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拜托太子哥哥了!”说完,也不客气地扬长而去,自是向她那料事如神的母后报喜去了。
轩辕奕祺望着一行渐渐远去的御林军,回头又看着地上浑身浴血,不知死活的小九,眉头微微皱起,眼里闪过一抹沉思。
……
皇宫,未央宫。
“母后,母后!”轩辕雨霏迈着欢快地步子跑进宫殿,声音是止不住的雀跃。
柳茹韵神色悠闲地躺在贵妃榻上,一旁的宫婢正在仔细地给她涂着蔻丹。
“霏儿,冒冒失失的,也不怕摔了!”听得轩辕雨霏的声音,她抬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母后真是神机妙算。”轩辕雨霏跑到榻前,一脸兴奋。
“你们都下去吧!”柳茹韵朝着几名宫婢吩咐,直到殿内的宫婢都退下去,才把视线转向轩辕雨霏。
“母后,那贱民已经被打入天牢了,母后你不高兴么?”见柳茹韵神色平常,轩辕雨霏不由有些纳闷。
“有什么好高兴的,那小贱人人头落地之时,才是你我安枕无忧之日。”柳茹韵抬起十指,轻轻地吹了吹未干透的朱红蔻丹,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深意。久居深宫,没人比她更了解,未到最后什么变故都有可能发生。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而且刑部也已经上报父皇,我就不信,他还能逃出生天了!”轩辕雨霏自信地说道,觉得柳茹韵有些多虑了。
“且不说你父皇那边,玉儿那里也不好交待,还有,那个小九是怎么回事?”柳茹韵皱着眉,看向轩辕雨霏,语气有了一丝责备。
计划之事,最忌突发变故,这个小九险些坏了大事,而且死了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小九无意中听到我和柳姐姐的谈话,我明明把他关起来了,也不知道怎的就让他给跑了,不过,幸好死无对证。”轩辕雨霏有些庆幸,那把匕首是她临时起意送给柳静芙的,没想到派上了大用场。
“罢了,事已至此,萧国那边,大不了拿这个贱民抵罪就是。”而且,还要趁机利用,给那个小贱人罪加一等,让他必死无疑。
“我就知道母后最有办法,对了,母后的暗卫好生厉害,不像我手下的那些饭桶,不如,您就给霏儿一个,好不好?”轩辕雨霏摇着柳茹韵的手臂,撒娇祈求。
柳茹韵却难得对她板起了脸色。
“这十数暗卫是你外公留给母后的保命符,连你父皇都不知道,为数不多,经此一事,又少了两个,怎能任由得你去胡闹!”
“明明未损一兵一卒,母后分明就是不舍得。”轩辕雨霏撅着嘴,生着闷气。
“霏儿,你太天真了,虽然他们没有暴露行踪,但是,只有死人的嘴才不会泄漏秘密,连芙儿我都舍了,何况是两个暗卫。母后就你和玉儿两个命根子,幸苦半生还不是为你们打算?此事,切记不要对任何人说。”柳茹韵神情严肃,眉头微微皱起。
这次她牺牲了大哥的爱女,代价真是太大了,芙儿那孩子她还是很中意的。不过,那小贱人不得不除!静芙的死,不但能掩盖真相,更有利于洗清她的嫌疑,这也是她看中的。
“霏儿知道了!”轩辕雨霏摆正脸色,想了想,提议道:“母后要不要去天牢看看那个贱民?”一想到那个贱民如此处境,她就忍不住手痒了。
“嗯。”柳茹韵点了点头,她也想仔细看看那贱人的女儿,到底有几斤几两。
……
安阳王府。
“王爷,大事不好了!”阿飞匆匆忙忙地进入大厅,满脸惶急之色。
“我刚回来,怎就不好了?”轩辕俊玉不以为意,眼里有些许的疲惫之色。
这几天他莫名被母后叫去未央宫小住几日,连去看小妤儿都成了奢望,今天才从宫里回来,阿飞被他留在王府。
“夏公子出事了!”
“什么!”轩辕俊玉倏地站起身来,一脸凝重。“小妤儿怎么了?”
“夏公子他,他因杀人罪被关进天牢了。”
“杀的何人?”轩辕俊玉满脸惊骇。小妤儿怎么会杀人呢!
“大皇子,柳家小姐,还有萧国质子!”阿飞的脸色也是难得的苦闷和沉重。
“不可能!”轩辕俊玉猛地站起身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要是大皇子与小妤儿发生冲突,失误杀人还有可能,但是小妤儿与柳静芙无冤无仇,怎么会下杀手?再说,小妤儿与那萧国小质子不是关系挺好?就更不可能杀他了!
总之,他的小妤儿医者仁心,善良无比,他绝不相信他会杀人,而且是三条人命!
轩辕俊玉沉着脸色,冲出了大厅。
“主子,你去哪里?”阿飞赶紧跟了上去。
“天牢!”轩辕俊玉头也不回,奔上马厩,骑上绝影扬长而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到了刑部的天牢,却被守牢的狱卒拦了下来。
“大胆奴才,竟敢拦本王的去路!”轩辕俊玉怒喝出声,眉目紧锁,咄咄逼人。
“天牢重地,请王爷止步。”那领头的狱史恭敬地说道,额头却冒出一丝冷汗。这个安阳王不好应付啊!
“你是狱史?”轩辕俊玉眼神微眯,那狱史才一点头,轩辕俊玉的拳头便招呼了上去,毫无防备的狱卒被打掉两颗门牙,痛的不停地叫唤。
“谁还敢拦我?”眼见那些狱卒包抄上来,轩辕俊玉举起拳头,脸上是威慑的怒容,那些狱卒当真不敢上前动手。
“王爷!我,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请王爷高抬贵手!”那狱卒被打得苦不堪言又不敢还手,在手下人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还是想要说服轩辕俊玉。
“奉命?奉谁的命!”轩辕俊玉冷笑一声。
“奉本宫的命!”
轩辕俊玉话音一落,柳茹韵的声音便倏地响起。
轩辕俊玉的拳头一僵,却在那狱吏松了口气时,嘴角一勾,用了十成的力道打了过去,直打得那狱人仰马翻,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
轩辕俊玉这才回头,见柳茹韵脸色铁青,身旁站着轩辕雨霏以及几个太监侍从。
“本宫还没死呢,你就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柳茹韵语气不悦,透着隐忍的怒气。
“母后,我只是去探监,尽尽朋友之宜,又有什么错?”轩辕俊玉的眼里也充满火药味。
“夏妤是朝廷重犯,你与她的关系非比寻常,理应避嫌,不光是狱吏要拦你,本宫也不会任由你乱了法律。”
“三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为了个贱民跟母后作对!”轩辕雨霏插嘴道。
“你给我闭嘴!”轩辕俊玉瞪了轩辕雨霏一眼。
轩辕雨霏被堵得气闷,想要出声反驳,却在柳茹韵的示意下,强行压下怒气,不情不愿地站在一旁!
“如果我非要进去呢?”轩辕俊玉看向柳茹韵,眼里有些许挑衅!
“那你就不要叫我母后!”柳茹韵一甩袖袍,转过脸去,发了狠话。
轩辕俊玉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收紧,见柳茹韵的神色没有丝毫松动,咬了咬牙,回过身子,迈着沉沉的步子坚定地向天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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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四十七章 入狱
轩辕俊玉脚步沉重,眼神却很坚定。
他今天一定要见到小妤儿,他相信他是冤枉的,那充满刑罚和血腥的牢狱,他怎么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里面,母后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给我拦住他!只要不死不残,拦住王爷,本宫重重有赏!”柳茹韵转过头,震惊之中又愤怒不已,声音都开始尖锐。
她的儿子,从小被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如今竟然为了个小贱人跟她唱反调!
那些狱卒原本还有些顾忌,听闻重重有赏,一个个都来了胆色,张着胳臂跃跃欲试。
眼见主子被几十个狱卒围个水泄不通,阿飞忙上前帮忙,才迈了一步,冷不防被一把冰冷的长剑架住了脖子。一抬头,却是皇后身侧的一个青衣侍从,气息沉稳,眼含杀气,显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阿飞顿时冷汗涔涔,望着主子被围攻,急的干瞪眼!
轩辕俊玉虽然奋力突围,无奈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开始体力不支,没多久便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眼见自己的儿子一个不留神,被人打中了脸颊,皇后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忍不住朝身侧一个老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老太监心领神会,飞快上前,脚步轻盈,竟轻松地避开了那些围拥的狱卒,并及时击退了几个想抢头功的狱卒。
轩辕俊玉只瞥见一群狱卒之中,蓦然多了一个老太监,心头一凛,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才转过身体却被那老太监点住睡穴,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老太监踩着一干狱卒的脑袋,轻松地把昏睡的轩辕俊玉提了出来。
“玉儿!”老太监才把他交到两个年轻侍从的手里,柳茹韵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查探他的伤势,见他身上有多处淤青,特别是左脸颊上那一块拳印子特别明显,脸色突然变得铁青,抬起头,眼神冰冷。
“刚才是谁打了王爷的脸!”
凌厉的嗓音把那些狱卒吓得后退一步,只留下一个高壮的狱卒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望着皇后阴沉的脸色,吓得双腿发抖。
“小人知错,请皇后娘娘恕罪!”噗通一声,那人双腿跪地,颤着嗓子求饶,心下却一阵委屈。明明是皇后说的,不残不死,拦住有赏,如今反而兴师问罪。
“你为本宫办事,尽心尽力,何罪之有?本宫还要重重赏你呢!福泉!”话音刚落,那叫福泉的老太监立刻从袖中拿出几章银票递给那个一脸惊疑的狱卒。
那狱卒抬眼看了皇后神色,这才小心地接过,压抑住溢出嘴角的喜悦,一边磕头,一遍谢恩。“谢谢娘娘,谢谢娘娘。”
众人羡慕之余,柳茹韵却又不冷不淡地开了口。
“不过,你于本宫有功,但伤害皇族有罪!本宫许你将功折罪,限你明日午时之前,自缢请罪,可饶你全家不死。”柳茹韵的手缓缓划过轩辕俊玉受伤的脸颊,嘴角笑得很是恩赐,眼神却冰冷。
她的宝贝儿子,自己都疼不过来,怎容得他人随意冒犯。俊玉如此执拗,本想给他一点教训,如今心疼的反而是自己。
“皇后饶命啊!”那狱卒吓得惨无人色,双腿一软,竟是尿了裤子。
余下的狱卒更是屏住呼吸,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他们怎就忘了,皇后看起来端庄大方,实则爱子如命,反复无常!他们怎么就为利益冲昏了头,幸好有人抵罪,不然,他们性命难保!
见那些狱卒都一脸惊惧,柳茹韵才斜眼看了福泉,视线又转向那名昏死过去的狱吏,眼里闪过一丝杀机。
福泉领命,走到那狱卒吏身前蹲下,看似查探伤口,却在他脖颈间隐秘地一掐,手指离开时拂过他的鼻口,确定没了生息才起身超柳茹韵微微点了一下头。
此时,柳茹韵的嘴角才浮出一丝笑容,转向那群惶恐不安的狱卒。
“你们听着,今日王爷擅闯天牢,打死狱吏一名,本宫虽然爱子,但顾忌皇家生威,特此罚安阳王在未央宫面壁思过一月!你们,可听清楚了!”
“属下清楚!”众人战战兢兢,却出乎意料地一致。
当今朝廷局势,外戚与皇权分庭抗礼,皇后家大势大,连皇上都忌惮三分,他们哪敢老虎头上拔毛。
“若是皇上问起?”柳茹韵斜着眼睛,拉长尾音,充满胁迫之感。
“皇后深明大意,我等必然据实相告。”
“如此甚好,福泉,给他们一些赏赐!”见这些人呐呐不敢接,柳茹韵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叫你们接就接!”
众人才诚惶诚恐地拿了碎银。
“福泉,把王爷抬去未央宫。”
“是,娘娘。”
眼见自己的主子被皇后抬走,阿飞急的都要冒烟了,偏生那侍卫等皇后走远了才移开架住他的刀子。
轩辕雨霏却兀自留了下来。
昏暗潮湿的地牢,越往里走,伴随着阵阵嘶哑的痛呼,湿腐的恶臭越发浓郁,每隔数十米,都有一间刑审室,里面挂满了五花八门的刑具,让人望之胆寒。
轩辕雨霏在关押重犯的牢门前停了下来。
因小九的事情,夏妤心神不宁,不久前才稍稍闭了眼睛浅眠,如今,猛地被人提出牢房,用绳子粗鲁地绑在十字木架上,人也在瞬间清醒了过来。
待看清了不远处笑得不怀好意的轩辕雨霏,她蓦然睁大了眼睛。
“轩辕雨霏,小九呢?你把他怎么样了?”顾不得手上被挣出的红痕,她使力向前倾着,朝轩辕雨霏厉声质问。
轩辕雨霏不怒反笑,上前几步,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焦急的夏妤。
“一个死人当然是呆在他该呆的地方了。”她轻描淡写,随意得就像是谈论一只牲畜,却让夏妤在瞬间心如死灰。
“小九,他—死了?”夏妤缓缓开口,身体无法自制地颤抖。
轩辕雨霏抬了下颌,嘴角越发上扬。
如精灵般美丽的脸孔,善良纯净灵魂,如此美好的小九,就这样,消失了!
她的心像被人突然扎入一根利刺,心痛的无以复加。,眼前,仿佛又浮现了和他相识相知的一幕幕。
“小九谢谢公子解围!”
“我想跟恩人学医……”
“夏哥哥,我以后可不可以一直跟着你?”
“小九很喜欢跟夏哥哥在一起。”
“夏哥哥,我不后悔,小九真的很喜欢你……”
回过神来,夏妤已经泪流满面,垂着头,所有的悲伤都化作无声的哭泣。
“小九……”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说到底,小九也是因你而死,若不是他执意要来救你,也不会莫名其妙地死了,要怪就怪他自己时运不济,跟你扯上关系,才遭此横祸。”似乎还嫌夏妤不够伤心,轩辕雨霏恶意地火上加油。夏妤越痛苦,她就越开心,所以,她巴不得她内疚而死。
“你给我闭嘴!”忍无可忍,夏妤抬起头死死地瞪着轩辕雨霏。
轩辕雨霏被她喝得一愣,反应过来,整个眼神都充满恶毒。
“本公主差点忘了来此的目的,就是来好好整治你这个贱民。”说完,她径直走向那一排排刑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
看着她抽出一根方形的烙铁在一旁的火盆里慢慢地烤着,夏妤不由得握紧拳头。
“你说,烧红的铁印在皮肤上是什么感觉呢?”轩辕雨霏抬头,好奇又兴奋地笑着。
“轩辕雨霏,我过两天就要上堂受审,你滥用私刑,就不怕落人话柄!”
轩辕雨霏却好似听了什么笑话般,大笑出声。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刑部尚书不但是我外公的门生,又是我母后的旧识,就算我滥用私刑又怎么样?”她拿着那根烧红的烙贴,慢慢走近夏妤,并不断逼近她的脸颊。
夏妤被那热气熏得不由得使劲往后退去,无奈身子被死死绑在柱子上,她无可退避。
轩辕雨霏却突然把烙铁拿开了些。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这样明目张胆的确会惹来一些麻烦,毕竟,你还未定罪呢!”不过,也死定了!
夏妤微微松了一口气。
“所以,只要不烫脸就成了!”
话音刚落,手上的烙贴便毫不犹豫的朝着夏妤的手臂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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