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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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蛊-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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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她放下最后的心防,双手攀上身上人的肩膀,热烈回应,在一声声的低吟缱绻中一次又一次不知疲休直至累到这梦再也做不下去……

    清晨破晓,初阳懒懒升起。

    冉竹是在翻身时因为下体的剧烈不适而痛醒过来,混混沌沌稍微清醒的脑海里立马感觉到浑身酸到不行,就如散了架一般。腿稍稍一动,下体处一阵痛楚传来。

    这样异常真实的感觉令冉竹全身打了一个冷激灵,她立马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张脸紧紧靠着自己,浓墨长眉,高挺俊鼻,微抿的薄唇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星目紧闭沉睡如婴儿,他长而有力的臂膀正搭在冉竹的腰上。

    一张天天在脑海里描摹临画的熟悉面孔就那样展现在自己眼前,可冉竹只觉浑身温度降到了冰点,脑海里一团乱麻偏过头就看见床下早已乱作一堆的大红喜服。

    这是怎么回事?昨夜她明明在自己房间喝酒,一觉睡醒怎么会出现在宣墨和师姑的龙塌上。如果昨夜的事情是真的,那师姑去了哪里?

    这一切实在太过诡异,但是首先要紧的她要在宣墨醒来之前离开这里才是正事。否则她难以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冉竹动了动身子见宣墨未有反应,她抬手小心翼翼的挪开宣墨挂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似是他太累了,直至冉竹起身离开也未曾动过一下。

    想到昨夜她抱着宣墨一次又一次的索求无度,冉竹此刻只想扇自己两巴掌,酸痛从骨子里散出一般,她咬着牙好不容易将地上的白色里衣穿到身上,脑海里却在迅速的转动着。

    自己的父母喜好喝点桃花酒,她从小也跟着学了不少。后来师父徐番来到镇上,爱酒如命的他更是将她自己培养的千杯不醉。昨夜她只是喝了三坛没有后劲的普通花酒而已,怎么就会如此不堪醉倒?

    还有宣墨,她和师姑容貌相差万里,他怎么也会看不清人呢?

    这一定是有人早早设计好,可为的又是什么呢?

    冉竹越想越不明白,干脆放下目光搜寻着衣橱类的家具,她不能就这样穿着里衣出去啊。

    可事情似乎偏偏不如她所愿,殿外突然响起的嘈杂语声最终还是吵醒了床上的宣墨。

    床上床下一站一躺,二人四目相对,一个面色发白中带着尴尬,一个星眸困倦中带着微惑。

    “你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

    冉竹不自觉的吞了口水,干笑道:“奴婢有梦游夜症不知怎的竟来到了这里,奴婢这就告退。”说完就想转身拔脚就想走,后背上早已沁出一层细汗。

    “你站住,朕的皇后呢?”宣墨叫住她,抬头巡视了一圈房间,目光随后落到了自己的枕塌内侧,那里是他昨夜放宝玉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宣墨一扫疲态,如深渊般的墨色瞳仁里迸发出凌人戾气,刚欲开口说话就听门外大总管太监海生声音响起:“禀皇上,刚才有婢女来通传说佛晓时分看到海棠轩后院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还请皇上移步过去查看。”

    按理说皇上大喜之日出现死人事情本就是不吉,无论如何也应该压下几天才为妥当。可海生伺候宣墨多年,深知宣墨的脾性。若此时不报日后让他知晓,必然会受责罚,几番犹豫间还是敲响了凤仪殿的大门。

    他哪里知道堂堂皇后和宝玉在洞房花烛夜齐齐离奇失踪,否则恐怕早就跑来禀报了。

    华丽大门在海生刚说完话没多久就被打开,一身明黄龙袍的宣墨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手中似乎还拖拽着什么人往海棠轩走去。

    海生定了定神,待看清那身白色里衣青丝长发的人是谁时,只觉脑袋轰隆作响,心中大感不妙。见二**步流星而去,急忙拔腿跟了上去。

    海棠轩在皇宫里极为偏僻的角落,与出入后宫的外面连接只有一墙之隔,相聚不过千米。

    师姑失踪,海棠轩又有烧焦的死尸,冉竹想到这里浑身轻轻打了一个冷颤。

    宣墨感觉到身边人的不安,斜睨一眼冷冷道:“你最好祈祷那不是静儿,否则朕要你拿命相抵。”

    “皇上,奴婢比您更希望不是。”冉竹认真开口道,不论她心里对白静有几分猜疑,但是她是自己的师姑这一份恩德永不可泯灭。

    冉竹右臂被他大力钳制着一路拖拽,经过昨夜的激烈交战冉竹如今走一步都觉得要剥皮拆骨,噬心痛苦。可她只是咬了咬牙,任由宣墨拉着,虽然很痛,但好歹不会落后。

    宣墨和冉竹赶到那里时,已有太医在检查尸体,驻扎附近的士兵将看热闹的婢女太监围在了外面,湿漉漉的青石板上跪着一名瑟瑟发抖的粉装婢女。

    “情况如何?”宣墨大步过来,士兵自动让开一条路,他问的是刚检查完尸体欲起身的那名老者太医。

    冉竹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骨头早已烧碎,面目全非毫无形状,想认出来是否是白静,难如登天。

    “回皇上,这尸体烧焦严重,微臣一时难以辨认其人真实身份。但看着烧焦的体型来看应该属于男子才对。”太医跪地拱手回答。

    一听说男子,宣墨和冉竹都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除了这具焦尸,王太医可还有其他发现?”宣墨沉声问道,目光在这四周巡视起来,期冀能寻找到白静的身影。

    “这四周并无火油等可燃东西,微臣怀疑这尸体是自燃而亡。容臣斗胆问一句,皇上您的宝玉可在身上。”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疑点?”宣墨听到这话面色微沉,转移了话题。

    王太医从怀中掏出一张发皱潮湿的纸,递给海生,恭敬答道:“这是那婢女这附近发现的,因昨夜下雨上面的图案早已模糊。微臣不能断定此纸张与此案有关……”

    海生将那张早已糊的化不开的纸手捧到了宣墨面前,宣墨本是深不可测的眸光里突然蹦出骇人的戾气,只见他抬手一挥冷冷吩咐道:

    “来人,将冷管事押入刑部水牢,朕要亲自审问。”

    冉竹倏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望着满脸冰霜的宣墨,微张的发白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在众人惊愕猜疑的目光中任他们押了下去。

    宣墨盯着眼前那一团晕白轮廓,被雨水泡的早已模糊一片,但他还是认出了这是冉竹时常闲画的优昙花。

第四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四)

    凤仪殿内龙凤红烛堪堪才燃烧了一小半,宣墨半靠龙塌床边,望着早已被婢女整理干净的房间,眉头深深皱起。

    昨夜百官劝酒,他喝的十分尽兴,回殿内之后房间里漆黑一片,他本想传人点灯,可却听到白静阻挠的话语。如今看来昨晚是那冉竹学了白静的声音,而自己酒气上头也并未多加注意声音的不对劲。

    当时他以为她是欢喜娇羞,时而她早早蒙着喜帕躺上了床,他也当她是无声邀请。

    如果白静昨晚就被掳走了,那他自己解下来的宝玉又是何时被偷的?

    昨夜他不知为何**难耐非常,若是记得没错应是折腾了冉竹一夜,她哪里来的时间偷走宝玉?

    思及此,宣墨面色一沉,稍抬额角望着不远处的描龙翠金屏风低声叫道:“苍夜。”

    “属下在。”屏风后窜出一道素色人影,跪地迎道。

    “昨夜,你可有什么发现?”

    地上的人听到这话,似是想到了什么,略黑的国字脸上一片微红。半晌,见他双手抱拳,开口道:

    “皇上是人中之龙,龙体健壮,岂是常人能及。他日必定子嗣绵延,兴我大宣朝。”

    宣墨听这话,眉毛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尤其是那‘岂是常人能及’六字,这话竟从老实耿直的贴身暗卫苍夜嘴里说出来,只能说明昨晚战况是多么激烈。

    “朕问的不是那个。”宣墨微抚额角,没好气道。

    宣墨不悦的口气令苍夜脑袋立马清醒了过来,压着嗓音回道:“属下跟着皇上进了殿里,房间里漆黑一片属下看不清床上是何人。后来皇上与冷管事……属下觉得实有不便曾出去了半刻。但也未敢走远,这期间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

    宣墨闻言,陷入了沉思。照苍夜这么说,这一夜除了冉竹并无其他人偷偷潜进来过,宝玉是他上床后才解开。能碰的只有冉竹一人,这宝玉除了白静和他外,谁碰必然自燃而亡,她是怎么藏起宝玉的呢?

    而海棠轩里的那具焦尸亦是夜里发生。王太医书说的没错,骨头烧碎成渣,这定是宝玉的缘故。若不是昨夜雨势颇大,恐怕早已自燃成灰了。冉竹画的优昙花样为何会出现在那焦尸的附近,那焦尸是谁,她和那焦尸又是什么关系?

    白静失踪,宝玉下落不明,他一下子丢了这天下最重要的两样东西。而这一切谜团,皆出在那个冉竹身上。

    想到这里,宣墨脑海里便出现早上她穿着里衣,一脸心虚发白的面容。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到一米远处檀木支架撑开的平整的皇后喜服,微卷的领口下一簇白色优昙花霎时令宣墨眸光怒气大盛。

    哼,好一个梦游,朕看是早有预谋!

    “此事甚为蹊跷,皇上,要不要召圣使回来?”

    “不用,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办。”

    刑部水牢,一瘦削身体女子蜷缩在角落里靠在坚厚的冰凉石壁上,头深深埋在膝盖里。她的头顶是四四方方的铁栅栏,上层是个蓄水池旁边仅容一人站立,只需开动机关,便可将冉竹活活淹死。

    常年不见天日的水牢,四周墙壁爬满了幽冷的苔藓,衬得她一身黑发白衣神似一缕幽魂。所见之人无不心生怜悯但也只能是摇摇头叹息一声离开。

    自古入水牢就等于判了死刑,更何况还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谁敢伸手援助。

    被人同情的正是无辜被关进来的冉竹,其实她这般做法只是为了给自己汲取一点暖气,此是初夏时分,只着里衣的她在昨夜那番折腾下早已疲累不堪,哪里还经得住阴气侵骨。

    埋在膝盖下的小脸早已冻得发紫,张开的双眸静静的望着膝盖间地面的碧绿苔藓,思维清晰冷静。

    师父喜好分析各朝案件杂使奇谈,常年跟在他身边的冉竹从小耳濡目染亦是学到了不少。在这种种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她越发不能自乱阵脚。

    昨夜自己那番举动定是被人下了药,且自己一向酒量不错竟然那么容易的就醉了过去。最初她还以为是因为伤心所致,如今看来昨夜那酒里定是被下了迷药与春药。

    而在此之前师姑定早已落入了绑匪手中,师姑孤家寡人一个,在这长安城除了她就是宣墨,更何况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到底是何人能入皇宫为无人之地轻易劫走了师姑。

    他们绑走师姑又是为了什么?威胁宣墨吗?

    自己被下了药,那宣墨昨晚又是怎么回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也被下了药致使他分不清床上的真假皇后,到底是什么人敢在王者的眼皮底下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来。

    不对,既然都能在宣墨酒里下药,那何必劳师动众的劫走师姑,直接下药毒死宣墨不就成了?

    昨夜皇城守备松懈,大宣朝君主暴毙,若是阴谋叛乱者必然做好了充足准备攻城掠国。

    除非……这人,舍不得宣墨死!

    这人本领十分强大,舍不得宣墨死,而又恨师姑。兼备这三种条件的会是谁呢?

    突然冉竹的脑海里闪过一张风华绝代的女子,她当年一袭红衣百花裙,口中清伶叫出“南蛮,水千代。”

    那样傲然不可一世的神情在她的脸上却又不违和,令冉竹永生难忘。

    如果真是她,杀人燃尸栽赃嫁祸给她,手法干净利落让太医找不到燃尸的证据,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宣墨大婚,她不可能不来。若是真如此,那师姑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恐怕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想到这里,冉竹轻呼出一口气,将头从膝盖间抬出,心里因为师姑暂无性命之忧而浑身放松了下来。

    这一放松,泛着阴郁寒冷气息水牢潮气立马浸入了冉竹的四肢百骸,冻的她浑身瑟瑟发抖。

    宣墨,你可知我现在好冷。快点来,救我出去,好不好?

    她抬头望着头顶栅栏外阴郁天色,巨大的水槽里是时时刻刻能淹没她的夺命洪流。

    突然想起那一年阳春三月,玄镇里百花烂漫开时,她和宣墨正走在花田埂边嬉闹玩耍,。本是玩笑间的打闹,她却一不小心脚底一滑,整个人滚进了河里。

    她不会凫水,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愣是呛了好几口,才被随之跳下来的宣墨给救了上来。

    那时,她还抱怨宣墨动作缓慢,害她呛水难受。

    如今靠在这冰冷的牢墙上,忽然觉得他当时绷紧墨黑般的面容是如此可爱,他的衣服虽然早已湿透,可胸膛里传来的火热却滚烫了她的整个身子。

    冉竹慢慢闭上眼,再次蜷缩起来,那样美好的场景似是让她周身都回了几分温暖。她在心底默默说道:“轻尘,小竹相信你总有一天会记起来的。”

    思绪繁复间,只觉头顶响起什么铁链滑动的咔擦声,还未待冉竹抬头睁眼,就听哗啦一声,后背就被一道粗壮水柱轰然击中。

    冉竹感觉后背就像被人用石锤狠狠敲击了一下,痛楚难当。巨大的水流将她的身子冲向前方。她身体一个不稳一下子被连续急速倒下的水流给冲击的整个人趴在水里。

    还未审问就开始放水淹人,这是谁在滥用私刑!

    冉竹心里气不打一处来,猛的抬头往头顶冷冷望去,本可以望见天空的那一块栅栏处上正站着一个人覆下一片黑暗,同样冷冷的也正看着牢里的那一双怒气星眸。

第五章 妾命如丝轻易绝(一)

    巨大的水流仿佛原野上脱缰的野马,肆意狂奔,很快的就将这座水牢填满了大半。

    冉竹被水流一阵阵冲击着,削瘦的身子就如江中一座孤岛,明明即将要被淹没,却仍然拼力昂着头,维持着自己步履稳定,眸光紧紧的望着上面的人。

    斜阳在他身上打下了一道幽暗光晕,淡淡的投射在脚底下的墙壁上。明黄龙袍,王者气势,冉竹就算闭上眼也能感觉到宣墨的气息,可心里却止不住的在发抖。

    他竟然命令人放水淹她,这是要判她死罪吗?

    来不及细想,另一波巨大水流冲击而来,她一个趔趄没站稳,倒在了一米多高的水流里。如今的水牢可真的是可以称为水牢了。

    一股股细细的水流争相恐后的从冉竹的鼻口耳里,甚至她陡然睁大惊恐双眼的泪腺里都感觉有细流涌入。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肺在膨胀,像个不断被充气的气球,越来越大,似乎马上就要爆炸了。

    她拼命挣扎,骨子里惧水的恐骇令她绝望中本能的想浮出水面,爬出这个牢笼!

    宣墨如一尊冷雕静静站在那里,自上而下透过纵横的四方铁格,目光定在急湍水流里那一身波光白影。

    晦暗水牢中,她的墨色长发四下飘散于暗水中,仿佛离根的墨色水草,白色的里衣在暗清的水下鼓胀飘起,露出她腰腹,小腿间嫩白光滑的肤色。恍若不甚掉落人间又急于飞天的瑶池仙女。

    她拼命挣扎,却一次次跌落在水底,始终也没有站起来。其实宣墨命人放水并未高过冉竹的个子,只是借此先震慑住她,好方便之后的审问。

    奈何因昨夜春事所加诸在她身上的痛楚疲惫又加上水流冲击猛烈,始终也没法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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