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那位同学,你是这儿的学生吗?”刚走了几步,就听见一个刚正严肃的声音响起,我一愣,忙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警卫打扮的其貌不扬的中年大叔正向我走来,一条凸了出来的鼻毛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强忍恶心,我礼貌地鞠了一躬:“我不是这儿的学生,我是来探望一个朋友的!”
中年大叔态度冷硬地回道:“对不起,小姐,现在是上课时间,您请回吧。”
骗人,明明现在是下午4点多钟,早是放学的时间了,看不起人也不用这样吧!我咬了咬牙,稳住怒气,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往回走,边走还边说:“唉,那算了,麻烦你跟你们学校一个叫迹部景吾的学生说一声,我……”话还没说完呢,就听那个大叔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的话语中多了几分尊敬和慌张:“原来是迹部少爷的朋友,快请进,请进吧。”我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里暗骂一声:势利!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身后,那个声音还在不停地嚷嚷着:“望小姐在冰帝玩得愉快。”
还玩得愉快呢,我一头黑线,敢情他把冰帝当主题乐园了吗?然而,虽说现在是成功进来了,那个网球部要怎么走还不知道啊!光看那扇夸张的大门,就可以预见里面的构造有多大多恐怖了,至少它不会比那些主题乐园逊色。
算了算了,就当是来一次踏青好了。
走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林荫道上,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像个乡巴佬一样东张西望。欧式风格的教学大楼,俄罗斯风情的学生餐厅,哥特式的圆形图书馆……我不禁再一次感叹:“果然,有钱人就是特别败家!”
“这位可爱的小姐何出此言呢?”一个戏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我惊讶地看向声音来处,微微地挑了挑眉,看来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只见一个深蓝色头发的俊秀少年从一棵枝叶茂密的百年古松下走了出来,薄薄的镜片后是一双魅惑迷人的狭长凤眼,此时他正半倚在枝干上,饶有兴味地看着我,淡淡地开口道:“请问这位小姐,你对我们冰帝有什么不满吗?”
我笑笑,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就想起了早些时候我的比喻:一只羊,一只狼再加上一只猴子,便构成了如今的冰帝学园网球部,不禁又一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面的少年微微皱起了眉头。我忙摆摆手,一脸歉意地道:“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突然觉得你很像一种动物,所以……”
少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很快又恢复成了原先那副悠闲的样子,问:“那冒昧问一句,你觉得我像,呃,哪一种动物?”
我故作神秘地一笑,狡诘地道:“告诉你可以,但你首先得帮我一件事。”
“为女性服务是我的光荣。”他用食指优雅地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问:“不知您要我帮您什么忙呢?”
“带我去网球场!”
他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对不起,小姐,网球部正在训练中,不欢迎外人参观。”
“我不是来参观的,”我忙提了提手中的蛋糕盒:“我是来探望队员的。”
“哦?那小姐要探望的是哪一个队员啊?”
“嗯,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队员。”我含糊地答道。
他没再出声,只是深深地看着我,我强迫自己直视他审视的目光,半响,他终于开口了:“那你就跟着我走吧,我也是网球部的。”
“真的吗?”我强迫自己装成很惊讶的样子,“那你为什么还不去训练啊?”
“来找人。”谈到这个,他似乎颇感无奈。
“找人?”大名鼎鼎的冰帝网球部军师也要出来找人吗?虽然他现在还不是。
“很麻烦的一个人,”他点了点头,突然大踏步地向前走去,“不过已经找到了。”只见他径直走到了小路对面一棵枝繁叶茂的百年古松下,狠狠地对着树干就是一拳。
就在我看得目瞪口呆之际,只听到一声清脆的树枝被折断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一长串惊恐的尖叫声伴随着一重物落地的“呯磅”声,看着那突然从天而降呈大字形瘫倒在地上的身影,我生平第一次……傻眼!
“好痛啊!”地上的不明生物体此时慢吞吞地抬起头来,露出了他那张可爱的娃娃脸,毫无焦距的眼神在扫视了现场一圈后,终于落在了那个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少年身上,“啊,是忍足啊,有事吗?”
哦,原来是来找慈郎啊!我在一旁暗暗点头,也对,专门负责此事的桦地比他们低一个年级,现在应该还在读小学呢。
“什么叫有事吗?!”某只关西狼嘴角止不住地抽搐:“网球部已经开始训练半个多钟头了,你还在这儿睡觉,现在既然还敢问我有事吗?你……”
“呼~”一声响亮的鼻鼾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关西狼同学苦口婆心的训导,我在一旁强忍着笑意,对着已经头脑冒烟的某只一脸认真地道:“忍足同学,他又睡觉了。”而且还睡得很香,我在心里暗暗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忍足头痛地揉揉额角,突然咬着牙恶狠狠地道:“现在只好……”
“且慢!”我见忍足突然把两边的衣袖猛地扯了上去,一副黑社会要动手开打的样子,不禁一声大喝:“让我来叫他吧!”在忍足充满怀疑的眼神下,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要怎样叫醒这只千年睡羊,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祖国未来的花朵就这么毁在某只关西狼的手上啊,更何况那是我最喜欢的慈郎小绵羊呢,我还特意买了蛋糕给他吃……啊,对了,蛋糕!我灵光一闪,轻笑着拿起手上的蛋糕盒在慈郎面前晃了晃,用充满诱惑的语调轻声道:“起来吃蛋糕了,蛋糕很香很好吃哦。”
“嘭!”某只睡羊顿时像吃了炸弹般猛地一跃而起,我惊讶地看着他在我面前不停地蹦蹦跳跳跳跳蹦蹦,边蹦还边嚷嚷着:“蛋糕,蛋糕,我的蛋糕!”在他终于锁定了我手上的蛋糕后,他飞身一个猛扑:“蛋糕——”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看着那张娃娃脸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这种时候,我脑中想的既是:我还从没见过慈郎的眼睛如此明亮!
你是我的女神!
“慈郎!”
一声熟悉的猛喝,成功地制止了某人的飞羊大行动。只见慈郎蔫蔫地停在半空中,对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不甘不愿地喊了句:“迹部。”
小,小景?!我愣愣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向我奔来,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我被狠狠地扯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迹部的脸色竟阴沉得吓人!天啊,我在心中一阵哀号,小景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忍足最先反应过来,他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呃,小姐,难道你刚刚说的那位默默无闻的小队员……就是迹部吗?”
揽着我肩膀的手顿时一紧,很好,我有预感待会儿我会死得很惨,忍不住朝忍足哀怨地一瞪,大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意思,害得某只狼止不住地一阵颤抖。
“七七,你最好向本大爷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迹部恼怒的声音响起,我开始苦苦思考该怎么回答才能让他不那么生气。
就在这时,一个红色妹妹头从远处跑来,边跑还边喊:“喂!侑士,迹部,你们都围在这儿干什么啊?教练生气了哦!你们不想死的话最好快点回去!”
哦~看着终于跑到我们跟前却连气也没喘一下的向日岳人,我眼睛一亮,顿时忘了身后人的怒火,只在心里暗暗惊喜:小绵羊,关西狼和猴子都到齐了哎!今天还真是大饱眼福。
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热情”,向日不禁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问:“郁士,这是谁啊?”
忍足耸了耸肩道:“我也想知道。”说完,还用戏谑的眼神瞟了瞟阴沉着脸的迹部,呃,还有……眼睛闪闪发光的我,我张了张嘴,刚想跟未来的王子们认识认识,迹部却突然发话了:“忍足,向日,你们先带慈郎回去,跟教练说一声,本大爷一会儿就到。”忍足和向日立刻乖乖地抬起还在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手上的蛋糕的慈郎,然后无视我楚楚可怜的哀求眼神,转身就要走。再怎么说,未来部长大人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威信地,何况是在迹部明显十分恼怒的情况下。
“啊,对了,”忍足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道:“小姐,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呢。”一个拖延时间的主意闪过,我故意装得一脸疑惑的样子问:“哪个问题啊?”忍足只好试图再复诉一便:“就是……”话才开了个头,眼角余光就瞄到了一脸好奇的向日和满脸不耐烦的迹部,只好耸耸肩,无奈地道:“算了,还是下次再说吧。”
“忍足,你到底想和七七说什么?”迹部却不乐意了,他叫住正想转身的忍足,一脸阴郁地道。我被他牢牢锁在怀里,不能动,更不敢说,抬头只能看到迹部阴沉的脸色,不由得暗暗纳闷:小景怎么好像更生气了?我刚才好像没做什么惹到他啊!
忍足没回答迹部的问题,只是定定地看了他半响,忽而扬唇一笑,“迹部,想不到你还会吃醋啊。”
吃醋,小景吗?我惊讶地看向迹部那因听了忍足的话而稍显狼狈的表情,呃,貌似是真的吃醋了,是因为我和忍足之间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迹部却突然低下头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很是认真地道:“没错,我在吃醋,所以我才要问个清楚!”却不知是在说给我听,还是在说给忍足听。我慌乱地避开他炙热的眼神,心口却在“扑通扑通”地狂跳。自从我向他许诺了两个月后,他就经常这样有意无意地向我表白,害得我的心时常这样不受控制地狂跳。
靠,在用美人计吗?我在心里极郁闷地低骂了一句。
忍足兴味地笑了笑,直到迹部的脸色开始转沉,才缓缓道:“其实没什么,只是刚才那位小姐说,呃,说我很像一种动物,所以……”
“动物?哈哈哈哈!”话还没说完,就被向日的大笑打断,“侑士,你既然被人说像动物,不行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忍足头痛地扶了扶额头,铁青着脸看向他,低低地唤了声:“岳人。”话语中的警告意味十足,终于成功制止了某人的狂笑。
一个恶作剧的念头闪过,我看看向日,突然“惊喜”地道:“这位同学,我突然发现,你也很像那种动物哎。”
“什么!”看到向日瞬间紧张起来的脸色,我满意地扬起嘴角。
“好了,小姐,你就说吧,”忍足一把拽住某只大嚷着“蛋糕”便想要冲过来的绵羊,无奈地道:“到底是什么动物啊!我都快制不住慈郎了。”
“这种动物呢,”我伸出一只手指,装模作样地晃了晃脑袋,缓缓地说:“就是……”嗯嗯,向日同学很是配合地点了点脑袋,我笑得更欢了,“这种动物呢,就是……人啦!”
“啪啪啪”,我听到了一片倒地的声音,向日更是一蹦三尺高:“这算什么答案啊!”
“哎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啊!”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亏你们是受过正规教育的,既然连人是猴子进化过来的都不知道!既然是猴子,那当然是动物啦!还是……”我戏谑地瞟了一眼向日,不怀好意地道:“你不承认自己是一个人啊?”
“好了好了,”看到向日额头突兀爆起的一个个小十字,忍足赶忙出来当和事佬,“聪明的小姐,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七七,我叫上野七七!”我笑得一脸开心——哈,这匹关西狼还挺会随机应变嘛。
“好了!忍足,你们还不回去?!”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暴喝,我一惊,哎呀呀,怎么忘了身后还有一颗定时炸弹呢!唇边的笑容就这么硬生生地僵住了。
迹部难得发火,忍足他们也不敢怠慢,一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我慌忙酝酿起情绪,刚想装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博取同情,就被迹部一把扳过身子,我那还未成型的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小丑表情便突兀地暴露在他眼前。他明显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边在心里默默地哀号:“形象啊形象!”边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他的注意力:“小景,你不用去练习吗?小孩子可不能偷懒哦,会被教练骂的,还会被罚跑网球场!看你们冰帝那么有钱,网球场肯定比棒球场还大,跑起来会很辛苦哦!”他闻言皱了皱眉,随即无奈地笑了:“你啊,本大爷该拿你怎么办呢,七七?”
我马上接口:“只要不是把我凉拌就行。”我可不好吃啊!
“呵呵,”迹部嘴角含笑,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眼中的光芒柔和而灼热:“七七,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那么快乐,你要我怎么舍得放开你呢?”
“哦,”我有点无措地应了一声,我是很高兴有人能认同我的魅力啦,但同时也让我很为难:我……终究都是要离开的。
迹部看着我闪躲的眼神,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突然轻轻地把我拥进了怀里,我刚想挣扎,就听见迹部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七七,怎么来冰帝也不跟本大爷说一声呢?门口的警卫说你已经进来了,我却到处都找不到你,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却和忍足在一起,你……知道我的心情吗?”
迹部话语中的疲惫把我的心都要揉碎了,不由自主地放柔语调:“对不起,我只是想来你的学校看看。”
迹部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七七,假如有一天你不见了,我再也找不到你,怎么办?”
我不见了?我微微一愣,随即不无悲哀地想:是啊,我终究都是要离去的。其实,我会选择两个月后才给他答案,是因为前一阵子死神帅哥进了我的梦。他对我说,最多再两个月就能确定上野七七会不会回来了。因为即使两个月后上野七七还没做决定,她的灵魂也会魂飞魄散,没有了宿体的灵魂终究是不完整,是不能长存的。
“七七!”
迹部还在执著地等着我的答案,我轻叹一口气,抬头看着他,认真地道:“小景,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动,让我来找你好了,不过,”我微微一笑,抬起手指着天上的太阳,“你要变得很耀眼很耀眼,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这样,我才能轻易地找到你啊!”但如果我没有找到你,你就……不要再那么执著了,小景。
迹部却轻轻地笑了,那是一个明亮如骄阳般的笑容,如此狂妄,如此自大:“七七,你在说什么傻话?本大爷早就比它还要耀眼了啊!”这样自大的小景才是我认识的小景啊,我也微微地笑了。
“啊,对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迹部放开我,竟从他怀里拿出了一条美丽的项链。项链是五角星形的,镶嵌在上面的碎钻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里面似有无限光华在流转,绚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是……”我微微一愣。
“这是我送给你的。”
我吓了一跳,忙后退了一大步,“小景,你在开玩笑吧!那么贵重的礼物,丢了我可没钱赔你啊!”我可是很穷的!
迹部却仿佛没听到我的话,喃喃自语般地说:“五角星形在古代异教中象征着女神或者圣女,它的形状源自于金星,因为金星每八年在天空中的运动轨迹就是一个正五边形。所以,女神维纳斯(Venus)和金星(Venus)在英文中的拼写都是一样的。”
“小景,即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