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不开,卫仲道这般狼子野心利用精盐高昂的价格囤积粮食,不就是断百姓之生计么?
所以不论如何女儿都是不会嫁给这种猪狗不如之辈的!”
“胡说八道!”蔡邕几乎要被自己的女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自古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卫家百年大族,祖上文武人才并出,岂容得你胡言乱语?”
说完蔡邕丝毫不顾蔡琰,对着四名弟子吩咐下去:“叫你们前来就是准备明日启程,解县离安邑怎么说也还有四五日的路程,在拖延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蔡邕走后,阮瑀路粹王粲也别跟着走了,房间里只留下还在摆弄柴火的顾雍,和已经哭红眼睛的蔡昭姬。
“师妹,莫要伤心师傅这般也是有苦衷的,此次天下世家都汇聚安邑就是为了这精盐,师傅的摆明了立场是要去援助河东卫家的,如此关头怎么可能取消师妹与卫公子的婚约呢?”
蔡昭姬气急便坐在了椅子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顾雍一直将蔡昭姬当做妹妹来看,见他伤心怎能不劝?
“还有,师妹最近万万不可再说此类话语,恩师他一介学术大儒刚刚才看着蔡贞姬妹妹与羊衜私奔了去,此时怎么可能在容忍师妹做出这有悔婚的事情呢?再说师妹与卫公子成亲的事情也是几年之后,其中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数谁又知道呢?”
蔡昭姬一听顾雍提到不久前刚刚私奔的妹妹,便眼红的更加厉害了,自己的妹妹都能够追求自己的幸福,而自己呢?为何要背负着世俗的规矩?
顾雍一看蔡琰哭的更厉害,手忙脚乱了一会儿便灵机一动。
“师妹还是不要哭泣了,还是早点收拾好行装随恩师赶去安邑的好,师兄听说听说此次安邑之行曹孟德也来了!”
顾雍说完便走了,只剩一个人的蔡琰也止住了哭泣,曾经自己父亲那个挂名弟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许就像顾雍所说的那样,成亲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
事情?蔡文姬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已经有好几个月不见的矮小男子现如今是什么摸样在做什么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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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在路上(二)()
没有曹操那样精壮的马匹,也没有袁术那般奢华的排场,一辆马车就这般在河东境内驶着,一直在车前赶车的老仆和瞌睡的童子是这支车队唯一的点缀。
“咳咳咳。”由于简陋的马车密封的并不是很好,溅起来的灰尘偶尔还会跑到车厢里面。
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不停的用手扫着面前灰尘,但是瘦弱的身体很明显早已经不堪着车马劳顿
“王公!”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焦虑看向中年人,替他扫了扫衣袖之上灰尘,便开口说话。
“这几日的行程实在是难为王公了,王公本是大学问之人,本来此次河东由我与根矩前来就好,王公何必如此亲身来承受车马劳顿之苦?”
年轻人这番话在这几日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是每次看到眼前的王烈如此咳嗽总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去问。
“幼安啊。”王烈在182年准确的年龄应该是四十二岁,但是从现在看来却更老了十岁左右,却丝毫不影响他大儒的气质,干瘦的脸上闪出一丝微笑,揉了揉太阳穴便说道。
“我等读圣贤书之人本就应该体验着百姓疾苦,这点行程算不得什么的况且我昨日打听得知康成公也来了,仔细算算康成公今年也有六十又五了吧我王烈不过不惑之年这点劳苦还是受得起的”
管宁与一旁的邴原闻言都是一楞,一向沉默寡言的邴原却是抢着说道。
“王公消息哪里来的,康成公都能屈驾河东,那真是给那卫家天大的脸面了”
王烈还是一副老生长谈的样子说道:“昨日在闻喜停留之时我已经听闻康成公的车队早了我们一日离开,消息应该是错不了的。”
将裹在身上的棉被再次拉紧之后便又说道:“此次康成公来恐怕也是迫不得已,卫家公子的精盐之术已经关系到民之根本,我们都是圣人门徒,纵然被那天下世家利用站在了风尖浪口之上也是心甘情愿的
当初声讨卫家的可不止我们三人,康成公也是站了出来的如今天下世家涌入河东,康成公作为当世大儒如何能不亲自见证这场盛会?”
管宁邴原纷纷点头。
而王烈则是将目光移到了管宁的身上,“幼安,有一事忘与你说了,昨日听闻子鱼他也在康成公的车队里面。”
管宁目光一愣,脑海中渐渐想起了那个一直与他同读的男子。
早在五六年前,自己便与邴原,华歆被世人尊称为“一龙”,己为头,邴原为腹,华歆为尾。
三人之交不可谓不莫逆。特别是那个华歆,要不是两年的那件事情自己可能会与华歆成为最好的朋友。
但是那两件事事情确实一直淡泊名利的自己无法容忍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从菜园土地挖出来的金块自己怎么也不会看上一眼,但是华子鱼却不同,当时他仔细观察金块的眼神已经被管宁收入了眼底。
管宁知道华歆的眼神是一种渴望。
圣人门下一心只读圣贤书,管他世界再多浮华?华歆将书放下去观望街上的车水马龙之时,自己已经决定了,是好朋友并不假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华歆能够违背自己的初心。
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管宁依旧会选择割席,他知道自己与华歆都没有错,错就是错在理念不同,但是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又何必为了那友情而委曲求全呢?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是从小的玩伴,管宁与华歆分割了两年再也没有对方的音讯,但是如今从亦师亦友的王烈口中听到华歆来到河东的消息,他差一点没有收住自己兴奋的眼神。
“子鱼嘛”管宁强行按住自己的激动
该死的初冬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阴天,现如今便下起了大雨,管宁小心翼翼的将车厢的火升的更旺一些,邴原已经叫回了王烈的童子与老仆回车厢,这个天确实是不适合赶路了
下雨天也许不适合大儒们继续前行,但对于过惯了军旅生涯的军人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问题。
一名而立之年的俊美男子身起白马一马当先,他身后则是一个骑着黑马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们是来视察大雨有没有造成前面山路被阻的,大雨之下这两人的组合像极了以为成名已久的老大哥带着刚刚出道的小弟。
而且事实上确实也是这样。
俊美男子看见前面之路依旧宽敞,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随机拍了拍自己良驹便要掉头。
“玄德,走了,还得回去给师傅复命。”
身后的男子简单的哦了一声,便随着自己的师兄往回奔驰,但是他很气恼,为什么自己的黑马如此不争气,不过才一息的时间就被自己的师兄甩的如此之远。
复命之后,顶着大雨,三人还是带着不少的人马继续前行。
这大概是此次来河东唯一一支代表朝廷的队伍。
卢植官拜中郎将,朝廷长久被十常侍把持让他一直都在被打压,但他也明白精盐对朝廷对天下的重要性。
虽然自汉武以后盐铁均收为国营销,但是现在毕竟不是西汉时候那鼎盛的大汉朝了,长期的党宦斗争已经耗净了大汉的国力,朝纲尚且不正更别说这些重要物品的销售权归谁所有了
这次是他请命来河东的,他与皇甫嵩朱儁不同,他不是纯粹的武将,与郑玄同为马融门下的他是正真意义上的儒将。
因为儒将他更加关心民生,因为儒将他更加知道精盐的重要性,好在这次请命也没有张让等人的阻挠,在张让等十常侍看来巴不得早点把卢植这样的兵头赶出朝野,能走几日算几日!
卢植看了看在身旁的两位徒弟,还是颇为满意的。公孙瓒俊美勇武,刘玄德年纪虽小却颇有人格魅力。借着大雨他突然想把所有郁闷一扫而空,一时间不由的加快了马速,想要好好的享受这雨中驰骋的感觉。
但是身后的刘备可没有他师傅那样心情,他本来就是中山靖王汉室宗亲,家道中落能拜到卢植门下就是想干出一番事业。
这次随着师傅出使完就要真正的出师了,一旦失去了卢植的庇护,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去出。
刘玄德奋力的夹着马腹,想要让自己更快一点这样才不会落师傅与师兄太远,还只是二十一岁的他累得汗水与雨水早已分不清楚。
或许就要回去家乡涿郡继续那织席贩履的生活,家道中落的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他微微想起幼年时所说的“吾必当乘此羽葆盖车”那一番话,现在的他才知道他离他的目标差了太远太远
看了看前面那个俊美的男子,刘备的心中只有羡慕与崇拜,就在今年他的大师兄公孙瓒因为平乱张纯有功已经被封骑督尉,后来又因为乌桓首领的归附,摇身一变成了中郎将,封都亭侯
他只是比自己大了八岁啊,已经有了自己的藩属地,而自己呢?凭什么我没有?刘备的无奈与羡慕慢慢变成嫉妒,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的心里变化。
就在这一刻刘备给自己定下了大概的计划,他开始狂笑,迎着大雨开始猛拍马背想要追赶身前的两人
但是那匹并不是很好的黑马似乎并不很明白主人的心理,慢慢有些脱力刘备涨红了脸只能放慢马速融入大部队之中。
理想多么美好,现实多么残酷
在怒吼的不止是刘玄德,他公孙瓒也一样在怒吼,但是他的怒吼并不是刘备那样的愤懑,他无时无刻不再展现着自己的骄傲。
不知什么时候,公孙瓒已经发现自己酷爱白色的马匹,在他有了自己的藩地之后他便开始弄成了一只白色纯种马的骑兵。
他想快,想更快,只有比那些游牧蛮子更快才能将他们屠杀的一干二净。中华大地永远都是汉人正统,只有死了的胡人才是好胡人这些理念早在幼年的时候已经在他心里扎下了根,现在已经成了参天大树。
公孙瓒不再怒吼,他英俊的脸上再次挂起了微笑,这次回洛阳就是给自己师傅贺寿的,正好遇到了师傅要出使河东,于是便于自己的小师弟刘备一起护送师傅来到河东。
他根本不在乎精盐的销售权,他靠那些抢劫胡人的钱财早已经可以购买大批精盐,他要销售权做什么?他的家族只是豪强不是世家,老子有钱给老子军队买上足够的精盐吃就够了,管你蛋个销售权的划分。
再说了再纯净的精盐难道有那些胡人的脑袋诱人么?
公孙瓒回头看着后面那几百人的白马军队,他一直在烦恼给这只军队起上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但是这一刻他好像有了一些头绪。
三人带领的兵马飞速的在河东境内奔驰,如果说现在河东正在下滂沱大雨,那么这一支军队就一定是那铺天盖地的白色闪电!
“对了!就是白马义从了!”
公孙瓒突然忍不住放声大笑。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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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在路上(三)()
按照道理来说,182年的程昱程仲德应该是四十一岁了,但是现在看他的面相不过才刚刚二十七八的青年。
到底是不是卫语来到东汉带来的蝴蝶效应我们当然无从的得知,但是可以得知的是在这个大雨滂沱下午,程昱正在一处破庙之中烤火。
他依旧忘不了在颍川书院做先生的日子,可以说那段时间是他最开心的日子。因为陈家与荀家的资助颍川书院俨然已经是天下最大的人才汇集地了,他虽名为先生但是同样也是在这所书院里学到了很多。
程昱自诩聪慧,但是在颍州这几年里他发现了很多与自己并肩或是要隐隐超越自己的人物。
程昱将已经晒干了的长袍重新披回自己的身上,俯下身子想要靠近炭火将自己烤的更暖和一些,从包袱里拿出一些干粮,又取了酒壶亲亲抿上了一口,最终还是不敢多饮。
戏志才,荀家三若,包括荀仲豫荀公达甚至年纪稍微小一点的郭奉孝这些人都是他在颍川认识的人杰他相信这些人到后一定能走的很远,但是他程昱和他们不一样,他年龄最大,他早就想去追寻自己的向往的生活了。
早年的时候程昱就离开了自己的家族,常年的生活困顿已经让他明白的了世道多艰,他兖州程家早败落,他早已经不需要背负家族的人物,他程昱要为自己的理想而活。
直到有一天他听闻了曹孟德这个人立五色大棒杖杀蹇图的消息传到他耳中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激动的颤抖,程昱对汉室正统不屑一顾,但是对于一些正义之士的人格魅力他却是向往不已。
听闻曹操就要来河东了,他果断地辞去了颍川学院的先生的职位,一心想要来河东见识见识这个许子将口中的“治世之能臣”。
程昱是不胜酒力的,刚刚喝了几口脸色便有些微红,为了保持等下要赶路时的清醒他又从包袱里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从里面到处来一个小小的药丸,服下之后便觉得脑后一片清凉。
五食散这种东西在颍川很流行,他能够让人的头脑保持清醒,所以在文人雅士之中更为受欢迎当然这其中就包括程昱。
记得他离开颍川的时候曾与戏隆,荀彧,两人好好的聊过过一番,当自己说出想去投奔曹孟德时候,两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眼光。
这个时候的曹操还没有讨伐过黄巾,也没有刺杀过董卓,更没有发布矫诏会十八路诸侯于酸枣。所以即便是如此的优秀的两人目前都没有看出曹孟德有什么优秀之处。
只记得戏志才在送别自己的时候特地说了一番话:“仲德兄此去,若观是那曹孟德真为明主莫要忘了来信告诉志才,届时志才必然投奔与你”
想到这里程昱突然爽朗的笑了一声,扑灭了火堆,拿起了包袱,门外的雨也小了,他翻身上马,便看了看远方。
“河东,曹孟德,我程昱来了!”
一人一马不断飞驰,他想以最快的速度先赶去闻喜,因为那里至少他的本家闻喜程家
河东虽属于司隶,但是高岭名川不断,这里依旧盘旋的些许山贼。
而最为严重的就是在杨县一代了,其匪患不断,加上治所县令昏庸无能,常常收受山贼贿赂。所以山贼下山滋扰百姓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这杨县东郊的一个酒水摊上,几个穿着棉衣的大汉正在撬这腿围着一个桌子饮酒,而旁边则是各式各样的武器靠在桌角。
其中一个独眼大汉将一碗好酒直接灌下了肚,大喊一声痛快之后,便开始说话:“大当家的说了,马上就要过冬了我们这次下山借粮必须要管得到山里兄弟一个冬季的开销,不然老子回去大当家那里可不好交代。”
一个精瘦贼眉鼠眼的男子一听便来了精神:“我说倪头,我冯老鼠下山的时候问过管粮的叶猴子,他说我们山寨的存粮在渡过几年都不是问题,为何还要这次还要多多接粮。”
那个独眼的倪头还未说话,一旁满身肥肉汉子便一把拍在了冯老鼠的头上道:“我说你这冯耗子也忒多废话了吧,大当家的既然发了命令我们就去执行,你问这么多倪又知道个卵?”
很显然这个满身肥肉的大汉别是这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