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月这一动作,霍佳终于回神了,视线倏地落在凤倾月身上,眼中的迷茫退去,只剩下无止境的恨意和怨毒。
“哈哈……凤倾月,你也有今天!”霍佳无法抑制的大笑,刚才是怎么回事,她或许不明白。可是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三人三败俱伤,现在谁也动不了。
霍佳一步步的向前靠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浑身因为激动,无法抑制的微微抖动,最终,她站在了凤倾月面前,第一次居高临下的望着凤倾月。
白若辰担心她对凤倾月不利,想要挡在凤倾月面前,只是很可惜,刚才那一击耗光了他丹田内的灵力,他能够感觉到,此刻丹田内一片荒芜,就连金丹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修真者失去灵力,就连凡人也不如,现在三人想要抬起手臂也困难,何况反抗一个能自由活动的人。
凤倾月眼眸一沉,突然有些后悔,刚才怎么没有先杀了霍佳。
“后悔了?”好似看出了凤倾月所想,霍佳笑得不无得意,“可惜,已经晚了,哈哈……”
霍佳笑得癫狂,所有的恨意全部融入了笑声之中。
笑够了,她脚步一转,向医疗室跑去。
躺在地上的三人一愣,那女人想干什么?!
没一会儿,霍佳就跑了回来,她左手提的东西谁都没有主意,只是她右手拿着的东西,却让三人的目光同时一缩。
手术刀!这女人居然从医疗室里找出了一把手术刀!
“霍佳,你敢……!”霍非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阴冷的视线直直的射向霍佳,好似她只要一有动作,他就会将她撕成两半。
在那样分明没有任何实质性伤害的视线下,霍佳还是忍不住一抖,手中的手术刀脱手,跌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是这一响,让霍佳猛地回神,目光瞥向凤倾月,眼中的恨意重新燃起。
只要能杀了她,幕清幽就是自己的了。
这样想着,霍佳毫不犹豫的捡起地上的手术刀,向凤倾月走去。
霍佳每走一步,三人的目光就跟着紧缩一下。
白若辰努力的想要挡在凤倾月身前,奈何每每撑起身子,又重新倒了回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霍佳蹲在凤倾月面前,一双总是淡淡的眼眸里,第一次凝起了名为恨意的东西。
“你有什么就冲我来!”白若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说话的同时,他仍旧在做着努力,希望能够从地上爬起来。
霍非也是一样,在他眼中,凤倾月是他看上的女人,她的生死,只能由他或是宗主决定,何时轮到霍佳这样一个凡人决定?只是他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让他只能眼睁睁望着,不要命似的开始释放冷气。
霍佳不屑的扫了两人一眼,“你们放心,等我除掉了她,一定会让你们陪葬的。”
说完,她又将视线落在凤倾月脸上,那张冷艳的脸蛋儿,有好几次都让她恨不能撕烂,这一次,她一定要毁了它。
“凤倾月,你不是很厉害吗,有本事站起来啊!”
冷冰冰的触感停留在面颊之上,凤倾月懒懒的抬起眼帘,她刚才已经做过努力了,可惜这次丹田内的灵力消耗得太过厉害,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恢复。
“要动手就快点,别磨磨唧唧的。”凤倾月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就那样对上了霍佳。
成王败寇,她凤倾月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是狠。霍佳想要看到她惊慌失措,甚至是跪地求饶,根本就不可能。她凤倾月要死,也会让自己死得有尊严。
就是那样的眼神,分明躺在地上,分明受制于人,却还是高高在上,那是霍佳最受不了的。手上一个用力,那张完美的脸蛋儿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鲜红的血迹顺着俏脸下滑,染红了霍佳的眼,刺激了她深埋在心底仇恨。
“哈哈……”
这一刻,霍佳觉得那样的红真是耀眼,手上的动作再也没有停顿,左右开弓,很快就在那张完美的脸上留下了长长的刀伤。
耳边充斥着两个男人的嘶吼,唯有当事人,平静的接受着这一切,由始至终,凤倾月都没有吭一声,仿佛那些伤口根本不是出现在自己脸上。
有红色的液体流进凤眸之中,染红了一双黑亮的眼睛,让凤倾月的世界变为了血色,妖艳的血色。
“叫啊,你怎么不叫啊?!”霍佳犹不解恨的又画了两刀。
这两刀画得最重,拖得最长,一刀从左眼下拖到了右脸,又从右眼下拖到了左脸,一个大大的红叉出现在了凤倾月脸上,面颊上的肉外翻,鼻梁骨也露出了少许,即使是这样,她仍然没有吭一声,只是那越来越深邃的眸子,说明了她在忍受怎样的煎熬。
两个男人的声音几近沙哑,有些绝望的望着那张完全被血色掩盖的俏脸。
猩红映照着霍佳的脸,让她看上去极为狰狞,双眼越瞪越大,不是惊惧,而是兴奋。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凤倾月的血,感到尤为兴奋,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兴奋,很容易让人上瘾。
终于,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满意的欣赏起自己的作品来。
欣赏完毕,她似乎感觉犹不解恨,又扬了扬左手的东西。
之前,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手中的手术刀吸引了,根本没注意看她左手提着的袋子,这一看,白若辰的双眼蓦地的瞪大,一双眼眸渐渐专为猩红。
“霍佳,你最好祈祷你的命够长。”白若辰冷冷的开口。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恨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球中,此刻清晰的倒影着一张狰狞的女人脸。
他发誓,他一定会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此时,霍佳眼中只有凤倾月,其他人皆不在眼中。
只见她缓缓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瓶子,里面装着酒精似的透明液体,随着胶塞被拔出,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刺激着所有人的嗅觉。
酒精被浇灌在伤口之上,丝毫不必伤口上撒盐逊色,那张本就失去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血迹被酒精洗刷干净,又很快涌出新的血液,在一次次的酒精浇灌下,伤口透出一种不正常的惨白。
凤倾月的瞳孔一次又一次的收紧,牙关紧咬,固执的睁着一双眼,就那样望着霍佳。
就是那样的眼神再次刺激了霍佳,酒精用完,她又快速的从袋子拿出各式各样的瓶子,浇灌在那些伤口之上。
直到伤口不再流血,被各式各样的药物刺激得外翻,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样貌,霍佳才满意的停下了手。
“这下,清幽一定认不出你了。”霍佳不无得意的说道:“即使他认出你了,看到你现在这么丑,也不会再喜欢你了。”
凤倾月扯了扯嘴角,脸上的伤早已痛得麻木,她感觉这张脸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即使牵扯嘴角,实际也是下意识的动作,面部根本就没有动作。
最后深深的凝视了霍佳一眼,那双凤眸缓缓的闭上,不知是因为血液流失的关系,还是那些药物的关系,她的大脑出现了晕眩,看什么都是重影。
见凤倾月闭上眼,霍佳变得更加激动,“凤倾月,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只要你不死,我这辈子都不会痛快!”
说着,霍佳猛地举起手中的手术刀,向凤倾月的胸口刺去——
“不……!”沙哑的嘶吼已经听不出原本的清亮,白若辰喉头一甜,“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双眼却是紧盯着霍佳手中的手术刀。
冷光没入肉体,就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大量的血液从凤倾月胸前涌出,染红了在场三人的眼球。
“啊啊啊……!”白若辰仰头嘶吼一声,一双眼眸微凸,再次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女人微微蹙眉,血液的流失,让她的身体越来越凉,现实也离她越来越远,就在她即将昏睡过去的前一刻,胸口猛地一阵炙热,暖流突然涌遍全身,将她即将远离的神智拉回。
一双凤眸缓缓睁开,眼底蓦地划过一道诡异的红光,凤倾月垂眼看向胸前,霍佳的手术刀,好死不死,就插在了图腾之上。
此刻,那柄手术刀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或者应该说是消失。
霍佳瞪大了双眼望着这一幕,手术刀被烧得通红,烫得她不自觉就松了手,然后,那柄插在女人胸前的刀,就那样融化消失了,只剩下露在空气里的刀柄,‘啪!’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女人胸前的血液还在向外涌,在她身下形成了一滩不小的血迹,可是伤口之处,隐隐透出一丝红光,红得十分诡异。
霍非的眸子沉了沉,奇怪,凤凰本体被破坏,凤凰图腾应该消失才对,怎么可能被激活了?
难道,她已经经历了涅槃?!
霍非心中惊疑不定,如果她已经凤凰涅槃,不可能打不过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霍佳呆愣,霍非深思的时候,凤倾月再次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就在她闭上双眼的刹那,一颗夜明珠突然出现,一道红光瞬间没入她的胸前,待红光消失之后,她胸前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止血。
也是这一瞬间,谁都没有看见,一道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八楼。
虚空的身影渐渐显现,由半透明的水状化作人形,登时,顶楼的血腥味像是散去了不少,被一股奇特的冷香弥漫。
“唉,还是来晚了一步。”清冷的声音如冰雪般落下,一双看破红尘三千的眸子没有丝毫波动,即使是看见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女人时,也是那样的通透。
听见声音,霍佳愣愣的转过头,只一眼,她就像是着了魔一般,迷失在那样的冷香之下。
世上这么会有这样的男子?!
即使是霍非,也不得不承认,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男子,不单单是因为他无可挑剔的五官,而是他那一身气质。好似开放在冰山之巅的雪莲,隐隐暗香袭来,却是犹如雾里看花,水中捞月,分明近在咫尺,又感觉远在天涯。
一身简单的白衣长袍,明明简单到了极致,不知怎的,却是让人觉着那衣摆之上开满了锦绣雅致的冰莲,随着男子的走动,蔓蔓流泻间,洒落了一地的风华。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一切都像是慢动作,每一格都华丽到了极致。
夜明珠的光芒渐渐散去,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自动落在了男子的掌心之中。
暗香来袭,半梦半醒之间的凤倾月硬撑开眼皮,远处走来的男子有些模糊,仿佛白茫茫的一片,让人看得不甚清晰。
直到近处,凤倾月才勉强看清那张脸,一瞬间,仿若时空变换,不自觉的唤出口:“父后,你是吗?”
破锣似的嗓音,让清冷的眸子轻轻闪动了一下,终是无法忽略躺在地上的女子,凌落缓缓蹲下身子,抬手一挥,一道白光没入女子额头,本该在白光下被修复的面颊,却是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无波的眉头轻蹙,修长白皙的手指搭上了女子的手腕,隐隐一道白光没入,很快又被弹了回来。
凌落快速的收回手,防止了被反弹回的白光反噬的命运。
“封印?!”淡淡的男声终于有了一丝起伏,很淡,让人几乎察觉不到。眸光落在凤倾月的脸上,“是谁做的?”冷冷清清的声音,就像是在询问一件平常事一般,听不出任何情绪。
霍佳浑身一颤,感觉脑子像是被谁使劲敲打了一下,瞬间回神。这个男人她打不过,没有任何原因,她就是这么觉得。脚步不自觉向电梯处跑去,慌乱的背影述说着她的不安。
凌落慢慢的转回头,看向霍佳的背影,自语了一句,“糟糕,那是凡人。”
怀里的小狐狸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从凌落怀中激射而出,直直的穿过了女人的胸膛,毛发一如既往的雪白,没有沾染一丝污垢。
做完这一切,它又窜回了凌落的怀里,与那身雪衣融为一体。
霍佳缓缓的低下头,看着胸前的一个大洞,脑子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有血液流出,她却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消逝,那种刺骨的寒意袭遍全身,冻僵了她浑身每一个细胞。
直挺挺的身子轰然倒下,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
“你是‘男贞派’的人?!”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
霍非猛地转回头,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不知怎的,居然生出一种无所遁形之感。他没有回答,直觉告诉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就逃不过一死。
“没想到‘男贞派’至今存在。”凌落微微低下头,喃喃低语了一句。
目光转向白若辰,清冷的眸子再次一闪,“‘北凰派’也还存在。”
凌落歪了歪头,再次低头看向凤倾月,此刻,凤倾月的思绪已经飘远,可是那双凤眸,还是固执的盯着他,等待着一个答案。
“唉,痴儿。”一声低低的轻叹,一道白光没入凤倾月的额头,人顿时就昏睡了过去。
“嗷嗷嗷嗷!”低低的叫声,像极了小狗的叫声,却是比小狗的声音清脆一点。
小狐狸抓扯着凌落的衣衫,不停的比划着什么。
“对了,时间快到了。”凌落微微转头,看向霍非自语道:“这个家伙怎么办?”
小狐狸朝天就是一个白眼,废话,当然是杀了,留在祸害人间吗?
好似看懂了小狐狸的意思,凌落不满的嘟了嘟嘴,“可是,我不喜欢杀人。”
小狐狸懒得再废话,将脑袋埋进了凌落怀里,让他自己去决定。
“有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高兴的道:“咱们把他的修为废了,再洗掉他的记忆,那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了。”
凌落貌似很满意自己的主意,自顾自的点头,完全的自言自语。
小狐狸浑身一抖,心里直呼:废掉一个修真者的修为,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况且对于修真者来说,废掉修为比杀了他更残忍,好伐?
小狐狸抬眼望向外面即将放亮的天色,尖尖的耳朵拉耷了下来,护法大人,您能不能别这么磨叽,时空结界快修补好了,到时咱们怎么回去呢?
霍非的体力恢复了一点,但还是不足以站起身,当听到这个如仙的男子说要废去自己修为时,脑袋‘嗡!’一下就炸开了。
恶魔!这是他此刻心里唯一的想法。
凌落却是没有理会霍非在想些什么,几百年来,他都是一个人在生活,习惯了自言自语,当他自我感觉这主意不错时,就已经付诸了行动。
一道白光猛地射向霍非的额头,霍非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发现自己根本躲不开,就连移动也办不到。
这男人究竟是谁,居然可以禁锢自己?
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修为居然和宗主相近,太变态了!
最后一刻,霍非如此想着,随着白光没入,霍非的眼眸渐渐涣散,丹田里的元婴在霎时间击碎,经脉也被摧毁,脑袋里一片空白之后,他晕了过去。
“行了,这下可以走了。”
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凌落抱着小狐狸起身,白光隐隐从他身体里透出,将凤倾月和白若辰包裹在内。
白光散去,八楼已经失去了几人的踪迹,包括地上的血迹,霍佳的尸体,只剩下霍非和一些药瓶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作伴,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没留下一丁点痕迹。
太阳渐渐从海天一线爬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阿贝尔,如果姐姐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电梯里隐隐传出一个声音,软软糯糯的,却带着无法泯灭的怒火。
阿贝尔静静的承受着,在他决定这样做的一刻,就已经有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电梯到达八楼,电梯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白色卫衣的小男孩,和一群黑衣人走了出来,当看清八楼的情况时,集体愣住了。
“去将那个坏人弄醒。”西莫尼吩咐道。
立刻有人上前,将唯一躺在地上的男人弄醒。
霍非缓缓的睁开眼,一双眼眸是从未有过的透亮,迷惑的眨了眨,“你是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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