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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白活啦!!”钱扎纸兴奋的将手中的啤酒罐丢向空中,然后眼睁睁的望着它落下来砸到自己的脑袋。
我俩大概喝了一个多小时,最后都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大字型儿,我躺在地上,天空似乎就在我的眼前慢慢的变暗,这个月的最后一针西风悄悄吹起,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已经是后半夜了。
是钱扎纸将我摇醒的,睡了一觉之后,酒劲已过,只是微微感到有些头疼,我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坐起了身子,对着钱扎纸问道:“到时候了?”
钱扎纸拿起了手机瞧了一眼后,便对着我点头说道:“嗯,瞧这样子,应该还有不到两分钟,你先把眼睛擦擦吧。”
说罢,他递给了我两片湿漉漉且带有酒味儿的柳叶,我伸手拿了过来擦了擦眼睛,然后随手又取出了双面胶将一片柳叶贴在头上,毕竟虽然我身上带有‘游阴契’,不过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而就在我将眼睛擦亮了以后,只听身边的钱扎纸低声的说道:“来了!”
我听到这话后,身子不由的一颤,慌忙抬头望去,可是只见那林间小路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便问钱扎纸:“可我什么也看不见啊?”
钱扎纸拽着我的手将我拉起,然后带着我忘那小路上走,只见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不,已经来了,你看,看见那灯笼没?”
听他说出这话之后,我便留神打量,果然,只见那小路两旁的书上竟各自出现了一个大概有篮球大小的白纸灯笼,我记得十分清楚,白天的时候那两棵树上根本就没有这玩意儿,也就是说这俩玩意儿是刚才才冒出来的。
钱扎纸带我抹黑走到了一个灯笼前,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摘了那灯笼的罩子,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盒火柴,划着了以后点亮了灯芯,那灯芯红彭彭的灯苗竟然发出的是蓝幽幽的光,钱扎纸将那灯罩又罩回去之后,这才对着我说道:“因为普通人有时候也会因为自身的关系偶尔见鬼,所以保险起见,咱们吃阴间饭的每次要赶集都要事先点灯。”
说到了此处,只见他又走到了另外一棵树下点亮了那灯笼,就这样,等到两盏灯笼全都点亮之后,我的眼前忽然一痛,随之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到再睁开的时候,我真的被震惊了,愣在了哪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眼前的景象竟然产生了巨变,简直就好像跟做梦一样,那条漆黑的林间小径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硕大的牌楼,那两颗大树便是红漆门柱,红漆柱子上各有一句对联,左边写着‘朝朝暮暮天堂楼宇锦绣所’,右边那柱子上则写着‘来来往往阴司长街行众生’。
而我抬头一看,只见那破旧的牌楼之上挂着一块鬼头匾额,上写着三个细长大字‘阴司街’。
两盏灯笼在那柱子上挂着,蓝幽幽的光芒映照下这牌楼显得出奇诡异,而那牌楼之中,竟也泛着一片淡淡的蓝光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一条土街随之出现在眼前,街道两旁出现了很多地摊,许多‘人’在这通往深山上的街道出现,看上去十分的热闹,不过却又像哑剧一样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见此奇景出现之后,我的心不住的狂跳了起来,而就在这时,只见钱扎纸已经将那灯罩扣上,他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等我回过神儿的时候只见他已经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类似‘游阴契’的东西,然后对着我说道:“咱们走吧,这两盏灯笼灭掉之后这阴集也就消失了,我争取把你送到最里面。”
(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眼观天
这确实是只有鬼才会逛的街道,诡异的就像是梦中的景象。【】
虽然头顶还是漆黑的夜幕,但是这条土街上却闪现着幽暗的光芒,尽管已经事隔了很久很久,但我发现我现在还无法用言语去形容那种光,就好像是暴雨落下的昙天,又有些像是乌云笼罩的傍晚,且这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蓝光,那光就好像是淡淡烟雾一样,给人一种几近虚无的飘渺之感。
由于这条路直通山顶,我在最下方,抬头也望不见这路的尽头,路上的‘行人’真的很多,他们的衣着打扮各异,放眼望去,穿西装的和穿大褂儿的都有,甚至还有几个女人穿着旗袍。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它们看上去身子似乎轻飘飘的,好吧,也许这是废话,因为它们本来就是已经死掉了的家伙。
而路边摆摊的那些鬼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从元宝蜡烛到枪支弹药应有尽有,还有很多的摊位上没有任何的商品,只是挂着一道道横幅,由于隔得比较远,所以上面的字我也没有看清。
不过走了几步后,我的心中就越发的纳闷儿起来,一个问题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那就是这阴司街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记得钱扎纸以前跟我讲过,那酆都地府就和人间的城市没什么区别,里面也有各式的商户存在,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还要隔三差五的在人间弄个这什么鬼集呢?这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啊!
这事儿越想越不靠谱,于是我便小声的对身旁的钱扎纸说出了这个疑虑,钱扎纸转头对着我小声说道:“你也看出来了啊,没错,其实这个集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给人弄的。”
原来,这所谓的鬼集,其实就是个以类似大杂烩的姓质出现的,讲的是古时候异术的鼎盛时机,那时候的能人异士很多,而同鬼打交道的也不少,但是那个时代的通讯却并不发达,所以很多能人为了学道都要四处游历。
而这阴司街说起来要比那时候还要靠前,这里最初只是中元节时放那些善良的鬼魂回家的通道,而中元节说通俗一点就是咱们平时总听的‘鬼节’了,道家有‘三元’之说,‘上元’正月十五,‘中元’七月十五,‘下元’是十月十五,而鬼节的由来说法不一,此时所说的由来便要先讲到地府中的‘枉死城’。
讲的是阴间枉死城内,关押的全是一些枉死的可怜鬼魂,由于他们的死法不能往生,所以即便是到了地府的地界也只能被关在那枉死城中,在里面等到活够自己原本的寿元之后才能继续轮回,可讲的是枉死之人心中多有不甘,而那枉死城又像个监牢一样,那些鬼魂如果被困的久了,多半会生出虐气。这股虐气似乎刻在灵魂之中,以至于下一辈子投胎之后都被携带着,而身带虐气之人,往往都会做出一些恶事。所以地府为了防止这样事情的发生,便在每年的中元节开始的时候大开枉死城之门,放这些枉死的鬼魂回归人间一曰,它们最初走的这条路,便是这条‘阴司街’的雏形了。
其实地府这块地方并不是咱们寻常在书中或者电视(这些年关于这种鬼神的电视少了)中所见到的那样,人间在发展进步,同样地府也在慢慢的改变,虽然由于时间不同,现在的地府大概要比人间落后五十年左右,不过却也是一直在变化的。
讲的就是古时候的那些能人异士们后来发现了这条每年都会打开一次的道路,慢慢的这条路便被在圈子里面传开了,每年的中元节,许多能人异士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聚集在这里,有想打探消息的,有想找人的,有想‘换法’学道的,还有想单纯凑热闹的,更有甚者,还有一些阴间的鬼魂在此摆摊卖货,久而久之,这里便由一条普通的路而演变成了一跳街道,再后来,地府的头子们便将此处改名为‘阴司街’。相传当年钟馗老爷嫁妹妹的时候走的便是这条街道,每年七月十五说其是地府的春节也不足为过,可见此处曾经有多热闹了。
再后来,人间战乱,阴间的枉死之鬼暴增,而每年放出的鬼魂却是有定额的(听老一辈说这是因为放出的鬼太多的话不好管,有的鬼就会趁乱祸害人间,所以七月十五那一夜老人们才不让小孩子们出门),所以地府只好增开阴司街出现的曰子,之后一年之中,除了固定的中元节外,会随着人类社会底层的哀怨程度随机出现几天阴司街的开放。
其实这也是不无道理的,毕竟老百姓生活的幸福与否同阴间鬼魂的多少成正比,像是战乱或者苛捐杂税之类的事情都在影响着老百姓们的生存率,所以越幸福的年月,阴司街的出现次数也就越少,而越是怨声载道的年头,这阴司街放鬼散怨气的曰子也就越多了。
钱扎纸对我小声的说道:“现在一年大概有十天左右吧,听我爷爷说,他那时候这里还有人来呢,不过貌似现在就只是个摆设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听完钱扎纸的话后,也算被科普了一下这地府知识,所以也真是惭愧,彺我还是什么能跟鬼魂妖怪打交道的萨满巫师呢,知道的居然还没一游戏宅男来的多。
想来这阴司街说白了原来就是一个劳改犯放风的通道啊!不过每年都有十几天往人间放鬼,这样做真的没问题么?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感情除了中元节那天之外,其他的曰子里鬼魂是无法踏出这阴司街的,也就是说,这不过是地府对平民屁鬼玩的一个猫腻儿罢了,这些曰子那些被放出来的鬼魂只能在这条路上走动,却走不出这街道,不过好在街道上还有卖各种商品的摊贩存在,比起那好像笼子一样的枉死城却也好上百倍,所以那些鬼魂也并不哀怨,只当是出来赶集散心了,而阴司街的另一个称号‘阴集’也就因此而来。
钱扎纸他家里每年都要到这集市上几次,钱扎纸说他们家上这儿其实就是派钱来的,这是他们的家规,毕竟这街道上的鬼魂都很可怜,有的鬼魂死的久了,家里的人断了香火,使他们在枉死城里只能过着乞丐一样的生活,即便是到了这市集之上也只能干眼馋,所以他们才每年都挑着几担子冥钞到此派发,就只当是积阴德而已。
不过你还真别说,钱家的这一举动还真换来了好报,几代下来他家里的人还真就没有得过重病以及出过大事儿的,可能这跟他们做好事也有一定的关系吧,不过这与本文无关,所以略过不表。
单说说我听完了钱扎纸的话后,便对着阴司街产生了些兴趣,于是便问他:“小钱儿,听你说你从小就跟你老爸逛这里了,你们光派钱么?”
钱扎纸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我说道:“当然不是啊,这里有些东西也挺好玩的,对了,你现在饿不,现在时间还早,来吃点东西?”
说罢,他侧身让过了一个身穿沾血运动衫的青年鬼魂,然后来到了路边的一家小摊上,同那摊主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就用一张黄纸换了一碗东西回来,他把那碗东西递了给我,然后对着我说道:“来尝尝,挺有味儿的还。”
这里的东西能吃么?我尴尬的笑了笑,上眼一瞧,原来他手里拿的是一碗红通通的馄饨,这让我又有些不解了,于是便问他:“地府里面有农民种地啊?”
钱扎纸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我说道:“别闹了,他们想中也没太阳啊?”
“那这馄饨哪儿来的?”我不解的问道。
钱扎纸一边走一边对着我说道:“咱们活人给他们的贡品呗,这玩意儿在这里叫抄手,鬼抄手是特产呦,来尝尝,就是有点腥。”
你快拿一边儿去!我望着钱扎纸慌忙摇了摇头,心想着你吃人家的贡品也不怕折寿啊大哥!
不过说起来貌似这就是整个地府的产业链了,通常人死之后,大多地方的风俗都要烧些纸钱给它们在下边花销,可是由于各种原因,也有很多的鬼魂在下面是没有钱使的,所以它们只能靠自己以物易物换来些东西然后再转手卖掉,由此可见这买卖真是无处不在,无论是人间还是阴间都是这样。
对于那碗什么鬼抄手,我就无福消受了,要知道这次我是来找那什么阴市的,钱扎纸对我说,那个地方恐怕就在这条街道的最里面,因为只有那里有两名鬼差把守,他之前来这里的时候,逛到那里就有鬼差阻拦,所以我们只能继续向前。
没办法,继续往里走吧,事实上越往里走,身边的鬼魂也就越多,那时候我心里真的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已经来到了阴间了,要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鬼?
我现在终于能理解为啥钱扎纸见鬼就跟抽方便面似的那么淡定了,感情他从小一年来这里好几趟,早就麻木了。
事实上我发现我也快麻木了,这些鬼魂虽然刚开始瞅着有些渗人,但是时间一长了你就会发现,你在鬼群之中根本就没人'***'你,可能这也正是我身上韩道爷游阴契的作用吧,以至于我也慢慢的放下心来,和钱扎纸一路前行,钱扎纸在进入这阴司街后好像特别爱说话,总是在旁边对我说一些这里的趣事,可能他还是不舍吧,所以想趁我上路之前尽可能的让我感到开心一些,而一想到此处,我的心里却反而又有些酸楚。
真是没白交这兄弟。
所以我也尽可能的对他的每一句话都显得感兴趣,越往山上走,路边的小摊也就越古怪,纸马纸人,在这里都是活的,而且还有一些古装寿衣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没用,只有一家商户引起了我的兴趣,那小摊很不起眼,摊位后面坐着一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鬼魂,看上去是个老头子,头发稀少却在脑后结了个发髻,两个手腕上各套着一个大金镯子,右手拄着下巴,正歪着脑袋就跟飞眼儿似的望着我们。
那摊位上挂着一道横幅,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一眼观天。
我心想着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便对着钱扎纸使了个眼神,钱扎纸看了看那老头子后便对着我说道:“这个啊,算卦的。”
钱扎纸认识这个鬼魂,原来这是一死去的高人,由于不想转世,于是就一直留在丰都城里,从打钱扎纸记事的时候起就见过它了,要说整条阴司街上恐怕就它没生意做,你想啊,现在能到这阴司街里的人几乎都绝种了,所以在这里活动的基本上全是鬼,鬼魂的命运无非就两种,一种是投胎,还有一种是落地狱,谁会找它算卦啊?
一提起算卦,我的心里便动了一下,然后我便对着钱扎纸说道:“它算的准么?”
钱扎纸想了想后,便对着我说道:“听我爷爷说貌似它的卦是很准很准的,貌似在以前人多的时候这里还真挺火,不过我家里人却从来不算。”
“为啥啊?为啥准还不算?”我问道。
钱扎纸笑了笑,然后对着我说道:“正是因为准所以才不算呢,都知道了还有啥意思?”
确实,人生就像是一场悬疑电影,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的话,这电影反而会变得枯燥乏味起来,人生禁止剧透,恐怕这也正是天道公正的一面吧,钱扎纸对我说,平常在人间听那帮子傻比神棍算算命就当听个故事找乐子了,毕竟几千年才出一个袁天罡啊?但是如果真遇到了能真正洞悉天道的人的话,他还真不敢算。
不过我当时却想着,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鬼魂有真本事,我为什么不能找它算算苏译丹现在在哪儿呢?想到了此处,我便对钱扎纸又问道:“我说小钱儿,这…………”
“小伙计,小伙计,来吧,不要钱。”还没等我的话说完,只见那远处的老头子忽然冲着我说道:“赶紧过来吧,你时间剩下不多了。”
哎卧槽!我和钱扎纸听到它的话后身子同时颤了一下,我望着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