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萧鸿彦瞬间清醒,面色一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对傻女人可以不要脸皮,对容熙他始终有些鼓不足气。没办法,人家身上就是有这种气势。
夏妤被抓包了,低着头,神情也有些羞愧。怎么有种捉奸在床的心虚?
“妤儿,练了那么久也累了,喝口茶汤吧,青梅栀子,也不知你喜不喜欢?”容熙从旁的石桌上端起一只翠色的瓷碗,笑道。
夏妤伸手接过,抿了一口,享受地咂咂嘴,一脸惊叹:“很好喝啊,阿熙的厨艺越来越好了呢!”上得厅堂,下的厨房,真是模范好丈夫啊!
“自己厨艺那么好,还要容哥哥下厨,羞不羞啊!”一旁的萧鸿彦看着眼红,阴阳怪气地说道。暗想,不如也去偷学两手,讨她欢心?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女人是用来宠不是用来使唤的,跟阿熙多学着点儿!”夏妤朝他做了个鬼脸,一脸得意。
“你放心,我会跟容哥哥好好学习的。”萧鸿彦眼睛一亮,若有所指地说道。傻女人,你不知道这句话含义颇多么?要他跟容熙学习,不就是默认他排在容熙之后?
夏妤没听出弦外之音,容熙却不由得皱了皱眉。
“我也很渴了,给我喝一口好不好?”萧鸿彦看着那一张一合的红唇,一想起方才的画面,只觉得口干舌燥。
“厨房还有,自己去乘。”容熙斜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
萧鸿彦撇撇嘴,无奈他是真的渴,只得不情不愿地朝厨房走去。
容熙看着夏妤喝茶汤的样子,嘴角漾着温柔的笑,心里却有些无奈。妤儿总对别人那么心软,很容易让人有可趁之机,偏生他又舍不得责怪她……
无意间转头,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夏衍,望着这边,神情暗淡。
“夏师兄?”容熙惊诧道。
“师父?”夏妤回头,心里却疑惑。啥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吭一声?
“小妤儿,阿熙。”夏衍牵出一丝浅笑,缓缓走了过来。
三人站在原地,沉默不语,一时有些尴尬。
“对了阿熙,我要的曲子谱好了吗?”受不了这种怪异的气氛,夏妤主动开口。总觉得师父每次看到自己跟阿熙在一起,都不太开心。
“都弄好了,那首曲子很特别,妤儿是想笛奏,箫吹还是琴弹?”
“这些你都会?”夏妤惊叹。阿熙真是全才,怎么有人长得那么绝色又那么惊艳绝才?这个天下第一公子兼天下第一美人果真不是盖的。
容熙微微一笑,低调却自信。
见此,夏衍微微别开眼,夏妤对容熙崇拜的神色刺伤了他,心很涩,却又无可奈何。从前,小妤儿只会崇拜他呢!曾几何时,阿熙已经取代了自己。
一股浓重的悲伤自他身边弥漫开来,夏妤看着夏衍的侧脸,眼眸低垂,嘴角泛苦。心里一揪,她不禁扯住夏衍的袖子,笑道:“师父可别想偷懒,我也给你准备了任务哦!”
夏衍回头,诧异地看着她,眼里的悲伤稍减,神色认真。
夏妤轻声一笑,凑上去,俏皮地说道:“我这个舞蹈其实是双人跳的,师父轻功那么漂亮,一定可以把我的舞带的更美,师父愿不愿意?”
其实,师父和阿熙,本来她还是有所犹豫谁来跳那个角色,方才师父那落寞的神情莫名扎疼了她的心,让她瞬间便下了决定。师父,她不想看他那么难过的样子!自那天以后,他没再提过他的心上人,夏妤心里稍安,但又觉得有些怪异。自己为什么那么在乎师父有没有心上人?
夏衍看着她笑意盈盈的脸,心里一动,点头答应,嘴角的笑容也轻快起来,像桃花般让人心醉。
“谢谢师父慷慨解围,为表谢意,喝口茶汤吧!很好喝的哦!”夏妤半是玩笑地说道,舀起一匙茶汤,凑到他的嘴边,也不管这是不是自己喝过的。反正小时候剩下一块饼子一碗粥,两人也是你一口我一口的。而夏衍,对夏妤做的食物,几乎从不挑剔。
她却忘了,这是容熙特意给她准备的,她是拿着容熙的心意借花献佛,把自己用过的汤匙再给夏衍,无异于间接接吻,同食一碗汤,这种举动有多么暧昧!
夏衍眉眼一弯,张嘴自然地吃下。
这样的举动,温馨自然,暧昧宁和,而夏衍和夏妤仿若原本就该如此,彼此心里都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一旁的容熙却浑身僵硬,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一阵难受。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拿自己心意体贴别的男人,亲密若此,对谁都是一种煎熬。她要伴舞却选择夏衍,而自己居然只能伴奏。小彦他可以不妨在心上,因为妤儿没有放在心上,对夏师兄却始终难以释怀,因为妤儿把他放在了心上……
师父就应该是这样的嘛!以前怎么闹别扭,他都不会流露出这样伤心的表情,夏妤笑嘻嘻地又舀起一勺,才准备送上前,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一回头,便见到容熙有些阴沉的脸色。
“阿熙,你怎么了!”夏妤吞了吞口水,有些吃痛。为什么她感觉到了杀气,就像当初阿熙杀人的时候。
“你弄疼她了!”夏衍抬手,强行把她拉入怀中,两方的力道弄得夏妤重心不稳,手里的瓷碗砸在地上,茶汤撒了一地。
见此,容熙的脸色更加难看,脸上的温润首次在面对夏妤时消失殆尽,看着夏衍,一字一顿:“夏师兄,你逾距了!”
“他是我师父。”听容熙语气冷然,感觉到夏衍抱住她的双手微微发紧,夏妤条件反射地反驳,倔强地仰着小下巴,替夏衍出头。那种表情,就好像是自家的东西容不得他人来指点,却深深刺痛了容熙。
场面陡然间冷了下来,夏妤垂眸,有些不敢看容熙的眼睛,只是揪紧夏衍的衣襟。而夏衍回应般地拍拍她的肩膀,无声安慰。
容熙和夏衍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对抗中,彼此都有一种隐忍的怒气。
自己的爱人却在别人怀里,心中气闷又无从宣泄,容熙握紧拳头,轻喝一声,抬手猛地朝旁的的石桌劈去,一声闷响,那坚硬的石桌,竟被生生劈下了一大块,四分五裂,触目惊心……
------题外话------
阿熙也是有脾气的,嘿嘿。
(;。
看
卷三 第八十七章 我有乐师,你呢?
闻声,夏妤猛地抬头。容熙直直地望着她的眼,俊眉一皱,突然转身离去,沉重的脚步似在发泄怒气一般,却决绝地不肯回头。
“阿熙……”见容熙头也不回地离去,夏妤望着他的方向,无声地哭了。“阿熙从来不会跟我发脾气。”无论什么时候,他都那么温柔体贴,就算她想学他家祖传的媚术,他也毫不藏技,完全把她当自家人看待。
“可你是我师父呀,我们从前是那么过的,我只是一时改不过来。”夏妤难过又无助。那么多年的感情,察觉到他不开心,行动已经先于思想,照顾到他的情绪。
“小妤儿不用改,也没错。”错的是师父,是师父太自私了,放不下你。明知阻碍了你的幸福,却仍然把你放在心上。放手二字,写来简单,做起来却如撼天动地一般难。
夏衍叹了口气,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以前是这么过的,可不可以一辈子这么过?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俩……在此之前,他真是那样打算,给她解了毒,带她回鬼谷的小竹屋,用心地照顾她,慢慢表明心意,他会用尽力气来爱她,在种满桃花的山谷,与世无争,幸福一辈子。
“那阿熙为什么那么生气?”虽然希望被开导,夏妤还是忍不住孩子气地钻牛角尖。
“你撒了他做的汤,浪费了他的心意。”夏衍低头,捧住她的脸庞,用手指给她揩了眼泪。何止浪费了心意,更无意间漠视了他的情谊。他们是情敌,阿熙察觉到他的好争之心了。
夏妤叹了口气,心里却有些明白,阿熙是受不了自己和师父那么亲近,难道有了喜欢的人,就一定要疏远自己的亲人?
“我还是去跟他解释一下吧!”夏妤退开了夏衍的怀抱,朝着容熙的方向追去。
夏衍站在原地,望着空落的双手,神色暗淡,笑容苦涩。
……
皇宫,未央宫。
“母后,不久后就是父皇寿辰,你说跳这个云裳舞会不会博个满堂彩?”经过一番热舞,轩辕羽霏气喘吁吁地凑近躺在贵妃榻上的柳茹韵,满脸期待。
“据说京城第一乐坊今年会推出压轴舞蹈,你是我生出来的,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台上一炷香,台下十年功,你跳个把月就想把人压下去?”柳茹韵微微摇头,实话实说。不是想打击她,而是怕她希望越高,到时候摔得越惨。上次被那小贱人摆了一道,好了伤疤又忘了疼,风头哪是那么好出的。
“母后,你怎么这么说我!这一个月来,我苦练舞技,脚都快磨破皮了!”轩辕羽霏嘟着嘴,很是不满。
“是为了慕安吧!”柳茹韵抬眼望着窗外,若有所思。换做平日,霏儿哪肯吃这份苦,除了慕安,她不作他想。
“母后!”轩辕羽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她就是想在宴会时,让慕安惊艳一把,他答应了母后的提亲,自己也得给他长长面子。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雀跃不已,脸上满是幸福的光晕,看着柳茹韵,一脸感激加敬佩:“母后,谢谢你让安哥哥答应娶我,我现在幸福得像在做梦一样,我一定会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听母后的哪能没错?那小贱人一死,什么都顺畅了!只是,那小贱人自己死也就罢了,居然把我儿的心也给勾走了!如今,他一蹶不振,更因此对我心生芥蒂,真是让本宫头疼。”一提起俊玉,柳茹韵捂着额头,很是痛心。
“我每次见三哥都有些害怕,他好像变了个人,对我总是凶巴巴的,有好几次,我都怀疑他要打我了!早知道就该早点除了那个贱民,也省的我三哥为她变成这样。还好,我的安哥哥没被她迷惑了!”轩辕羽霏有些庆幸,见柳茹韵忧心的样子,想了想,好生开口:“母后,你也别太担心了,三哥现在还年轻,那贱民也死了,时间一长,三哥一定会想明白的。”
“是啊,我一个活人难道还斗不过一个死人?”柳茹韵眼里突然闪过一抹精光,轻笑一声,满是底气。
轩辕羽霏立刻眉开眼笑,又听的柳茹韵语重心长地说道:“霏儿,母后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和俊玉了。此番是皇上大寿,俊玉无论如何都得进宫一趟。否则,日后就真难有出头之日了。”
这些年来,皇上虽然不待见她,对俊玉却很不错。如今他一蹶不振,他日只怕要从皇上手里讨一张保命符都很困难。柳家看似风光,内里则慢慢中空了。皇上不传位给俊玉,也是不想壮大柳家势力。借太子之力,哪怕花费十几年,也要彻底解决柳家的外戚势力。到时候,柳家难保,她以前又对太子百般打压,俊玉恐怕会被太子赶尽杀绝。当不上皇帝,俊玉能做个闲散王爷,安乐一生也好。
想到这里,她忧心无比,怪就怪在,她没有料到玉儿会对那个孽种痴情至此,弄得皇上对他失望至极。
“我去跟安哥哥好生商量,绑也要把三哥绑进宫。三哥也是个明白人,过番时日,总能明白您的苦衷。”轩辕羽霏伏在她的膝上,一脸憧憬,说的十分宽慰。
“嗯。”柳茹韵轻轻应了一声,眸子却望向远方。
此次,文昊会回来么。
……
京城第一乐坊,比试台。
一方十几平米的木质高台之上,在丝竹管弦声中,身穿各色衣裳的舞女,轻歌曼舞,使出浑身解数,力争这次献舞的资格。台下的一方长桌上,坐着乐坊主人芸娘以及几个舞蹈师父,却是此次选舞的评判。
一波退去,一名年约二八的年轻女子缓缓走上高台。一袭丝质杏黄纱衣,上缀浅色富贵牡丹,发丝高高束起,容颜姣好,美丽中又带着一股久受追捧的骄傲。
此人一上台,其他的舞姬,包括乐坊的老板芸娘都不由得一阵屏息。因为,她就是第一乐坊的台柱——阮惜玉。去年皇上寿诞,就是她领舞演出,满堂称赞,给乐坊长了不少脸面,也博得了京城第一舞姬的名头。台下众多舞姬不由一阵丧气,自知领舞无望,却想抢个伴舞资格。要知道,一场殿中舞跳下来,赏银颇多,身价也会迅速看涨。
随着丝竹之声响起,她伸展腰肢,翩翩起舞,众人的视线随着她的旋转而跳跃,不由得啧啧陈赞。
嘴角一勾,她绽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朝着众人作了个结束地动作,也不下台,只是扬着下巴看着众人,高傲道:“若是比不过我,下面也不必浪费时间了?芸娘以为?”说罢,看着芸娘,意思不言而喻。
“这——”若换了平日,这次演出非阮惜玉莫属,只是,前段日子有位夏姑娘自荐乐坊,她很看好。只是,今日怎么没有出现?不会是反悔了吧!
芸娘望了望门口,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阮惜玉说道:“那就——”
刚想宣布,却蓦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现在定论,未免为时过早。”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位身穿浅绿衣裳的年轻少女自门外款款走来,十五六岁的年纪,像初绽的新荷一样粉嫩,眉目如画一般,肤如雪,眼如星,清丽绝伦,一头黑发只用一根绿色发带简单地束起,简约秀雅,不乏自信飞扬,又撑住了场面。
她身后跟着的两位,同样惹人注目。一位是年纪相仿的少年,五官精致秀美,如精灵般可爱,偏生那双眼睛狡黠灵动,显然不如外表那般乖巧。另一位白衣的年轻公子,看模样二十来岁,气质沉稳,看着少女,眼神柔和,一张脸面若桃花,竟是俊美非凡,引来不少舞姬的翘首观望,暗送秋波。
这三人行瞬间夺取了所有人的注意。
“夏姑娘,你可来了!”芸娘站起身来,笑意盈盈。虽然阮惜玉是乐坊台柱,但能为乐坊挖掘有天资的舞者,壮大乐坊的实力,何乐不为?
夏妤微微一笑,刚想开口,就闻的台上一声越显高昂的女声,语气却明显带了丝不屑。
“一件像样的舞衣都没有,也想挑战我?”
“舞衣虽然能增色不少,但此次是评选,舞技的高低,也非一件舞衣能决定。空有华衣,难副其实又有何用?各位评审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相信也不会因为一件舞衣而忽视了舞技。”夏妤轻轻一笑,毫不示弱地看向阮惜玉。
想给她下马威?哪有那么容易!真正寿宴用的舞衣肯定还要精心制作,现在准备根本达不到预期效果,何必白费心思。
阮惜玉还想再说,芸娘却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说了。谁高谁低,一跳便见分晓。夏姑娘赶紧上台吧!”她都有些等不及了,上次看这夏姑娘秀了一段,至今难忘。
夏妤点头,拉过身侧的夏衍,突然说道:“不过,此舞是双人跳,我和他一起跳。”
话音刚落,身边霎时传来一阵惊诧:“男人也跳舞?”
一般来说,男人很少涉及此列,除非是一些伶倌戏子。夏妤这一说,却引来不少非议。
“男人怎么了?男人也能跳的好看,舞蹈并不只是柔若无骨,绵软如丝,舞蹈也可以跳出刚毅和力量。”夏妤紧紧握住夏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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