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苏公的夫人是刘都督的妻妹,比刘都督的夫人小了十几岁,说是妹妹其实就跟女儿似的。刘都督家实在是稀奇女孩儿了,就是府中的丫环也都是娇养着轻易都不打骂的,何况是女儿一般的妻妹?定是要给做坚强后盾的!哪里容得妹婿另结新欢?
“那是做何用?”司徒先生促狭地问道。
苏公咳了一声,有些气短地说道:“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听说杨司隶甚是好色……”
皇帝就算是再混蛋,要调换军防官员也不是胡乱换的,而向他提供各地情况的便是替他巡察各地的便是“谒者”,苏公所说的杨司隶便是这谒者的正印长官,司隶大夫杨素。
要媚上自然要投其所好,杨素好美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都不羞苏公羞什么呢?这就要从苏公与杨素的关系说起了。原来杨素是苏公的亲姨丈,侄背着亲姨母给姨丈送女人,确实是有些不像话了,难怪他脸红气短。
本来依着苏公的意思是将那两个女调|教好了,再交于司徒先生带到连襟刘都督面前的,司徒先生虽没有与他事先通气但他弄这两个女的目的却也知道,留两个女在府中为什么也清楚,对苏公的做法他也是赞同的,之所以现在提出来,实在是现在情况有些糟糕。刚才的话,不过是同事之间的玩笑而已。
次日,苏公便将那两个女领到了都督府中,刘都督和众幕僚看了大赞苏公果然有眼光。这两个女可不是一般的美人,乃是一对蛮生的胡女,金发碧眼,那腰肢儿就跟水蛇一般,柔若无骨灵巧妩媚,还有那胸脯,高耸如棉,视觉冲击尤其突出。只是可惜,这二女美则美矣,却不会汉话,叽哩咕噜地竟说胡语,这怎么使得?
“时不我待,不就是不会说中原话么,不会说就不会说吧,咱们不先管了,送上去吧。”刘都督在屋里踱着步打了几个圈儿,咬牙说道。
实在是事态紧急,众人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于是有人道:“那杨素现在正好巡到了韶州,听说要在那里逗遛一阵,从我们这里到韶州快也要数天的程,我们就边赶边教他们说汉话吧。怎么着也要会简单的问候才行。”
“这个先生放心,她们汉话虽然不灵光,但是简单的问候还是会说的。”苏公见大家急得不行,有些心虚地说道。
“那就行了。”刘都督拍案说道,挥手叫苏公赶紧把人送去,苏公本是不愿,不过为主尽事本该尽心,而且这个主公还是自己的连襟就更应该尽心给“外人”做出表率来了。于是,苏公只好收停妥贴,送这两个妖娆的胡姬去韶州了。
果然是官不走不通,美人送去,又是亲侄送的美人儿,杨素万分消受,不等韶州的事情办完便给皇帝写了条陈,历数了刘都督的各种忠心可靠。他也果然是皇帝的心腹,皇帝对他的话一点儿也不怀疑,刘都督顺利地躲过了这一劫。
刘都督长松了一口气,塾不知皇帝也长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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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波澜
刘都督长松了一口气,其实皇帝也松了一口气。
广州虽然地处偏远,却是一个要紧的地方,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里是大周唯二之一的通商海港。
建业年,帝扫平东南,建了扬州和广州两个海港,东南诸岛国便从这两个海港与大周进行商、政、化的交流,互通有无。
最近几年,突厥渐起,西域商落入了他们的手中,大周西出阳关的丝绸之已经不那么通顺了。突厥对从大周出去的货物不管,却对西域进大周的货物多有干涉。你想要买些胡姬、珠宝、香料他不管你,但你想要进点儿马匹、精钢粉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凡是这两样东西少有让你通过的,十次里头能让你通一两次你就算是烧了高香了,而且既卡你的质,又要卡你的量,马匹几乎全是被骟过了的公马,你想弄回来配种都不行!
精钢粉和马匹是中原与西域通商的主要谋求的东西,是装备军队的重要条件,如此,仿佛是大周的咽喉被突厥扼住一般。
脖被人勒住了,不就是命捏在了人家的手里了么?再窝囊的人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啊,何况是皇帝那般自负的人!
依着皇帝的性是恨不得立即与突厥干一架的,非打得突厥可汗向他自认孙不可。只是,历代以来中原民族与草原民族的战事一旦开启便是旷日持久,就像汉武帝他就跟匈奴打了一辈,饶是皇帝自大狂妄,但也清楚地明白大周与突厥的脸皮一旦撕破就绝不会是一两年就能了的事,搞不好还得赴汉武帝后尘。虽然汉武帝的千秋功业很眼热,皇帝也想在史书上留下一笔开疆扩土的千秋伟绩,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皇帝看来,现在还是大周的天下,就算建了无上的伟业史书上留名的也是大周的皇帝,是宇氏的功绩。他姓杨,不姓宇,他要革大周朝的命,开创一个崭新的,完完全全属于杨氏的天下。征服突厥的大功业就留到他成为新朝开国皇帝之后吧!——想到这些,皇帝都有些后悔早早地推行了科举、开凿了大运河了。
当开国之君,革一朝之命,历代以来再没有哪个皇帝能有当今皇帝这样有利条件了,但毕竟是改朝换代的大事,绝对不会消消停停,顺顺利利地就做成了的,动荡在所难免。所以,皇帝急需要扩充军备,急需要精钢粉和马匹。只是传统的商行不通,于是皇帝就将目光瞄上了广州这块地方,想要经海从波斯弄来马匹和精钢粉,虽然这样花费会大一些,但波斯马高大健硕,耐力又好,比起突厥马好得不止一星半点,而且波斯人很喜欢大周的丝绸和瓷器,与他们交易马可以不用骟,比起这些多出来的那些花费就不算什么了。
皇帝“充分”地了解到刘都督的“忠心”和“可靠”,很是高兴,立即着人置办了海船、丝绸、瓷器、茶饼等货物,准备开始下海探。
其实,现在大周通往波斯的海是通的,就李海棠这两日便在广州府看到了不少的波斯商人从海上而来,而且还在都督府遇到了几拨,还是来拜访刘都督走后门儿的呢!不过皇帝这样的举动并不足为奇,他是一个喜欢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人。
大周风起云涌,不过跟李海棠却没有什么关系了。十月中旬刚过,接张猛的船只到了广州港口,在刘都督和一众幕僚被皇帝挥舞的乱拳弄得焦头烂额时,李海棠和张猛已经船行于海上。
夜色苍茫,行在大海上的大船如一漂零落叶,随着海浪起伏。
李海棠不是初次乘船,却是初次乘船出海,她躺在舱间思绪纷纭,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她有些思念长安那个家了,虽然那个家冰冷得如同一个冰窖,但那窖中虽冷,却也有一盏灯点亮散发着微弱的热温暖着她。
在扬州的时候,李海棠就得到了消息,姐夫王世充因献《琼花图》有功,被皇帝破格封赏了,毫无疑问那《琼花图》必是自己绘下来寄给姐姐的那些。李海棠微微有些欣慰,姐夫多情,希望他能看在《琼花图》为他争来的封赏的份上,善待姐姐。李海棠是一个不愿意欠别人人情的人,虽然小的时候姐姐也常对自己多有冷嘲热讽,但总还是把她看在眼里的,不像其他人对她总是视若无睹,或是避如瘟神,何况,在最近的两年里她俩相处得还很融洽。
此番一去,大海茫茫,也不道那些惊涛骇浪会给带来多少凶险,在那碧波之下定是危险重重,孰知她还有没有那个命回来,如此还了姐姐的情,李海棠的心中也就没有什么牵挂的了。
这时候的李海棠已经想好了,那个家她是不打算回去了。以前在长安她见过形形色色的胡人、夷人,有黑面的昆仑奴儿,有金发碧眼的波斯商,还有长得跟关公似的赤面蛮人,听说他们都来自很远的地方,他们的家乡也是山青水秀物产富饶,她想去一一地看一看,看那些厮是不是在夸海口。
思绪万千,实在难以入睡,李海棠干脆起身来,步出了舱间。
时下有谚语讲:水不载万!意思是船只载物,最重不超过一万石的。但是她现在坐的这船却是超过一万石的,这样的船船体超大,坚固耐用,经得起巨风大浪,被人称作为“曹大娘船”,至于这名字的来历张猛和他驭下的船工们却是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却很明白,这船是大周所造。
星河灿烂,船行于茫茫夜色中,涛声阵阵,此起彼伏。李海棠迎风立于船头,回望着渐渐融入夜色中的甲板,心中如海涛一般波澜起伏。
李海棠决定此一生要活得精彩,绝不像姐姐、母亲那般委屈的一世,因为这个决定一个属于她的传奇开始了。
传奇是什么,传奇是离奇,是不同寻常,是奇迹缔造。
什么又是奇迹呢?
奇迹是想象不到的不平凡,是意想不到的结果,是非凡人行非凡之事,也是诸多偶然交合在一起。
属于李海棠的奇迹,既有偶然的巧合,也有非凡人,还有非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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