发觉自己被楚月馨戏弄了。
楚月馨又是一阵娇笑,“来,飞哥哥来参观参观馨儿的房间。”
说完,便饶有兴致的给秦飞介绍这书桌是什么时候买的呀,那仕女图又是什么时候画的呀,什么东西是被损坏了又重新购置的。。。。。。。
松软的吴侬软语从眼前女子口中娓娓道来。
秦飞没有开口,只静静的听着,看着,享受着这份只属于他的宁静。
“飞哥哥,来,来这边。”
楚月馨拉着秦飞来到镂空雕花窗前,两人依在一起看着窗外古老的苏州城街道。
“飞哥哥,你还在怪馨儿吗?当时你来我家时馨儿也不了解你,让你受委屈了。”
“没,我早就没有放在心上了,甚至还有些庆幸馨儿当初勇敢的找来,续了这份缘分。”秦飞语气很是真诚。
“嗯,那时,馨儿不是不了解你嘛,当时馨儿对心目中的夫君要求可高了,又听人说飞哥哥有点。。。。。。有点呆傻,父亲母亲也是心疼馨儿,才做出那种不义之举。”
在楚月馨心里她依然还是很担心秦飞对此有所介怀,这个问题她也给秦飞说过几次,或许是她太在意秦飞了吧。
以前,在她心里文可安邦,无可定国的男子才是她心目中的夫婿,那时的秦飞却与此一点不沾边,接触秦飞也是想看看秦飞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经过多次接触后她才发现自己一直追求的理想男人居然就在自己身边,所以每每想起这些也就忐忑不安,生怕为秦飞所不喜。
秦飞的性格当然不至于这般小肚鸡肠,一捏楚月馨吹弹可破的玉脸,“你呀,想什么呢?我们年底不是都要结婚了吗,还担心这担心那,再说你飞哥哥是那种人吗?”
“嗯,馨儿知道了。”
看着窗外的古城,楚月馨满脸不舍道,“飞哥哥,你马上就要去京城了,这几天可要好好的陪陪馨儿,好吗?”
“嗯,这几天我都可以来陪你,你也可来别院找我。”
“嗯,”
楚月馨又含着笑向秦飞道,“飞哥哥,你说我和顾横波,萧寒烟她们谁更美呀?”
“当然是馨儿最美了!”秦飞想也不想冲口而出,开玩笑,女人的心理秦飞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美都得说美呀,况且单从美丽来说,楚月馨精致的容貌本就稍微胜出,顾横波则胜在祸国殃民的妖媚,至于萧寒烟秦飞还没有看见过她的本来面目,不好比较,不过从身材来看想来应该不差。
“这,馨儿就放心了!”在得到秦飞肯定的答案后,楚月馨拍着心口,满足得像一只偷到小鸡的狐狸。
“咚咚咚!”就在此时闺房门想起敲门声。
忆雨在房外轻声道,“小姐,公子,老爷让奴婢来请二位去饭厅吃午饭了。”
“嗯,就来了。”
两人分开身形推门而出。
七月二十七日,晴,宜远行。
这天是秦飞从苏州上京赴考的日子。
本来他打算八月初一才出发,楚月馨也同意,只是楚绍瀚和几位夫人说应该早一点出发,以免路上因为各种不可预知的因素耽搁了行程,误了考试不好,况且早一点到京城熟悉一下环境也是非常必要的,不能说你一到地方就想参加考试,那样仓促应战肯定效果不佳。
而且还举了一些误了考期在考场外哭泣的学子先例来讲给秦飞听,秦飞想了想觉得有理,便把行程提前了几天。
对此,楚月馨很是闹了一阵小脾气,最后在秦飞费尽口舌千哄万哄之下才无奈答应下来。
此次秦飞上京的随性人员也定了下来。
顾横波因为本来就不是苏州府的人,只是行脚在此,现在她又从翡翠楼赎身出来,秦飞走后她基本上就和苏州没有半点关系了,秦飞也不愿她独身一人待在苏州。
谁不愿意一个漂亮的花魁跟在身边,这点是个男人都懂,至于秦飞是否有这种想法没有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她是必须要跟随秦飞上京的。
作为随身丫鬟的絮儿,自是跟着顾横波,否则你让顾横波这种媚绝天下的女子去整天捣弄身边的那些琐事,那画面也太不堪了吧,与其去京城从新买人侍候何不用身边知根知底的老人。
唐磊也跟了去,这是以前就说好了的。
他母亲也是万分赞成,在她心里她对儿子充满了内疚,因为自己以前长期疾病缠身,弄得家贫如洗不说还耽误了儿子的人生大事,都二十三四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有,如果依然砍柴打鱼儿子这辈子就算是毁了,现在能跟着秦飞出去闯一闯她当然求之不得。
于是秦飞便把唐磊母亲安置在楚家别院住下,着下人好生侍候,免除了唐磊的后顾之忧。
至此,唐磊这才算是真正的投到了秦飞门下,成为了秦飞手下的第一个小弟。
第一百零三章 首辅之怒
此外,秦飞上京队伍中还有一个人,也就是楚月馨的丫鬟忆雨,因为忆雨这些天来都一直在秦飞身边侍候,秦飞也习惯了,说楚月馨想多个女人在秦飞身边说服侍也好,说监视秦飞是否有的不轨也行,反正忆雨是跟了去。
秦飞当然不去管楚月馨的那些小心思,甚至对此还相当满意,因为丫鬟忆雨的作用实在太大了,不说能帮她解决生理问题,当然是没有真刀真枪的那种,但好歹也可以将就一下,还有就是丫鬟乖巧陪着很是舒心。
当然也不是唐磊陪着就不好,上阵杀敌打架唐磊是一把好手,但万一秦飞要去参加个诗会,逛个街什么的你说带着一个孔武的大男子像话吗?那样也太煞风景了吧!
秦飞等人辞别了楚月馨的父母,众人来到苏州城西门也是八时左右。
楚月馨带着忆雪在城门外一送再送,千叮嘱万嘱咐才放过了秦飞,只是她的泪眼怎么也止不住,让前世铁血的秦飞柔情万千。
当然作为楚月馨眼线的忆雨和唐磊自是少不了被她一番嘱咐了,直到二人差点写下生死状时才放过了他俩。
这样,居然耽搁了秦飞等人半个时辰,待真正离开苏州时已是九时许。
一行人,顾横波和两个丫鬟坐了一辆马车,秦飞唐磊分别骑了一匹马朝京城南京徐徐而来。
时间回溯到几天前。
京城,首辅萧天锐府邸。
作为大夏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府邸,自是占地极其广阔,布局更是匠心独具,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小桥流水九曲回环,红墙碧瓦,青石斜檐在夕阳的余晖下,无处不彰显着江南特有的古韵,一切祥和而柔美。
然而在这份柔美之中,萧天锐书房却乌云密布,风雨如磐,他像一头暴怒的雄狮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儿女,平时的儒雅帅气早已不复存在。
“说,谁给了你们这样天大的胆子,竟然双双离家出走?你们在京城荒唐胡闹也就罢了,这次居然跑这么远去折腾,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萧家的家法?”
“说,你们俩给我说说,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母亲孙逸君看着两个儿女跪在地上很是可怜,在一旁开口道:
“老爷,您消消气,孩儿们平安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萧天锐暴怒不息,“你看你生的乖女儿,一个多月都和一个有婚约的男子混在一起,你们不要脸我萧天锐还要脸,气死老夫了!”
在萧天锐心中,自己堂堂一位首辅,乃天下百官之巨擘,自己的女婿虽说不一定是王孙贵胄,起码也得是朝中重臣之子吧,他秦飞算老几。
虽说秦飞的才能确实惊才绝艳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他也非常欣赏,但秦飞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曾经萧天锐也有过这种念头,但一听到他已经和楚绍瀚女儿有了婚约后,便把这种想法掐死在腹中了,他萧天锐的女儿何曾沦落到给人当妾的地步了?
这不关乎才能,只脸面尔!
萧天锐铁青着脸,“说吧,这次是怎么回事?给我详细道来,谁先说?”
萧敬远看着暴怒的父亲,心中有点打鼓,父亲以前不管是在皇帝面前受了气,还是和同僚间的相互争斗倾轧,父亲都没有如此愤怒,这次他真的被吓到了。
但萧敬远又不想出卖自己的姐姐,只好熊孩子变乖宝宝,跪在一边沉默不语。
萧寒烟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在父亲眼中更是不可饶恕,但她并不后悔,在她遇见秦飞过后才知道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男人都那么不堪,苏州的秦飞给了她一种惊艳的感觉,让多年来眼高于顶的她不知不觉的就此沉沦了下去,没错,是沉沦,一种心的沉沦。
既然想自己不后悔,便需自己去争取,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本来刚烈的她都不想放弃。
于是,她咬了咬牙,在怒火滔天的父亲面前把此行苏州的一切经过都讲了出来,说完从怀中拿出了秦飞给她的书递给了母亲。
萧天锐听完女儿的诉说,青色的脸已经转白,怒哼了一声,“你,你,你干的好事。。。。。。。”
还有一句‘你们都差点居然谈婚论嫁了’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盛怒之余,他一把抢过夫人手中的书就要撕毁。
萧寒烟一看,大惊,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夺过书薄如同母牛护犊一般死死的护在怀里,朝父亲重新跪下,“父亲,不能撕,是女儿的错,是女儿不孝,不关书的事。”
萧天锐一见自己女儿居然敢反抗,“滚,你给我滚出去跪着,老子不想看见你!”
萧寒烟也赌气道,“父亲,您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女儿这就出去跪着。”
说完把书放在萧天锐书桌上便径直走到书房外跪了下来。
看着女儿走了出去,余怒未消的萧天锐扫了一眼小儿子,在其屁股上就是一脚,“你这兔崽子,你也滚,回屋把《论语》抄一百遍!”
萧敬远闻言如蒙大赫,“谢谢爹,孩儿回去抄书了。”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抄书不知道有多简单,只要躲过这场暴风雨什么的好说,只是姐姐就惨了!
“你也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萧天锐转身对孙逸君道。
此时,书房内只剩下了萧天锐一人,萧寒烟的所作所为确实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他萧天锐可是大夏顶级的存在,就是在朝中敢忤逆他的人也不多,作为一个任期已达十年的首辅大臣,在朝中自然有铁血冷酷的一面,在推行政策或朝臣倾轧之时自是铁腕强拳不遗余力。
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他也没有少使手段或打压,或排挤,更没有少杀人,大夏也幸好有他在朝中派系复杂,厂卫争权之际力挽狂澜,凭借一己之力把大夏死死的困在自己身上,让这艘庞然巨轮奋力前行。
而现在,在自己的家里居然被女儿所忤逆,这让他如何想的通,但自己又能把女儿怎么样?难道还能杀了她不成,这一切要怪都只能怪那个苏州的秦飞,如果没有他,哪有今天这些事情发生,想到此他恨不得杀了秦飞,假如秦飞在此的话。
第一百零四章 吴中水利书
萧天锐越想越气,看了一眼书桌上的书,他恨恨的用手一扫,把书拂下了书桌,然后一个人独自坐在椅子上生起闷气来。
书房门外,黑夜已然降临,白日的喧闹早已烟消云散,静溢的夜里依稀的月光下,萧寒烟独自一人在地上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双侧膝盖令人痛彻心扉的疼痛使她神智有几丝恍惚,盛夏的夜晚天气已然不再炎热,但钻心的疼痛依然令她冷汗直流,浸湿了单薄的衣衫。
萧寒烟忍受着双腿的麻木,兀自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坚持,一种由信念支撑的坚持,使得她要用这种沉默的方式与威严如山的父亲对峙抗争。
萧寒烟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她骨子里也有着一股坚强的意志和不认输的天性,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她决定同自己的父亲对赌下去,因为,这么多年她还没有看见过父亲对什么事情有过真正的服软和让步。
现在,没有人能帮她,远在苏州的秦飞也不能,即使秦飞快马赶来,依然无济于事,说不定暴怒的父亲会直接手起刀落斩杀了他都有可能,所以她只能以这种无声的对抗来向父亲表达自己的决心。
她不想那样轻易的放弃,如果就此服软,那么她与秦飞的事情就会如轻云之消散,微风之流逝,她不愿,不愿自己后半辈子活在无尽的后悔与思念之中。
她在赌,赌自己父亲在亲情与脸面只见的轻重,为此,她无怨无悔,义无反顾。
书房内的萧天锐沉默了许久,他睁开眼睛喝了一口茶,无意间看见散落在地上那本女儿死死守护的书册,旁边一张地图斜斜的铺在地上,他一时很是好奇,秦飞这本能让只见女儿死命护卫的书册究竟是写的什么。
萧天锐捡起地图和书册,作为一个勤于国事的首辅,他自然见过无数地图,他一看就明白图上绘制的是南直隶的几府。
秦飞的地图不大,两尺见方左右,只是绘制得极为精准,山川,河流等地貌一目了然,下边还有一个在他理解为刻度的标尺来表明地图的距离,唯一有差异的是几处河流位置稍有改动,萧天锐一惊,这地图绘制得也太精准了吧!
忍住心中惊异,他拿起秦飞的书册,只见书册上如七星聚会棋谱书体一样的写着五个大字,《吴中水利书》,翻开书他见字迹清晰,方圆兼施,以方为主,点画劲挺,笔力凝聚,惊艳的书法使他兴趣大增,也是萧天锐坐了下来慢慢在书桌上仔细阅读起来。
萧天锐越读越心惊,他完全被书中的想法深深的惊到了,安奈住兴奋的心情他兴趣盎然的一口气看完了整册书页,二十余万字,整整二十万余字,用了几个时辰被他逐字逐句的看完,此时夜也很深了。
一本厚厚的《吴中水利书》主要是针对太湖常年水患不断而写。
秦飞书中主要阐述了几个重要观点:
(一),在太湖流域上游多修大型水库堤堰,以绝西来之水,使不入太湖,有条件的地方直接引水流入长江,并在各处修建水闸,遇洪水关闭闸门减轻太湖洪水压力,旱情时开闸放水灌溉滋补太湖。
(二),朝廷强力根除太湖周边‘围湖垦植’现象,甚至不排除加大太湖湖水面积和深度,还原太湖本身所具有的储水功能,使太湖旱能灌涝能囤,减少下游压力。
(三),疏浚娄江,浏河,加深加宽河面,严重弯曲的地方加以改道,使太湖水能畅通无阻的流入长江。
(四),“大黄浦乃通吴淞江要道,今下流壅遏难流,傍有范家浜至南跄浦口,可径达海,宜浚令深阔,以达泖湖之水。”,深浚吴淞江,在其下游开浚黄浦塘与吴淞江之间的范家浜,实现吴淞江与黄浦江的合流。书中隐隐提到“黄埔夺淞”一词。
(五),掘太浦河,泖河引太湖,淀山湖入黄埔江,直接减轻娄江,浏河,吴淞江因河流流程距离长所引起的太湖泄洪速度缓慢现象。
洋洋洒洒的二十万字,秦飞从太湖流域的危害,治理,预防等方面进行了详细的阐述,需要疏浚,改道,建坝,造湖的地方也都在地图上详细的标明,特别是“黄埔夺淞”和掘太浦河,泖河入黄埔,这两个观点最令人惊艳。
当然,如果是一个后世的人拿来看,尼玛的,这不就是太湖流域地图么,有什么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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