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谈什么呢?远远的,夏矽蹲在一丛矮树背后,透过树的缝隙偷偷打量着这一对登对的男女,她真的不得不承认,他们站在一起那真是一道太过耀眼的风景,是她想妒忌也妒忌不了的风景,她甩了甩头,努力的挤在树缝间往外张望。
孤竹卿城背对着女子站着,清清冷冷的仿佛背后的女子不曾存在般。
夏矽有些迷惑,孤竹卿城他似乎就是一竿遗世而独立的孤竹,没有感情,没有知觉,没有温度,他虽和大家在一起,但他似乎一直都是独存的姿态,自己如此挟恩硬是和他在一起,他又是什么感觉呢。夏矽不由扯了一下嘴角,还有什么感觉,不耐烦吧。
夏矽忽然好不喜欢孤竹卿城此刻的感觉,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样的冷漠,好似就要独自一人漂泊远去,那种感觉,似乎他就该是独自一人的,天地万物,谁也配不上他的高华,他是那样的高贵,那样的夺目。
“想不想知道他们俩在聊什么”蓦地一道清润的声音欢快的插入,夏矽有些狼狈的收回情绪,狠狠的转头,正对上一双因兴奋而亮晶晶的双眼,“如果是小竹的话,我就把听到的话告诉你哦”
“那么远你也能听到他们谈话”夏矽眨了眨眼
“那女自称紫藤,喜欢了孤竹卿城好几百年了,这次来见他也是听到了他从鬼蜮竹林出来的消息,希望他能够接受她,让她跟在身边,为奴为婢都愿意,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珙桐蹲在那里边说着边正儿八经的点着头,颇有一种现场直播的感觉。
夏矽再一次瞪了一眼旁边自言自语的珙桐,又有些黯然的低下头,无意识的摸着手中仍在熟睡的幽夜月,头轻轻转向孤竹卿城的方向,他会怎么回答,为奴为婢,夏矽淡淡笑了一声,那么一个美人抹去尊严和矜持,如此卑微的祈求,只为了能够呆在他的身边,想是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无法拒绝吧,会答应么,如果他答应了,自己又该如何自处,看着他们甜甜蜜蜜吗,可是,她,怎么可能做到,对于情感她还是很自私的,永远的得不到宁愿永远的见不到。
“喂,你还好吧”珙桐扑扇着一双纯澈的眼睛,凑上前去盯着犹在出神状态的夏矽,伸出手挥了挥
“回神,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夏矽迷离的看着前方,无意识的低咛“走了,走了?”倏地瞪大眼睛,最后两个字声音蓦然拔尖,走了,那他,她四处张望着,树缝后的那个地方,只有紫藤一个人站在那里,紫衣紫裙,伶仃而悲默,夏矽垂下眼眸,转过身子最后看着一脸无辜的珙桐,咬着下唇以蚊子般的声音道,“他,他,怎么说,答应了么”
“还能怎么说”珙桐指了指独立的紫藤“拒绝了呗,真不好玩”珙桐撅着嘴,一脸他超级鄙视的的无聊相。
夏矽呆愣了一下,正对上已然醒了的幽夜月金灿灿的双眸,它的眼中犹如一道月华,清高而孤傲,夏矽歪着头笑着看着幽夜月,慢慢的站起身,走近珙桐,嘴角是抑不住的温暖,笑盈盈追着孤竹卿城的方向去了,阳光自她的嘴角泻落,笑语声轻轻荡出,回绕在青树绿草间,清脆而娇美。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今天的阳光可以是那样的灿烂,从来不知道再一次回神时,溪水,绿树,白云,一切都似乎活了过来,孤竹卿城对自己的影响已经如此之大了,没关系,真的,不管他是不是高高在上,是不是绝情冷心,也不管他们的未来如何,只要他心里不曾有人,只要他能让她像现在般待在身边,她愿意一直这样,一直只做向他的索恩的无赖恩人,只要能跟着他,能看着他,她宁愿永远深埋自己对他的爱恋,无怨无悔。
幽月夜看着头顶上夏矽的笑脸,那张纯粹快乐的脸,为什么人都那么傻,为他人喜,为他人悲,却从未想过自己,现在的小舞这样,那个他也是,痴痴百年,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短暂的欢乐,永久的回忆,永生的陌路,值得么。幽夜月静静的看着顶上笑的开怀的笑脸,阳光下纯净而幸福,这就是她的快乐么,罢了,他闭上他金灿灿的双眸,也阻隔了半世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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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雪灵,坐困愁城愁更愁(上) 。。。
告别了落花城,几人又是朝着遗情山飞去,夏矽仍是和木荷站在一起,低头看着一个有一个闪过的花界的城池,半天的飞行的路程,忽然有很多的感慨,那个紫藤,那个子午,那些见过面的人,如今人面不知何处,茫茫烟海,也只剩下没有结局的追忆而已,人生到头来,看完的原来仅仅只是自己而已。
正闪神间,但见脚下的木荷花不断的攀高,才知道曾经谈论过的高高万仞的遗情山就要到了,远处的遗情山,山势高峻,顶上附一层冰雪,阳光下冰晶反射出温柔而夺目的光辉,似款款的呢喃,似幽幽的思念。
飞在旁边从未闲过的珙桐,放弃了追逐小鸟,念紧口诀,唰的从旁边闪过,朝着雪山撞去,夏矽正想笑珙桐的无聊,忽然间原本晴朗的天空立刻阴云密布,随后纷纷扬扬下起了鹅毛大雪,夏矽看了一眼竹叶上的孤竹卿城,他盯着前方,一脸的凝重,木荷更是甩出了木荷花鞭,要发生什么事了么,是不是要发生了什么事,到底为什么,自从来这里之后总有不间断的暗杀。
雪,下着,由慢变快,由小变大,没有一丝风,却诡异的在空中乱舞,远处珙桐呀的一声便再无声息,木荷一怔,随后疯了似的喊着水梨子,欲往前冲却被孤竹卿城生生制止,只能咬着下唇看着珙桐消失的地方任眼泪流逝。
孤竹卿城看了一眼夏矽,幻出一柄剑丢给她,便冷冷的站在半空等着来人现身,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一翩清幽的竹叶,一袭轻淡的衣袍,天地之间,一切飘渺的似水墨画儿般得空灵。
天上,地下,全是雪,白茫茫的搅成一片,分不清哪是天空哪是高山,哪是悬瀑,哪是林木,忽然间空中的雪不再下落,纷纷往同一地方飞去,在空中的某一点卷出一个巨大的雪球,风生生撕扯着空中几人的衣衫,发丝狂乱,很静,静到除了风再没有别的响声。
许久,久到夏矽感觉时间将要停止了,那聚集在一处的雪才团团散去,雪中袅袅娜娜的缓缓走出一个女子,如冰如雪的美人,真正的弱柳扶风,全身上下都是雪白,苍白的脸,淡色的眉,连那双眼也是淡淡的银色,雪白的发,莹白的肌肤,只有腰间的一抹红色腰带,发梢的红色发带,以及脸上的一烟红唇是全身上下唯一的色彩,她忧忧愁愁的踏雪而行,眼光不知放在何处。
“雪灵洛幽烟,奇怪,她从来不在人前现行,不问世事,不管纷争,可是今天~~~~~”幽夜月低低道
“你醒了”
幽夜月不置可否,看了一眼夏矽手中的剑,再看了眼不远处蹙眉的孤竹卿城道“等下如果发生什么事,你尽量避其锋芒,明白么,不管怎么样”
“会发生什么事”夏矽有些不安,身前的木荷的身子有些颤抖,握花鞭的手拽的紧紧,她目光死死的绞着眼前状若西施捧心的美女,娇喝出声“你把水梨子怎么样了”
洛幽烟好似方有了灵魂般,举起美目,楚楚的看了眼眼前的一群人,复又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手中的绸布慢慢的举了起来,仿佛慢镜头般,天愈加的昏暗了。
雪,轻轻的下着,蓦然间空中下着的雪全都诡异的静止了,雪花就这样突兀的停在空中,恍如雪帘般得垂在空中,连接着天与地。
夏矽看着莫名停在周身的雪花,感受着怀中幽夜月逐渐僵硬的身躯,才感觉到一切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她紧紧的拽着怀中的幽夜月,连呼吸都不敢过大,就怕一不小心将悬停在眼前的雪花吸入鼻中,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只是知道所有人都严阵以待,连孤竹卿城也是一脸的凝重,过去的刺杀,他似乎从未放在心中,可这次??????
她还未想完所有的纠结,就感觉到空中的雪似虫舞般缓缓的动了起来,不在下落,不在飘动,而是有规律的舞动起来,世界瞬间有些扭曲,雪花舞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躁动,仿佛有什么蕴涵其中将要爆发出来。
忽然所有的静止与缓慢瞬间打破,狂风,雪浪,冰凌,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致命的武器,风卷着雪如龙卷风般得袭来,起初木荷还能用结界抵挡这些风,慢慢的结界越来越薄,越来越不稳,风夹着雪,孤竹卿城的身影已然不见,夏矽的心不由的一阵慌乱。
风与雪,仿佛是瞬间喷发的火山,轰然有声,天地有些震荡,白茫茫一片,天地成囚。
结界终于在肆虐下纷然崩塌,木荷晃了晃,依旧站在被拍的乱飞的木荷花上,花鞭甩成了圆形,已看不出哪是雪哪是鞭。
“姐姐,快拽紧我,是雪漩涡”虽在身前,木荷的声音仿佛从亘古传来,远远的,夏矽忽然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如果,如果自己有法术的话,那怕是一点就可以和大家并肩作战,偏偏自己是什么也不是的人类,什么也不懂。
怀中的幽夜月不知什么时候跳出怀抱,融入了茫茫风雪中,雪中偶尔可见的金色的光芒才可以知道他就在身边。
风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夏矽眯起眼,狂风暴雪中,依稀可见雪灵红色腰带在不停的旋转,她在起舞,一切都是她弄的,可是为什么,蓦然有一阵力推了夏矽一把,夏矽的心不由的一阵晃动,脑海中一片空白,身子不由自主的跌出木荷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远远的,远远的木荷凄厉的喊声,眼前,风变成刃,雪幻成箭,毁天灭地的向她射来,她知道她跌进了雪漩涡,她是要死了么,她笑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也许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她看着天空,天地万物,河流深林,没有什么可以逃过冰封,而她也会在这看似纯净的地方永久的冰封上自己刚刚萌发的爱恋,漩涡的吸力拽着她不断下沉,何处会是尽头,也许没有吧,雪夹着风,生生的割着皮肉,衣袖裙摆早已被割成一条条的,腰上脸上也是麻木的有些濡湿,她知道这雪怕是要凌迟她吧,正当她准备闭上眼睛时,蓦然间空中一片白茫茫中一抹迷蒙的青色压着风雪而来,如天神降临一般。
淡淡的自然的气息,淡淡的让人安心的温暖,轻轻的落在她下坠的背后,扶住她的腰,如绸的发优雅的落在身后,他伸出如玉般莹白修长的双手分别握住夏矽的两手,沉声在她耳旁说道:“跟着我的动作来。”
夏矽的心被高高提了起来,小心脏刚落入心巢,又再一次的悬挂在空里,晃晃悠悠的,随时都可能摔下来,而死亡的绝望在见到她时翻涌着生命的温暖。
蓦然怔住,脑子里似有些晕晕乎乎什么也想不起来,脸有些烫,只感觉孤竹卿城像是将她半抱在怀中。鼻子里全都是他身上淡淡的竹叶清香,清香一直钻入她的脑中,小心肝儿颤颤的,额头微微冒汗。
孤竹卿城紧了紧夏矽使剑得手,在空中划了个圈,强劲的剑气瞬间给天空划开一道口子,风刃雪剑缓了缓,漩涡被生生撕开一个口子,也就是刹那间,风雪再一次封闭了这个空间,仿佛那一剑从未发生般,孤竹卿城紧了紧眉头,带着夏矽不断的旋转,躲避着风刃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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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雪灵,坐困愁城愁更愁(下) 。。。
也就是刹那间,风雪再一次封闭了这个空间,仿佛那一剑从未发生般,孤竹卿城紧了紧眉头,带着夏矽不断的旋转,躲避着风刃的袭击。
雪片狂舞,犹如冰刀霜剑般的犀利,生生割着暴露在空气中的肌体,孤竹卿城抿紧薄唇,纤长的睫毛微动,眼眸间透出的犀利的光,散发出慑人的气势。
他的身体紧紧的贴着夏矽,一手握着她握剑的手,一手改为扶着她的腰,全神贯注的注意着空中的一切变幻,他无知无觉,如此自然的拥着她,而喜欢他的夏矽的心却发生了强烈的反应。
孤竹卿城手掌中的凉意隐隐传到她的手上,透进她的心里,微痒。夏矽的个子不高,踮起脚尖才只能到孤竹卿城的肩膀,孤竹卿城微微弯下腰,声音恍然,就在耳边响起,吐出的热气直喷到她的耳朵上,她感到耳尖微微发烫。心中也是烫的,浑身都是热烫热烫的,像个火球不断的喷着火。
他的发丝轻轻挠着她的脸颊,她明显感到心口扑腾跳个不停,快要喘不上气来。她觉得自己变得软绵绵的,一点劲也使不上来,就这样半瘫在他的怀中,她知道此刻不该如此,可是他的接近,他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让她不由自主的迷失了自己。
她此刻就像是个提线木偶,孤竹卿城微微抬手,她就跟着抬手。孤竹卿城轻轻挥剑,她就跟着轻轻挥剑,孤竹卿城转身,她就跟着转身,总之是孤竹卿城干什么,她就跟着乖乖的干什么……
孤竹卿城啊孤竹卿城,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已经被压抑住的少女的心,我的心又该如何自处,那一刻不知不觉为你跳动的心,我在笑别人的时候,原来我只不过是第二个紫藤而已,甚至我没有紫藤的貌美如花。孤竹卿城啊孤竹卿城,当你知道了我的内心,你该是如何的避我不及,你可还会义无反顾的救我,你可以无情,天下美色在你面前也只不过是区区尘土一堆,可我做不到,本就已经将你放在心上,我无法视若无睹,你的好,你的冷,你的淡漠,我忽视不了,他们就像生根一样盘踞在我心中,我越抗拒它就缠的越近,孤竹卿城,不要再做让我误会的事了,不要再了,不然我会再回不了头的。
雪,开始越下越大,大片大片的雪开始往这里涌过来,团团围困住空中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孤竹卿城长臂一伸,抓下夏矽手中的长剑,挥的更加密不透风。
蓦然,在团团茫茫的雪雾中,一星的血雾飘进鼻端,淡淡的仿佛是一场幻觉,夏矽有些僵硬的低下头,那一只抱着她的腰的手,扣住了包裹她全身的结界,却在锋利的雪中,血如网般蔓延“孤竹~卿尘,血,你流血了”
背后的男子只是冷冷的哼了声,抿紧了薄唇,眸间碧色暗沉,手中的剑挥的愈加的紧密,雪带着血的气雾,在这四周的空气间弥漫。
夏矽眼神有些迷离,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听到背后孤竹卿城微微有些凌乱的气息“孤竹~卿~尘,”她有些黯淡,她什么也帮不了,什么也做不到,是她托了大家的后腿,如果没有她他就不用打的如此艰苦,至少可以轻松的出这个雪域,她回头望了望他,笑了笑“孤竹卿城,不要再管我了,长眠在这雪山上,不也很美么,放开我吧,你~快走吧”
“小舞你在说什么傻话,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雪雾外传来断断续续的怒斥“,你不会,不会有事的,我不会,再也不会,像那次那样,让你一个人面对所有,小舞”清傲的声音在狠刃的狂雪中有些颤抖却异常坚定的传来。
孤竹卿城不说话,在出招间快速低下头看了她一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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