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自己烦躁的心情影响到胎儿,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把胸口的郁气疏散出去。
好了一些,她便把表放到桌子上,关灯准备睡觉。
灯关上的一刹那,柳河惊喜地差一点儿叫出声来。
她一手还按在灯的开关上,一手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这块表,竟然是夜光的!
暗黑的夜里。只有这块表,发出幽幽绿光。
在此时的柳河眼里,这绿光,简直比最烈,最火热的阳光还要耀眼。
所有的困倦瞬时消失。她一刻也等不了,急急从袜筒里拿出小勺子,开始在木板上抠弄起来。
小勺子很钝,并不多好用,而且,她怕弄坏手引起安重森的怀疑。这些天也并没有花大量的时间撬木板。
饶是这样,经过这几天的努力,她也有了些收获。
其中一块木板上的钉子已经松动,她再撬一会儿,兴许就能把这根钉子撬出来。
因为有了希望。她做起这件事来也比前几天更加卖力,弄了有一个小时,那根钉子终于被她撬了出来。
她掀起木板,露出一条缝隙。从缝隙里往外看去,外面的灯火稀稀疏疏,可以断定这里并不是市区。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大概是四楼或者是五楼的样子,并不是附近最高的楼层,却也已经不低。
她怕被人发现。并不敢把木板完全撬下来,支撑着看了一会儿,脖子眼睛就累的不行。
放下木板。她走到桌子边拿起手表,再次把灯关上。对着表盘使劲儿喝了一口热气,用袖子细细地擦了擦。
做完这些,她一手抬着撬下一边的木板,一手拿着手表伸到木板外面,开机晃动手表。
三短三长三短。灯光呼救信号。这还是大一军训的时候,彭煜城在野外生存训练之前教给所有人的紧急呼救办法。
大晚上。她不敢撬开木板,用开关灯的办法呼救。那样只会打草惊蛇。关上灯之后用夜光表呼救就不同了,她不用担心被安重森他们发现,就可以一整晚都对外发信号。
柳河就这样不断的晃动手表,心里一遍一遍地数着三短三长三短,一直熬到天快亮,两只手都已经酸痛的不行,她才收回手臂,把木板重新按回去,躺回到床上睡觉。
临睡前她还在想,彭煜城,一定要看到,一定要看到!
可是,她一连对外发了三晚的信号,彭煜城那边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而安重森那边,却有了动静。
“安安,今晚咱们就能走了,会有车来接咱们,然后坐船出海。”吃午饭的时候,安重森难掩喜悦地对柳河说道。
柳河心里惊诧,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只漫不经心地吃东西,不咸不淡地回道:“我还是不想和你走,如果带着我很麻烦,你还是现在就放我离开吧,你也能少带一个累赘。”
她怕自己表现的太过热切或者是太过冷淡惹安重森怀疑,所以这些天一直都是不冷不热地对待他。
“我的女儿怎么会是累赘,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走的。”安重森郑重道。
柳河没有再说话,安重森也不在意,给柳河夹了一筷子菜,殷殷嘱咐道:“多吃一点儿,吃完了好好睡一觉。”
吃完饭柳河回到房间,哪里睡得着。她现在恨不得把所有木板都掀开然后从楼上跳下去。
可是不能,她不能这样做。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不管做什么,前提就是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保证孩子的安全。
伸手抚上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柳河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也许,走出这栋楼也不是坏事。如果她发的求救信号没有人看到,那么,走出这栋楼,她也许还能想到其他的求救甚至是逃跑的办法。
就算走出去没有办法求救也没有成功逃跑,那等她出了国,也可以想办法回来,安重森不可能一辈子都派人看着她。
凡事做好最坏的打算,往最好的方面想,总是没有错!
柳河当真按照安重森说的,好好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隐隐听到外面有说话声。
看了看手表,才下午五点多钟,还没到该出发的时候。
她悄悄靠近门边,听外面的动静。
是一个女人在说话,并不是章静怡!
那女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多大,柳河听得并不清晰。
想了想,柳河干脆推门走了出来。
说话的人看到柳河,马上住了口。
柳河看向那个女人,年纪应该比她稍大一些,长得很甜美,穿的很朴素。这个女人,若是放到人堆里,肯定不会有人注意。
可是,柳河认识这个女人!
“是你,小护|士?”柳河指着女人惊讶地说道。
这个女人是军区总院的护|士,当初她军训受伤,和彭煜城一起住院的时候,没少和这个小护|士打交道。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时候她来了月经,没有卫生|巾,就是这个小护|士给她送的卫生|巾。
也因为这样,她对这个小护|士的印象格外的深刻。
她,她竟然也是安重森的人,这太出乎柳河预料了。同时,她也深深的担忧起来,安重森,到底还埋下了多少颗这样的棋子,这个人,也太难对付了。
护|士看到柳河并不惊讶,显然她早就知道她在这里。
“没关系,你继续说。”就在两个女人对视的时候,安重森凝重地催促道。
护|士收回视线,继续说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很复杂,军警各方的动作很大,所有的路都封了,想要出去根本不像她说的那么容易。重森先生,我冒险过来就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到一只篮子里。”
章静怡和张泽锴也在,大家都不说话,气氛很是凝重。
柳河听得没头没尾,却也能够从护|士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出,安重森想走,没有那么容易。
至于“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到一只篮子里”是什么意思,柳河就猜不出了。
安重森豁然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圈儿,开始脚步还有些凌乱,显然他也有些方寸大乱,可是几圈之后,他的脚步便从容起来。
“小顾,你想不想去m国,和泽锴一起?”安重森走到护|士身前,严肃地问道。
护|士有些激动,眼睛里迅速集聚一汪眼泪。她先转头看向张泽锴,张泽锴却低垂着头,根本没看她。
“只要能和泽锴在一起,让我干什么都行。”护|士郑重说道。
“好,那你就和泽锴一起去m国,你也不用走了,留下来,晚上和我们一起走。”安重森吩咐道。
护|士连连点头,坐到张泽锴身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眼中的情意挡也挡不住。
一直看热闹的柳河终于看出了点门道。
她几步上前,走到张泽锴身前,一把抓住张泽锴的衣领,她力气小,根本提不起张泽锴。奈何张泽锴不敢反抗,也便顺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
“张泽锴,她是怎么回事?”柳河指向护|士,“她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对小敏又是怎么回事?”
顿了一下,柳河恍然道:“你利用欺骗小敏!”
不仅欺骗了她感情,还骗走了她的身体!
金小敏和她相处这么久,已经成了好朋友,得知自己的好朋友被眼前这个男人骗情骗色,柳河当真是气愤难当。
“啪”,她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张泽锴的脸上,还不解恨,一巴掌又挥了出去。
可惜这一巴掌没有打在张泽锴的脸上,巴掌打到一半,就被斜刺里插过来的胳膊挡住了。
“柳河,我和泽锴两情相悦,明明是金小敏横插一脚,关泽锴什么事!”护|士挡住柳河的巴掌,气愤地说道。
“哈……”柳河被气笑了,收回手,坐到沙发上,微仰着脖子问肿了半边脸的张泽楷,“你说说,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你再说说,你骗感情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骗色!”(未完待续)
第249章 离间()
“你胡说,泽锴才没有,才没有骗色!”不等张泽楷说话,护|士便急急辩解道:“泽锴是迫不得已才和金小敏接触的,他们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柳河心里冷笑,果然是物以类聚,怪不得张泽楷会跟着安重森,全都是一路货色。榄冢坛匝这时候让她知道这些最好不过,她正可以利用这一点,好好离间这对“有情人”。
要知道,小鬼自己先打起来,影响也是会很大的。
“什么都没发生?”柳河嗤笑,“你问问张泽锴,他和金小敏到底发生过什么,他要是敢说自己和金小敏之间清清白白,我就敢一头撞死在墙上!”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吵了”,被吵的脑仁疼的安重森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现在是什么时候,还为这些小事吵。有什么好吵的,男人要想成大事,总要有些手段,小顾,你也要体谅泽锴。”
安重森最后这一句话,无异于承认了柳河刚才说的那些话。
柳河差一点儿绷不住笑出来,没想到关键时候,安重森还帮了她一把。
她算是看出来了,安重森这个人,太过自大、自负,以为自己的那些理论都是对的,且被人都要听他的。早晚,他都要被这样的自己害死。
他说完,室内果然安静下来,只是张泽锴和小顾的脸色都不大好。
柳河却是不怕安重森,轻哼一声,“张泽锴,你要是我男人,我现在就一刀阉了你!踩着女人达成自己的目的,你简直不是个男人。”
她几句话说的张泽锴面红耳赤,却又顾忌着安重森,不敢对柳河怎么样。
“柳河,你还是少说两句吧”,这时候,一直在边上没有说话的章静怡拉了拉她的衣袖,劝道。
柳河心觉目的达到,也不想多费口舌,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小顾还是气不过,拉着张泽锴去了张泽锴的房间,关上门后,小顾质问的话便从门内传了出来。
安重森头痛的不行,伸手揉了揉眉心。章静怡很有眼色地走到安重森身后,纤纤素手不轻不重地在他的太阳穴处按压起来。
安重森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伸手拉下章静怡的手,就当着柳河的面,一下一下地揉捏起来。
这下改成柳河蹙眉了,真不知道害臊,当着自己的“女儿”调戏“女儿”曾经的同学,这么恶心的事儿也就只有安重森这种人才做得出来。
章静怡似是也觉得不好意思,要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安重森不仅不放,还一用力,把章静怡拉到他腿上坐了下来。
“静怡,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更了解我的能力。现在,我让你去做一件事,你愿不愿意?”安重森沉沉说道。
柳河的心忽然一沉,直觉安重森要说的话和那个“鸡蛋放到篮子里”有关,便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的对话。
章静怡也有不好的预感,可是面对安重森,不管是出于爱慕还是恐惧的心理,她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重森先生让我去做的,我肯定会做。”章静怡回道。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柳河看得出来,她不想答应安重森。
“好!”安重森轻轻拍了拍章静怡的手背,“晚上从这栋楼走出去之后,你和泽锴、小顾走一条路,我带着安安走另外一条路,到时候咱们在d市码头集合,一起坐船离开。”
“重森先生……”章静怡惊讶又绝望地唤了一声,最后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还能说出什么来,安重森这样安排,就是打算牺牲掉他们三个人了。
早前安排好的人只会派一辆车来接他们,若是分开走,他们三个人势必要重新找车。刚才小顾也说了,军、警的查封力度非常大,他们三个再去找车,重新安排去d市的路线,躲过军、警的盘查,平平安安的抵达d市几乎不可能。
所以,一旦和安重森分开,她的结局只有一个,被抓,在牢狱中度过自己最璀璨的年华。
她不想这样,她还那么年轻,她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可是,她不想又有什么办法,她人微言轻,她还要仰重森先生的鼻息活着,她凭什么让重森先生收回这个决定。
“不行!不能让静怡跟张泽锴和小顾走,她要和我在一起”,这时候,柳河突然开口,面色冷然,语气决绝,“咱们这些人里,我只和章静怡最熟悉,如果她不跟我一起,那我就不走了!”
最后,柳河几乎是无赖地说道。
章静怡感动地看向柳河,柳河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见安重森有些犹豫,柳河继续说道:“我现在的情况,身边总要有个人照顾我,章静怡在我身边也方便一些。”
安重森的目光落到柳河的肚子上,凝眉思索了一会儿,最后终于点头,“好,那就咱们三人一起走,让泽锴和小顾单独走。”
柳河给章静怡使了个眼色,章静怡马上会意,从安重森的大腿上站起来,“我去把他们叫出来,您早和他们说,他们也能早做准备。”
说完,也不等安重森说话,急急走到张泽锴门前,敲门叫他们出来。
安重森对柳河无奈又宠溺的摇摇头,她刚才对章静怡使眼色他在怎么会没看到,他现在在柳河心里,就那么靠不住啊。
张泽锴他们出来后,安重森便把他的决定告诉了张泽锴。
张泽锴震惊地看着安重森,“重森先生,我跟了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过河拆桥啊。”
“泽锴,刚才小顾说的很有道理,咱们这么多人,不该一起走,太引人注意。而且,若是被抓,谁都跑不掉。倒不如分开来走,若是一伙人遇到危险,被抓了,另外一伙还能想办法去营救。”安重森耐心地解释道。
小顾本来还沉浸在张泽锴**背叛她的伤感和气愤之中,此时听了安重森的话,她也收敛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对安重森道:“重森先生,没有人比我和泽锴在你身边更合适的了。柳河现在怀着孕,而且月份已经很大,我是个护|士,正好可以照顾她。泽锴身手好,他也能保护您啊。”
“我才不和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起走!”从来不说脏话的柳河,此时也撒起泼来。
既然安重森有把大家一分为二的打算,那么,就绝对不能让张泽锴留在安重森身边。张泽锴的身手那么好,有他在身边,想要逃跑根本没有机会。
本来又有些动摇的安重森因为柳河的这一句话,又坚定了最初的想法。
“泽锴,你要记住,‘富贵险中求’,等去到m国,我会让你拥有别人奋斗几辈子也不一定拥有的地位和金钱。”安重森抛出最大的诱饵。
“泽锴……”小顾伸手去拉张泽锴,不想让张泽锴答应。她早前和安重森说那些话,也不过是顾忌着他们这一行人多,想要都全身而退恐怕很难,为了张泽锴着想,希望安重森能够舍弃章静怡,最好也能舍弃柳河。
她原本以为,安重森为了自己的安危,舍弃谁都不会舍弃张泽锴,可是后面事情的发展太出乎她的预料。她没想到安重森会让她跟着一起走,更没想到,最后被舍弃的人,变成了张泽锴和她。
“好,我答应重森先生”,经过慎重考虑,张泽锴还是应了下来。
客厅
里的几个人,除了小顾,全都松了一口气。
安重森起身拍了拍张泽锴的肩膀,“你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你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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