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几位大臣之前也是被张由俭得罪了,这时哪里还有不会落井下石的道理。张由俭这才知道自己之前冒失了,也有可能是上了太子殿下的当!想到这儿,他不由想起二皇子的情景,生生打了个突,装作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笑意吟吟俊俏美貌的少年一眼,心里深深起了忌惮。
只是这时他却不敢再多嘴,深怕自己没注意又落进他陷井里,而且这时他要准备的事情,应该是要怎么样好好的向二皇子请罪,如果那皇子殿下实在不能原谅自己的话,说不得自己得要另觅高枝了!
有了镇南王以及张由俭的带头‘贡献’,剩下的事情自然是顺畅了许多,不管是心里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些大臣也都是没有了反悔的余地,身上有银子除了将银票全放搁在这儿之外,不够的还另外得打个条子补上。
世家勋贵还好,经营几十年家底总算不薄,可是比起一些只靠俸禄生活的大臣来说,却是得无端背上一身巨债了!周临渊也不看这些人哭丧的脸,‘好心’替他们想了些法子出来,三万多两银子知道他们一时间也凑不齐,诸位大臣也都是勤节奉公的,因此只要每年的俸禄他扣出一半还债,直到还完为止也就好了!
只是想着众大臣还要养家活口,因此这俸禄只扣三分之一就好,在座的几位大臣既然有能力掺与到皇子争储的事件中来,位置也是不低的,因此每人一年俸禄也是有两千两之多,还不算其它粮食以及仆人费用等,因此算下来每年每人每年要交纳的费用在七百两之巨。
三万多两得要还到何年何月去?想到这儿,在座的众人都有前途无亮的感觉,耳朵里虽然能听见周临渊说的话,可是却一个字儿也没听进脑海里头,只是那三万多两的巨债压在众人身上,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周临渊端起茶喝了一口,掩饰已经滚到嘴边的笑意,低垂下眼眼,没让众人瞧清楚他眼睛里的思绪,等到将笑意抑下之后,他这才又斯条慢理的接着说道:
“对了,叶姑娘既然收了诸位大臣的定金,建房子定当会竭尽所能,本宫为了诸位而严家督促,争取尽量在一年内完成,到时候余下的款项各位再付也是不迟的!”
他说完这话,眼神扫了扫在场已经面无人色的勋贵朝臣一眼,只见众人脸色一阵茫然,全然没有了之前那股精明老练的神色,反倒是如个孩子一般,忍不住又是弯了弯嘴角,说到定金两个字时,还特意的加重了声音。
见众人没有说话,他好似想起了一般,皱了皱眉头又说道:
“诸位虽然打了条子,可是这样的条子好似还缺了什么?”
周临渊容色俊美,浑身高贵不可侵犯,这样歪着脑袋也别有一番令人沉醉的滋味,只是之前一番手段,谁也不敢再小瞧了他,听见他这话时,众人神色呆滞,脑海里好似一团浆糊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望着他瞧。
明绣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好心’提醒道:
“好似没签字画押印手印!”
周临渊作出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虽然明知他是在演戏,不过明绣却也忍不住一阵好笑,几位大臣一听这话,都忍不住浑身汗毛一阵竖立,没反应过来时,已经瞧见太子殿下的随身护卫四五人里头,每人手上都端着一方印泥。
虽然在场的各位大人们地位尊贵,平素里也是高高在上惯了,可是一时间面对这种场面,任他们出身再好,可也免不了有一种被人逼着欠债卖身的错觉!
只是事已至此根本没有了转圜的余地,看着太子殿下的架势,根本是准备给他们留下一丝漏洞,这印手印,今日里是印也得印,不印也得印了!
谁让自己就那么傻,自己找了一个让大家后悔不迭的理由呢?
众人相互之间望了一眼,都是一阵无奈的苦笑。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没有一个是傻子,当初只能怨跟错了主子,错以为叶明俊不过是个没有根基任自己想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小子,现在也怪不得别人!
众大臣既然已经明白了处境,倒也不是三心二意的,大学士孙正详想到这儿,心一横,见抚国公张由俭要开口说话,连忙率先对太子周临渊行了一礼,狠了心说道:
“殿下言之有理!”说完将大拇指印了下朱泥,在雪白的宣纸上头印了一下,见着自己写的欠条上头印了自己的指印,心里又是解脱又是沉重。
解脱的是自己狠下了心,虽然背上了巨债,可是却有理由告辞走人,如果是继续留在这儿,保不准还得上太子殿下更多的当,到时怕就不是银子所能解决的事情了;
而沉重的,如此大一笔巨债,之前不过是留了张条子而已,自己认或不认都是可以,没有指印,就这么写着,自己只要往外头传说,是写着好玩的,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太子殿下手中,因此一问三不知,赖账也是可以的,虽然说这么做等于是得罪了太子殿下,不过只要投靠了其他皇子的人,哪一个做的事儿不是得罪太子殿下的?
可是印了手印之后,这是任他再怎么狡赖也是不成了。想到这儿,孙大学士差点忍不住老泪纵横,想着回家之后这件事儿总是瞒不住的,还得告诉老婆儿女们,心里又是一阵烦燥。直到这时,他才算看清了太子殿下周临渊,虽然说年纪小,可是心计深沉,前头几位皇子输得不冤,照他看来那些皇子想翻身是难了!
想到这儿,他虽然吃了一亏,可是却也明白了一些事情。他本已经是位及大学士,正一品的大臣了,实在没必要再去掺和皇子们之间的事情。就算往后有了拥戴之功,让自己暗地里投靠的大皇子成功登上了龙椅,可是自己的位置也不能更向前了。
已经是一品大臣,除了裂土封王之外,已经进无可进!可是只要皇帝不傻,都不会轻易做出封人王候的事情来,更何况能打败其它皇子,登上皇位的人,更不是傻的!这么一想之下,就算这位大学士再有豪情报复满腔的热血,也迅速的冷却了下来。
今日里不过是得些小教训失些银钱而已,他日怕是因为自己的这一番野心,会赔上了孙氏家族所有人的性命!孙正详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凭空吓出了一身冷汗,同众人一般,好似今日里才认识这个太子一般。
想来当今皇上封他为太子除了看中他嫡出的身份之外,恐怕周临渊本身自己的才能也是他能得胜的原因之一。之前二皇子的事情虽然许多人心里都明白,可是却都没人敢‘正义凛然’的禀报皇上,当时只怕皇上得知真相之后恼羞成怒算告密人的账,可是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圣上早就已经知道真实情况,可是依旧却这么做了,为的有可能是因为太子这一番部署已经当得了储君的位置!
这个想法虽然是凭空猜测,可是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当今皇上并不是个昏庸无能的,反倒是精明强干,连镇南王手握重兵的人他也是安抚得妥妥贴贴,皇子间的争斗他也是经历过的,现在他的几个儿子争斗,难保他心里不会明白,说不准还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锻炼太子周临渊的应变以及各种能力。
他作为大学士,跟圣上接触的时间不短,对圣心虽然说不敢揣摩了解,可是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皇上的行事风格,这次他虽然禁锢二皇子的事情来得突然,表面看虽然是为了他谋害六皇子周临渊,可是往深处里想,却也有可能是成王败寇,一个已经斗争失败的儿子,最多也不过就是做个安稳王爷,如果实在要折腾,后果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当今圣上对太子周临渊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也有可能是他想提早将这锅汤搅混了,到时候各方势力全部出动,都以为自个儿是有机会的,皇上到时候再一笔铲除,为太子周临渊往后继位扫平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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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君臣
第二百六十七章 君臣
这些想法虽然只是他的猜测,可是孙正详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当今圣上的性子强悍而又算无遗策,做事断然不可能留下一些根底。孙正详越想越是害怕,被自个儿的想像吓了半天,连身体都微微有些颤抖了,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的举动全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说不准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就觉得害怕。
他这番作派瞧在别人眼里,自有一番计较,许多人只当这位大学士只是被太子殿下吓坏了,多少有些瞧不起他。只是许多老谋深算的,却是知道这个大学士的为人,知道他不是这般沉不住气的人,现在竟然脸色苍白,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都在心里打了个突,知道他怕是想起了另外的事情,因此准备过了这件事之后再拜访他一番。
等到众人签字画押完之后,也有些人不死心想要求明绣多少价格定得便宜一些,众人早就瞧出太子殿下对这姑娘不一般,因为她的事情竟然亲自出现,可是更多的却是认为这件事不过是牵涉到了叶明俊,太子只是为了他才出面而已,心思并没全放在这姑娘身上。
可是明绣露出一副涕然欲泣的表情,这些大臣们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感受到周临渊不善的目光,使得他们好像是在欺负小姑娘一般,剩余的话自然再也说不出口来,只是一个二个都哭丧着脸,再也没有其它心思使什么阴谋诡计,向周临渊告辞离开了。
周临渊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因此也不再拘留,愉快的见着众人神色凝重的离开,心里一阵爽快,只是镇南王临走时意味深长的表情令得他心里一动,闻眩歌而知雅意,决定哪天再好好和这位皇叔多联络一下感情,今日这事儿毕竟也是多亏了他才如此顺利。明绣这边的事既然已经了结了,他放了心的同时,也决定先将镇南王爷想要归权的事和父皇商量一二再说。
孙正详出了太子府之后就脸色沉重,和几个想要探知消息的勋贵们打了些哈哈之后,就脸色沉重的告辞回家,思虑了几日之后,终是上了折子请见皇上。
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可是却也多少希望自己的想法不过是自己胡思乱想而已,因此决定试探一番,想了许久,还是提出了一个想要告老还乡的由头出来。等真到了皇上召见的时候,这位大学士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听到皇上叫起的声音,上书房内一片沉默,气氛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他后背渐渐透出冷汗,如此却多少知道自己之前的心思怕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当今皇上周铭祈帝号隆盛,是个瞧起来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能生出周临渊这样相貌出色的儿子,他长得自然也不差,虽然周临渊的样貌是青出于蓝,不过隆盛帝却比他多了一股成熟男人的韵味,只是脸上却自有一股威严在,单单看相貌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个长相佳脾气好的人,可是先帝的几个儿子都是杰出的,如镇南王其人,他能从几个杰出的皇子中脱颖而出,成功夺得皇位,其心志也不可让人小觑。
他没有开口说话,可是那股威严却是挡也挡不住,让跪在他书桌下方的孙正详正是跪得十分工整,只是身子轻微的颤抖却是怎么也挡不住。
上书房里站在远处的几个太监也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恨不能将自己缩成一团钻进地里去,见皇上虽然脸上是带着笑意,只是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却让人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
孙正详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捅了马蜂窝了,所幸的是他之前所做的事情还涉入不太深,虽然会令皇上心里有芥蒂,可是想来看在他以往忠心耿耿的份上,再加上现在又主动悔改,应该不会处罚过重。
不过这也只是他自个儿心里的想法而已,而圣上究竟会如何决断,却是谁也不敢妄言的。
隆盛帝没有说话,脸上表情也带着恰到好处安抚的笑意,可是心里却是盘算了开来,自已的打算原本是天衣无缝,利用了众人的心理,连那些往日里狡猾得让人无处下口的大臣也是被自己瞒住了,可是这孙正详是怎么看出来的?
当今朝廷里瞧着党派已十分分明,可是却只是表面上的而已,如果只是图一时相安无事,那他自然没有必要再去将水搅混,但是那么一来,等到往后太子周临渊上位,留给他的则是一堆烂摊子。
到时隐藏在各处的皇子大臣们,则是会给儿子周临渊制造无数的麻烦,既然如此,他不若趁此机会一举将朝廷理顺再说。儿子周临渊是了解了他的心思,因此竟然趁此机会乖乖的在府里‘反省’,虽然同他往日的性子不符,不过在旁人看来,也只当是这次太子惹了皇上生气,为了不失去圣眷,不得不闭门反省。
想到这个深得他心,而且最为肖像他的嫡子,皇帝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真心的笑容来。半晌之后才收敛了去,望着跪在地上一直没有动弹的孙正详,自己晾了他这么久,连姿势也没有换过一下,可是他越是如此,隆盛帝的心里却越发的怀疑。眼里的光彩幽暗莫名,上书房里的气氛让人越来越紧张,几个太监已经深受不了这股威压,双腿有些发起抖来。
隆盛帝做了多年的皇帝,自然知道点到为止,虽然心里很是惊讶这孙正详今日里来了这么一出打乱他的计划,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已经有了开口的准备,沉吟半晌,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块轻轻敲了敲放在桌上的奏折,这敲击声在安静的书房内更是显得令人有些发慌,好似每一声都敲击在了心上一般,孙正详直面面对皇帝的威势,因此他的压力比几个太监重得多,这时候衣服内衬已经被汗水沁湿,十分难受,可是却一动也不敢动一下。
“爱卿风华正茂,又何必上书请辞呢?今日朕就当你开玩笑,你退下吧!”
听到皇上开口说话,孙正详这才松了一口气,之前身体紧绷着,这下慕然放松了之后,差点维持不住跪拜的姿势,险些不成体统的摔躺在地上了,他赶紧咬了咬舌尖,感觉到一股子刺痛之后,精神才稍微又集中了一些。
如果他之前上书只是为了刺探皇上的态度,那现在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知道自己如果是继续这样同皇子们搅和下去,怕是不止不能维持孙家的体面,连全族上下性命也不难保了。现在隆盛帝虽然对自己语态温和,可是当了这么多年大学士,常年陪在皇上身边,他却是深知皇上的脾气,都说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孙正详这时已经很是后悔自个儿当初就头脑发昏,被大皇子三言两语就哄了去,以为人家皇子之尊可是对自己却毕恭比竟,心里得意忘了形,见了好处更是将理智都抛诸脑后!当时只想着大皇子党羽众多,就算加了自己也不过是绵上添花而已,并无什么不妥。
可是他却忘了,当今皇上并不是个昏庸无能的,不会因为大皇子已经成了气候,便抛弃立嫡优先的规矩而改立大皇子为太子,毕竟六皇子周临渊并不是个无能的,就算在外的名声不太好听,太过飞扬跋扈了些,可是皇上却就喜欢他那个样子,每次说起六皇子时语气态度时虽然笑骂的居多,可是却比其它皇子亲昵了许多。
再者隆盛帝风华正茂,正当壮年,现今也只是刚过四十而已,谋算他的位置却是早了许多,这在任何一个皇帝看来,自个儿还没下台,可是几个儿子已经急不可奈想要取代他的位置,让他这当父亲的心里作何感想?
这么一想,太子周临渊的态度虽然飞扬跋扈,他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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