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看到了吧,这林子除了你我,连只老鼠也进不来。”
李青伏在平王胸前,轻轻的笑了起来,
“青青,你刚才说要唱歌给我听的。”
“嗯,现在不想唱了,谁让你刚才不让我唱的,哪,现在你唱给我听好了。”
平王窒住了,把脸贴在李青耳边,仔细想了一会儿,苦笑了起来,
“我不会唱,一支也不会。”
李青仰着头,看着平王苦恼的脸,笑得眼睛弯了起来,
“那我教你,教你一个最容易唱的,你好好学,学好了,现在就唱给我听。”
平王认真的点着头,李青眼睛里闪过丝促狭来,轻轻咳了两声,
“爷跟着我学,两只老虎,”
平王怔了怔,认真的学着:
“两只老虎。”
“跑的快,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眼睛,真奇怪,真奇怪。”
平王仔细的,一板一眼的学着,又连在一起,唱了两遍,李青笑得软在了平王怀里,拍着平王的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夸奖道:
“爷,不愧是爷,唱得,真是好!”
平王低着头,看着笑得眼睛弯成了一线的李青,心情如风般飞扬起来,
“青青喜欢听,以后,我天天唱给你听。”
平王垂下头,温柔的吻到了李青额头,李青双手挽着他的脖子,身子柔软的任他吻了下去,平王吻着她,抱着她倒在了草地上,往旁边的低洼处滚了过去。
林间斑驳的光影下,密密的草丛被紧紧纠缠在一处的两个人压了下去,平王深深的深入在李青的身体里,温柔的缓缓的动着,渐渐越来越快,除了身下的人,这世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只有他和她,在欢愉的云端飞翔。
林间的光影渐渐温和起来,太阳缓缓的往西边滑去,平王仔细的笨拙的整理着李青的发髻,越理越乱,李青转过身,拍开平王的手,抓松了头发,干脆任它松散开,光亮柔软的披在了身后,脸上泛着酒醉般的红晕,低头理了理凌乱折皱的衣服,轻轻叹了口气,摊了摊手,
“只好这样了,下次出来,一定要带个斗篷才好。”
李青恨恨的说道,平王轻轻笑了起来,渐渐越笑声音越响,一把揽过李青,低低的问道:
“下次,带斗篷!青青每次跟爷出来,都要……嗯,这样?我也喜欢,我最喜欢,下次,你说在咱们在哪里好?青青,刚才,真是太美妙了,回去,咱们到帐篷里,再试一次?”
李青轻轻啐了一口,平王哈哈笑着,拥着垂着头,磨磨蹭蹭的李青,出了林子,上了马,往营地回去了。
李青沐浴洗漱后,吃了饭,躲在帐篷里,趴在床上,再也不肯起来,平王看完了文书,挤到李青旁边,凑过去看着李青手里的手,
“看的什么书?”
“丁三送过来的经书,这书明天就得收好了,万一让呼和城里的喇嘛看到这书,就不好了,你那些杀手,光拿书,真的没伤人?”
“真没伤人,你放心,咱们既然有了更好的谋划,哪里还要伤那些个小喇嘛,看得怎么样了?你也别太心急,慢慢看就是了,不要伤了神,伤了身子。”
李青边看着经书,边敷衍的点着头,平王伸手拿过经书,远远的扔到了一边,一把揽过李青,
“咱们不是说好了,回来再试一次,这次,我再慢些好不好?”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欢宴(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欢宴(上)
第二天,直到辰末,平王和李青才收拾妥当,平王穿着身宝蓝色绣金龙云海常服,系了玉带,李青穿着暗绿底缂丝翔凤琵琶袖紧身短衫,葱绿地暗花直径纱百褶长裙,整齐的绾了头发,插了支赤金五凤步摇。
平王站在大帐中间,拉住李青,仔细的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伸出手轻轻扶了扶李青头上的金步摇,拉着李青的手,走到帐篷门口,才松开手,李青退后半步,微微低着头,恭敬的跟在平王身后,出了大帐。
帐篷外,呼和城府尹裘启明、总兵张文群、上岭关总兵俞敬远带着属官已经迎在了营地大帐外。平王在帐篷门口站定,绷着脸,看着帐篷前跪了一地的大小官员,抬了抬手,
“起来吧。”
丁三牵了马过来,平王上了马,转过头,看着李青扶着琉璃的手上了车,才轻轻抖了抖缰绳,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往呼和城方向行去。
李青端坐在车里,琉璃跪坐在车厢前面,仔细的理好了李青的裙子,低声笑着说道:
“夫人,爷对你真是越来越好了,今天早上起来一直到出门,爷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夫人!爷跟夫人在一起时候,就是晴天,一出了门,就转阴天了。”
李青掀起帘子,看着外面衣甲鲜亮,缓缓而行的黑衣卫,半晌,才放下帘子,转过头看着琉璃,似笑非笑的说道:
“若是到了我老得连牙齿都没有的时候,他还能这样对我,那才叫真正的好,这会儿,你家夫人年青貌美,有才情有智慧有用处,他若对我不好,才是傻子呢。”
琉璃怔了怔,随即轻轻笑了起来,微微摇了摇头,
“夫人的道理,总是跟别人不一样,虽说夫人的话,是说得句句在理,可是,我要是夫人,还是不想那么远,今天好就行,明天,谁知道明天是个什么样子?也许,我还等不到牙齿没了的那一天呢。”
“呸!”
李青轻轻啐了一口,
“青天白日的。不要说这种晦气的话!”
琉璃随着车子轻轻晃着,笑颜如花的看着李青,接着说道:
“那夫人没事的时候,也别七想八想的,想那么多、那么远有什么用?夫人在寺里的时候,想得多少好啊,打算得要多周全有多周全,连小书生都选好了,结果呢,谁也没想到老爷突然就调回了京城,夫人又掉转头,开始打算着做个寡妇,可没想到转眼就入了官,再计划着,要跑去晋地,可谁能想到,夫人最后竟嫁进了平王府,夫人,你看看,你那些个费尽心机的打算,哪有一个有用的?”
李青眨了眨眼睛,想了半晌,才无奈的看着琉璃叹着气,
“那不都是没办法的事嘛。”
“所以啊,夫人别想来想去想那么多,还是放宽心,照夫人说过的那个,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过着,不也好得很哪。”
李青笑意盈盈的看着琉璃,
“琉璃这话说得有道理,不过,你家夫人还有一句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及时行乐的时候,还是要得费点心思,给自己留好后路,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两人笑语盈盈的低声说着话,车子轻轻晃了下,停了下来,李青忙掀起帘子,看着车外,外面除了黑衣卫笔直的身影。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前面一片极响亮,嚷着叫着“大头领”的请安声。
不大会儿,车子继续动了起来,除了听惯了的黑衣卫们整齐的马蹄声,外面还有阵阵急促的跑来跑去的马蹄声和兴奋高昂的呼啸声、喊叫声。
应该是那些部落的人来迎接车队了,李青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车子走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外面依然是一片高喊着“大头领”的请安声,黑衣卫之外的马蹄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杂乱。
一路上走走停停,差不多午正时分,车队才进了城,驶进了一处高大宽阔的殿堂,琉璃扶着李青下了车,丁二躬身侍候在外面,引着李青从侧门进了大殿后方的小配殿内,低声禀报道:
“夫人先歇息片刻,爷受了礼,咱们就出城去金帐那边,依着惯例,晚上,爷要在那里宴请各部落头领,每次都是要狂欢一整夜的。”
李青微笑着点了点头,扶着琉璃的手坐到窗下的椅子上,慢慢的喝着杯茶,等着上车再出城去。
等到了金帐,吃了饭,已经是未正过后了,李青微微有些疲惫的斜靠在金帐后面的榻上,平王掀帘进来,上前两步,按住支起身子要起来见礼的李青,微微笑着说道:
“不用起来,晚上的宴会申正才开始,你先歇息一会儿。”
李青点了点头,
“爷要不要也歇息一会儿?丁二说夜里要闹一整夜呢。”
“我不累,这金帐过去不远,是一处上好的打猎处,我这就要带着那些头领们去打打猎,我得出去了,你歇息吧,不用起来。”
李青笑着点点头,直起身子,目送着平王掀帘出去了,琉璃和竹枝过来,侍候着李青卸了簪环,脱了衣服,李青打着呵欠,不大会儿,就睡着了。
李青被琉璃叫醒的时候,已经是申初一刻了,琉璃、竹枝、竹叶、绿蒿侍候洗漱更衣,换了件淡黄地织金纱通肩琵琶袖紧身短衫,一条同色妆花纱十幅裙,插了支错落有致的垂着十几个小小的各式花卉的赤金步摇,刚收拾好,平王就掀帘走了进来。
李青忙吩咐端了水来,侍候平王洗漱,琉璃取了件银蓝色缂丝龙纹长衫,李青接过,侍候着平王换了衣服,平王满眼笑意的低头看着李青,压低了声音说道:
“昨天,咱们见到的那一对小儿女,苏泰是哈撒尔部头领库图的小女儿,另一个是克列部头领额哲的独生儿子多罗。”
李青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平王,
“爷今天又见到他们了?”
平王点了点头,
“这个多罗,一生下来,萨满就说他命里犯煞星,额哲就把他送到了贡格寺,托佑在活佛跟前,直到去年秋天,才算避过煞星回到了部落,我也是今年才头一次看到他。倒是那个苏泰,年年跟着库图过来,我竟然不认识她,不过,平日里,我倒真是没注意过那些个小丫头们。”
李青笑了起来,
“爷眼里看的都是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小丫头们,除非……”
李青咬了舌头般,含糊了起来,平王用手指托起李青的下巴,弯下腰,凑到李青脸上,喷着热气问道:
“除非什么?”
“除非碰到昨天那样的事,爷才会注意到不是。”
李青笑盈盈的说道,平王直起身子,用手指轻轻划过李青的脸颊,轻轻笑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
竹雨托了碗燕窝粥送了过来,平王看着李青吃了,才伸手揽过她,
“咱们从外面绕到金帐前面去,爷带你看看外面,这会儿,热闹得很呢。”
李青眼睛亮了起来,点着头,跟着平王从金帐后门走了出去。
外面星罗棋布的散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帐篷,帐篷间的空地上,已经燃起了篝火,上面架起架子,吊着巨大的铁锅,每一堆篝火旁边,都树着高大的木桩,几个精壮汉子赤luo着上身,站在木桩边,身手利落的宰杀着牲畜,挂起来剥着皮,再分割成大大小小的肉块,送到旁边火上巨大的铁锅里,或是挂在木架上,等着烧烤。
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奶味、血腥味和一丝丝肉的香味,到处是欢笑和喧嚣声。李青站在金帐门口,踩着脚下松软的青草,环顾着周围仿佛无拘无束的热闹和欢快,心情跟着雀跃而欢喜起来,平王牵着李青的手,低着头看着李青,因着她的喜悦而欣喜起来。
两人慢慢沿着金帐往前面逛过去,丁二、丁三、琉璃和绿蒿随侍在后面。
金帐门口呈圆弧形树着十几个木桩,上面已经绑好了巨大的火把,金帐正前方,一堆堆得一人多高的篝火正熊熊燃烧着,上面的大锅里漂溢出浓郁的奶香来。
金帐门口已经站满了人,李青轻轻把手从平王手里挣脱出来,微微停下了脚步,准备落到平王身后再走,平王转过头,重又拉住了李青的手,低声说道:
“不妨事。”
看到平王牵着李青过来,金帐门口站着的人忙躬着身子,有的单手抚胸,有人双手执拳,此起彼伏的请着安,平王抬了抬手,带着丝笑意吩咐道:
“不必多礼。”
平王牵着李青的手,步履轻松随意的又走了两步,才停了脚步,一个个给李青介绍起来:
“这是扎木部头领呼和。”
呼和忙上前躬着身子,满脸笑容的请着安:
“扎木部呼和给夫人请安。”
李青一边含笑点了点头回着礼,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呼和,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中等身材,又黑又瘦,脸上满是深深的皱纹,笑起来仿佛一朵慈祥的菊花,三角形眼睛很小,却亮得惊人,扎木部是上岭草原上最大最强盛的部落,和克列部是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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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非常感谢这几天在书评区留言,指出这样那样的问题的看官大人们,小闲每天都会仔细的去看去思量各位的意见,嗯,小闲在改,看看,是不是好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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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章 欢宴(中)
第一百五十章 欢宴(中)
“这是哈撒尔部头领库图。”
平王往前走了半步,继续介绍道,库图身材高大健壮,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小山般,李青要微微仰视,才能看清楚他的脸,库图的脸生得倒是不难看,眉眼浓重,和苏泰倒还有几分象。哈撒尔部是上岭草原上的第二大部落,这个库图自己也是个难得的虎将,极能打杀,只是说是脾气极为暴躁。
小山一样的库图移开,身后闪出个枯干瘦小的喇嘛来,几乎看不出年纪,脸上枯干的仿佛没有了肉,眉毛有些花白,长得垂到了眼角,穿着件紫红色僧裙,披着紫红的袈裟,露出仿佛树枝上挂着层松松皱皱的皮一样的右肩来,枯树枝般嶙峋的手上挂着串黑色的念珠,垂着眼帘,双手合什微微低了低头,平王嘴角翘了翘,慢腾腾的介绍道:
“这是哲丹寺的赤巴…洛桑达杰。”
李青仔细的看着哲丹赤巴微开的中指,嘴角露出丝笑意,挣脱开平王的手,双手十指相抵,手掌内空,微微合了合什,笑着说道:
“原来哲丹赤巴修习的是莲花部,李青有礼了。”
哲丹赤巴抬起了眼帘,惊讶的看着李青,李青带着满脸真诚的笑意,迎着哲丹赤巴惊讶的眼神,继续说道:
“哲丹赤巴主持哲丹寺多年,**教义上也必是极精通的,李青有些个疑问,改天还望哲丹赤巴不吝赐教。”
哲丹赤巴忙微微躬了躬身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来,声音低沉的说道:
“格聂玛过奖了,为格聂玛解惑,是洛桑达杰的本份,洛桑达杰等着格聂玛的传唤。”
平王眼睛微微眯了眯,笑着牵住李青垂下的手,继续介绍起旁边站着的克列部头领额哲和站在他身旁的儿子多罗。
额哲看起来极其斯文,眉眼和多罗极象,带着多罗,彬彬有礼的给李青请着安,李青笑盈盈的微微点头还了礼,满眼笑意的看着面前的父子两个,这个额哲,是草原上难得的情种,和妻子苏日娜感情极笃,一个妾侍也没有,只有一子一女,额哲的异母姐姐嫁给了呼和,是呼和的正妻。
上岭草原的四个部落中,最小的一支部落是尔臣部,看上去仿佛一大块渗着油的带皮黑肉般的尔臣部头领桑丹,满脸笑容的深深躬着腰,李青笑盈盈的看着他,就这么个人,竟还是上岭草原的头领中,妻妾最多,当然也是儿女数量最多的人。
桑丹后面站着的是呼和城府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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