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案,要不是周天躲得急非压个半身不遂不可。
周天无奈的举着毛笔看着他:“大哥,你行行好吧!”
子车页雪浑然不顾,指着自己的木兽高兴地道:“你看,它会走了。”
周天一脚把龙案踢正,无奈的将毛笔扔进笔筒,“你不是去给它装翅膀了吗,怎么还弄了个残疾货回来?”
可周天还是越过子车页雪,郑重的向木兽走去,她熟练的打开木兽的背部,看了一眼里面的自动模式,说实话,算是好东西,只是还是那句动力模式不行,注定它也只是玩具。
这也就是木甲兽只能用在特定的场合,不过想想坦克似乎也只能用在特定的地理条件之下,还是不如战斗机招人喜欢,但要让这木兽飞起来,动力、燃料是最大的问题。
“你捣鼓了这么久,就弄出了这么一个货色?”周天挑眉看着子车页雪。
子车页雪不解的飞过去,下巴抵在周天的肩上:“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我花了整整两个月。”周天蹲下身,摸索着木兽敲敲打打:“你这两个月真不值钱。”
子车页雪没料到周天会这样的评价,就算这样东西不太理想,他以为周天会用欣赏的眼光去看,子车页雪同样蹲下身,目光与周天齐平:“你认为哪里有问题?”
周天说不上来,只能拍拍木兽道:“跟马车一样,动力本身就是问题。”子车页雪站起来,严肃的看着周天:“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到你说这句话,你能不能给出我具体的依据。”
周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并不是你需要研究的范畴。”
在人类历史发展史上,动力在木刻上的运用也是极其少见的,要求子车页雪为此做出什么并不现实,何况蒸汽时代,也不是铁壶里冒出的烟那么简单,但要说复杂也不是多复杂,只不过是动力转换的问题。
可现在的焰国不容他这样大胆的冒险,她还不想把自己玩进去,所以大漠国的公主以及大漠国女婿的地位她是要定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如她今天刚刚研究出一个鞭虫,齐国就已经发明了人猿,这么大的赔率她玩不起。
周天站起身,不打算跟子车页雪再谈这个问题,术业有专攻,她不能指望子车页雪为她发明火箭,子车页雪却盯着周天的问题不放:“你先回答我所谓的动力是什么?难道不该是机械的千变万化吗?”
周天理解他所说的‘机械’,是齿轮和曲柄间做的千变万化的运动,周天郑重的看着子车页雪:“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增加马的匹数能让马车跑的更快,顺风可以快过六匹马的速度,同样的,除了齿轮和曲柄之间的变化,我们可以换一种东西为其注入能量,譬如柴火可以取暖,煤可以取暖,油一样可以取暖,你们所说的黑色的煤流也可以点燃,他们所产生的热能量,甚至翻倍的变化,可你想过没有,散发于空气中的这些热量,聚集起来是相当可怕的力量,就像作坊里炸炉一样,你想过怎样把这些能量引导使用吗?”
子车页雪莫名其妙的看着周天:“你想炸了南作坊?”
周天笑了,无奈的拍拍子车页雪的肩膀,在这些人心里,这些能量是不能移动的,可按说这种想法即使是在古代也是可行的,就看她的国家有没有那样的科学家:“兄弟,万事皆有可能,你有没有想过每个时辰时速达到160公里。”
子车页雪看着周天,周天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既然说了肯定是有可能,但他对于这方面的了解是有限的,子车页雪问:“滕修能帮你吗?”
周天笑笑没有回答,科技是与生产力接轨的,就像现在焰国不需要自行车一样,更用不着飞机火箭:“再说吧!你这只木兽其实挺不错的,就是火攻全部完蛋。”
子车页雪郑重的看着他的宝贝道:“我可以给它穿一层铁甲。”不可以侮辱他的心血。
周天坐回龙案旁:“行了,知道你辛苦了,诶,朝廷想在南区建造经济适用房的事你知道吗?”
子车页雪茫然不知,这些天他除了摆弄他的木兽,没过问什么其他的事情,但很显然这次的成果不如上次让他高兴:“需要我帮忙?”
周天道:“你去看看,最好是用最少的木材建最坚固的房子。”还有一点周天没说,她担心她的官员贪污她的银子。
其实这一点上周天的担心是多余的,以周天现在的作为那些买官的官员,不倒贴银子哄太子开心就已经很庆幸了,谁还敢贪污太子的银两。
子车页雪点点头,他突然趴在桌子上,看着周天道:“听说你最近和苏水渠,孙清沐来往很亲密,你喜欢他们之中的谁?”
周天无奈,他不过是在孙清沐那里留宿了两晚,怎么就算亲密了:“你认为我应该把苏水渠扔着不管?”
子车页雪站直身躯:“管的方式有很多,何必非要护在你的后宫?你敢说你对苏水渠没有死心?”
周天不像在这件事上与子车页雪多谈,他跟子车页雪达不成共识,何必要在这一点上找不痛快。
周天转移话题到:“你可以去弓弩坊看看,他们比我更想你。”
子车页雪看着周天,他在个人情感问题上,永远不理解周天这种无所谓来自哪里,就因为她是太子吗,还是说盛都多她的传闻一切都是真的,子车页雪本来想走,又不甘心的突然折回来:“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ni……”
周天迅速把毛笔插他嘴里:“给我闭嘴!”周天要死的看眼屋里站着的宫女太监,吓了一身冷汗,迟早被这小子害死!
160召见
周天“你找死啊,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周天挥退屋内的宫女太监,瞬间扯住了子车页雪的头发,“是不是想害死我,还是想害死他们?”
子车页雪痛苦的呲着牙赶紧拯救自己的头发:“你真拽啊?很疼的!”
周天道:“提醒你让你知道你头上的脑袋长的多么的不容易!”子车页雪抽回自己的头发,赶紧把头摆正,迅速跳开一步道:“你明明就是,还不让别人说!”
周天恼怒的看着子车页雪,真后悔当初没有弄死他,他哪点像子车世的弟弟,根本一白痴:“我警告你,你以后敢当着人再说出一个字,你害的就不单是你自己,还有他们!”
子车页雪不服气的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今天招惹这个男人,明天招惹那个男人,你干脆别当太子了,当嫖客算了!”
周天瞬间抄起桌子上的砚台,直接向子车页雪砸去,子车页雪迅速后退,衣袖扬起,宽大的袖拢悉数把墨汁挡在袖外。
周天若不是看在子车世对他照顾有家的份上,她非让他弟弟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老子愿意,你管的着吗?”
周天坐下,懒得跟他说这个问题,翻开刑部尚书递交的折子,全当子车页雪是空气。
周天猛然看到折子上的几个字眼时,神情微微变色,那位被他关押了很久的人她几乎快忘记了。
子车页雪上前还想说些什么,周天没有理会他,思索的看着手里的奏章,他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再看看门口的木兽,他觉得有必要尝试一下。
子车页雪气的跳脚:“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周天没闲情跟子车页雪在无聊的事情上面浪费时间,直接站起来,威严的扫了子车页雪一眼:“别闹,我有正事要办。”说完直接向外走去:“陆公公,摆驾天馨宫。”
子车页雪看着周天离开的背影,越来越看不懂,她在乎的到底是什么,女子都该坚守的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在乎……
陆公公追上太子,太子怎么突然想到天馨宫的人?周天不得不警惕,锦衣杀的公子应该不止施天竹一个,难保他们不会杀施天竹取而代之,不过这么长时间他们没有动手,施天竹应该没有那么不值钱,只是那些人来到盛都,求的是什么,而杀他们的又是谁,在她颁布禁杀令的第一天动手,挑衅的是谁的威严?
天馨宫内远远传来瓷器被砸碎的声音,这座依然华丽的宫殿,是太子殿内唯一没有被取消用度的地方,这里依然玉山围屏,金炉香袅,丝绸若林,即便是里面男子的装束也华丽的不可思议,只是如今那如凤凰般的男子,紧紧的攥着天馨宫门内的铁栏:“放我出去!”
周天在铁栏外站定,里面奢华的摆设仿佛是他昔日的寝宫送给这如凤凰般耀眼的男人,丝毫不觉得浪费。
周天站在铁栏外,讽刺的一笑,陆公公立即搬来椅子,服侍太子坐下,施天竹怒道:“有本事你放了我,有什么恩怨我们自己解决。”
周天无辜的看他说:“我跟你有什么,如果不是你招惹我,我知道你是谁!当时又是谁求着我要他,我自始至终找过你吗,就算是在留人院本宫也是为四季城而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你之间,你没资格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出现!”
施天竹愤恨的指着周天,可惜稚嫩的脸庞,加上他红紫色的衣服,展现出的暴怒气息,像一只撒欢的小狗般,在周天眼里毫无杀伤力,“是你当初对不起牧非烟,牧非烟恨你。”
周天闻言再次冷笑:“本宫想牧非烟最后跟你说的应该是让你滚本宫远点,本宫与牧非烟之间是君与臣的关系,是家与个人的关系,再往深了说,他愿不愿意跟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何况他最后的意愿,你应该比本宫清楚,你有什么资格在本宫这里好吃好住,还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自己是受害者的身份?”
“你胡搅蛮缠!”
周天道:“本宫不欠你什么,你也别太看重自己的那副皮囊,你之于本宫不过就是个俘虏那么简单,你的价值在于你在锦衣杀的地位,而不是你长得多好看,本宫会怎么待你。施天竹,身为一位俘虏,本宫没有亏待你,请你以后摆正自己的位置,别好像我会虐死你一样,本宫给你的享受,你就理直气壮的收着,说实话,本宫也不想带你回来,相对于你来说,你远不如你哥识时务,可惜,他只不过不具备你在锦衣杀的地位。”
施天竹被说的面目涨红,红紫色的衣袍愤怒的在他手掌间挥舞:“你敢打我二哥的主意,你又凭什么瞧不起我,我二哥又不是为了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周天冷静的站起来,目光寒冷的盯着这只仿若过冬的火凤,他是很漂亮,可她对美色尚且不如苏水渠的一份水利报告来的让她心动:“别他高估他人,那天谁胜谁负谁都看得出来,还是说你希望本宫和你哥再次交手,让你知道你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施天竹显得有些混乱,除了憎恨焰宙天,他想不出他还能在这里做什么,落在焰宙天手里,一个让他和他哥无力还手的人,在他的年龄阶段除了恨他还不知道隐忍和奋发意味着什么!
施天竹大喊:“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周天看了他一眼,失望的甩袖就走,到底是稚嫩的‘天真可爱’,连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锦衣杀花了多少心血才养出如此‘弱智’的少主。
周天思索的往回走,如果施天竹无法为她搭桥,她就不得不考虑再见那位难伺候的施弑天,施弑天他能派人来盛都,想必他非常在意他的这位弟弟,不知,他能跟施弑天谈的条件是不是还如上次一样,那么顺利。
陆公公跟着太子的脚步,谨慎的问:“您为什么会想到去看施公子?”
周天将手里的折子给了陆公公:“这是刑部上奏的折子,你想会是谁杀了他?”
陆公公想了想:“回太子,锦衣杀仇人甚多,也许他们这次行踪败露,被人抄了底,也说不定。”
周天反而不那样认为,锦衣杀是雇佣组织,甚少失手,估计可在锦衣杀手下逃脱的人,要杀的也是第一仇人,而奏折上说,这是一场以一敌多的毫无悬念的胜利,如此高手,藏在她盛都做什么?
来盛都的锦衣杀,定是为了报复她对施天竹的软禁,而跟自己没仇跟锦衣杀有仇的,在焰国存在吗,不是周天高估焰宙天,全焰国有一半人口跟焰宙天有仇,所以这个人不得不让周天警惕,因为周天想不出来跟他没仇,又是高手的是谁?
周天直接看向陆公公:“帮本宫约施弑天。”因为除了这件事,她还有一件大事要跟施弑天合作。
“是,太子。”
“顺便传欧阳逆羽觐见。”
……
施天竹颓然的坐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想着太子走时轻蔑的态度,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他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出焰宙天身上的变化,他完全不是河继县的他。
人人都说太子蠢笨、残暴嗜杀,可从他第一次见太子起,他就从为在太子身上感到过这两样东西,如果不是牧非烟身上的伤痕,还有袭庐残酷的遭遇,他几乎不敢相信,太子如传说中一样。
如今的焰宙天比半年前见他时更为自信,目光更加清明无畏,但这里的宫人怕他,至少说明,太子曾经的残暴,可现在呢……周天临走时的神情让他觉得自己才是蠢笨无知的那一个。如果他对太子不具任何意义,就如太子所说,他也不过只是一个俘虏而已。
施天竹茫然的打量着这座精致的牢笼,谁也无法否认,太子有关押任何人在此的能力。
……
御书房内,周天发现子车页雪还没走,他正趴在他的木兽上,不知道又在捣鼓什么。
陆公公为太子脱了披风,周天看一眼子车页雪:“还没走?让你忙得事忙完了吗?”
子车页雪抬了下头,又低下头继续忙手边的事,木色的衣衫垂在地上,竟然与地板容成相同的颜色:“刚才去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周天点点头,向龙案走去,他打开剩下的奏折,忙他未忙完的事,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默契的各自忙碌。
子车页雪转动木械的声音和周天毛笔在纸上的声响和谐的容在一起,陆公公悄悄的看了他们一眼,慢慢的退了出去。
稍后,陆公公又进来,打断太子道:“欧阳逆羽求见。”
周天抬起头,平淡的道:“让他进来。”顺手从身边抽出几张老旧的折子。
一旁的子车页雪悄悄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焰宙天,欧阳逆羽,传说中太子最在乎的人物,谁能不好奇三分,可有限的接触里,子车页雪觉得焰宙天不如传说般那么在意他,可子车页雪又觉得,焰宙天这人本来就古怪,谁知道她是不是以退为进。
欧阳逆羽走进来,谈不上想不想来,太子传召,他没理由拒绝:“参见殿下!”
周天看他一眼道:“本宫翻了历年来月国袭击我国的进军表,估计今年初春也是他们例行‘公事’的好时间。”‘春猎’是月国训练皇子领兵的好去处:“本宫想知道你明年的应对计划是什么?”
欧阳逆羽拱手道:“请太子放心,微臣已有对策。”
周天放下毛笔,欧阳逆羽应对月国这么多年,他自然有自己一套策略,虽然欧阳军是他的私人军队,但毕竟都是他的子民:“本宫知道你心里有数,你还是交一份出兵策略给本宫,明年本宫将派两万人与你一道出征,作为你明年出征的鼓励,南作坊、弓弩院以及莫凭、孙清沐可以调到你那里,为你们明年出征做最大的准备,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欧阳逆羽抬头,太子的态度变化太快,但他见识过太子的军队,不可否认,太子的支援对取胜有很大的帮助:“多谢太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