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安静得让她觉得害怕。
叶明俊回家时就远远瞧着大门开着,门口蹲靠着一个小身影,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几步快跑到家时却见到妹妹正双手环着腿歪在地上,脑袋埋在怀里,身子还一抽一抽的,屋里一团乱七八糟,连她之前在做好的腊肉香肠也是散落得到处都是。
他心里一阵焦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郑老道和周临渊二人也没有出现,往常这二人都很粘明绣,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儿也没见着他们,他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子怨气。
叶明俊站在她旁边一会儿,见妹妹好似也没发觉一般,忍不住往屋里唤了唤:
“小黄小黄。。。”一边伸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揽在怀里,看她哭得脸上泪痕交错,混着泥灰好似花猫一般,眼睛红肿,不知道这样子是有多久了,他心里一阵揪痛,一边拿了帕子将她脸仔细的擦了,一边细声的问道:
“绣儿,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舅舅他们来过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产犊
第一百零七章 产犊
他心里始终笼罩着一层不安的阴影,见妹妹这副样子更是心疼,对郑老道见她被人欺负也不出来有些埋怨了起来,伸了脖子往屋里叫:
“师傅”
“别叫了。”明绣安静的倚在哥哥怀里,这寒冷的冬天里头,只有在他不甚舒适的胸怀才能感受到一点温暖,繁华过后,也不过就剩他们兄妹相依为命而已。
见哥哥有些不解的望了她一眼,明绣强打了精神幽幽的开口:“他们已经走了。”
这话刚一说完,眼泪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赶紧将嘴唇死死咬住,这才将快要脱口而出的呜咽吞了下去,只是她这副含着泪珠的样子却更是让叶明俊心疼,见着散得满院的银子,他更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只是妹妹已经是这样了,他赶紧把人抱进屋里,将大门拴上之后,才问了出来。
等到明绣解释完之后,叶明俊脸孔已经涨得通红,说到郑老道的离去时,眼睛里头也是湿润了起来,只是他早知道周临渊身份不一般,迟早是要走的,只是见明绣这副难受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将她搂在怀里轻声的哄着。
也许是哭得久了,窝在叶明俊的怀里好似他能遮风挡雨一般的令她感到安全,明绣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过去。
叶明俊将她抱上楼放在床上,拉了被子给她盖上,又下楼烧了水拧了帕子将她脸擦干净,这才开始收拾起楼下的狼狈来。
将满地的银子拾了起来装好,这时候明绣不在,他脸上才露出一丝沉重的表情来,虽然一开始是将周临渊当作一个能仕途风顺的桥梁,可是相处这么久早已是如亲人一般,两人一离开,总是觉得院子冷清得厉害。
这些银子瞧起来份量也不少,只是要怎么处理他心里却没个主意,数了数也有四百多两,干脆放进客厅里头不管,将外头到处散落的腊肉给收拾到一起,又将断裂的香肠捡了起来放好。
小黄安静的躺在花丛里头,叶明俊见它这样开始还一惊,后来摸了摸才发现只是昏倒过去而已,难怪之前没瞧见它的身影,想来是被人打晕的。
他将小黄搬回狗窝,拿了扫帚将地上的断枝残叶扫到一起,见原本漂亮的小院已经变得好似狂风过境一般,心里也是难受。
见着客厅里放着准备要过年时采买的东西,就这么呆愣愣的坐了半晌。
郑老道二人的离开好似给明绣兄妹都打击不小,只是有人离开了,可是地球还得要这么转着,生活也得继续,过年时李木匠带着徒弟二人过来了,瞧见他们家里的情景也是忍不住一阵唏嘘,几人强打起精神作出欢乐的样子,虽然鞭炮声响亮,可是心里却觉得寂静得厉害。
好不容易将这个年熬了过去,明绣脸上也渐渐露出了些笑容,只是沉默的时间多了一些,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般变得有些稳重了起来,她以前虽然也是心智成熟,可是有了哥哥的宠爱难免也沾染了些小女生的娇纵性情,现在却越发变得如大人一般。
将周临渊走时留下的银子收好,现在家里还有之前卖花茶时剩余的一百多两银子,总共有六百两左右,家里已经不缺吃喝,明绣成天只是照护着那些被摧残得厉害的桂花树和玫瑰花们,每天的时间除了刺绣之外都用在了使用异能上头。
郑老道没有诓她,她现在使用异能后虽说仍要昏睡,可是时间已经缩短了许多,而且使用后也没有那阵锥心的疼痛,只是稍微觉得头晕而已,想到这儿,心里越发的怀念起那个不庄重的老头儿起来,她每天照着他留下的法子练着口诀,时间一长才发现这方法的妙处来,常回想着二人最初相见时的情景,忍不住笑了之后却是眼泪涌了上来。
叶明俊时常见着妹妹整个人变了许多,只是春节过后,学堂已经开课,他虽然心里担忧,也只得时常多关心她一些,读书越是发愤了些,武功也没有落下,虽然比不上周临渊的勤奋,可是却比他以前那有一搭没一搭的练习强多了。
陈大娘带着大儿媳妇来给他们送些吃喝的时候,见着兄妹二人的变化也不由大吃了一惊,陈汉武媳妇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望着明绣消瘦了许多的脸颊有些不自在的问道:
“绣儿,周公子他们呢?”
周临渊的名字已经许久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郑老道和他的名字就像个禁忌一般被兄妹二人埋在心里头,现在冷不妨的被她提了起来,明绣心里又是一阵难受,见陈大娘也是关心的瞧着她,也只得勉强笑了笑说道:
“他们已经走了。”
陈汉武媳妇脸上露出一抹失望,情不自禁的叫着:“怎么会走了呢?”
她的失态连陈大娘也注意到了,不由奇怪的望了她一眼,只是心里怎么也不会往其它方向歪去,只是猜想着这媳妇儿只是随意一问而已,见明绣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得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问下去了。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你没多留他几天吗?”陈汉武媳妇心里却是有些慌乱,总觉得平常少年虽然没正眼瞧过她,可是心里应该还是记得她这个人的,现在连走了也不打声招呼,那自尊心却是接受不了,因此也没注意到婆婆有些讶异的眼神,直接抓了明绣紧张的问着她。
陈大娘这下可觉得奇怪了,人家少爷来亲戚家玩几天,哪有过年还不回家的样子,她这样抓着明绣摇是成什么体统,因此眉毛也跟着竖了起来,嘴里不客气的喝斥:
“你干什么。”一边骂着她一边要将明绣的双臂从她手里救出来,心里十分不满,当时来的时候不让她跟非要一起来,现在来了又出这么一个妖蛾子,她拉住儿媳妇手的时候才感觉出她力气十分大,她这常做事的人连拉了她好几下都没将她双手给拉开,这才觉得有些不寻常了起来,连忙问道:
“你问这些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儿?”
陈汉武媳妇这才醒过神自己之前做了什么,连忙放开了明绣的双手,脸孔涨得通红,双手死死绞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陈大娘却顾不上理她,只是见明绣被她掐得小脸苍白,配上她水汪的大眼睛显得更加惹人怜爱,一边将她抱在怀里哄着,一边也顾不上再教训儿媳妇了。
陈汉武媳妇初时心里还觉得有些害怕,怕自己心里那些龌龊的念头被婆婆给察觉了出来,只是等了半晌见她没有继续骂人,反倒是抱着明绣在哄时心里更加愤恨,早已经忘了之前的惶恐,心里头开始不平衡了起来,她不哄自己这做媳妇的,反倒去哄这些不相干的人,想着一准儿是明绣将周临渊给赶走了,看她更是不顺眼,连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自己的媳妇一跟着来就惹了这么个事儿,陈大娘见明绣精神不好也没好意思在她家多停留,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在石桌子上之后就告辞要离开了,见着这石桌有些破损了,眼里闪过一道光芒,只是拖着还在问个不停的媳妇离开。
明绣现在也没精神再继续招呼他们,她被这陈家媳妇缠得头疼,一边又害怕被陈大娘发现了什么,那就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了,赶紧将婆媳二人送走之后才松了口气。
叹了一声之后才拿了青草将兔子和牛喂了,这才拍了拍手,将陈大娘送的篮子提进屋里,打开上头盖着的布,才发现里头装了些腊肉还有一些鸡蛋,她微微笑了笑,想起自己熏制的腊肉,现在还挂在厨房里头。
天气渐渐的暖和了起来,两只牛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叶明俊早知道她想要养小羊,因此也买了五只小羊回家拴在圈里,反正现在家里地方挺大,又不缺这一些钱,就算再多养一些也是能放得下,他平时下课回家时也帮着照顾一些。
已经到了五月份,天气又在开始炎热了起来,明绣从森林里头摘了好多棕叶,正准备要包些棕子吃时,却听见牛圈里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她赶紧将手头的事放在一旁,跑了过去一看却见到有只牛瘫倒在地圈里头,肚子下头拱个不停,地上已经流了好大一滩血,她不由吓了一跳,见着牛哼哼唧唧的望着她,眼睛里头流露出温顺的目光来,她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叶明俊又不在家里,不由得呆愣在原地。
她见奶牛虽然温顺,可是也不敢贸然走过去,这牛平时虽然和她混得熟了,可是保不准在它痛得厉害产犊的那一刻伸腿将她给踢开,她这小身板可挨不了它几下的,只是见它痛苦得缩在角落里头,身上流了一淌水出来,想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摸了摸它脑袋。
也许是她有异能,能亲近动物植物的原因,这头牛竟然也没有伸角顶她,而是温顺的伸了舌头舔了舔她的掌心,旁边那头同样肚子有些鼓的奶牛也是站得远远的,可能是被同伴的情况给吓到了。
到傍晚叶明俊回家时,这头奶牛已经生了一个牛宝宝出来,母子安静的窝在一起,明绣折腾了一下午也是狼狈不堪,又拿了些草料给它喂过后,见它歇息下来不再哼唧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将满手的血腥洗了干净,一边对哥哥打了个招呼。
叶明俊见她浑身汗水,狼狈不堪的模样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一边放下手里的书袋,一边拿了帕子将她后背给隔了下,嘴里还边责备道:
“绣儿,你可越发的胆大了,牛产子你也敢在旁边守着,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明绣微微笑了笑,她总觉得和动物植物都很亲切,那种感觉奇妙又不能用语言形容,只是知道哥哥也是关心她,因此只是点了点头,笑着安慰道:
“哥,你别担心,这牛和我可熟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牛奶
第一百零八章 牛奶
叶明俊说了她几声,见妹妹乖巧安静的答应了,虽然心里还觉得有些不妥,总觉得一个大姑娘去做这些事有些别扭,可是家里又没个大人,这些事也只得兄妹二人来做,因此只得勉强捺在心里,再说他自己也很是好奇,也跟着一起去牛圈瞧了瞧,见大小两只牛卷缩在角落睡得十分香甜,牛妈妈听到人来还一边抬了硕大的脑袋对他们温顺的甩了甩尾巴,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来。
兄妹二人吃完晚饭,等到明绣将小黄给喂好之后,见叶明俊房里已经亮起了灯光,想来应该开始在看书了,她又不放心的支了烛火到牛圈里看了看,却见到母牛不安的睡在一旁,小牛摸索着在一旁吸奶,母牛的肚子还肿得老大,看样子已经是有了奶水,只是不知道这两母子为何还是一副不安的样子。
她将灯拿了走进去,小心的避开了周围的血迹,隔得近了才发现奶牛的ru房上头有许多的咬迹,看样子被小牛给咬得不轻,有些地方破了皮,已经在渗出黄水来,ru房鼓鼓胀胀的,可是却没有一丝奶水。
她将蜡烛给放在一旁,小心的伸出冰凉的小手碰了碰,刚一碰到它的时候这只牛就疼得“哞”的叫了一声,她心里吃了一惊,这ru房跟个石头疙瘩似的硬,而且还好似非常烫一般,旁边的小牛估计已经是饿了,已经歪在一旁,母牛不住的伸了舌头舔着它。
明绣小心的挤了挤奶,ru房里头胀得紧了,可是却一滴奶也没有流出来,她这两下将牛疼得不住的叫唤,看得出来情绪十分的激燥,要不是见着是明绣,怕是早忍不住将蹄子伸了出来将她给掀开。
明绣见自己将它弄疼,赶紧拿了蜡烛到厨房,又烧了一锅热水提在桶里,又拿了个洗干净的桶和绵布这才走进圈里头,她看了看楼上,叶明俊好似仍旧在看书,这才放下了心来。
虽说她做这事儿在现代来看是正常的,可是在这规律繁多的古代,怕是又要被哥哥给念上一顿了,她将头发小心的拢在一起,这才拿了热帕子敷在它的ru房上头,也许是觉得舒适了一些,奶牛暴躁的情绪一下子缓和了许多,它能感觉到明绣的好意思,一边温顺的侧了身子,任明绣将它另一边的ru房也用热帕子给敷上。
过了好一阵子,她一边将小牛能抱在怀里,一边小心的掰开它嘴看了看,这小家伙刚出生就已经长了好几颗牙,难怪将这母牛给咬得直叫,看来得将它牙给掰断才行,不然以后吸奶两只牛都会困难。
自己的孩子落入了别人手里,母牛也有些烦燥了起来,好几次都想要站起身子来,明绣连忙将它给按住,把小牛给放在它身旁,摸了摸帕子,又放进热水里拧了拧才放上去,将帕子换了好几次,她才伸了小手又碰了碰牛肚子,这才发现不如之前坚硬,忙拿了个干净的桶出来,轻轻的拍了拍奶牛。
奶牛也许是觉得舒服了,也很听话的摇了摇身子,吃力的站了起来,任她将桶给放在自己肚子下头。明绣一边小心的挤着牛奶,看着一股股牛奶流进木桶里头,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不过她也不敢挤得太多,深怕将小牛的口粮给抢光了,只是母牛第一次生产,平时喂得又好,就算每个ru房只是少许的挤了一些也是挤了大半桶出来。
经过她挤了之后乳汁分泌得顺畅了许多,虽然她过程也有好几次不小心将奶牛给弄疼,不过也将母牛的痛苦减轻了许多,因此它也是安静的站在原地,看明绣的眼光更加温顺,就算被弄疼了些也是不再叫唤。
明绣将桶吃力的挪开,见母牛的肚子还在不住的淌了奶出来,她挤了这么一阵子也有了些经验,先将牛奶放进厨房之后,才进圈里将小牛给抱了出去,硬掰着它嘴将它嘴里长出的两颗小牙一下子给剪断了。
还给牛妈**时候,也许是之前听见小牛的惨叫声,这只母牛不安的在圈里晃来晃去,见明绣将小牛还回来的时候才欢快的甩了甩尾巴,这下子小牛很顺利的吸起了奶来,它嘴里没有了牙齿也不再容易将母牛弄伤,明绣又看了一会儿,见着小牛吃饱喝足睡着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客厅。
小黄一直跟在她身后,它对家里新有的一个成员还有些陌生,好几次都想要跳进去亲热,只是牛妈妈哪能容它这么轻易得逞,再加上明绣也一直招呼着,因此倒不敢进去,现在被牛奶的香味吸引,也是一路眼巴巴的跟在明绣身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么一大桶牛奶,明绣就算用来洗脸洗澡当水喝也是喝不完的,况且每天都能挤上一些,她见小黄这样子也是忍不住好笑,连忙拿了个干净的陶碗,舀了一大碗放到它自己的狗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