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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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蛊-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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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青犹自恋恋不舍的抱着怀中黑布盖着的灵牌,来来回回抚摸了好几下这才走进卧室将它放进衣橱里,小心藏好。

    这一看冉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定再不会怀疑丹青一丝一毫,拿出做姐姐的样子来好好照顾丹青。

    看着丹青忙好,二人这才开始了第一天的正餐。

    饭桌上丹青看到冉竹裹着白布的右手,又是好一顿泪眼汪汪,惹得冉竹故意说了许多打趣的话语直到丹青破涕而笑这才罢了。

    饭间,冉竹也问了丹青有没有注意到昨夜院子里是否有不寻常的动静,看到她摇头后就作罢了。心想着平日里对丹青少有问津,于是也问了问丹青以前的生活情况包括她的哥哥。

    奈何,除了知道她家以前是渭城人外丹青便是一直哭,这段饭冉竹哄人的力气比吃饭的力气还要多。

    主仆二人一夜未睡,吃饱饭后冉竹又好生安慰了丹青几句,二人这才分开回了房间睡觉。

    不想,刚躺下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冉竹本不想搭理,但见丹青也没动静,心想她一定是睡着了,于是自己起了身。

    打开门便看到一张挂满笑容熟悉的脸,冉竹愣了愣,不知她来此为何。

    “冷管事你忘记昨天答应给奴婢治这崴脚的伤了?”金香见冉竹疑惑的看着自己,颇为尴尬的提醒道。

    冉竹轻拍了下脑门,懊恼笑笑:“瞧我这记性,姑姑莫见怪,快请进。”说完急忙侧身让了位置。

    金香俯身行礼随后踏进了门,抬头微微巡视了一番,疑惑道:

    “冷管事院子里的下人呢,怎么让冷管事来开门了。”

    “这会是午休时候,估计睡的正香。我正好听见了就来开门了。”冉竹边走边笑答道,想到昨夜白静发烧时,金香眼里的慌乱,心里有了些计较。

    金香抬头看了眼丹青紧闭的房门,用颇为羡慕的口气道:

    “冷管事待下人真好,能给冷管事当差真是她们的好福气。”

    冉竹笑笑,引领这金香进门,随意指了指一处椅子示意金香坐下。随后她自己走进一处柜子里,打开后里面露出两排各色大小不一的坛坛罐罐来。

    她低头略略看了两眼,就从最角落处拿出了一个小青瓷罐子,将封口打开,一股酒香夹杂着一丝苦味扑鼻而来。

    “这味道闻的很舒服,是什么啊?”身后金香赞叹的声音响起。

    “这是我师父教我酿的茶酒,就是苦茶和酒合起来的意思,对于消肿活血十分有效。”冉竹答道:

    “还请姑姑脱下鞋袜。”

    半年前她托师父将宣墨这两难写给书信的优昙花盒子送进宫,同时他也捎来了许多药酒。

    平日一直没用的上不想今日倒派上用场了。

    “这可使不得,冷管事将这茶酒赠送点奴婢,奴婢就很感激。哪里能劳动冷管事亲自来呢。”金香连连摆手道。

    “姑姑是皇后身边的人,与我这管事一职不相上下,说出去都是奴婢罢了,姑姑又比我年长,给您按摩也是应该的。再说了,这药酒得配合着手法来,好的会更快些。”

    “可是你的手……”金香目光落到冉竹的右手上,眉眼里浮起几分愧疚,心想若不是白静在宫里发脾气嫌她干活走路太慢,她也是拉不下这脸来找冉竹的。

    想起前两日凉亭里她与白静合谋陷害冉竹一事,心中忐忑不已。

    “姑姑,我们都是做下人的。有时候做些不愿做的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再说我这不是左手好好的吗,一只手按摩脚足够了。”

    冉竹说道,对于过往一笑置之,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好,她心知金香是个聪明人,懂她话里的意思。

    她不愿意和一个下人计较,而且还是个有点良知的下人。

    一番话说着金香眉眼都弯了起来,心中直到冉竹是个纯良女子,愧疚中更是感动不已。

    当下也不推辞,白袜子脱下露出右脚,又红又肿,连脚裸都看不出来了。

    冉竹搬了张矮凳坐下,将药酒瘫在掌中揉了揉便将金香右脚放到了自己膝盖上,说道:

    “开始会有些疼,姑姑且忍着些。”

    金香点点头,便有一双柔夷轻轻覆在她右脚红肿处。来回揉了几下,立马就感觉到一股火辣辣的疼钻进皮肤里,手离开后随即又有一股清凉拂过,只是这么几下疼痛感便消失了许多。

    “姑姑感觉如何?”冉竹抬头问道,茶酒的苦味刺激她的鼻息,令她本昏昏欲睡的神智越发清醒。

    “冷管事手法了得,奴婢觉得好多了。有劳了。”金香真诚说道。

    “皇后如今生病在床,姑姑脚早些好了也好能尽心服侍,算是我对皇后尽的一份力吧。这样姑姑就不用不安了。”

    冉竹笑笑道,心里深知金香为人老成,自己这般殷勤肯定会让她心生不安,故意捡了个话题引开来。

    金香听冉竹这么说,嘴上笑笑,眼里却不以为然。冉竹看在眼里,心想看来金香在白静那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她的机会来了。

    “对了,皇后今天可好些了?”冉竹继续手中的活,不经意的问道。

    “好不好,看她心情。谁知道今儿好不好呢。”金香嘴中嘟囔了下,见自己失态了急忙闭住了嘴,冲着冉竹讪讪笑道:

    “好些了,皇后福泽深厚,这点小毛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好端端的怎么就受了风寒啊,现在入秋有了凉意,姑姑可要吩咐下人入夜关好门窗。若是下回皇后再犯病,保不准皇上就会责罚你们。”

    冉竹“好心”提醒道,白皙的额头上沁出细细汗珠,看的金香心中甚是感动,那番话落在耳里更是觉得冉竹知心可人的很。

    “这生病可不关我们的事情。昨儿夜里她要洗冷水澡,你说这身子还未痊愈哪里能洗冷水澡。这不是,一折腾就把自己给折腾病了。偏生还不让如实禀告,白白挨了骂。”

    金香说着,口中颇有些怨气,想来她和宣墨没到之前一定是受了王太医的斥责。而自己刚才那番话,刚好戳中了金香的委屈。

    冉竹见话已探到,随意替金香捏了几下脚就说差不多了,随后将剩下的茶酒都送给了金香。

    金香忙不迭的感谢,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冉竹关上门重新躺回了床上,想着金香说的话全然没了睡意。

    从昨夜海生的话语中得知,宣墨应该是在御书房。若是白静单纯想见宣墨,大可说自己手疼发作,何必还要故意让自己发烧装昏呢?

    不知为何,门窗上一闪而过的黑影总是在冉竹脑海里不时晃出,经过这么多次的“巧合”,冉竹深深相信自己这个房间早已被人没日没夜的盯上。

    想到白静刚睁眼时那一抹得意神色,冉竹忽然茅塞顿开。

    白静昨夜装昏,并不是冲着宣墨一人,还有她冉竹!

    冉竹腾的从床上坐起,急忙走近梳妆台,拉开抽屉,看到优昙花的盒子静静躺在那里,心中松了一口气。

    随即心头疑惑更甚,她这么大费周章的把他们都引过去,就是为了看她生病吗?

    当然不可能。

    那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冉竹郁闷的吐了口气,重新躺会床上,身子一转又想到了宣墨。

    或许真的苦茶酒的香味起了作用,令冉竹神思越发敏捷起来。

    按理说白静受伤,宣墨那么疼她应该在旁照顾才是,可昨天夜里他堂堂一皇帝却像做贼一样来到她的房间。

    给她上药,话语间道出凉亭事情的真相,这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是关心她的表现。

    可他们关系何时好到这种地步了?冉竹越想越觉得宣墨昨晚来此目的可疑,可同样她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好让宣墨惦记着。

    “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当个皇帝当成这样也不嫌累得慌!”冉竹嘟囔道,脑袋想了半天也没将白静和宣墨二人的古怪做法理出个子丑寅卯来。

    干脆翻了个身,闭上眼不作他想。

    正昏昏欲睡间,一声瓷器破碎的清响惊的冉竹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到了窗台上,本受惊的眸光里立马染上了一层怔愣。

    用来盛放优昙花的坛子只有一半还悬挂在窗台上,优昙花早已枯萎如今连枯枝都已经萎烂,当初她让丹青扔掉,丹青似是看出她心中的舍不得,一直也没动。

    可没想到,今日却突然裂开了。

    冉竹起身推门来到了窗外,望着另一半的瓷片混着泥土躺在窗台下,心中不禁有些伤感。

    “纵然是一柸枯土,你们也不愿意陪我在这寂寥深宫了吗?”

    冉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对着这些泥土说什么话,谁又能听得懂。

    她蹲下身想将这些碎瓷片和泥土打扫起来,忽然见到泥土下有一截白纸露出。

    她从中抽出,一个圆圆的黑色铁弹珠从白纸里滚了出来。冉竹心神一凛,眉头紧皱:

    这摆明就是有人故意用弹珠击碎瓷盆而为!

    冉竹急忙抬头四处张望了下,见四下无人,将纸条打了开来。

    纸条上写着四个字:

    清风茶楼。

    寥寥几字,笔迹苍劲有力中又不乏飘逸。没有署名没有来意,若是换了别人定当是谁随手写的几个字裹着弹珠制造的一场恶作剧。

    透过不大的信纸向冉竹看去,她本皱着的秀眉忽的舒展开来,眸中欣喜激动,更有泪光点点闪动。

第六十八章 凝眸回首步步殇(三)

    清风茶楼,位于长安城西市,灰扑扑的门面在众多茶楼中显得十分不起眼。

    冉竹亦是花了一番时间才打听到茶楼所在地址,可当她一仰头就看到二楼一处大开的窗户里露出半个白衣背影时,她的眼再次红了起来。

    楼上的人似是感应到了冉竹,他将身子转了过来,透过风纱兜帽与冉竹遥遥相望。

    下一刻,就见冉竹风也似的跑进了茶楼,一口气爬上二楼。门早已打开,眼前男子正撑开双臂,站在她面前。

    “师父。”冉竹激动叫道,带着哭腔,扑进了他的怀里。

    “往日回来也没见你这么激动,怎么越发爱哭鼻子了。在宫中受委屈了?”徐番宠溺道,隔着风纱细细瞧着冉竹,神情竟比冉竹还激动。

    冉竹这么一听,真的哭了出来。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抱着师父将心中委屈尽数哭出来,似乎哭出来后便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徐番轻叹了一口气,抬手冲门一挥,一道劲风扫过,门吱呀一声悠悠关上。

    不大的房间里均是冉竹一人呜呜咽咽的哭声,夹杂着许多道不倾诉不明的惆怅萦绕在空气中,徐番静静听着,手不时的轻拍下冉竹瘦削的后背,一双深眸盛满心疼。

    似是哭够了,冉竹这才拿丝帕擦了擦鼻子,肿着水蜜桃似的眼不好意思的望了望徐番。

    透过那一层薄薄风纱,她分明看到了徐番眼里的宠溺和心疼,心中更是温暖无比。

    “你的手怎么了?”徐番看着冉竹右手,瞳仁陡然一缩,急忙问道。

    “没什么,前几日不小心被开水烫到了。”冉竹将手往身后藏了藏,不自然笑道。

    关于她被白静算计的那些事情,她不想告诉徐番,事情都过去了没必要让亲人再为她多担着一份心。

    徐番见她不肯多说,心知她不想说的你就算严刑拷打冉竹也是半个字不会透漏。

    心中叹了一口气,随后将窗户关上。徐番拿下风纱帽,露出一张温润面容,碧色双眸满是担心的看着冉竹。

    “和为师说说,在宫里可有发生什么事了?”徐番拉着冉竹坐到了桌前,问道,口气再不似先前那般轻松。

    冉竹急忙端过茶杯,替徐番斟满了茶,恭敬的端到了徐番面前。

    徐番也不急,慢慢喝完,好整以暇的看着冉竹。

    这敬茶礼也献完了,该说正事了吧。

    “师父,您能和我说说师姑白静的事情吗?”冉竹认真问道。

    抬头望着倚窗而站的徐番,大半年未见,徐番依旧如常一袭白衣,千年不变的温和笑容,似是从未离开过冉竹一般。

    只是这么一想,冉竹就觉得心安的很。

    “为师知道的以前就告诉你了啊。六年前在一河边遇到你师姑,见她性命垂危于是便救了她。可她失忆不记得自己是何身份没办法送她回去,那时候又恰逢遇到了你就干脆一起生活,后来的事情你也都是知道的。”

    徐番耐心的将话重新叙述了一遍,见冉竹沉默不语,于是道:

    “你还在怀疑你师姑吗?那个浥轻尘你还没找到?”

    “师父也觉得宣墨不是浥轻尘吗?”冉竹反问道,当年若不是他在她背后暗暗推了一把,她或许没那个勇气踏入皇宫寻找真相。

    却不想,真相背后是更加扑朔迷离的过往。

    徐番没有答话,碧眸安静的看着冉竹,手指沿着杯沿轻轻滑动。

    冉竹知道,徐番每每做这个动作就是思考的时候,可她出宫时间不多容不得徐番沉思。

    “师父,浥轻尘就是宣墨,他就是当今宣朝皇上。而且就在昨晚他已经知道了我才是真正的皇后。我只是想问师父,你和白静相处这么久,她可曾透露出她的过往?”

    冉竹伸手拉住徐番的臂膀,问的有些急。

    “他已经知道了?”徐番碧眸里满是诧然,目光接触到冉竹疑惑神色,随即又换成了往日温润神色,他想了想随后慢慢摇了头:

    “你也知道你师姑她寡言,我平日里有半年都在外云游,与她私下很少闲聊,我一直以为你们两应该无话不谈才是。她这么做到底是居心何在?”

    冉竹见徐番也是一脸茫然,心中不觉有些气馁,白静身边除了她就是师父最亲近了。

    师父都不知道白静的事情,那就真没人知道了。

    “师父,徒儿需要你的帮忙。”冉竹轻声说道,满目期冀。

    “需要为师做什么?”徐番宠溺的笑笑,恍如三月春风杏花雨晃得冉竹心神乱了乱。

    “我一直查不出宣墨失忆的原因,师父你能帮我查出来吗?”冉竹咬着唇说道,神情沮丧。

    在徐番面前,她的每个字每一个神情都是那般真实自然。徐番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冉竹看,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仿佛看不够似的。

    “好。她敢用这种卑鄙方法抢走你的人,师父决不饶她。”徐番说道,话语轻柔如玉,可字字都蕴含着迫人冷意,让冉竹感动不已。

    “师父切勿动气,或许她也是有难言之隐。我们还是先暗里调查清楚再商议也不迟。”冉竹急忙说道,生怕徐番一个冲动闯进宫里,擅闯皇宫可是大罪。

    “哦,对了,师父你近日会回玄镇吗?”冉竹随即想起露蝉一事,连忙又添了一句。

    “你都在这里,为师回去还有什么意思。好好的一个家都让白静给拆散了。再说,不是还要调查皇上失忆事情吗。为师和白静也很久没见了,也该见见面叙叙旧了。”

    徐番说完随手就将桌上风纱帽戴起来就要离开。

    冉竹心头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伸手急忙想抓住徐番衣角,奈何只见窗户砰然被打开,徐番的身影已如闪电一般消失在屋内,徒留空杯冷香伴孤人。

    突然冉竹狠狠一跺脚,懊恼道:“这白静会武功,万一师父打不过她怎么办?”想到此急忙转身离开了茶楼,往皇宫奔去。

    而此刻,宣墨也正派人到处寻找冉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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