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在记者发布会之后,利星举办了一个小型的晚宴,欢迎姜咏菲的加入。
文家宁换上公司给他准备的礼服,从更衣间出来的时候听到何超树正在骂骂咧咧的发脾气,原来是温林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文家宁觉得温林这个样子当真不行,何超树发脾气完全能够理解,可是他尚且自顾不暇,并没有太多的精力用来关心温林的情绪。
晚上的欢迎宴虽然说是小型的,但是依然星光熠熠。
公司为了迎接姜咏菲自然舍得下血本,而姜咏菲也邀请了不少自己的朋友前来参加。
文家宁看到她一口气把昨天灵魂之声的几位评委全部请来了,而连陆进朗在内,几位歌坛和影坛的一哥一姐们竟然还都给了姜咏菲这个面子。
只不过文家宁并不清楚,陆进朗来的目的或许也不全是为了给姜咏菲一个面子。
文家宁到这个时候觉得有些饿了,他没空吃晚饭,看到宴会桌上摆着的食物,也没好意思就站在旁边大口大口地吃。
公司多少有借着姜咏菲的名气,多给易楠和文家宁他们介绍一些关系的意思。
于是时不时文家宁还会被叫去跟人喝上两杯酒。
等到他闲下来有空的时候,独自走到餐桌边上,想要叉一块小牛排吃。陆进朗端着酒杯走到他身边,问道:“好吃吗?”
文家宁看他一眼,说道:“还不错,你试试。”
陆进朗说道:“喂我?”
文家宁低着头,说:“我可不敢,你知道你现在走过来跟我说话吸引了多少目光看过来吗?”
陆进朗笑笑,他走到旁边桌上端起两杯酒,然后送了一个杯子给文家宁,说:“陪我喝一杯可以吗?”
文家宁接过来,与他碰了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酒,陆进朗就没有再与文家宁站在一处,独自走开了。
可是从那之后,文家宁就发现陆陆续续有人来找他喝酒,他一个公司的新人,别人都是客客气气,话说得冠冕堂皇要敬他酒,他怎么也无法推拒。
接连喝了七、八杯,文家宁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转过头在整个宴会厅扫了一圈。
陆进朗站在角落,微笑着对他举起杯子。
可惜那时候他的目光已经无法聚焦,目光一扫而过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第 18 章
文家宁觉得自己不能再喝下去了,他去找到正在和人说话的何超树,说自己觉得很晕,想要先去休息。
何超树刚开始还有些不高兴,文家宁直说自己喝醉了容易乱来,害怕会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何超树这才说先送他出去。
结果就是这么短短几步路,姜咏菲还叫住了他,给人介绍说这是她小师弟,然后文家宁又陪着喝了一杯。
走出了宴会厅,文家宁觉得头一阵阵眩晕,他对何超树说:“我去趟卫生间。”然后便一个人朝不远处的卫生间走去。
整个卫生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文家宁抬手揉了一下额头,习惯性地朝小隔间里面走去,在他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却闯了一个人进来。
文家宁吃了一惊,而这时候陆进朗已经伸手从里面扣住了隔间的门,同时从身后将文家宁抱住,一手托着他下颌抬起头的头,吻住他的嘴唇。
在这个亲吻结束之后,文家宁使尽了浑身力道,微微推开陆进朗一些,他喘着气靠在隔间的墙壁上,说道:“你是不是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陆进朗略微有些诧异,他说:“从塞舌尔带回来的果酒,不过会有这么明显的反应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文家宁看着他,他除了晕,还有就是有些难言的烦躁。
陆进朗说:“你身体太敏感了。”
文家宁知道自己感觉很明显,他说:“让我走,我想回去了。”
陆进朗笑笑,“生气了?”
文家宁摇摇头,这时候没有与他周旋的心情,只能够尽量压制住自己烦躁的情绪,他伸过手想要去扳动隔间的门锁,却没料到突然被陆进朗拉住了手,身体抵在墙上。
文家宁愕然瞪大眼睛,他身体没什么力气,脑袋也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显得迟钝,他下意识开口竟然想要叫人。
陆进朗立即伸手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低声道:“嘘——你确定要让大家都知道?”而在文家宁反应过来之前,陆进朗的一条腿卡进了他的膝盖中间,轻轻往上抵去。
文家宁猛然间发出急促地呼吸声,陆进朗却是表情明显有一瞬间的愣怔。
文家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发出痛苦的如同受伤的小动物一般的呜咽声,他清楚看到陆进朗的表情,随后陆进朗在疑惑和诧异中用手拉开了文家宁裤子的拉链。
“哦?”陆进朗在文家宁耳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呼,他显然很诧异,但是却并没有将手离开。
随着陆进朗的动作,文家宁仰起头,他不知道是痛苦多些还是快乐多些,他以为陆进朗的目的是要羞辱他,可是陆进朗却以这种方式将羞辱进行到了底。
到了后来,陆进朗松开了捂着文家宁嘴的手。
文家宁仰起头,他已经忘记了挣扎,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陆进朗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乖,不要让外面的人听到。”
在陆进朗完全松开他的瞬间,文家宁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他只觉得脑袋更加晕眩了,刚才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在被拉到最大的瞬间猛然被人扯断了,现在除了脱力,竟然还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他就好像可以这么坐着不去管,不去遮掩什么,他再也不用害怕在这个人面前会暴露什么了。
陆进朗伸手扯了卫生纸把手擦干净,然后蹲了下来,他看着文家宁,脸上没有嫌弃或是厌恶的神情,而是充满了兴趣。他伸手帮文家宁把裤子给仔细整理好,再抬头看文家宁脸的时候,发现他竟然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文家宁其实是近乎晕过去了,除了酒精的作用,还有精神和身体的原因。
陆进朗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文家宁盖在身上,然后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走出卫生间大门,陆进朗见到了一直在外面等文家宁的何超树。
何超树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见到是陆进朗把人给抱出来的,顿时整个人都有些傻了,他问:“这是喝晕了吗?”
陆进朗摇摇头,“我先送他回家,你不用管了。”
饶是何超树工作经验不少了,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更是不晓得怎么处理才好,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陆进朗抱着人从偏僻的备用电梯离开。
这一晚对于文家宁来说,更像是沉沉睡了一觉,一整晚连个梦都没有做。在他意识逐渐恢复的瞬间,他甚至以为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躺在他柔软的大床上,关于柯信航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是现实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睁开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文家宁才意识到这不是他家,也不是柯信航家,这是陆进朗家里的客房,他曾经在这里住过一个晚上。
清醒之后,昨晚的记忆也逐渐清晰起来,他轻轻动了一下手臂,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人给换了,现在贴身穿着一套柔软的丝绸睡衣,里面甚至连内裤也没有穿,能够感觉到丝绸那种独特而服帖的触感。
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再动。其实并没有很难过,也没有很惊恐,只是想着陆进朗没有任何理由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但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就在这时,文家宁听到房门被人打开了。
陆进朗穿着柔软的拖鞋走进来,几乎没有发出脚步声。
当他在床边坐下的时候,文家宁才感觉到床垫微微往旁边陷了下去。
陆进朗一只手撑在枕头旁边,问道:“醒了?”
文家宁没有说话,甚至也没有转过头去看他,他告诉自己,只要陆进朗不会把这件事情向别人透露,那么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自己都不要在意。
柯信航的身体缺陷是天生的,而且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只能接受,努力保护自己,而不要为此自己觉得低人一等。
文家宁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其实他只是不想要轻易放弃,在重新选择这条路之后,他就设想过一些可能性,无论怎么样,他都不能够现在就被击垮。
似乎是见他没有反应,陆进朗说道:“既然醒了,起来喝杯牛奶吧,还是想喝咖啡?”
文家宁这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陆进朗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他很耐心地等待着文家宁的反应。
文家宁撑着坐了起来,起身的瞬间觉得有些头晕,身体微微朝后晃了一下。
陆进朗抬手托住他的后背,然后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说道:“昨晚的酒有点催情的意思,可是真没有那么好的效果,你这是很久没碰过了吧?”
文家宁不想跟他说这些,他头靠在陆进朗肩上,等待那阵眩晕过去,心里想着柯信航是不是有些贫血。等到觉得缓过来了一些,他伸手拿过陆进朗手里的牛奶,缓缓喝了一口。
陆进朗伸手帮他捋了一下贴在脸颊上的头发,问他:“觉得舒服些了吗?”
文家宁点点头。
等到文家宁把一杯牛奶喝完,对陆进朗说道:“陆先生,我想要洗个澡。”
陆进朗说:“跟我来,这间房间没有浴室。”说完,陆进朗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递给文家宁,想要拉他。
文家宁却没有握住陆进朗的手,而是直接撑着从床边站到了地上。
陆进朗看着他不说话。
文家宁于是也只能停下来等陆进朗。
陆进朗问他:“在生气吗?”
文家宁说:“不生气,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有生气的权利吗?”
陆进朗说道:“你当然有,有些事情我没想到,很抱歉。我本来以为这只是件你情我愿的快乐事情。”
文家宁手都捏紧了,又缓缓松开,他说:“是啊,挺快乐的,我还要谢谢你才对。”
陆进朗不会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他并没有什么表示,走到文家宁身边主动牵起他的手,带着他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进去浴室里面,文家宁甚至不去刻意要求陆进朗回避,当着陆进朗的面就开始脱下睡衣。在脱衣服的时候,文家宁说道:“我知道你想要看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从我出生那天我就是这样子的,我跟正常人不一样,所以我遮遮掩掩不想让别人知道。但是我不认为这样就能否定我的一辈子。”
陆进朗站在门边,双臂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文家宁把自己剥光了,他说:“我可能最傻的地方就在于我相信你,因为一直以来我都很钦佩你,我认为你是个了不起的演员,是我努力的目标,结果这就是你所谓的不强迫?”这句话多多少少是文家宁的真心话。
陆进朗走了进来,伸手将淋浴打开,然后动作轻柔地将文家宁拉到淋浴下面,自己衣服上沾到水也不顾,说道:“你现在需要好好洗个澡,不要想那么多。”
文家宁没有再说什么。
陆进朗对他说:“有事叫我。”随后朝外面走去,出去的时候帮他把门给关上了。
文家宁后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激烈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抬起头用双手捂住脸。
☆、第 19 章
这个澡洗完,文家宁也慢慢恢复了冷静。
他穿上进来时脱下来的那套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听到楼下厨房有动静传过来。
文家宁走到厨房门口,看到陆进朗正在煎鸡蛋。
陆进朗穿了一件白色的纯棉衬衣和米色长裤,非常休闲而舒适的样子,煎蛋的时候他甚至也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右手拿着锅铲,动作熟练,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在给杂志拍照片是的。
或许是听到文家宁的脚步声了,他说:“早饭快好了,去餐厅等一下吧。”
文家宁本来以为是卢允安,却没想到是陆进朗,他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问道:“我的衣服呢?你见到我手机了吗?”
陆进朗说:“你那套礼服我等会儿叫允安给你送去洗,你的手机在你的床边上,没看到?”
文家宁确实没看到,他回去找到手机,正好何超树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了,何超树在那边有些支支吾吾,问他:“你没事吧?”
文家宁说:“没事,谢谢树哥。”
何超树估计也不好多问,只说道:“那就好,你这两天还是继续跟着电视台那边的安排走,好好准备决赛吧。”
文家宁应道:“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下去一楼,文家宁见到陆进朗已经把煎鸡蛋、面包和刚煮的热咖啡端上了餐桌。
他们两个面对面坐下,陆进朗帮他倒好了咖啡,还问他要不要加糖加奶。
文家宁看着陆进朗,总是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比如说陆进朗亲手为他做早饭,这作为柯信航这个身份是根本不敢想象的,而就算是作为文家宁,也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陆进朗见他在发呆,于是说道:“你昨晚喝了不少酒,还是不要喝黑咖啡了,当心伤胃。”他便自己帮文家宁把奶和糖都加了。
文家宁拿起勺子,搅了搅咖啡,说道:“对不起陆先生,刚才我情绪有些激动了。”
陆进朗说:“你不需要道歉,我说了这件事是我不好。”
文家宁没有再说什么,他接过来陆进朗递来的面包,慢慢咬了一口。
早饭还没吃完,卢允安开车过来了,他仍然是给文家宁带了一套新衣服来,甚至连内裤也买了一条新的。
文家宁拿了衣服进房间去换,看着那条黑色子弹内裤,顿时开始怀疑是陆进朗在故意羞辱他。不过很快他也觉得陆进朗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卢允安,大概是卢允安随意买来的,自己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生气。
只是把内裤穿上身之后前面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令他非常不好受。
从楼上下来,文家宁看到陆进朗正在和卢允安交代什么事情。
看到文家宁,陆进朗对他说道:“等会儿还是让允安送你去电视台。今天还要去电视台吧?”
文家宁点点头,“还要继续排练。”
陆进朗说道:“加油吧。”
文家宁一整天的排练都有些不在状态,后来音乐老师发了火,问他是不是不想继续比赛了。
温林也在同一间练习室,坐在一角拨弄他的吉他。
文家宁想起昨天温林不告而别的事情,休息的时候走到他身边坐下,问他昨天为什么要走。
“信航,”温林的手从吉他弦上挪开,神情有些茫然,“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努力什么了,我发现就算这一次拿了冠军,好像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文家宁对他说:“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个比赛对你带来的改变本来就是非常有限的?它只是给了你一条路走,要怎么走下去还得看你自己。”
“看我自己?”温林说道,“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文家宁轻声说:“你又想过你自己有什么能力?凭什么要求别人给你选择的权利?”
温林闻言不由一怔。
“机会都是争取来的,”文家宁双手搭在膝盖上,“你这一步都还没踏出去,现在就说放弃是不是太早了点?”
温林转头看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他说道:“谢谢你。”
文家宁拍一下他的肩膀。
眼看着就要决赛了,节目组各种筹划,想要呈现出一场最精彩的比赛,可惜文家宁和温林的状态竟然都不怎么好,导演都有些着急了,私下找两个人谈话。
文家宁自然什么都不能说。
从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