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多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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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多绝色-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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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为什么还要背叛遗弃,亦如娘亲当年,明明那么爱父亲,还要忍痛将他推向火海。

    “小妤,我相信,你比那个女人要善良……”他低下头,看着夏妤喃喃自语。他相信,她不会在他全心爱她的时候,再亲手把他推入地狱。

    见床上的人儿一动不动,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失落,沉思片刻,握住她的手紧了又紧,嗓音很轻却柔和,“小妤,你不是说想和我一起走么,我答应了,不,是我想和你一起走,没有亭台楼阁,也没有锦衣玉食,我会竭尽全力让你过的开心快乐。在我的记忆中,自七岁起就没有家了,漂泊一世,浮沉万千,一直无喜无悲,活如行尸走肉。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上天却让我遇见了你,你让我体会到喜怒哀乐,重新活的像一个人,谢谢你,小妤……”

    说到这里,他幽幽叹了口气,语气愧疚而自责,“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会一直陪着你,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别睡了,小妤……”一声声的低求充斥在整个房间里,夏妤紧闭的眼帘几不可闻地颤了一下,有眼泪一点点渗出,顺着脸颊直淌而下。

    原初白微一诧异,心里漫过痛意,不禁伸手去替她擦拭眼泪,此时,房门倏然开了,夏衍端着药碗从外进来,见原初白坐在床边,不由皱了眉头,视线转到夏妤,见她脸上落泪,眼神不由一暗,沉声道:“我留下你,是想让你把她唤醒的,不是让你故意来气她的。”

    原初白动作一顿,伸手给她擦了眼泪,抬眸平静地看着夏衍。

    对上他平静深邃的眼眸,夏衍的心莫名烦躁,不冷不热道:“小妤要吃药,请你出去。”

    闻言,原初白的眼神沉了又沉,看了眼夏妤,起身走向屋外,擦身夏衍,冷漠开口,“我之所以让着你,不过是因为你是她的师父,做人要适可而止,莫要欺人太甚。”说罢,不顾夏衍愤怒的眼神,径直走出屋外。

    夏衍死死盯住他的背影,冷哼一声,不屑道:“你这个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我之所以忍受你,是因为小妤儿在乎你,否则,早就把你扫地出门了!”

    原初白身形一顿,眼神骤冷,握了一下手掌,终究飞快离去。

    见此,夏衍才转过身在床边坐下,把药碗放在一旁,伸手给她理被子的时候意外发现她露在被子外的手指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饶是如此,关注她的夏衍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

    “小妤儿!”猛地抬头,果真见到夏妤紧闭的眼帘微微颤动,不一会儿,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昏睡已久,使得她的眼神带着些许的迷茫,眨了几下,似乎适应了室内光线,这才把视线转向夏衍,嗓音沙哑而略带惊诧,“师父?”

    “小妤儿!”夏衍眼眶一热,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嗓音哽咽。

    “师父乖,不难过……”夏妤鼻子一酸,眼眶也泛了红,强自扯出一丝浅笑,轻轻拍着他的背,低低地哄着。

    闻言,夏衍含在眼眶里的泪再也憋不住,情之所至,七尺男儿就这样落了泪。夏妤听着声音,觉着有些不对,松开怀抱一看,霎时惊了一跳,赶紧慌忙地给他抹眼泪,“师父,你怎么哭了,小妤儿错了,你别哭呀!”在她的认知里,师父为人坚强又好面子,从来是不哭的。

    闻言,夏衍止住了泪,难得板起了脸色,故作冷厉道:“你知不知道,你吓死师父了,下次再这样,小心师父打得你屁股开花。”方才是情难自禁,不过,在小妤儿面前他也不觉得丢脸。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为她落泪了。

    “没有下次了……”夏妤哽着嗓子,含笑答应,眼里有一种晶莹:“我知道孩子没了,你也救不了,是我太任性,太自私,封闭在意识里逃避现实,忘记了你和了尘都在为我担惊受怕。”幸好琅琊王早在她出嫁后不久便去了边疆,不然,府里得闹翻天了不可。

    “知错就要长记性。”见她面色憔悴,满眼愧疚不安,夏衍一时就软了心,再不忍心责备。

    夏妤的眼里却突然涌现出一种异光,看着夏衍,低声道:“你不知道,在梦里,我觉着身心都是冷的,就像被千年寒冰压在海底,身体冻得没有知觉,我看不见天日,感到冰冷绝望极了。可是,迷迷糊糊,我觉得有人一直守着我,他握住我的手,让我一点点温暖起来,四周的寒冰慢慢融化了,一种重见天日的温暖让我慢慢复苏。我觉得是小白来找我了,在梦里,他跟我说了好多话,都是我以前梦到无数次的,他说想和我在一起,要带我离开这里,还说会让我过的开心快乐。”她越说越开心,脸上也有了笑容,眼里满是希冀。

    “因为孩子,我在心里怪过他,可梦里的小白,让我无法恨他。他说的那些话,我听着听着,在梦里都要哭了,我想醒来看他一眼,只是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抬头望了一眼四周,她眼里的希冀一点点黯淡下来,垂眸道:“梦很美,也只是梦而已,师父,谢谢你陪着我,我和小白,注定是有缘无份,孩子的事就是上天对我执拗的惩罚,以后我不会再痴心妄想,会好好地过我的小日子,再也不让师父忧心了。”说到最后,她看向夏衍,眼里满是感激和欣慰,似乎还有一钟深沉的认命。

    夏衍的心也犹如冰火两重天,小妤儿还是那么爱原初白,这让他很是痛心,只是,她又因祸得福,看开了这段孽缘,只要阻止他们见面,就此带她离去,不说得偿所愿,至少她会安乐一辈子。

    “小妤儿——”话说一半,见夏妤疑惑的看着他,明澈的大眼里满是信任和心安,他的心里蓦地闪过一丝惭愧,良久,狠狠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低落,道:“其实,你不是做梦,他确实来找你了,这两日也是他陪在你身边。”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止住眼里的痛意,朝着门外的方向,语气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暴躁,“姓原的,小妤儿醒了,你要是没滚远,就给我滚进来!”终究不忍心欺骗她……

    闻言,夏妤先是一愣,眼里又惊又喜,“师父,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只觉得一道白影倏然出现在门口,背对着晨光,看不清面色,阳光给他周围的轮廓勾勒出一层浅浅的光晕,使得他颀长清逸的身姿越发挺拔俊秀。他的脚步略显急切,大步踏入屋内,倏然慢了下来,近卿情怯,他缓缓绕过屏风,最终停在夏妤身旁。

    原初白尚未开口,夏妤睁大眼睛专注地打量着他,夏衍在一旁,心里蓦地不太舒服起来,不由冷嘲道:“你武功不是很厉害么,这会子怎么那么慢,平日里那么嚣张,这会儿做了亏心事不敢吭声了?”

    闻言,夏妤纠结地皱了皱眉,悄悄拉了一下夏衍的袖子,回头低声道:“师父,你别这样。”师父怎么一见到小白就开始夹枪带刺,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见此,夏衍眼眸一闪,心里有种微酸的感觉,半开玩笑地说道:“都说女大不中留,这会儿当着师父的面就这样护着外人,只怕是留不了你多久了,以后师父得孤家寡人地过日子了!”这句话半真半假,其中酸楚只有他自己清楚。即使是抱怨,他也只能以开玩笑的形式说出,这样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也许是看到他眼里的落寞,夏妤的心顿时有些难受,不由伸手挽过他的胳膊,笑道:“师父放心,我以后会和小白一起孝顺你的。师父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什么孤家寡人,就算师父肯当,我也不会同意的,你说呢,小白?”说到这里,她带着些许的忐忑看向原初白,眼里有种深切的期盼。

    从头到尾,他没有说过一句话,表过一个态,这让她有些害怕。怕梦境和现实终归是两个境界,怕他只是来看她一眼,然后分道扬镳。那时,她不会再挽留,心必然千疮百孔。

    闻言,原初白缓缓抬头,定定地看着夏妤。他的眼神很专注,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比窗外明媚的晨光还要温暖,良久,他微微一笑,缓缓吐出一个她期待已久的“好”字。

    她常常会想,这样美丽又冷漠的人要是从心底发出的笑容会是何等美丽,她想了很多,始终想象不出。以往他也笑过,笑容里却总含着忧郁和牵强,如今他明朗了心境,只微微勾起嘴角,眼里迸射出的却是万里无云的明媚之光。这样的笑,珍贵迷人,才真正称得上是天姿绝色,让心里的遗憾和阴霾都一扫而空。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从心底解放一个人,让他完完整整,有血有肉,有悲有喜。

    极少做出承诺的人必然会万分珍惜自己所作出的承诺,小白就属于此类。他答应了,也就意味着愿意和她共进退,这一点,差点让她感动的落泪。

    一旁的夏衍看着两人的互动,只觉得心酸涩极了,眼中有什么东西急欲喷薄而出,他强自忍耐,低声开口道:“小妤儿,你们聊着,师父先出去了,记住把药喝了!”说罢,也不看两人脸色,飞快出了屋子。

    守了她十几年,说一点私心也无那绝对是假的。他一直希望小妤儿喜欢的是自己,这样他就能一辈子守着她,看她开心,他就跟着开心,看她忧愁,他就想办法替她解闷。甜也好,苦也罢,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幸福。只是,因为她的中毒以及身世,他无法对她坦诚,在不知不觉中造成两人的隔阂,一种以平等地位,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去和她相处的隔阂。等他明白过来,她已渐渐长大,他再也没有勇气去打破这层墨守的关系。

    一个师,一个徒,就此在两人之间划了一条永不可逾越的鸿沟。

    从原则上来讲,自己不能拥有的,他会希望有更好的人替自己守护。世间美好之物值得人去追寻,原初白的一笑足以让天地星辰失色,除去他和楚孤轩的关系,原初白拥有这世间少有的完美条件。只是,也许是夏妤为原初白付出太多,甚至超过对容熙的特别,才让他对原初白始终无法释怀,反而更偏向容熙。

    得不到一个人,至少希望她心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她和容熙在一起,他至少会有归属感,但她和原初白在一起,会让他觉得自己完完全全是个外人,一种不可或缺之物被强行夺走,这种认知简直让他疯狂。

    小妤儿,师父很想守着你,但做不到了尘的通透,因为心胸不过开阔,所以才注定不能永远留在你身边吧……

    ------题外话------

    这一章心理感受比较多呀!马上要离开京城了!

    (;。

    看

    

卷三 第一百三十一章 出逃

    夏衍一走,周围霎时安静下来,两人静默以对,场面一下子有些冷。不知道为什么,夏妤心里始终有点不安,也许是失去孩子心有余悸,也许是他突然的转变,让她一时没适应过来,此刻,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视线落到床榻小几上的药碗,她似突然找到了事儿干,不由得动了动身子,想起身去端药碗。

    原初白微低着头,实则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此刻见她动身,他先一步端过药碗,顺势坐在床榻边,一直微微悬着的心,这才似有了着落。

    其实,双方都在等一个契机,心思重重,却无从说起。

    “喝药吧!”他把药碗举到她跟前,嗓音像梦中一样温柔,夏妤眼睛一酸,突然有一种落泪的冲动,盯住眼前的药碗,视线从他端住药碗的莹白指尖移到他绝美的脸孔,她心里一动,粲然笑道:“你喂我好不好?”

    看着她展颜一笑,眼里却泛着隐约的泪光,他的心蓦地柔软,微微点头,执起碗里的青瓷小匙舀了药汁,轻凑到她唇边。

    夏妤笑逐颜开,就着他的手乖顺地喝了,一口一口,他喂得温柔,她喝的仔细。明明是苦涩的药汁,喝到嘴里,她却一点不觉得苦涩,一双眼紧紧盯着他的容颜,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得。

    喝完了药,原初白把药碗轻轻搁回了小几,夏妤看着他完美的侧脸,顿了顿,呐呐开口,“小白,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说要带我走——”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不可闻。

    原初白回眸微笑,笑容很淡却温柔,“你想去哪里?”

    闻言,夏妤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傻傻道:“你说什么?”

    见她怔愣的模样,傻傻的带着可爱,他的眼里溢满笑意,看着她,一字一顿,认真说道:“你没有做梦,我确实是来带你走的,你要你想,哪里都可以,这一辈子,我只跟你在一起。”

    她的眸光一下子璨亮如星,很快又暗淡下来,垂眸低低道:“你是不是可怜我。”

    他就这样让她不自信吗?还是,他给她带来的伤害太多,让她不敢再相信。想到此,他幽幽叹了口气,伸手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嗓音轻柔而坚决,“我不是因为可怜而去迁就别人的人,我只想呆在有你的地方,小妤愿意给我一个家吗?像一年的小茅屋中,简单而快乐的生活,没有外人打扰,没有俗世烦忧,此生足以。”

    “我愿意。”夏妤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抬起头哽咽道。此情此景让她有种被求婚的错觉,说出这三个字的同时,她只觉得这一辈子的漂泊瞬间落到实处,先前因舍弃爱她之人的愧疚自责才有了一点缓解。

    “哭的像小猫了!”原初白挂挂她的鼻子,语气微哄。

    夏妤立即吸了一下鼻子,抬头骄傲道:“女人哭哭怎么了,你们男人想哭还哭不出来呢!”这才打趣,视线落到他放在身侧的一只手掌,她神情一凝,语气带着一种命令道:“手掌给我看看。”

    原初白紧了紧手掌,没动。夏妤小嘴一撅,直接伸手去扳他的手掌。原初白念她初醒,怕动气伤了她,一时也由她去了。

    摊开的手掌上满是细碎的伤口,掌中心一条血液凝结的长形伤口,越发显得触目惊心。夏妤一惊,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心疼,抬起头,语气责备而犀利,“怎么受的伤?别告诉我是摔伤或是划伤的,我不信。”

    她的目光咄咄逼人,眼里隐含愤怒,原初白有些无奈,将她重新拥进怀中,头枕着她的发丝,眼里有一种莫名的满足,低声道:“没事的。”

    见他如此,夏妤心里也猜到几分,知他不想多谈,也不情不愿地歇了嘴,视线落到他满是伤痕的右手掌,心里又不甘又心疼,最后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轻声道:“疼不疼?”

    “不疼。”原初白摇了摇头,眼里有种失笑。

    “骗人,你以前最怕疼了!”夏妤不信,倔强地低下头,用舌头轻轻地舔着他的伤口。淡淡的血腥气漫进嘴里,心疼中,她微微满足。就这样,快乐也好,伤痛也罢,都能一起分享,真的很幸福。

    “用口水消毒就不疼了。”良久,她才心满意足地抬头,一抬眼便陷进了他那双琥珀色的双瞳,此时此刻,他的眼里有种醉人的光晕,点点的温柔倾洒其间,伴随着唇边浅淡的笑意,一种由内自外的绝世风华将他笼在一种特殊的光环之中,使他看起来美丽耀眼极了。

    夏妤看着,眼里有一种沉醉,不自觉地抬起头,一点点靠近,呼吸微微粗重,嗓音低柔,“小白……”

    “嗯?”原初白抬眸,眼神微讶。

    “我想亲亲你……”话音未落,她的唇已经轻轻映上他的,见对方的眼神由惊讶到柔和,双手改为紧紧搂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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