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冷淡扫欧阳家三位副统领一眼,阴霾的开口:“地位做高了就动动你们的脑子!别拿以前的辉煌换你们现在的堕落!”
三人被说的脸色涨红,心想太子平日比他们更过分。
周天突然道:“是不是觉的很委屈,觉的本宫没资格教训你们!”周天嘴角讽刺的扬起:“如果你们这么想,就好好掂量掂量问问你们的良心,你们当初参军的初衷是不是喂狗了!还是说你们要的是功成名就后可以随处撒野的霸气!还是生错了你们的父母不是皇帝,不能让你们天天杀人!”
“微臣不敢!微臣该死!”
欧阳逆羽靠在一旁不吭声,有羞愤还有点焦虑,他是莽撞了,可微言在苏义手中,是苏义以禁卫护着,才有了今晚的事,但他错就是错了!
三万多将士就这么跪着!一动不动的僵直在冷风中,说不出的诡异,第一次面对太子他们没有了骄傲!皇城下斗殴!到底不如南城门投石时硬气!
周天等着陆永明回来,她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该羞愧的钻地下,竟然找了个这样胡闹的男人!
苏义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脸上也红肿一片,面对这样的太子他突然觉的或许他动用错了实力,太子绝对不会这样算了。
周天找了个位置坐下,不让他们起来也不准他们敛尸,看着吧,看这些兄弟们去的多值!看看他们今晚干了什么好事,一直跪倒第二天中午,让全城的人都参观参观!
周天喝着茶,一杯未完,陆公公已经带着狼狈不已的林微言回来。
苏义看着这样的林微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欧阳逆羽能把他怎么样!
林微言脸色苍白的被陆公公请下马车,当看到皇城外黑压压的人群和械斗后的痕迹,还有跪在前面的苏义和欧阳逆羽时,林微言说不出为什么的突然哭了!海棠落珠的容颜更加惹人怜惜。
欧阳逆羽见她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起身想上前安慰。
周天顿时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扶手上!
欧阳逆羽退了回去。
林微言此刻才看向人群中的焰宙天,他不同于往日的华贵,没有国宴上的凌厉但依然肃穆不容忽视,长发挽起,玉冠锦带,威严中带着他突然生成的自傲,硬生生的卡住了微言想哭的声音。
陆公公小心翼翼的上前:“太子,人已经带到。”
林微言不敢托大,面对太子谁人也敢说不会突然猝死,她乖巧的跪下,如泉溢满的水灵声在夜幕下响起:“臣女参见太子,多谢太子搭救之恩。”
周天看过去,眼前的女子与前几日琼林宴上的声音相合,即便如此狼狈也依然美丽:“搭救?你受了什么委屈,让欧阳将军为你兴兵两万攻打禁卫军!”
林微言吓的赶紧叩头:“太子息怒,微言不知欧阳将军会意气用事,微言被苏大人带走,
置于乱民之中……若不是……”林微言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若不是陆公公赶到,小女恐怕无颜面对太子父亲了。”
欧阳逆羽顿时看向微言,见她头发散乱手臂有伤,欧阳逆羽看向苏义的目光顿时阴寒无比!
苏义直接回视,他就是杀了林微言又能怎样,若不是惊动了太子,他今天实比废了林微言,让欧阳逆羽尝尝痛苦,不要以为有太子护着他,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今天还不是挨打了,活该!
周天看向林微言,她本来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同情一个女人,不管她好不好,被人骚扰都不是好事,若是欧阳逆羽找她做主,相信她现在甚至可以满足微言想杀苏义的愿望。
可此刻,周天没有那么好的修养,为了林微言,皇城外竟然兴兵!林微言就是死了她现在眼睛也不想眨一下!
林微言被看的毛骨悚然,获救的舒心被抽离的荡然无存!她惊恐的望着地面,不敢言语不敢出声。
周天盯了她好一会,才转向欧阳家的几万将士,声音不咸不淡的道:“都看看吧,忙了一天不知因为什么多冤枉,你们今天如此拼命就是为了跪在这里的女子。”
欧阳逆羽一声不吭的低着头。
林微言背脊发凉,太子的话刺的她心肺疼!她做错了什么!
周天转着手里的茶杯:“本宫以前说过,祸国不言红颜,你们将军今天办的这事也怪不到人家林三小姐头上,主上猪脑子,能说他的夫人就是祸害吗,今天被绑的若是他母亲,你们依然要闹一场,回头我爹被绑了,我也带着你们去打仗,错误不在于他们做了什么!而是明明好解决,却带着你们送死!”
欧阳逆羽不自觉的握紧双拳。
周天让人抬苏义过来,轻描淡写的道:“削去苏义禁卫军总统领一职!副统领暂代!”
豆丁男愣了一下,有些惊恐的动容,他想说他不敢,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胆驳了太子的面子:“属下遵旨!”
苏义咬牙想说什么,可明智的没有开口!
周天重新看向欧阳逆羽:“至于你们,必定是你的家臣,本宫无权干涉,让这样的带兵本宫以后甚觉不安,这样吧,念在欧阳家肝胆为国,本宫只扣发一半欧阳家粮草,毕竟焰国不该养泄私愤的将领不是嘛!”
欧阳逆羽顿时看向太子,望着夜幕下冷淡从容的身影,无形的把他打入角落,今天的事是他欠考虑,可一半粮草是庞大的数目:“太——”
周天摇头:“我还是那句话,没空养泄私愤的人们!”林微言顿时惊慌的颤抖,一半粮草?微言看向太子想说什么又不敢说话!
欧阳众将领无一人敢反驳,此时此刻闹事的人都没有立场驳斥太子什么!
苏义纵然心里有话也压了下去,一半粮草足已伤筋动骨,看他怎么养活二十万大军!
林微言心里有些紧张,太子莫非趁机在削将军的兵权?不是说太子非常忠爱将军,上次为了将军甚至没有杀她,这次为什么会……
林微言焦急的咬咬牙,顿时狼狈的爬上前,哭诉:“太子,您要罚就罚臣女!是臣女连累了欧阳将军!都是臣女的错,皇军保家卫国,一心为了皇上,若是没了那批粮草,欧阳家的将士怎么办?太子您罚微言吧,都是微言的错!”
周天冷漠的转过头:“你是怀疑本宫的话吗!想担责任也要看看你够不够资格!他们三万男儿办事难道还不如你一个小姑娘脑子清醒!只要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告诉我他们这样闹有脸,本宫豁出去给他们粮草!出来一个!”
众将领无人出列,压抑的皇城外点燃了大批灯笼,照亮了太子所在的整片大道!
林微言不敢再说话,太子给她的感觉丝毫不像传闻般无能愚昧,相反字字有据,这样的太子真的蠢笨吗!
周天站起来,除了没参与械斗的一千人,禁卫军也一样跪着:“回去各领打三十军棍!训练加倍,半月过若是不能做到长枪成墙、方阵无错、箭无虚发!都给本宫滚出皇城!”
“属下听令!”
“跪着吧,让别人欣赏欣赏你们干了什么也给本宫长点记性,纳税人没让你们半夜扰民!”周天转身,不去命令欧阳家的将领只是道:“今晚本宫余下的工作,你们派人完成!至于这位姑娘,若是真受了什么委屈,该告谁告谁去!免得这帮懦夫拿你当理由乱来!”
周天说完踏着一路灯光走过一个个跪着的人影,一排排灯笼跟随着太子转身,两点随着太子走远彻底消失在皇城外的大道上!
林微言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在涌动,气魄、尊崇、害怕、羡慕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原来欧阳逆羽并非在他面前万能……有些人可以理直气壮的为了红颜摧毁驿站,有些人却注定不能为她戏耍诸侯!这无关乎能力,而是名不正言不顺!
苏义瞪了林微言一眼,转身跟着太子走远。
欧阳逆羽不知该做什么的望着黑暗的天色,太子在给他难看?而他今天都做了什么!皇城门外动手!哈哈!跟太子有什么区别。
司徒踏月上前一步,小声的问:“将军,我们派不派人过去。”太子让他们干活。
欧阳逆羽点点头:“去!你有理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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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药戏
司徒踏月低下头:“属下派几个识字的过去。”说完,退了出去。
蒋副统领扶着将军起身:“让将士们先走吗?”这么多人在这里跪着,不是事。
欧阳逆羽捂着胸口,刚才太子下手太重:“跪着吧。”太子的人能跪,他的人一样能。欧阳逆羽向林微言走去,愧疚的在她身边停下。
林微言抬起头,月色下泪痕斑斑的容颜依然能让人魂牵梦绕。
欧阳逆羽看眼狼狈不堪的微言,手上血迹斑斑,纤弱的身体几乎支持不住她的举动,看着这样的微言,欧阳逆羽心里充满了愧疚:“对不起,我……”
林微言低下头,泪水不间断的往下掉,她咬着下唇不让哭声传出,滚烫的眼泪落在青石路上快速打湿了地面。
欧阳逆羽心里更加愧疚,是他没有考虑周全,没料到苏义敢下黑手,欧阳逆羽伸出手,想扶她起来:“微言……”
林微言突然后退一步,坚强的站起来,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没有一丝情绪,他们就算出手了又如何,结果还不是要跪在这里,跟禁卫交手的结果竟然是陆公公派人找到她,试问打还有意义:“微言累了,先行告辞。”
欧阳逆羽收回手,没脸见她:“左卫,送小姐回去。”
“是。”
林微言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寂静的街道因为皇城脚下的事故安静的没有一丝人烟,她蜷起自己躲在马车的最角落,脑海里骤然闪过琼林宴上的太子,他就坐在哪里,冷静的面对所有刁难,一手字画写完满堂震惊。
皇室?林微言以前从没有想过,她身在朝外,依然能从欧阳嘴里听到更多的朝内消息,她说什么可以通过欧阳逆羽传达给焰国最高的统治者,可林微言开始怀疑,太子真的对欧阳逆羽与众不同吗?
太子宠爱男人从不超过一个月,即便他为欧阳逆羽破例也仅近三年而已,难道太子对欧阳逆羽的新鲜感过了?
林微言突然有些不安,若是如此,爹爹的事怎么办?想到太子冷淡的眼神,林微言心里一阵害怕,不行,不能让爹爹有事。
马车驶离皇城街道,左卫满脑子都在想‘大获全胜’的小豆丁一样的男人,他发现他根本没有在禁卫军中见过他,竟然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斗争,让他坐上禁卫军统领的职务!
左卫觉的异常可笑,从太子属下的嘴里听到保家为国、服务子民的话,见鬼!更见鬼的事,做那些事的真是太子的人!他们算什么?主动挑事破坏安定的坏人?
左卫边赶车边自嘲,难得他欧阳家将领也有被当土匪的一天!
月色笼罩在浓雾里,更声响起,秋霜缓缓降下,寒风吹过冷彻心扉。
上万人就那么跪着,冰凉的地面通过膝盖肆虐身体的暖意,虽然冷的难受,也没人敢动一下。
禁卫军早已习惯这种模式,他们能高出全焰国军兵一筹,那是因为他们付出了更多的努力,现在跪立在秋风中,每个人同样面色凝重,威武刚硬。
欧阳家大军也不逞多让,一个面色威严于皇家禁卫又杠上了!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加了一万人,多了几个兵种,以为他们就天下无敌吗!
禁卫也不会把欧阳家军队放在眼里,禁卫出高手,个个是皇家亲卫,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若不是人少,哪轮到他们保家卫国,其实禁卫更想说,若不是皇家不争气,禁卫至于什么都不是嘛!
可现在不一样了!太子扩军,南作坊兴建,那是皇家的装备的也是皇家军队,干他们欧阳家什么事!
夜幕之下,两方人不服输的对峙着,目光、跪姿、队形,但凡能想到的他们都在较劲!
欧阳逆羽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望着他辛辛苦苦带起的兄弟,茫然觉的他今天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将军,天色不早了,您先回去明日还要早朝。”
欧阳逆羽落寞的望着城门,朦胧的月色模糊的落在城墙一隅,他反而觉的此刻最该跪的人就是他!“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他今晚的确过于冲去,可微言……
欧阳逆羽不敢多想,多也罢对也罢他已经做了,跪就跪吧,当长个记性!
寒冷气息蔓延在焰国的每个角落,宫里的灯火因为一阵风扑灭,又快速亮起。
太子殿的书房灯火通明,欧阳家派了六位老者帮太子整合所有医书,看似简单,却要把内容全部校对然后重新装订成册。
他们本想抱怨太子没事找事,但见了前面太子亲自整理的三章后,他们不说话了,太子很详细把各国‘赏赐’的医术分门别类,然后按照不同的功用再次统一整合,编排成一本书刊订成册。
周天没有理会他们,拿着笔对着人参匣子想医药大戏《药绘图》,她对此不是很熟悉。
但周天必须想起来,能想多少是多少,然后找戏曲名家重新编写开唱,达到用娱乐普及医药知识的目的。
焰国的大夫太少,就算速成护士也要培训两个月,没道理她能变出上万医生,所以当务之急是全面普及医药知识,而戏文就如流行歌曲或电视剧版能最快深入人心。
周天知道这套药戏很有名,是药膳市场开市必唱的大戏,里面有位人参,是皇帝,有个奸贼丞相甘草,另外有美丽的女儿花粉,还有藜芦和紫菀,隐身出的药意是,人参和甘草不能互用,他们彼此有矛盾,用不好会出任命,而藜芦又能缓和两者药性,所有是中庸之臣。
但周天纠结了中庸之臣是藜芦吗?她不太熟悉药性,周天看向校订的六位老者,突然问:“藜芦的药性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
周天心烦的瞪他们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陆公公,找个值班的太医过来!等等!再找个编戏文的过来。”都怪她当时嫌杨杨烦没有听,现在能记住的也就是丞相和皇上不合,连告状的是哪种药草都忘了,调和的小生是谁也一概不知,美丽的紫菀什么位置也不记得。
周天垂下头,把她能想起来的药草都写出来,然后把大概的戏曲内容想了一下,等着他们过来给这些东西润色,然后传唱。
六位劳心劳力的老者见太子要请唱戏文的,心里顿时开始嘀咕,心道太子折磨人,不知将军得罪了太子什么,太子要折磨将军府邸的门生。
宫内御用词曲师傅被叫醒,值班太医火速赶来,见太子列出的药单,立即恭敬的上前,画出它们之间的相斥相合的部分,然后找出有些矛盾却必要时不得不加入的药草。
周天看他画完,开始跟御用词曲师傅商谈剧本的内容。
大师父不敢不从,一直战战兢兢的听太子说话,认真记录每个药草的药性,依照太子给出的故事大概,重新丰盈这个故事。
太医不断的点头:“甚好,甚好。”戏曲故事引人入胜才能更吸引人。
周天和词曲师父一直商谈着故事着内容,有点删减有的添加,也许跟原著内容相差甚远,但对药性的描述却更加清晰,因为周天要的效果是,普通人也要会抓风寒的方子。
所以周天想到它分成多类,一集一集的唱下去。
周天、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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