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是不会采纳的。
童将军见宣墨沉默,会意过来,冲着李常冷脸喝道:
“匹夫之言,你忘了老夫刚才说的话了吗。你是不知道那叛贼的狡猾刁钻程度,还有他手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武器,万一我们和南蛮打起来,后方必然空虚那刚好让他们捡了个漏子。皇上,您初初乍到,微臣自然相信皇上的能力,但还是希望从长计议再做打算。微臣这就和张云将军先回前方营地,安抚军心。”
说完看着宣墨缓和的脸色,心中大感得意。
童将军所言必然是有夸张的地方,看张云鄙夷的神情就知道。但武器一事还是引起了冉竹的注意,令她想到了疏影说起白静的可疑身份。
如果她真的是异世而来精通兵器制造的人,杀伤力定然不可同日而语,真的需要好好计划一番。
“在想什么?”耳边乍然响起一道低沉声音,激的沉思中的冉竹猛的抬起了头,直直对上了那一双深邃如渊谭般的星目。
她的心头不可遏制的跳了下,双眸却浮起了满满戏虐,更为清冷的话语在大厅上空响起:
“水千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两军交战之前故人之间也该先叙叙旧。皇上,您觉得呢?”
宣墨握着酒杯的手瞬时加大了力气,双目危险眯起盯着冉竹。
让他牺牲色相?冷冉竹,你竟然也敢想得出来。
第六十七章 吃药了吗
宣墨握着酒杯的手瞬时加大了力气,双目危险眯起盯着冉竹。
让他牺牲色相?冷冉竹,你竟然也敢想得出来。
桌下一片噤声,李常铜目圆瞪显然对于冉竹的提议十分不赞同。
堂堂大宣朝皇帝半夜去会敌方首领,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因为对方的三十万大军而怯战呢!
冉竹微微侧身靠向宣墨,无视他眼中的危险意味,用着只有二人能听到的话语说到:
“水千代此举为何皇上最清楚不过了,抛开别的不说,皇上就不想见见圣使吗?”
“你就这么想我去?”宣墨整张脸凑到了冉竹跟前,一张口便是酒香袭人。
台下的属张云最为尴尬,站在当中看着皇上和圣女这极为暧昧的举止,不知该不该继续着之前的话题。
“我只是成皇上心愿罢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圣使在不在南蛮吗?今晚就是个机会。”
冉竹错开身子避开宣墨迫人目光,桌下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生疼生疼。
“传朕书信,邀南蛮族长明日于一线亭相见。”宣墨沉声吩咐道,眼睛却还死死盯着冉竹,死鱼般的神色一脸不情愿仿佛被冉竹胁迫了般。
冉竹没好气瞪了回去,明明是她好意成全了他的心意,还作出这种表情。
不知守在哪个角落的小夏子一下子冒了出来,捧着笔墨纸砚放到了宣墨桌前。宣墨执笔刷刷两下写好随意的塞进了一旁的信封里,刚想开口叫童华带回去,一旁的冉竹率先开了口:
“就劳烦张云将军辛苦一趟了,见到族长时帮我带句话,如何?”
宣墨偏头,挑着眉看着冉竹,目光落到了她眉间的血红朱砂。
“请讲。”张云简洁回道。
“我一直没忘记过她,惦记着很。”冉竹淡淡道,望着张云一张脸可以的红了起来,知他是想歪了眉眼不由弯了弯继续道:“去吧,恐怕水首领正等着这信呢。”
本来起身正准备接信的童华半边屁股又坐了回去,心却不淡定了。
圣女这是给了张云一个肥差啊,久闻水千代对皇上痴情数十年不变,这次大兵压境也不过是逼宣墨立马现身而已。
如果一封信化解了这次的干戈,那张云也算是立了大功了。这么轻而易举的功劳就让他白白捡去了,着实郁闷。
回头想想,自己何时得罪圣女了?二人见面不过两次,哪里得罪她了?难道是姐姐在宫中和她曾起了什么冲突?看来是要修封书信回去问问了。
童华盯着眼前的菜,全没了食欲。
张云的离开直接提前结束了这场筵席,反正童华将这几个月来的两军作战形势都说了个**不离十。心里装着更重事的宣墨留下三位副将两名太医陪着童华,他直接将冉竹半拉半拽着走了出去。
童华也不敢逗留,以张云去送信,前方阵营无人坐镇为由先宣墨和冉竹一步离开回了阵地军营里。
如此,宣墨便让其余人都先回了沟渠镇外的军营,他则拉着冉竹在街上闲逛起来。
已是深夜,街上安静的很,唯有卖馄饨的摊贩子还在吆喝忙碌着。两旁房屋里泄露出的点点烛光与天上的皎洁月色交相辉映,倒也看得清四周的皑皑夜景。
“皇上好闲情,微臣担心有人会突然暗袭,还是回去吧。”冉竹在挣脱了数次无果后,干脆放弃了挣扎,任宣墨拉着她的手,冷脸说道。
自然是不用担心,身后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藏着几名暗卫,只是她不想和宣墨单独呆一起罢了。
“你再说一遍微臣,试试看。”身旁的脚步顿住,带着忍无可忍的隐忍不耐,低吼在冉竹耳边,吹起红纱颤颤漂浮。
冉竹下意识避开耳边突然而来的热气,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回的飞快:“难道要让微臣如从前一样自称奴婢?这于身份不合。”
宣墨愣住了,明白冉竹指的是她在皇宫时当花管事的身份,心中不由叹了口气道:“你可以像从前一样自称我,这才是你的身份。”
如在以前玄镇那般冲着他大大咧咧的叫着“我”,是我未来要娶的皇后。
冉竹迎眸望过去,仔仔细细的将宣墨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探究而迷茫的神色令宣墨心底不由紧张更是有着几分期待,他一直没机会开口跟冉竹提起他已经记起玄镇记忆的事情。
而以冉竹敏感的心思定是察觉了他刚才话里的意思,宣墨在脑海里理清下思绪便打算趁着这话题说出来……
“皇上,你吃药了吗?”
“……”宣墨无语凝咽,望着冉竹一如此前疑惑的双眸,忽然有种想狠狠蹂躏眼前女子的冲动。
这么关键的时刻,她提什么吃药!
冉竹见他不答,眼底一丝促狭迅速滑过,略带担忧的口气道:“看来皇上下午的高热咳嗽还没退啊,说的话都让人听不明白。微臣要不要将张太医叫来,想来他们还未走远。”
打马虎眼,绝对的打马虎眼。宣墨心里咬牙切齿想道,抓着冉竹的手不觉加大了力气。
手上禁锢的疼痛蔓延到全身,冉竹心里叫嚣着,脸上却还是担心的表情望着宣墨。
“不用了,我好得很。”半晌,宣墨脸黑答道。
“哦,皇上你不担心水千代夜袭吗?”冉竹顺从的点点头后又问道。
“你不就是想着法子把我赶到前面去吗,就这么想我死?”宣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答道,平日里的君主风范荡然无存。
南蛮虽然由水千代统领,但其下部落有三十二个,每个部落间自称一派谁也不服谁。
宣墨不用去看也能知道这三十万大军鱼龙混杂参差不齐,若不是水千代这次一意孤行,用了什么办法镇压住三十二个长老,定然凑不出三十万大军来。
若放在平日只有童华手中的那十五万士兵,南蛮自然是有赢的机会。但他如今带了二十万大军过来,与前方军队汇合也只是一个时辰的事情,这帮长老投鼠忌器自然不会当夜就袭击。
所以,他此刻才会悠闲的拉着满脸不耐的冉竹在无人的大街闲逛。
“皇上这话说出去可是要害死微臣了,皇上的命是天定的,谁敢动这心思。”
冉竹望着十米远前冒着热气的馄饨铺,胃开始倒腾起来。想起来今天自去了毒素后几乎没进食,随意搪塞着宣墨的话。
“饿了?”宣墨见她直勾勾的盯着别人碗里的馄饨,放低了音柔声问道。
抑扬顿挫的肚皮乐声先冉竹的口诚实的回答了宣墨的问题。冉竹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迎来一双笑意宠溺的灿烂星目。
“小二,来碗馄饨。”宣墨拉着冉竹坐在一旁。
“好嘞,客官稍等。”
“老爷,你不觉得挤得慌吗?”冉竹动了动身子,对于宣墨跟她坐一条凳子上,她自己却半分挪不动身子的情形心里泛起了无奈加不悦。
“爷高兴。”宣墨以手支着下巴痞痞道,说话间顺势将冉竹的双手笼在了袖子里,阻隔了夜间的寒意。
“馄饨来了,不知哪位客官吃呢?”
“趁热吃。”宣墨松开了冉竹的手,得了她一个白眼回来,不由摸了摸鼻子,眉眼间丝丝宠溺蔓延开来。
他记得冉竹做的韭菜饼十分好吃,是他吃过的最美味最香的东西,只可惜失忆到如今再也未能吃到过一次。
刚吃了一个馄饨的冉竹,忽的停下了筷子,转头望着宣墨,颇有些不自在道:
“你晚饭也没吃,要不要也来一碗?”
“你喂我。”
暧昧话语刚出便换来对方更大的咀嚼馄饨的动作以及喝汤声,还有邻桌一对小情侣的吃吃闷笑声。
心满意足的放下空碗,心满意足的付钱离去直接忽略了身旁默默跟上来一脸臭黑的宣墨。
清风月夜好,冉竹只觉得吃饱了腿脚都有了力气,本来要用半个时辰才能到的军营只花了一半时间就看到了高架的瞭望台。
冉竹气喘吁吁的望着远处,出了一身热汗后,觉得又困又累。
“我累了,歇会。”身旁的人说话间就直接躺在了草地上。
“皇上走不动了?”冉竹转身望着地上呈大字型的男子。
宣墨点点头,手指了指旁边的草地,示意冉竹一起躺下。
“前方不远就到营地了,微臣回去派人来接皇上……啊……”冉竹犹豫了下忍住想躺下休息的冲动,拔腿就要离开。就觉腰间一紧整个人都被扯了下来,不由惊呼一声正以为后背会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转念间撞入了宽阔的胸膛里。
刚才还躺在地上的宣墨竟趁冉竹不注意时起身将她拉到了怀里,抬手扯掉了冉竹脸上的面纱,不高兴道:
“我又不是毒蛇猛兽,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毒蛇猛兽都比你可爱。冉竹在心里想道,嘴上却平静道:“微臣身子刚好,受不得这湿地寒凉……”
话未说完感觉到整个身子都被宣墨笼在了怀里,冉竹悔青了肠子。
“我不是一路给你暖着手,还以为你吃了热食会感觉好点。现在感觉好点没?”宽大的披风将冉竹严实裹住,只露出清澈双眸来。
听着耳边低沉的担忧话语,心底深处关于某一段时光记忆被关起的匣子里逸出熟悉的气味,冉竹第一次没有反抗,喉咙里轻轻嗯了一声。
是的,她知道宣墨已经恢复了记忆,而如今她早已没了想知道宣墨心里是否还有她一袭位置的兴趣。他爱上白静是不争的事实,于她而言是不可忽视的事实……可今夜她的心连自己都快摸不着了……
闻着怀中熟悉的玉兰冷香,冉竹脑子越来越迷糊,眼前景色渐渐陷入一片黑暗。
“你瞧,今晚月色多好。像不像玄镇的月亮……”宣墨的话突的轻了下来,感觉到怀中本来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他不由低下了头,见冉竹竟然趴在他怀里睡着了,嘴角浮起笑:
“小竹,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命早就握在你手里。不要让我失望……”
第六十八章 谁忽悠谁
冉竹在素锦的叫唤中醒来,入眼是朦胧又熟悉的篷顶,身子底下传来柔软舒适的感觉令恍惚中冉竹如受惊的兔子般从床上坐了起来,吓了素锦一跳。
“奴婢昨晚还以为姑娘和皇上就在镇上住下了呢,半夜在外睡醒进来看看才知道姑娘已经回来了。可是做了噩梦?”
冉竹夜里素来不让素锦守候,从宫里出来后她让素锦与颖冰阳邱灵儿三人住在一起。她昨夜在宣墨怀里睡着连自己何时回来的都不知道又哪里知道素锦在自己的帐篷外守了大半夜。
“没事,现在几时了?”冉竹摇摇头掀了被子下床,见自己只着里衣,脸色不由变了变。
不消说,定是宣墨昨晚解了她的衣服,想到此冉竹倏地从枕头下掏出了流月弯刀,随即又气馁的丢到了一旁。
这般动作令素锦丈二摸不着头脑,见冉竹问时辰,不由说道:
“刚过卯时,皇上正要和张云将军去一个叫一线亭的地方。哦,正是皇上派奴婢来看看姑娘是否醒来的,然后……”
“我昨天听别人说他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今天天都没亮就迫不及待的去见水千代了,敢情这是要一起用早膳啊。昨夜春风好,不及佳人约啊啧啧啧……”
厚重长帘被掀开,颖冰阳阴阳怪气的话随着冷风卷了进来打算了素锦后面的话。她望着冉竹,一脸坏笑,自顾走到桌旁倒茶喝了起来。
冉竹直接无视掉,不消说昨晚自己躺在宣墨怀里的事情肯定是她身边忠实的萧风告诉她的。
这小子,没想到这么八卦。
“看来这两月让你过的太舒服了,让你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主意觉得怎么样?”
冉竹微微眯眼,话里十足的威胁。
张云一清早出现在这里,想来是水千代的回信里有了变动,否则怎么会从午时变成了卯时。
她还真是应了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噗噗……我错了。您忙您忙。”颖冰阳嘴里热茶尽数喷了出来,当下茶杯,干笑着往门边退去。
素锦在一旁捂嘴偷笑,望着颖冰阳冲着冉竹做鬼脸,哪里有一丝惧怕刚才那话的神情,嬉笑着走了出去。
冉竹摇摇头,心里却笑了起来。她并不想拿颖冰阳体内的毒来威胁她,只是二人之间针锋相对惯了,似乎不说些“恶毒”的话都对不起颖冰阳那张什么话都能说的嘴。
只是如今话后留下的更多的是酣畅淋漓的大笑,这样怪异的矛盾友谊连冉竹自己都察觉了出来,却享受的很。
冉竹挑了件素雅的厚裙穿了起来,却被素锦再度阻拦:
“姑娘要和皇上一起去一线亭,穿这素裙不太合适吧。”手中的红裙递到了冉竹眼皮子底下,说完了刚才被颖冰阳截掉的话。
冉竹哗的一下将素裙直接扔在了素锦肩膀上,整个人钻进了被窝,背对着素锦冷声道:
“告诉皇上,我不舒服无法前去。”
“哦?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治治?”低沉嗓音在帐篷内乍然响起,惊得冉竹一下子转了身过来。
一身黄金战甲傍身的宣墨,金冠束发,面朗刚毅,一股威严气息油然散发而来。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深邃的星目正直直的望过来,眼里的倒映着床上那方冷目相对的女子。
而素锦,则不知去向。
冉竹忽然觉得这顶能够睡下十几人的帐篷因为宣墨的进来而突然变得狭小无比,连着空气都稀薄了很多。
“皇上进来前不该让小夏子通报一声吗,这样进入圣女房间恐有不妥吧。”冉竹将身子往被窝里缩了缩,不悦道。
闻言,宣墨好看的眉毛一挑,上前一步,身上的黄金战甲就如过了一道水光般,耀眼的很却不如他口中的话嚣张:
“确实是我的疏忽,那我是不是该让小夏子跟圣女说声,昨晚我们同床共寝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你……”冉竹瞪大了眼睛,口中气到说不出话来。
冉竹现在已经无暇去想素锦的问题了,宣墨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