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种贱民,哪里有资格高攀皇室。不过,虽然我不喜你亲近我三哥,又让我颜面尽失,还搅了他与柳姐姐的婚事,让母后心生不快,但这都不是重点,你非死不可的理由么?”轩辕羽霏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因为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她放开她,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你知不知道,从十岁起第一次见安哥哥我便喜欢上他了,立志长大后要做他的妻子。他相貌不凡又文采出众,也没有三哥那风流的习气,几乎是全京城女子梦寐以求的佳婿人选,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我。可是——”说到此,她声音开始尖锐,眼神也开始阴狠。
“半个月前,我让父皇暗示,把他招为驸马,你知道他什么反映么?”她突然停下来,看向夏妤。
夏妤则是不明就里,这他俩的私人恩怨怎么就扯上她了。
“他居然拒绝了父皇,理由竟然是心—有—所—属,心有所属?你说,他属的会是谁?”虽是询问,眼神却死死地盯着她。
闻言,夏妤暗自叫苦。这两个家伙找挡箭牌怎么认死一家啊!
“轩辕羽霏,不管你信不信,我跟慕安真的没什么,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我们只是见过几次面,我也从来没想过要跟你抢。”要说轩辕俊玉,整天死缠着她,不清不楚,被人误会也情有可原。可那慕安,她真是冤枉到家了。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我——”
“那日,你们衣裳不整地抱在一起,我就在旁边,他甚至都不看我一眼。”
她声色俱厉,却让夏妤彻底恼了:“轩辕羽霏,你有没有脑子,那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你也能想得出来?再说,要不是你陷害我在先,我能遇着他么!”
“那你还死不要脸地抱着他。”
“那时我身中软骨散,浑身无力,不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还等着你那变态大哥来凌辱?”轩辕羽霏脑子是草做的么,这种性子,也难怪人家慕安看不上她了。没事儿跟个疯子似地,草木皆兵,疑神疑鬼,还到处咬人。
“你还敢狡辩。”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那日你陷害我,被慕公子撞见,他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好,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再说,当时他救人心切,难免顾不周全。他拒婚的原因我不知道,但就你这种疯狗样的性子,谁能招架得住?他不沾风月,我却听说凡是与他亲近的女子,哪怕是说上一句话,惹他看上两眼,也会让你弄得生不如死。我看不是他不近女色,而是你太过专横。自己不招人待见,反倒怨恨别人,也活该慕安倒霉,被你喜欢。”
“你说什么?”轩辕雨霏红了眼睛。
夏妤一字一顿,带血的嘴角满是挑衅:“我说,他—永—远—不—会—喜—欢—你!”
她算是整明白了,轩辕羽霏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与其委曲求全,还不如求个痛快。这几天,为了留命等救援,憋得都快内伤了,轩辕雨霏也越发变本加厉。横竖是死,何必折了腰来事权贵,况且,这种疯狗,不是你讲理就能住嘴的。
果然,轩辕雨霏神色一敛,举起鞭子却怒极反笑,眼里闪过一丝血腥:“不就是靠着这张狐媚脸来勾引男人么,你说,我要是把它毁了,他们还会不会看你一眼?”
粗粝地鞭子便朝着她的脸孔狠抽下来,一声凄厉地嗓音自夏妤的吼间喊出,那一鞭,几乎使上了轩辕羽霏的全力。
“你这个疯子!”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伤口像火烧般地疼痛。
“疯子?”轩辕雨霏的嗓音尖锐起来,神色越加疯狂,手上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拔开红色的布塞子,缓缓靠近夏妤。“既然你说我是疯子,我若不再疯一点怎么对得起你?”白色的瓷瓶冒出一缕浑浊的白烟,味道有些刺鼻。“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叫鬼颜,是南疆老怪为了报复背叛他的情人特别研制的,一旦滴入肌肤,伤口永不愈合,还会染上深黑之色,面容似鬼,据说无药可解。母后好不容易得来,连我也是求了好久,她才肯给我。此等极品,本公主特地给你享用。你说,我对你是不是很好?”轩辕雨霏笑意盈盈,把瓶口逼近她颊上的伤口。
夏妤不由得使劲往后退去,眼里闪过一丝惶恐:“轩辕雨霏,你——啊——”
话未说完,轩辕雨霏手中的瓷瓶已经狠狠地泼上了她的脸。脸上的剧痛让夏妤惨叫出声,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类似硫酸的药水腐蚀肌肤的声音,蚕食她的血肉,翻搅她的伤口。
被绑在架子上的四肢都挣得出血,都不足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脸,真的很疼,很疼……
良久,她才止住了痛吟,身上被汗湿了,呼吸毫无规律:“轩、辕雨霏,你、不得好死!”这张脸,恐怕是毁了!虽然她平时不爱打扮,但终归是个女子,这毁容之恨,让她心中仅存的一点耐心都消失殆尽。
闻言,轩辕羽霏反而放声大笑,仿佛不过瘾似得,走近来欣赏她的杰作。“怎么办,伤了脸还是那么美呢!真想把你眼珠子也抠出来,你以男子身份都能让他们如此,若是作回女子,安哥哥哪还会看我一眼,所以,你不得不除。”说着,她脸上的笑意更深,手似乎抽的有点麻了,随手甩开鞭子。
身侧的随从赶紧接住,又匆匆退回原处,连头也不敢抬。
“看在你后天就要行刑的份上,本公主就大发慈悲,让你做个明白鬼,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轩辕雨霏突然凑近夏妤,压低声音。“也不知道你有什么魔力,让母后这样讨厌你,若不是母后帮衬,我也做不来这栽赃陷害的事来,只可惜了柳姐姐,本来还想让她作我的三皇嫂的。”眼见夏妤的眼睛越睁越大,眼里满是并不可置信,她突然心情大好。
“是你!”夏妤此刻的心情足可以用痛心疾首来形容。
她就奇怪,柳静芙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家千金怎么突然勾结大皇子来害她,又都莫名其妙地死了。两人一咽气,轩辕羽霏就带着大批御林军蜂拥而来,巧合地不可思议,原以为轩辕雨霏落井下石,敢情这是她们挖好了坑等她跳。
想到小九那张纯净无邪的脸孔,夏妤就止不住地心痛。“他那么纯良无害,你怎么下得去手,皇后贵为大地之母,怎么狠得下心。”最不能原谅的是,当时小九明明还有救,任凭她苦苦哀求,他们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小九濒死不救。
“区区一个战败之国的质子,他的国家都不要他了,我们又何必介怀。”轩辕雨霏毫无愧疚之心。
“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夏妤抬眼,狠狠地盯住轩辕羽霏。“只要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放你们。”眼泪顺着眼眶流下,渗入伤口而不自知。
她恨她们,不仅是她们陷害自己,更是因此而害死了小九。那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年,有着小鹿一般纯良的眼神,微笑起来,如泉里明澈的月牙。十四岁的年纪,许多美好的事物都还未来得及经历,就这样像流星般陨落了……
夏妤的双目流露出刻骨的恨意,骇人的眼神瞪得轩辕羽霏心虚地后退了一步。
“你这贱民,死到临头还敢对本公主不敬,信不信本公主让你生不如死!”
“我不会放过你的。”似乎没听到轩辕羽霏的威胁,夏妤盯着轩辕羽霏的眼神越发幽深。“做鬼也不会!”
够了,这些天,她真的忍够了。也许在被疼痛折磨得难以入眠之时,她还会幻想得到救赎,毕竟没有一个人愿意蒙受不白之冤,含恨而死。如今算是明白,没人能救得了她。
小九,若死不可免,那就黄泉路上一道作伴吧!若是能活下来,她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皇家又如何,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轩辕雨霏望着夏妤视死如归的神情,气的浑身发抖,狠狠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来人,给我一寸一寸,打—断—她—的—腿。”她倒要看看,这贱民的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
夏妤望着侍卫拿着粗壮的铁棒一步步逼近,嘴角泛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老桃花,你到底死去哪里了,你要我在京城等你,可我,到死也等不来你……
(;。
看
卷一 第五十章 解毒之法
“小妤儿!”手一抖,手中的药钵掉落在地,发出一阵闷响,药渣洒落一地,捣出的药汁顺着钵口流了出来。夏衍站在一方摆满药材器具的长桌前,望着空落的双手有些发呆。
“师叔?”刚进门的储乐惊呼一声,小跑过来,把手中的食盒往长桌上的空角一摆,忙蹲下身收拾,眼里满是心疼。这都是只有在鬼谷才种的出来的珍贵药材,一般的大夫,哪怕是御医,也只能高价难求,望洋兴叹,鬼谷门人也花了不少心思培植,就这样撒了多浪费!
夏衍回过神来,望着蹲在地上的储乐,微微叹了口气:“小乐,别捡了,少了分量,这贴药也废了。”
储乐的手顿了下,抬起头,眼神很可惜:“可是,这贴药用了十三种珍贵药材,还有一只冰鼎蟾蜍的血液!”这些东西,师叔花了不少时间收集。不过,师叔很少犯这种错误,尤其事关小妤师姐。“师叔,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夏衍摇头。只是,刚才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心慌难受,不能自己,心里忽然想起了小妤儿。是太久没见了,思念所致么?只是,他现在还不能走……
储乐有些了然,却不再过问,把药钵放在一旁,笑着把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地摆出来:“师叔,我今天做了五绺鸡丝和炸春卷,师叔尝尝吧!”她知道师叔喜欢美食,小妤师姐也很会做菜,所以她很努力地学习菜肴。这两道菜她做了好几遍,给其他的师兄尝了,才送来给师叔吃的。
“我先配好这个药方。”夏衍垂着头,继续摆弄着手上的药材器具。
储乐摆放碗碟的手指一顿,突然抬头看向一脸认真的夏衍:“师叔一定很喜欢小妤师姐吧?”声音很轻,心里却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夏衍停下手中的动作,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有些许的笑意,声音却很温柔:“她是我唯一的徒儿!”
储乐的神色却复杂起来。
师叔,真的只把小妤师姐当作徒弟么?两年前,师叔一回鬼谷,便一头扎进小竹屋里一心一意地研制解药,若不是她有心照顾他的起居,他恐怕连饭也顾不上吃。如此废寝忘食,不知疲倦,都是为了那个她从未见过,却从他口中听过无数次的夏妤师姐。只因为,她从出生起便身中剧毒,若是过了及笄之年还未解毒,就会毒发身亡。
所以,明明那样洒脱不羁,风流俊雅的夏衍师叔,却为了他的徒弟耐着性子苦守寒窑十几年,甚至在这简陋的小竹屋中,顶着师祖的压力两年足不出户。
想到这里,羡慕嫉妒一齐涌了上来,只觉得厨房里的陈醋也没这般滋味:“小妤师姐真幸运,有师叔这样的好师父!”
一提起夏妤,他的眼里霎时闪过一丝流光,漂亮的桃花目弯成了月牙,嘴角绽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这一笑,确如春天里鬼谷深处那片盛开的桃花,灿到极致,一瞬间的风华,让人如沐春风,耀眼得移不开视线。
储乐一时间看痴了,那一年,她七岁,第一次被师父带回谷时就迷失在他胜若桃花的笑容里。他笑的时候,她的心也会跟着雀跃,可是,他只有提起小妤师姐时才会绽出比桃花还要绚烂的笑容……
眼见储乐望着他的脸孔发呆,夏衍不由得笑着提醒:“小乐,你先出去吧!我忙完就吃。”看到小乐会不自觉地想起小妤儿,不过,乖巧的小乐却没有小妤儿的那份机灵倔强。
储乐的眼里有着微微的失落,垂下头轻轻应了一声,缓缓地向门口走去,倒了门口却突然转过头来:“夏师叔,师祖要你过去一趟。”她暗叹一声,差点忘记重要的事情。
夏衍的神色却凝重起来……
鬼谷,鬼医药庐。
“老头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夏衍靠着墙壁,表情很随意。自他回鬼谷两年,他可是一回也没找过他,小妤儿的事情他明知,也不作任何表示,这让他多少有点气恼。
“臭小子,没事就不能找你么!”鹤发童颜的老者,轻斥出声,声音像钟鼓一样洪亮,颌下的胡须被震得抖了了几抖。
“没事最好不要来烦我!徒弟我很忙的!”夏衍绽开一个浅笑,丝毫不以为意。
鬼医一听,颇有些吹胡子瞪眼。找他居然成了麻烦,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尊师重道为何物了!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脸色,眼里有了一丝打趣:“那丫头也快毒发了吧!”
果然,夏衍一听,眼神都开始变了,身体也有些紧绷:“老头子不帮忙也就算了,还专门找机会来挖苦我,真有闲情逸致!”语气极尽嘲讽,眼神极尽鄙夷,却是存心的。
“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鬼医暗叹,这小子的逆鳞果真摸不得,一摸浑身都开始带刺。“你怎么知道为师不想帮忙?”这么多年,这傻小子苦守寒窑,独自往死里钻研,居然硬着骨头没来求过他一次,他看起来真有那么铁石心肠?
“要帮你早就帮了。”夏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不信。
鬼医叹息,眼里有种释怀:“到底是是泠儿唯一的骨肉,我怎么真忍心看她毒发身亡,年纪轻轻就和泠儿一样香消玉殒。这么些年,什么怨气也该消干净了!”本想有个台阶顺着也就下去了,偏生这小子死活不来求他!
夏衍的胸口微微一窒。他和师姐都是师父从外捡来的孤儿,师姐聪明独立,深得师父喜欢,师父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般对待。没想到,师姐后来居然为了个男人自废武功,自弃鬼谷身份。师父当下便气的吐血,气头上也放了狠话:以后不准师姐再踏进鬼谷半步,也不再管师姐的死活……
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把小妤儿带回鬼谷……
“师父有办法解毒?”夏衍颤着嗓子问道,声音有些激动。这两年,他花了不少心思,但始终研制不出彻底的除毒之法,尤其是最近半年,越急,心越乱,每次都只差一点,让他如陷瓶颈。这毒十分霸道,解药也是剧毒之物合成,他不敢冒险。
“万毒蚀心散是南疆老怪的独门秘药,号称无解之剧毒,我看也未必,但那丫头自幼从胎中带毒,又经过十几年的毒素沉淀,毒性不知复杂了几许,这与直接下药有很大区别,解毒可能有一定难度。”
小妤儿真的没救了么?想到这里,他突然心痛起来,不同于十五年前因责任而来的歉疚和不舍,如今于对失去她的惶恐,更深,更沉,更让他难以接受。
鬼医看自家徒弟那一脸万念俱灰的模样,不由有些好笑:“放心,那丫头的毒虽然难解,也不是无解。你研制两年,想必有一定成果,那解药之法没错,只是太过霸道,纵然解了体内之毒,也会被解药的毒性毁坏五脏,若是加入天山雪莲入药中和就大不一样了,此时,已经快到天山雪莲开花之日,你去天山摘得雪莲,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夏衍稍稍松了口气,一颗悬浮了多年的心终于微微沉淀,原来如此,他就觉得少了什么,只是:“小妤儿已经快到及笄之年,我怕……”那雪莲,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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