饷娴奶啄Σ粒坪频吹矗坪跆斓丶涠贾挥嘞抡庖恢稚簦サ鞫桨澹逼谔凇
“兵者,凶事,未免扰乱军心,你切记坐在车中便是,万不可掀开帘子。”
耳边响起徐荣在她上车前叮嘱的话,萧若的手到一半,僵住了,收回来。
“姑娘……”一边的羊一悄悄说了一句:“前几日姑娘为何让我联络吕将军?”
萧若沉默了一会儿。
本来打算从吕布那边找缺口的……现在倒好,缺口找得差不多,但是她人离缺口越来越远了,她叹了口气:“罢了……将错就错,或者将计就计了,反正将就了。”
羊一听得满头雾水。
“最近小心着点。”萧若提醒了他一句:“将军听见我点名要你跟着,很是不悦,不知道会不会对你不利。”
羊一脸色一变,轻声问道:“那……姑娘为何要带我来?”
萧若微微一笑:“你不说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我的恩情么?”
“可是……”羊一哭丧着脸:“小的上有八十岁……”
“别急。”萧若很真诚地看了他一眼:“现在你的母亲一定比我们要安全……”
羊一欲哭无泪,许久,才弱弱地说了一句:“姑娘说得对……都……都听姑娘的。”
第二十六章 战局胶着
圣人曾经说过,做事情不顺的时候,歇口气,重新寻找突破口,结束也要干净利落。
一路上,萧若的脑袋自作主张地陷入了歇口气的阶段……而且、一直没有出来。
……
为了掌握战争的主动权,徐荣带领的军队出汜水关,过荥阳,驻扎在了中牟。
向东不远就是陈留城,往南是长社和颖川,与几座义军占领的城池遥遥对峙,扼住了他们进入汜水关的咽喉通道。
军队驻扎在中牟城中,难免引起百姓恐慌,萧若在马车里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议论和叹息声,加上头不小心撞到了车壁上,醒了过来。
只见羊一正看着她,一脸崇敬:“姑娘这样也能睡着……”
萧若揉揉眼睛,问:“外面怎么了?”
这么吵,难道是军队哗变了?
羊一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疑惑。
萧若小心翼翼地在帘子上掀开一个小缝,看见外面的人群和房屋,喃喃了一句:“原来是到城池了……”说着放下帘子准备继续睡觉。
羊一轻声问道:“都要到了姑娘还睡么?”
“反正我们又不能动,还要等军队扎营好了才能出来。”萧若眼睛没睁:“估计还得两个小时呢……我再睡一会儿……徐荣来了你叫我。”
羊一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大半天那“两个小时”是什么意思,硬是没想出什么来,见萧若似乎睡着了,也不敢问,还在犹豫要不要叫醒她,不知不觉之间马车已经停下来了。
外面现实一阵寂静,接着锐响再起,大军准备扎营,果然没有人来管这辆马车。
这一路上旅途颠簸,大军速度奇快,两天之内就到了中牟,一路上自己新的这位主人倒是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成日睡不足一样。
羊一听到外面有了响动,吓得缩成一团,转眼间帘子已经被掀开,徐荣一身铠甲,站在车外。
羊一下意识要去叫萧若,徐荣却冷着脸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羊一忙住口不言。
徐荣似乎还想对他说什么,但是顾及萧若还在沉睡,止住不言,上马车亲自将萧若抱了起来。
身体骤然腾空,萧若浑身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看到徐荣近在咫尺的脸,本能地想要挣脱——
“别动,我带你下去。”徐荣嘱咐一句,抱着她走下马车。
外面天色已黑,萧若缩在他怀里不敢说话,徐荣抱着她往自己的营帐走,偶然间低下头扫了一眼,只见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刚睡醒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
他心里怜意打大起,不动声色地将手臂紧了紧,微微笑道:“路上辛苦了……这几天你得呆在营帐里,等我收拾完乱军。”
他虽然说得温和,但是语气里的傲气却和吕布一般无二——看起来凉州将领都没将这些义军放在眼里。
守在附近的徐荣亲兵都选择性地无视了这一幕。
营帐很大,徐荣转入后面,将萧若放在了两副卧榻的其中一副上……
萧若环顾了四周一圈,问:“我只能呆在这里?”
徐荣点点头,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坐在榻边,微微笑着说:“这里最安全,有我在一日,就能护你一日。”
“那我可以去城里吗?”萧若问。
“城里乱。”徐荣语气不带商量。
“羊一呢?”
“走的时候会在你车上就是了。”徐荣语气有些不悦。
萧若哦了一声,又问:“我睡这里,你睡哪儿?”
徐荣指了指附近的卧榻,见她面有迟疑之色,微微笑道:“放心,荣非君子,也不是小人。”
萧若这才从刚睡醒的恍惚里回过神来,看了看坐在榻边的徐荣,再看了看躺着的自己,忙起身,却被徐荣不动声色地按住了肩膀:“你睡罢……晚些时候我叫人把吃的送进来。”
说完,起身离去。
萧若见他走远,也不再客气,躺下准备再睡……
也不知道睡没睡着,恍恍惚惚间她听到外面有声音,提到了“曹操”二字,立马将她浑浑噩噩地思想拉回了清醒状态……
她微微直起身,不动声色地仔细听着——
外面,似乎徐荣在和手下人议事,一个浑厚的声音说:“曹操统领的陈留兵马今日朝东边撤退,将军不如带几千轻骑兵,冲他个措手不及,以绝后患。”
一阵沉默。
徐荣平缓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此计虽好,却不是上计,我出兵去追杀曹操,南边的孔伷还坐得住么,到时候丢了中牟,你我只能提头去见相国。”
那人迟疑了一下,噤声不言,另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依将军看……咱们现在是该攻打颖川?”
徐荣沉吟了一会儿,淡淡道:“不妥,敌军虽然势微,但是各自分散,稍不留神就会腹背受敌。”
看来徐荣没有她想的这么轻敌,中牟南面是颖川,东面不远是陈留,往北度过黄河又是河内,几个城池都被义军控制,互为照应,确实先打哪一边都容易落到腹背受敌的境地。
“那依将军的意思,咱们就窝在这个鸟地方不动了?”问话的人粗声粗气,一听就是个性子比较急的。
徐荣冷哼一声:“没有我下令,我看谁敢动。”
声音不大,气势压倒性地镇住了营帐里的所有人。
萧若也有些纳罕,原以为他要么是谦谦君子,要么是修罗杀神,却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冷静睿智的时候。
不禁想,一个人到底能有多少面呢?
就像水一样,盛在方的器皿里就是方的,圆的器皿里就是圆的,不用什么接它,就会随性流走……随着环境的改换不停地去伪装适应……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才是本态。
萧若胡思乱想着,忽然又有点讪颜,光研究徐荣了,自己兴许比人家更甚呐……
就在这时,外面徐荣的声音不大不小,淡淡传来,一锤定音:“三日之内、按兵不动。”
……
关于徐荣的战役史料上只记载了三场,其中在此处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所以萧若也不清楚徐荣到底是怎么退的敌……只是听他们说了半天,心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徐荣攻打其中的一个,另外的就会群起而攻之的话确实不应该轻举妄动……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但、如果……只是说如果,徐荣退出中牟呢?
……
听他们珍而重之的态度,这中牟好像是一块咽喉之地,兵家必争。
……
而且这些诸侯虽然都打着反董的旗号,但是本质上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战,徐荣一退,他们就会从一致抗敌,变成抢争中牟,到时候徐荣再杀个回马枪的话……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萧若慌忙转了个身,佯装熟睡。
声音越来越近,她刚才跳得有些快的心脏渐渐平定下来。
什么东西,轻轻搁在小桌上的声音……
“睡着了么?”徐荣低声地问。
“……”装睡中。
他在塌边轻轻坐了下来。
“不知为何,看到你我心里就会很平静……好像离这个乱世很远了。”徐荣轻叹了一声,似乎在对她说,又似乎在喃喃自语:“萧若、带你来战场上,我却也有私心……不仅仅是担忧你在洛阳不安全……”
察觉到背后的发丝被轻轻拨弄着……
她合目安睡,一动也不敢动。
“总觉得,要是不带着你,回去就见不着你了。”徐荣的声线温和绵长,舒服至极地撞击着人的耳膜:“……你当真是姮娥下凡,随时都会回去么?为何我总觉得不安心……”
萧若忍不住想问——
那个,“姮娥”是什么意思……
“你放心,只要有我徐荣在一日……你就由我来保护。”徐荣的声音还是很小,语气却透着让人笃信的坚定。
说完这一句,他站起身来,缓缓地走来走去,似乎在想事情,接着身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他也躺下了。
直到身边传来匀称的呼吸声,萧若还是没有睡着。
她微微睁开眼睛,转过头去,借着外面的火把微光,依稀可以看见徐荣仰面躺着,挺拔的鼻梁上方,浓眉紧皱着,好像对战局还是一筹莫展……
第二十七章 首战告捷
第二天,徐荣神色稍霁,第三天,已经成竹在胸,下令大军拔营,准备绕过嵩山,以阳瞿为突破口,先对南面兵力最强的颖川孔伷展开奇袭。
拔营在即,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萧若的耳边对她说,报恩的时候到了,告诉他你的想法吧。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却在暗笑,曹操何等奸猾,徐荣进军颖川,他肯定要来个敌后包操,到时候乱军之中……
温柔的声音微微笑劝,乱军之中,你能保证全身而退吗?
低沉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好像是啊,要是徐荣败了,你不也得跟着倒霉?
温柔的声音笑的肆无忌惮,就算你现在逃,能逃到哪里去?附近都是乱军……
低沉的声音冷冷道,别想了,徐荣这里最安全。
二者吵到最后居然吵成了共识。
萧若也不用再天人交战,告诉徐荣,就算是纸上谈兵也能多个参考,利人利己。
关键是,怎么跟他说。
就这样对他说不合适,容易引起徐荣的怀疑,他对自己假想的那个“萧若”的印象应该是纯净无暇,不通刀兵凶事的。
这个形象萧若暂时还不得不维持……徐荣对假想“萧若”越好,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就会越愤怒。
她不想再被剑指一次。
想到这里,萧若扫了徐荣一眼,他正在擦拭腰间的佩剑,发现萧若正在看他,转过头去,微微一笑:“在这里呆了三天,一定闷坏了吧?”
还好,她这几天做的事情分动态和静态两种——
静态是睡觉,动态是翻身。
……
“大军今晚奇袭,我如何安顿你才好……”徐荣似乎在问她,又似在喃喃自语,萧若听到奇袭二字,想了想,乖巧地道:“小女子哪里都可以安生,将军不必挂虑。”说着,微微一笑:“将军……我能见见羊一么?我一件东西落在他那儿了……”
“我让他送来。”徐荣颔首,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句。
不一会儿,畏畏缩缩,浑身颤抖的羊一就出现在了营帐门口,萧若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羊一身前,徐荣在一边继续擦拭长剑。
羊一见到她,满脸带笑,正要说话,萧若忽然朝他递了一个眼色,装作大惊失色地提高了几分音调:“你说什么?”
羊一一脸莫名其妙,萧若暗暗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过头,果然看见徐荣正看着这边,问:“出什么事了?”
“羊一说……他有办法可以退敌。”萧若说。
羊一大骇,想到萧若比的手势,又不敢说话,浑身冒了一层冷汗,不知道这位姑奶奶又在玩什么花样。
徐荣面有诧色,顿了一下对羊一道:“何计?说来听听。”
羊一擦了擦额上了冷汗,茫然地看了萧若一眼。
萧若微微一笑:“羊一见到将军不敢说,害怕将军怪罪,因此让我转告将军……若不成,也是我的罪过。”
徐荣斜眼觑了羊一一眼,羊一立马低下头,冷汗不停地流……
萧若不等徐荣开问,轻声说道:“羊一说,将军可以从中牟城撤军……”一句话说出来,徐荣脸色猝然一变,萧若有点紧张,稳定了一下心跳,缓缓道:“可以叫人隐藏在嵩山,佯装撤军,等敌军争夺中牟城……再断了他们后路……大概就是这样了……你看不行,就当没听过。”萧若看着徐荣的脸色,越说声音越小,毕竟行军打仗是技术活,萧若只是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之下会一点皮毛,而且还是针对现代军队的,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实在是没有很明确的概念……
徐荣沉吟了一会儿,目光如炬,盯着羊一:“你是说,上屋抽梯之法?”
羊一愣愣地,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就是这个意思……”萧若说了一句,同时笑着“关照”了呆立在那儿的羊一一眼。
羊一忙点头:“是……是……”说个不停。
“你先退下。”徐荣道,说完大步走出,召集手下谋士来商量此计的可行性。
……
萧若屏住呼吸躲在后面听,就像等待分数的考生一样忐忑不安。
只听徐荣将这个计谋说出来,又加了很多细节的润色,比如怎么引诱敌人前来占领长社和中牟两城,几路伏兵安插在哪里,怎么切断敌军的后路和粮道——
外面先知一阵沉寂,接着一人回应:“此计可行。”
萧若心里一喜。
那人开了个头,赞成的声音越来越多,一人开口,将身边的声音都压了下去,分析道:“我等苦守中牟城必成腹背受敌的僵局,此计以退为进,诱敌上钩,确实是好计,只是我等佯装撤退,藏进嵩山,回来再夺中牟却不是上上之选,不如向西迂回,绕到颖川,趁敌军争夺中牟之际将颖川城拿下,到时候敌军后路被断,中牟自破。”
不知道这人是谁,见解又要高了一层……
萧若想着,听到徐荣语调轻快,已经开始部署大军。
……
日行一善结束,萧若面带喜色,倒头又睡。
……
徐荣一招活全局,从中牟退兵,几路义军纷纷想争头功,其中又以南边豫州太守孔伷的军队速度最快,抢占中牟,直逼汜水关,徐荣亲自带着五千骑兵,迂回绕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防守空虚,作为孔伷后路的颖川,生擒颖川太守李旻,包操中牟,粉碎了孔伷的军队,收回了作为诱饵的长社,中牟两城。
战势逆转就在雷霆一瞬,别的义军还来不及做出反应……
西凉大军首战告捷!
……
羊一献计有功,被封为了徐荣亲兵队率。
徐荣自留了一路亲兵在后,护送萧若的马车到阳瞿的时候,颖川已经拿下了。
她被安顿到了颖川太守的府邸里,此刻……正睡眼朦胧地坐在矮桌后面,看着羊一一脸兴奋地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队率大人……你能不能停一会儿……晃得我眼晕……”萧若打了个哈欠,劝说一句。
“姑娘……您……您……您,真是……是九天玄女娘娘下凡吗……小、小的……”羊一目含感激地盯着她看,挺了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