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苦眼皮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口气不冷不淡的道:“小姐,孙少爷现在的日子更不好过,小姐还是求欧阳将军为好,何况将军已经答应了小姐,小姐只要静心等待便可。”
“可到底是孙清沐跟太子更亲近一点。”
“小姐!”侍苦声音瞬间高了一度,可想到彼此的身份又低了下来:“孙少爷身在后宫,哪那么容易见到,哪有欧阳将军能使力,还是将军更有威信。”
林微言想想也对,以太子对逆羽的态度断断不会伤害姑姑,只要姑姑诞下皇子,若是悉心教导、贤明圣达,相信众臣心里一定有个衡量标准,到时候焰国再也不用受制于皇上和太子,也只有那时候焰国才有希望。
侍笑兴奋的推开门进来:“小姐,欧阳小姐来了。”
林微言立即站起来迎上,一定是逆羽有了消息。
皇宫内的御花园外。
欧阳逆羽终于堵到了孙清沐。
孙清沐看了他一眼,想要绕开,可还是被拦了下来,孙清沐不禁苦笑的揉揉额头,一袭蓝色长袍上绣着他最喜欢的兵法简式,但再名贵的衣料和饰品也已再也换不回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即便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少见的惰性:“你找我有什么事?”
欧阳逆羽先一步让他下捻,武将特有的韧性和刚毅坚守融合在他俊美的五官上,展现着他特有的雄姿肆意,发带如长龙般卷起,更显得器宇轩昂:“我有话跟你说。”
孙清沐实在想不出自己哪点像位无欲无求的好人,以至于谋杀太子的事让欧阳逆羽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提,可孙清沐还是走了下来,让身边的人下去:“说吧。”这些年的经历连让他提起勇气的也不适应。
“林贵妃有了身孕。”
“我知道,你想让太子不知道不太可能,苏义昨天的书信已经寄出。”
欧阳逆羽顿时觉的事态不好,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我想让林贵妃把孩子生下来,只要是位皇子,焰国还一样有未来,林贵妃仁德,定能教导出一位好皇子!这些天你在后宫多注意下贵妃的安全。”
孙清沐更觉的头疼,还没生就确定是儿子?但太子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大快人心的好事,独独他不愿参与:“如果是你跟太子提,太子或许会让步。”
欧阳逆羽看向孙清沐。
孙清沐不自觉的叹口气:“别看了,你以为我现在还能帮你?自从上次之后太子就再没见过我。”
“对不起,害的你……”
“自家兄弟,何必那么见外,这里是后宫欧阳将军不便久留,还是早点回去,至于贵妃娘娘,我自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多谢。”欧阳逆羽何尝不知道孙清沐的心结,但太子不死,他们谁也没有自主的能力,只要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会让孙清沐知道一切都能重头开始,现在欧阳逆羽不安的是,太子已经离开一个月为什么还没有消息,按照计划,袭庐不是该……
孙清沐突然停下脚步,认真的道:“你最好查一查,太子似乎在修河道。”
欧阳逆羽点点头:“听袭庐说了,估计也是应付差事,随后我会派人过去重新看看。”
“那就好,告辞。”
“不送。”
欧阳逆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禁叹息,曾经的他们幻想着忠心为国,从小到大的梦想是把月国鞑子赶出焰国百里之外,可如今,别说安心上战场,就是应付太子,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
何时能给焰国一片青天,欧阳逆羽叹口气,转身离开了皇宫。
另一边,例行回家看望父母的沈飞恨不得钻到地底下让母亲少受一份刁难。
沈家三代书香,高门深墙内是源远流长的墨纸年代,最令沈家骄傲的是,沈家曾经出过一位帝师,从不攀权富贵,如今的沈家虽然没落,但让沈家引以为傲的还是严格的家教和子孙读圣贤书的傲气。
可他偏偏……但沈飞自认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如果不是大哥说可以救父亲,他怎么会找上太子!事后发现被骗了他能怎么样!但他在太子面前也没少说父亲的好话,否则父亲能这么快做到户部尚书!
沈家老大沈原坐在次位,不动声色的看着母亲和众位姨娘交谈。
“不愧是三妹妹的儿子,可是给我们老沈家争气,竟然出了男儿后宫,果然史无前例。”
“可不是,哪像咱们没本事,生不出粉雕玉琢的儿子。”看老三以后怎么神气,以为长的好看能拴住老爷的心,到来头还不是儿子不争气,好好的功名不考去接近太子,沈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四妹妹说的就不对了,咱们的儿子虽然不听话,但总还能给老爷分忧,哪有沈七风光,什么也不用做,就能魅主。”
三姨娘气的脸色涨红,本就艳绝天下的容颜即便是到了中年也一样美貌不凡,否则也生不出单凭外貌就风靡盛京的沈家七少爷。
“呦,三妹妹这是跟谁不高兴呢,三妹妹可千万别生气,否则太子还能绕了我们。”
“就是,就是。”
三姨娘气的站起来,以为她好欺负吗!她在沈家得宠的时候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我儿子有姿色,你们是羡慕不成!将来太子成了皇帝!我儿子照样封官加爵!”
沈飞不好意思的跟着站起来,愧疚的脸上依然是比下所有人的美艳。
沈家大少爷沈原狠狠的瞪老七一眼:“难道三姨娘不知道,林贵妃有了身孕,太子是不是太子还得另说;就算太子以后为皇,还轮不到后宫的人出来当官,恐怕加官进爵的美梦三姨娘不用想了。”
“你——”
“老爷到——小的给夫人问安,给众位姨娘问安。”
圆胖发福的沈承安严肃刻板的走进来:“吵什么吵!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想沈家死绝不成!”
三姨娘立即委屈的哭了,抽泣的想要告状:“老……”
“闭嘴!不在后院呆着!出来丢人现眼!”今天又被同行嘲笑不要脸的儿子,他以后还要不要做人!“谁准你回来!来人!把七少爷送回去,我沈家可养不起他这样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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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争吵
“爹——”
“别叫我!我宁愿没生过你这样的儿子!”从小到大,他就没亏待过沈飞,把他当宝贝一样的宠着,要什么给什么,人人都说他有个漂亮到精致的孩子,他也在沈飞身上寄予厚望,想不到沈飞是这样报答他的!他宁愿不要官位,也好过沈飞忘了沈家的骨气!“滚!沈家庙小容不下你!”
沈原冷淡的看沈飞一眼不再说话,他是家中长子,母亲是沈家夫人,刻苦读书、勤奋上进,三岁能诗、七岁可章,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比不上沈飞不痛不痒的笑脸,他要花六倍的努力才能让父亲看他一眼,而沈飞只要笑就能逗乐父亲,单凭一张脸,竟要赢了他多年的付出!凭什么!
三姨娘还想说什么。
沈夫人突然道:“老爷爷消消气,刚回来就发火也不怕吓到屋里的孩子们,三姨娘,你先带七少爷下去,等老爷消气了,你再过来请安!”
“让他们滚!免得先气死我!”
沈飞看眼盛怒的父亲,转身拉着母亲走了,难道他不愿意功成名就!难道他不想出仕!可太子的为人谁不清楚,如果压不住太子的脾气有他们在朝中高谈阔论的机会吗!
如果不是孙清沐的付出,六部早在一年前被太子杀光了,可到头来,谁也看不到太子宫之人的付出,只会指着他们鼻子骂!难道他们就愿意吗!“姨娘,委屈你了。”
三姨娘并不在意的走着,细心的为儿子整理下袖口发皱的衣服:“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没什么委不委屈的,以色事人到底不会长久,反而是你……该早为自己打算,万一太子失利,你就没出路了……”
“姨娘……”
“你别打岔,姨娘虽然不想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讨好太子,但既然已经如此,还是多为自己打算,别总想着家里,其她姨娘虽然看我不顺眼,但太子恶名在外没人敢欺负我,实在不行,你就跟苏义混吧,我算看出来了,孙清沐那人没野心,不如苏义会明哲保身。”
“姨娘,你说的什么话。”
“不中听也是这话!咱不做傻事,咱就像苏义一样跟太子要个官职,如果苏义都不怕出来别人指指点点,你怕什么,等你做了大官,看谁敢说你什么!”
沈飞突然笑了,好气又好笑的被姨娘弄的不知该说什么,其实就算做再大的官,也有人会说他是靠着太子、是魅臣,还不是躲在见不到人的角落安心:“姨娘别担心,孩儿心里有数。”
三姨娘听儿子这么说,无奈的叹口气,她不担心失宠、不在乎夫人会不会刁难她,就怕儿子像他爹一样钻死脑筋,作为男人,有名声的时候谁不想维护,可如今没有了,强求何用!哎,到底是年轻,分不清里面的轻重:“行了,你走吧,家里的事不用惦记。”
“姨娘多保重。”
“走吧,走吧。”
……
湿地比河道更加广阔,没有山峦的阻隔、没有奔腾的河水,可一眼望过去它比继存河更加广袤更加辽远,瞬间让人心神开阔。
“湿地有调节空气,净化环境的功用,里面蕴含危机的同时,也生长着许多陆地上不存在的生物,构成新的自然链条形成更大的自我生耗机体可让它生生不息,拥有这片湿地,等于拥有了一座金矿。”
子车世的发带迎飞而舞,安静祥和的五官在湿地边缘的灌木从中如落日的晚光沉淀凝然:“我可没忘,太子只给我几年的使用权。”
周天洒然的一笑,张大双手让湿地的风夹杂着万物生灵的气息在周围穿梭,跨越时空千年之久才能见证更纯粹更原始的自然之貌,它们宏伟博大、它们主宰气候万物,它们安静却狂妄的彰显着自然之力。
“你似乎很喜欢这里?”
“对,我曾经去过一个地方,那里本来有更广博的湿地,后来为了民生所需,湿地面积被不断的侵占,直到我再次见它,它以空有支架,再也不是昔日一怒便三天降雨的它了。”即便横跨了一条举世闻名的铁路,也改变不了再也不吸引她的事实:“走,去前面看看。”
子车世又看了一眼他见过无数遍的湿地,不太懂周天为何把它说的像对待宠物一样惋惜。相见湿地还不简单,焰国多的是,比这更大更广的都有。
转角处的草亭内,牧非烟赶走了所有侍卫正在和袭庐大吵:“你为什么那么做!你完全可以告诉我!”
袭庐看也没看牧非烟,手中详细的记载着湿地的资料:“告诉你跟不告诉你有区别吗,反正都要做,我只是帮你一把。”
“但你也要告诉我!你这次用的是三日散,弄不好太子就会……”
“就会怎么样?他本来就该死,别忘了咱们一直所做的事,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成功,我不该帮你一把吗!只要等太子死了,必将焰国昌盛、国富民强。”
牧非烟觉的太子不死也能国富民强:“为什么偏偏让太子死,你知道今天太子要见谁吗?是子车先生呀!太子已经让子车世答应修建河道!太子一直很努力的做事,你为什么要杀他!”
袭庐顿时放下手里的金帛:“你说太子要见谁?”
“子车世!你想见也见不到的人!”
离谱!“你确定你说的不是寄夏山庄的低等小厮?”他也以欧阳逆羽的名义递过几份拜帖,但都以子车先生繁忙遭到婉拒,子车世对事不对人的脾气天下皆知,就算齐国大匠来拜也不见得能一睹真容,更何况是太子,别做梦了!
牧非烟觉的袭庐这句简直是侮辱太子!“袭庐!这里还轮不到你妄自尊大!太子仁不仁德我不知道!但太子至少不是对社稷无功之人,子车先生愿意亲自出迎是太子本事!你凭什么辱没太子!又凭什么谋逆!太子就算不对也有皇上惩戒!还轮不到你自作主张!”
袭庐哈哈一笑:“他本事?!你少领教他的本事了吗?!”说完轻蔑的打量牧非烟一眼,无疑是提醒牧非烟是谁让他颜面尽失过!
牧非烟突然之间很恨袭庐,更厌恶他对太子的质疑,他可以因为太子害过他们而恨太子,但没资格质疑太子的学识:“连子车先生也会赞一句!你凭什么不可以!”
“你见过子车世?”
“当然!昨天的‘祈欠会’子车先生亲自答应太子修建继存河灵渠工程,以后河继县将是一片沃野,而你脚下的土地,也已经被太子和子车先生同时征用,不日将会开发,你少在这里写写画画!妨碍太子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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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世庐
“胡言乱语!”
“你——”
周天诧异的绕开跪了满地的侍卫走来:“你们怎么在这里?”
袭庐瞬间看过去,目光下意识的穿透太子看向站在亭外清风淡月的男子,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他的名字——子车世?袭庐神情一震,虽然没有见过,可他站在那里就让想见他的人猜到他是谁,内敛无光、藏拙大成,只有子车世堪称当之无愧:“子……”
“牧非烟,我让你招待人,你跑这里来做什么!袭庐怎么也在?你们在干嘛?研究湿地?”
袭庐仿若没有听见般呆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子车世,有崇敬有羞愤还有仰慕,想不到竟然能看到他,远比传闻中更令人神往的寄夏山庄内,到底有多少才人汇集。
子车世淡漠的移开目光,平静的容颜下不见丝毫波动。
袭庐心神一震,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见子车世先一步开口。
“周兄,咱们该走了。”
“等一下。”
袭庐顿时看向太子,瞬间觉的天昏地暗!子车世怎么会跟太子认识?太子凭什么深交子车少主!他有什么资格站在子车先生身边!
子车世的目光平静的从轮椅上扫回,心里对此人已经有了了解,袭庐,欧阳逆羽的莫逆之交,盛都昔日的小神童,听师父说,曾经被引荐来寄夏山庄,只是因为个人原因没到,原来就是他?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听说他和太子之间有化不开的仇,想必是真的,要不然也不会用上‘三日散’。
子车世不禁琢磨是欧阳逆羽的主意还是袭庐擅做主张,如果是前者,那么欧阳仁兄恐怕是想直至此地而后生,但站在自己的立场,他并不希望太子出事。
小童随意的也打量了轮椅上的袭庐几眼,原来他就是袭庐,不怎么样吗?传说长的面红齿白、器宇不凡,可怎么看都像面黄肌肉的难民,他真的是袭庐?
袭庐见子车世的小童在看他,下意识的盖住自己的脚,寄夏仆从,半个主子。
“子……子车先生……在下袭庐,多有冒犯请您见谅。”
子车世扫了他一眼,皱了下眉淡漠的移开目光,不管什么原因,至少此刻他跟袭庐没有相同的立场,既然如此还是划清界限为好,免得太子脾气上来又要屠城:“周天,还不走。”
“来了,急什么又不会把你丢了。”
袭庐见状瞬间从凉亭冲下去,不顾轮椅在台阶上的跌撞声,噗通一声摔在子车世面前:“子车先生,圣达不听,青天不明,您身为焰国之民,我不求你圣洁昌达但也不能助纣为虐,否则你让天下苍生怎么再敬你一声子车先生!”
周天气的一脚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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