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惑也故作生气的把月历鞍这句词的意思解释了一遍给太子听,就是说,焰国不怎么样,想打就跟闹着玩似的,他觉的这样太子应给能听懂。
周天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没一个脏字她还真没听出这么和顺的几个字是在损她。
周天装模作样的安抚住自己的臣子,不客气的道:“在北曰敌,吹出赛以何妨!”
“好!”宋岩尰带头叫好,工整又有气魄:“好句!微臣敬太子一杯!”
“客气!”蒙对了!
孙清沐看眼太子,就算有人解释了意思,太子也不应能对的工整?
欧阳逆羽也生了几分诧异,这句对的恰到好处,还不失国体!谁在背后教他!?
月历鞍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压焰宙天第二题:“早登鸡子之峰,危如累卵。”
宋岩尰又想说话,这句是在损焰国众臣之心。
高铭文瞬间道:“丞相想做什么?不信任你们的太子吗?”
周天开口道:“夜宿大人之馆,安若重山!”这句周天自己听懂了,西平王不是说焰国在月国眼里就跟小鸡崽似的,来了都怕砸碎了他们的蛋吗!既然焰国是小人,去了他们大人的地方,当然就是夜宿大人之馆,反正我稳如泰山,才不管你们死不死!
解释的完全不对头!
宋岩尰哈哈大笑:“太子好词!好词!”
全焰国都乐呵了,太子果然不容小视,关键时刻很有太子威严,这两句词对的就像那么回事。
周天也跟着开心了,她以前在家轻易不说话,说话就被损,引经据典若是没有兵器和数字一个不会,想不到她在这里变厉害了。
周天大气一挥,找出了点自信,顿时豪气道:“既然大家如此喜欢,本宫再给大家来一首怎么样!”
众臣险些没把嘴角的酒喷出来,心想,你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胡闹什么!
高铭文高兴了,正愁刚才怎么收场,太子自己抢着出丑:“好!太子有魄力!堪称文坛第一人!”
月历鞍恼怒的不再开口,再次有种弄死探子的怒火!这白痴太子明明就识字!
欧阳逆羽赶紧给沈飞示意,让他拦住太子。
但大庭广众之下谁拦得住。
周天转开她的大脑,让被嘲笑了多年的文学素养,此刻得到点发挥。
高铭文突然开口:“太子等等,您不能乱念,以我两国为题如何?让我们见识见识焰国太子的文采!”
周天自己险些没摔下去!她……刚想抄袭个李白来着,都准备好离离原上草了,等等那是李白的吗?
“太子,请啊?”
宋岩尰捅捅尹惑让他想办法?
已经在想了!
周天惶然想起,有一个她记得:“坚冰削巨浪,轻吹集嘉祥,继好安边境,和同乐家康,彼国垂助顺,回头跃龙江!”
下面一片安寂,顿时又一片笑声,好一句:“彼国垂助顺,回头跃龙江!”不是摆明说,你们月国在仗着天和地利欺负我们,我们就反击吗?“太子,辛苦了!”
周天后怕不已的坐下,当然辛苦,改诗不容易,赶紧喝口茶压压惊:“哪里,哪里,博大家一乐而已!”
深知太子为人的大臣,此刻早已震惊莫名,但是这样的场合也只能夸赞:“太子,好文采,微臣敬太子一杯,恭祝太子春秋永驻!国泰民安!”
“恭祝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天傲然接下,理所当然,颇有帝王之气!
高铭文鼻子险些没歪了!
月历鞍气的碾碎了手里的杯子,文斗焰国本就五五胜算,如是攻不下焰宙天,就是场硬仗,就算赢也赢不了一座城池!焰宙天怎么不去死!
焰宙天把橄榄抛下去,一派祥和大度:“大家尽兴,诸位随意浅对,勿伤了和气,对方远道而来就是客,大家只是交流交流并没赌什么彩头,是不是?”
高铭文敢说不是吗,若不然刚才就该给焰国三座城池,高铭文忍下心里的怒火道:“太子所言即是,我们只谈文彩不论家国!大家尽兴、尽兴!”
可还没下面的人酒对两巡,高铭文又来了:“太子,听说您墨宝难求?”这次高铭文说的很有机巧,既不提太子会也不提太子不会,只说难求!
周天独独不怕玩这手,若论字,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周天早就看这孙子不顺眼了,正好端了他:“哪里,哪里?”先来两个太极客气客气。
孙清沐突然道:“在下送你一副字如何?在下身为太子的侍人,可有幸入高大人的眼!”明知太子不识字!欺人太甚!
周天心想,别呀!这个她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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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臣刚刚放宽的心瞬间揪起,这个不要脸面的高铭文!他有完没完!但见孙清沐出现,心里总算有点安,如果孙清沐出手必不会有问题。
高铭文怎么会让孙清沐来:“太子,莫不是不敢接手,这等区区小事,何劳你的男宠!”高铭文说到男宠两字含笑的看了孙清沐一眼。
孙清沐没有任何变化:“太子身体不适,我代劳一样让高大人尽兴!”
高铭文一笑:“怎么能一样,我要的是太子的墨宝,将来就是一代帝王,而你不过是太子不入流的宠侍,将来未必是皇后,凭什么能跟一干男儿站在一起比肩,回家相夫教子去吧!”
孙家的人脸色立即难看,高铭文的话在辱没谁!他们的儿子再不堪也轮不到连输了好几场的月国教训!
周天突然拉住孙清沐的手,把他掌心护在两手间,轻蔑的对高铭文开口:“不相夫教子怎么就生出了你,自古母贤则国昌,每个功成名就的男人身边都有一个无可替代的贤内助,每个有教养的儿女身后都有一个好母亲,看来你是被你母亲教养不够,尚不知后院贤人的作用!”
高铭文闻言狠狠的捏着手里的杯子,焰宙天在骂谁!他区区一个进贡国,竟然敢对他无理,今天脸面撕破了能怎么样,就算月国无法攻打焰国,焰国也不可能反击:“太子!今天的字,下官跟你要定了!我月国皇帝等着看呢!”
周天放开孙清沐发凉的手:“既然如此,本宫赠你主子一副又何妨!”
孙清沐闻言立即想拉太子回来,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周天看他一眼。
孙清沐不自觉的退回去,无形中焰宙天传递了不想被干预的不耐烦,孙清沐看着空荡荡的手,骤然看向刚才的太子,那份气度觉不是以往的狠扈,而是绝对的自信!
场中文房四宝就位,雪白的大屏风锦缎矗立在上,浓黑的墨汁散发着青竹般的香气。
高铭文等着看他怎么收场,焰宙天会画圆这可假不了,看他怎么在白帛上画两只乌龟!
宋岩尰脸色不善的盯着高铭文!誓必一会要给他难看!
周天拿起笔,金色的朝服璀璨生辉,朝珠垂在胸前圆润剔透,周天拿起毛笔,沾染着墨色让其慢慢晕开。
月历鞍慢慢品着眼前的美酒,瞬间觉的酒色清纯不少,大概是有人为这酒添兴不少。
焰国这边有些文臣干脆不看了,天天见太子涂黑点跟吃饭一样,这时候他就是练过也难看的如猪走。
场中没几人再看周天,都已经在想一会用什么词圆过去,剩下的再跟月国的文臣瞪眼睛,看谁能瞪死谁!
周天负手而立,蘸着手里的笔道:“我焰国豪杰无数,其中欧阳将军最令高大人记忆深刻,本宫同高大人一样也对欧阳将军记忆深刻。”
高铭文道:“你是叹息他不能为你相夫教子吧,哈哈!”月国一片大笑。
焰国一阵捶胸,太子没事提那些干嘛!唯恐别人不知他逼欧阳将军那些事。
周天淡然的道:“心之所向没有办法,男子英雄怎能不令一方气短,是本宫无福分,入不得将军的眼,借此一笔,送欧阳将军吧,这些年让他打狗委屈了!”
周天骤然挥笔,苍劲有力的字迹,跃然帛上:
“高歌向天天相应,
纵声唤地地有灵……”
“好字!笔锋饱满刚毅,行走洒脱无忌,如沧海之龙当飞则翱翔,又如潜底之鱼,低行亦畅快,好字!好字”
“曾经刀山驱猛虎,
几度火海战飞龙。
诗成万卷尽雄风,
铁流笔下恣奔腾。
何当重归来时路?
再为盛世除奸雄。”
周天收笔,一气呵成,当年临窗握笔生茧的苦处历历在目,如今看着她熟悉的字迹,却也觉的付出是值得的,她临摹过三家墨笔,都是男子的笔触,狂草也能来两下,还想看吗!
高铭文几乎是扑上去看看是不是假的!他——他——
周天扔笔就走:“你们皇帝如果实在喜欢本宫写给欧阳大人的字迹,尽管拿去,相信欧阳将军也不差你一个!”
月历鞍也站起来了,不过忍住没下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月历鞍看着焰宙天走来,语气艰涩道:“太子何时练了一手好字,本王怎么不知道?”
全焰国文臣一致看过去,这也是他们心中的疑问,字迹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他们太子什么水平他们太子清楚,要说杀人换了几个新玩法有人信。
周天回视月历鞍:“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何况这种小事也值得西平王知道吗!”
周天落座,苏义立即上前为他倒杯酒:“太子辛苦了。”
月历鞍才不信他满口胡言:“难道你以前的行为都是假的!我看你根本不是焰国太子!”
众人哗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他们焰国太子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能有屁个真假,可也不排除太子派人替他!但……不可能,不可能,太荒谬了,顶替太子也不怕死的快,何况太子那一身‘魔功’普通人练不来。
周天抚摸着手里的杯子哈哈大笑:“西平王,你能想点更有趣的东西吗?这个位置你试试看,不会写几个字皇上会任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我画圈那是为我焰国省墨汁造武器呢!你看,上午时功用不是出来了,看来画圈是明智之举!哈哈!大家说是不是!”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义为太子再斟一杯,平静的道:“太子恩泽天下,能写出最高意境的黑点和圆圈,是常人所不及,如今挥一笔是看在高大人诚心相邀,而欧阳将军勇猛天下,西平王难道又输不起了!”
“放肆!本王和太子说话!哪有你等插嘴的份!”西平王手里的扳指瞬间飞射过去!
周天手指快速一转,手里的杯子脱手飞出与扳指撞在一起摔的粉碎:“不过是小孩子说话而已,王爷何必动怒!”
苏义见好就收,恭敬的退回自己的位置,傲然而坐,丝毫不把刚才的意外放在眼里!
月历鞍抬手还想攻!
焰国众臣见太子已经出手又都放心的坐回原位,打架太子没输过,谁愿意找死谁就跟太子找死去,太子杀人从不留情!
欧阳逆羽、孙清沐同时落了一口气,刚才的出手模式是太子独有,混乱刚硬的真气也不假,可为什么太子突然会写字!太子不会写字是事实?
可话说回来,太子会不会谁也没有问过,只是太子从不写他们也当不知道。
此刻有些文臣把太子小时候的启蒙师父围住了,太子会不会写字,成了老太傅不得不回答的问题。
但他哪知道,太子小时候就上了几天学堂,就把他打出来了,让他成为第一个被赶出皇家学堂的夫子,谁还有心情记太子会不会写字,但老夫子还是努力的道:“应该……应该会……”
老夫子还没说完。
文臣一哄而散,他们要的只是这句肯定的话,这下他们的太子没缺点。
宋岩尰立即屡着胡须哈哈大笑:“高小弟!要不要我们太子再多给你写点墨宝,好让你回去收藏,让贵国皇帝临习!”
高铭文偷鸡不成蚀把米,卷上布帛就要退回!
欧阳逆羽突然更快一步的把字卷收走,卷入自己袖中,面对众臣孤傲的而立,威武俊朗:“刚才如果末将没听错,这是我国太子赏赐给在下的诗词,高大人若想要,还要问问末将答不答应!”他不讨厌这首词,虽然出自焰宙天之手,也不影响他欣赏!
高铭文气的脸色涨红!好大的胆子!焰国想造反吗!别忘了他们才是进贡国:“太子,难道你说话不算话!”
周天冷眼看着月历鞍坐下,他若敢动手,她今天豁出去在这里弄死他:“大声点,听不见!”
欧阳逆羽手法一转,诗卷被装进了盒子,送向焰国的文台!
高铭文忍着火气,大声道:“太子!你说过这卷画轴供我月国鉴赏!”
周天颔首,他确实有那层意思:“逆羽,还不把画轴给高大人!又不是值钱的东西,回头本宫多赏赐你几个!”
欧阳逆羽脸色有些微僵,怎么说话,谁稀罕他赏:“是。”
画轴返回,落在欧阳逆羽手里也只是轴而已,字早已被收走:“既然高大人喜欢,我焰国赠你又如何!”
高铭文拍案而起:“焰宙天!你欺人太甚!”
欧阳逆羽瞬间把卷轴扔出打中他的双膝迫使他坐下:“高大人,这里是焰国,你们的西平王还没说什么,更轮不到你对我国太子不敬!”
周天理都不理高铭文,看眼西平王:“歌舞如何?”
月历鞍里子面子全没了:“有何不可!高铭文退下去,这点小事不值得你失了风度!”
“是,王爷!”
周天大手一挥,歌舞继续。
琴声响起,又是一片欢声笑语,月国不抢着行酒令,该为焰国打头,一圈下来互有胜负,谁也没从谁哪里讨了便宜。
女眷不自觉的看了太子两眼,又快速垂下,太子好不好都跟她们没多大关系,可今日有幸见到让月国智首无话可说的太子,还是勾起了人本能的窥探欲。
孙清沐喝着茶,偶然会看眼焰宙天,想想他刚才的哪一手字,当的起大有作为之篇!他原来会写字。
沈飞听着曲子,偶然吃口葡萄,自娱自乐的让太监伺候着心情不错。
苏义看似如常的坐在旁边,但他品酒的举动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太子会写字?他跟了太子多年一次没见过?苏义将疑问压在心底,不吭声也不堙没。
月历鞍不断的盯着焰宙天,想抓他的错处却不好找攻击点,他们对焰国太子的认知完全逆反!这帮探子!谁也别想活!
高铭文坐在下面,滴酒未蘸,他现在哪有心情喝酒,从进了焰国盛都到现在就没一件事顺心!
高铭文瞬间看向欧阳逆羽。
欧阳逆羽当没高铭文此人!他一贯主张动武!如果月国想动手,他随时奉陪!
高铭文瞪着他,冥顽不灵!加上一个太子,若是动手必是一场硬仗,子车家还有人在这里,想啃下焰国恐怕没他们相像中简单,但就让他们这么回去,岂不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高铭文扫了场中一眼,目光陡然落在一位女子身上,她并不出众,淡淡的柳叶眉,神情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什么,眼睛生的非常精致,乌发散落,应该是还没婚配人家,虽然有几分憔悴,但是气质很好,以高铭文阅女无数的眼光,他几乎一眼就看中了她,瞬间对上焰宙天:“太子!”
周天无语,又来!找死吗:“说。”
“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打不死的蟑螂:“既然是不情之请就别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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