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夏矽茫茫然的看着兽媚:“我不相信天意,不相信,我只相信自己,你告诉我,他在哪里魂飞魄散的”。
兽媚很认真的看了看她的脸,慢慢的转头,看向神殿的后面。
顺着她的眼光,夏矽慢慢的转过头看向那个方向,她抬起脚一步一步的移过去,走了几步,她停□,背对着兽媚声音紧绷:“我不会原谅你的,绝对不会的,除非孤竹卿城还活着”。说完快速的往后殿跑去。
兽媚看着夏矽的背影无力的笑了笑,缓缓的闭上眼不再言语。
硕大的后殿,依旧只是一些巨大的石柱,中间一个小型的湖泊,上面有一些雪白的莲花,看来是神尊平时用来练功的地方,其他什么也没有,石柱的顶端似乎刻了一些画像。
再拐过长廊就是神山的栖凤殿和迷莲殿,夏矽依旧记得上世的自己在神界之宴上的一舞倾城,那场舞就在栖凤殿之上,也就是那次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也是那次她被唤为“舞灵”。
夏矽慢慢滑落在地上,就在这里吗,孤竹卿城在这里魂飞魄散的,她慢慢的俯□,一寸一寸的抚着眼前的地面,这里每个角落都散上他的灵魂,他的味道,孤竹卿城,你还是对我有感觉的对不对,对不对。
夏矽哀哀的哭着,为什么离去了还要她知道一切,这让她如何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87
87、【大结局】 。。。
夏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神山的,这个世上,没了师傅,没了孤竹卿城,什么都结束了,哪里也回不去了,子午,幽月夜,又有谁真正关心过自己,关心过夏矽,如果她不是舞清秋的转世,他们会怎么做。
没有人是真正喜欢我的,他们眼中心里真正在乎的只是舞清秋,第一眼的爱恋,我能感觉出来,他们都只是透过我的身体看着另一个人,说什么我就是她,什么叫做我就是她,我根本就不是她。
我只是平凡的夏矽,我拥有自己的记忆,自己完整的人生,自己的愿望理想,自己的喜好情绪,我不是谁,我知道,脱了舞清秋这个名号,我只是个平凡湮没尘世的人,谁也不会看着我,师父也是,子午也是,哥哥也是,所有人都是,即使那样,我还是我,我不想做舞清秋,我只是我,我是夏矽。
蓝月谷,要说这个世上还有谁是真正在乎她的话,也只有他了,只有他还是真正在乎她的,可是被追杀,被当做替身,经历过太多太多,她反而做不想见到的就是蓝月谷,他的好让她自惭形秽,她不配。
走在草界,兽界,人族,夏矽在每个地方都静下心来感受,感受来自每个地方的熟悉。
这里他们曾经走过,无数的回忆,无数的伤感和怀念。
“孤竹卿城,我会带着你那一份一起看了的——”,夏矽微笑的走过每一寸他们曾经走过的土地,看日出日落,潮涨潮落。
春去秋来,她仍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在各界游魂般的飘荡。
草界仍是那样热闹,草长莺飞的闲适;兽界,那次攻击仿佛不存在般的,这个世界再一次变的欣欣向荣,一切的一切都掩埋在了抽生的嫩芽之中了;雪山附近的山川,消融的残雪泛着莹莹的白色。人族因为刚刚经历过一次大战,所有人都开始着新的生活,看着他们热火朝天的建造着新的房子,反而让夏矽的眼眶有些泛红。
谁也不认识她,他们只知道帮他们灭到蚩尤的是一个穿着黑衣,有着隐隐金色眼眸的神女,而她现在也只不过是拥有一些法力的普通人类而已。
一路走,一路的伤怀,原来曾经走过的艰辛不经意间全成了而今仅有的完美回忆,她和他的故事也仅此而已了,他们总究还是无法在一起,无法创造共同的神话吗?
不知不觉,夏矽飞到了弱山之上,脚踩在坚硬的岩石上,她想到了那一天,她被拖着扔下弱山,那一次,孤竹卿城跳下来救了她,他不是温情之人,虽然他不说,但她知道也许他对她并不是全无感觉的。
她步到崖巅,张开手,轻轻的呼了口气,总究还是缩回脚,拉了根粗大的树藤慢慢的挂下去。
又沿着那天走的路摸到了那个叫做永宁村的地方,走到熟悉的院落前,她轻轻的敲了敲门。
应门是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夏矽一愣,淡淡问了这个屋原来的老奶奶,原来这个老奶奶在不久前离世了,他是她的儿子,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料理后事的。
夏矽有些落寞的告辞出门,走出几步,回过头望了望那个竹林掩映下的小小院落,恍惚间似乎有见到了一个叫夏矽的女孩在井边汲上水嚣张的漱着口,而他清清静静的坐在桌前看着她,等着她用餐,老奶奶一下看看他,一下看看她,脸上全是笑意。
而今明明是三个人全只剩下她一个人,这个梦可还能继续的下去吗?
她慢慢的在永宁的街道上走着,迎面走来的村人全都很友好的和她点头,碰上有些认识的,总会不经意间问到总在她身边出现的孤竹卿城,这个时候夏矽总是微笑着说他在忙。
只有她知道,这一个忙用掉她多少的心伤。
没多久她便狼狈的掏出那个祥和的村子。
※ ※ ※
她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来,边走边飞,将所有和他有关的地方全都走了一遍,直到有一天在花界遇到子午,才结束了这场伤心的旅程。
关于爱情,她想了很多,美好的总是存在在回忆里,不可自拔开始于美丽的思念,越是回忆,越是不可自拔,最终她心甘情愿的掉进了思念的美丽中。
仿佛是一场难解的迷案,永远说不尽的回忆与不可自拔。
离那次漫游又经过了三个月,每天流墨总是到她的房中报道,天天缠着她说说关于珙默这个人。
流墨爱上珙墨这一点让夏矽很意外,她以为她会死缠珙桐的,却想不到流墨却是在第一眼对珙墨一见倾心,娇蛮的流墨和沉稳的珙墨,一个为花界公主,一个是木界的望族。
“你们不是马上就成亲了吗?还在我谈对他的感觉干什么”,夏矽无力的望着眼前的一脸熏然的女子。
恋爱中的女人,不知那个珙墨是否也这么喜欢你,只是对于木界而言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乐成其见的。
“不一样嘛”,流墨拉着夏矽不依道,“我想听听别人对他的感观”。
“你是想多听听关于他的事吧”,夏矽取笑道。
“小舞——小——矽”
一声有些明显有些别扭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夏矽回头,一个身穿银色衣衫的女子淡淡的站在那里,脸上不是柔弱的美,反而有一种月华的孤高清冷,最出彩的是那一双银色的眼眸,泛着高傲而冷艳。
“姐姐——”,夏矽淡笑的看着在她强烈要求下,以及子午的帮忙下恢复人身的月族女神——幽月夜,果然如名字般的月华清幽,子午想追她,看来有的耗了,夏矽看着自个的姐姐,眯着眼直乐。
一个月了这个姐姐仍是不习惯叫她小矽,不管怎么样,她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多。
“走,我们去逛街”,夏矽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女子说道。
※ ※ ※
出了门,坐上马车,夏矽才知道他们这那是逛街,分明就是占街好不好,打仗也不用带那么多人的,看看这些保护队伍,真是鱼龙混杂,有花界的有木界的。
夏矽用手肘撞了撞旁边一脸甜蜜的流墨:“看来那个珙墨挺在乎你的嘛”,顿时惹的流墨一阵的脸红。
“那个子午也不错,知道要保护我这个这么漂亮的姐姐”,夏矽做着鬼脸的笑看着幽月夜。
“小矽”,幽月夜有些担忧的喊道。
“我没事,真的”,夏矽举起手笑道,“姐姐你就别担心我了,你一个人那么久,妹妹我可是很开心终于把姐姐给嫁出去了呢”。
流墨抬起头,拉了拉夏矽的衣袖:“哎,你真的不去——那个姓蓝的在什么族里等你耶。”
夏矽落寞的垂了垂眼角,抬起眼,佯怒说:“哎什么哎,你怎么还这么没礼貌,我有名字”紧接着又是一脸笑意道:“干嘛,自己有情郎,是不是希望全世界都和你一样的幸福”。
“哪有,你胡说”
两人在马车里又是一阵笑闹,唯有幽月夜始终看着笑闹中的夏矽。
行了一段路,夏矽拍了拍马车的车壁,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夏矽伸出脑袋,脸黑了黑,这就是逛街,把所有闲杂人等隔离在路两旁,然后他们一驾华丽的马车在路中间缓缓的驶过,外加后面陪逛的子午的车驾和大队的士兵,更可恶的是,为什么子午的马车是敞篷的,他们反而要严严实实的在里面互相呼吸二氧化碳的,不公平。
夏矽跳下马车,四周看了看,直接晃到子午面前,示意他将所有的人都遣走,她要逛街,不是游街。
子午媚笑着看着夏矽的脸,慵慵懒懒的招了招手,对着一个统领模样的人说了几句什么才继续笑眯眯的看着夏矽。
想提前讨好小姨子,哼,夏矽走到幽月夜面前,拉起两人的手走入人群,士兵慢慢的散去,子午也是优优雅雅的跟在他们的不远处,街道又开始恢复了热闹的样子,夏矽慢慢的在街上走着,眼前出现的却是永宁的那次两人的说不上约会的约会。
“喂——喂——”流墨推了推发呆中的夏矽。
夏矽茫然的看着她。
“你这个女人撞邪了,怎么又要死不活的样子”,流墨拿着一根簪子往她眼前送了送。
“很好看”,夏矽笑着说道,她拿过簪子帮流墨插在发间,红色的的花形簪子配上她一身的黑色,真的是说不上来的魅惑。
“给,身下的赏你的”,流墨顺手甩出一串的朋币,拉着夏矽就离开了那个摊,小贩乐得直哈腰。
此时的落花城中,又是一年落花时节,空中有着淡淡的清香,显出别样的风情。
夏矽被流墨拉着,后面跟着幽月夜和子午,突然一个身穿白衣,头戴斗笠的人和她擦身而过,那斗笠四周具是用白色的轻纱垂着,风扬起轻纱半边,留下一眼幽深诀别的一眼。
夏矽停下脚步,她既没回头也没有继续走路,余下的三人全都莫名的望着她。
夏矽抬起头,轻轻的嗅着,鼻间掠过一阵微的不能再微的清香,如果不是和此人待久了,这样的味道基本上算作没有。夏矽直觉的心跳加速,浑身有些颤抖,蓦然放开流墨的双手,欣喜莫名的回首往身后跑去。
“卿城~,卿城,是孤竹卿城,他还活着,他来找她了,她就知道他不会死的”,天蓝了,一如古井的心开始泛出泠泠的井水,枯树在微风中颤抖的抽出新芽夏矽在人群中不断的寻找,不断的奔跑。
“卿城,我知道你没有死,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我一直坚信着”。
眼前哪还有什么人,夏矽呆呆的站在街道的中央,茫然的看着周围的熙熙攘攘,“竹簧水深千百止,峨峨山巍路千条,若是想见不相识,何必相逢在咫尺。”就像你念的诗那样,有那么多条路,如果不是为了相见,为什么你要出现在面前,我根本就不相信最后一眼这样的鬼话。
夏矽跌坐在人群之中,哭喊着孤竹卿城的名字。
幽月夜走过来,慢慢的蹲到夏矽的面前,叹息的扶起夏矽,拉着她的手腕慢慢朝来路走去。
夏矽被拉着,慢慢的跟着幽月夜走着,她回过头身后的人群不断的并和,直到她刚刚所站的完全被人群遮蔽了为止。
“小矽——”,子午收起妖娆的笑脸,有些认真地看着夏矽通红的眼眶。
夏矽摇了摇头说了声没事,她默默的往前走去,突然前面传来快速的马蹄声,夏矽眼神一动,快速的闪身上前,在众人的惊叫中,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从旁边掠来,托起夏矽的腰一个漂亮的回旋往旁边飞去,两人稳稳落于地面,街道两旁被震落的花纷纷落于两人的肩头,如下了一场美丽的花雨,两人的身影无比和谐,如同秋日里最美的画面,晃花了众人的眼。
轻轻的放下她,就准备走,不料夏矽章鱼般的手适时的缠了上来:“孤竹卿城,我知道是你,你这个混蛋,你休想在丢下我跑了,要跑带我一起跑”。
孤竹卿城僵站着,一动也不动,任夏矽抱着他的腰身。其他三人一场惊吓后也纷纷的赶了过来,站在不远处往这边看来。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还活着,为什么不面对我,卿城,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从一开始的初见,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就喜欢着你,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虽然看不见你,可我知道是你,你的身形,你的所有都已经刻在我的脑里,如果是你,我怎么可能会错。”
孤竹卿尘站在那里,任风微微泛起斗笠中垂下的轻纱,他一声不吭的站着,听着身后夏矽的声声哭泣,什么反应也没有,仿佛他本就是个局外者,只是那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起。
“孤竹卿尘,为什么不肯认我,如果我有什么错,你告诉我,我可以改,只要你不要再扔下我一个人”
孤竹卿城一动不动的站着,许久才微微的叹了口气,淡淡道:“五百年了,小矽,我害怕我会忘记你的样子,时间会不会夺走最后属于我的关于你的一切,直到再次看到你,你慢慢的进入我的心,快的连我都害怕,我一直在努力的甩掉关于你的一切,装作一切都是不在意的”。
“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不声不响的进入我的视线,让我再看不到其他的风景,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影响我的心跳,左右着我的思想,让我控制不住自己,无论前世还是现在,这样的自己从未在自己的身上发生过,这样的自己让我很无措”。
“夏矽,你是如此的鲜艳,我却如此的苍白,你还会想待在我的身边吗?”
夏矽失控道:“为什么不,如果你喜欢的是那个叫做夏矽的女人”。
“无论舞清秋还是夏矽,我喜欢的只是那个陪着我到处救人却没有一丝法力的笨拙女子,那个在花界跳着舞,递给我一朵花的女子,那个在海族拼死挽狂澜的女子,那个在战场上丑颜的女子”。
夏矽感动,急急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还——”
孤竹卿城沉默,轻轻挣开她的手,转过身,慢慢的摘下头上的斗笠,一张脸露在她的面前,半张绝世,半张有一片的灼伤的痕迹,他眼神清冷中带了丝温柔。
“这样的我,你还愿意”
夏矽不言,她慢慢的摸上他的脸,轻轻的呢喃:“这可是为了我,为了恢复我的脸,你值得吗,忍受比我多百倍的痛苦”。
“值得”
轻轻的话语吐出,仿佛风般的吹过,偏偏又是坚定异常。
夏矽抬眼看进孤竹卿城闪亮的眸子,笑着说:“那我岂是那种只在乎你的脸的人,孤竹卿城,我在乎的只是你眼中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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