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技术是全球领先的电信解决方案供应商,主要营业范围是交换,传输,无线和数据通信类电信产品,在电信领域为世界各地的客户提供网络设备、服务和解决方案。
如果说在互联网界华迅是老大,在整个IT界中平则是名副其实的超级大佬,比华迅成立的时间还要早上十年,根据收入规模计算,已经成功跻身全球第二大设备商。
只不过这家公司低调得很,一直没有IPO上市,也是世界五百强中唯一一家没有上市的公司,据传说人家市值一万亿,根本不屑去上市融资,将自己的股权交给别人控制。
而这李逸屏也是个传奇人物,在以“狼文化”为指导的中平公司中,完全靠自己搏杀出一条血路,两天时间升任工程师,半个月升任主任工程师,半年升任中央研究部副总经理,两年被提拔为总工程师,二十七岁坐上了中平公司的副总裁宝座。
陈竹曾经见过他一次,就觉得他是个集科学天才和处世弱智于一体的大男孩。技术出身的他说话总是直来直去,书生气十足,没有什么为人处世的概念。很多人也说他少年得志,为人较张狂,“给面子”,“留余地”等词在他的字典里是不存在的。这可能源于他的单纯,不知道去了解如何做人,或许压根是不屑于了解。
但是,他对技术发展趋势,对产品走向具有惊人的敏感度和准确的把握能力,所以凭借他的能力坐上那个位置倒也不奇怪。
因为他和陆彦的性格相似,对研究也充满了狂热,两人的关系竟是格外不错,算是陆彦少有的能称上好朋友之一了。
“干嘛特地跑一趟去看他啊?”
“他最近处境不太好,我看他那意思估计想要另起炉灶,朋友一场好歹去看看他。”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咳咳,”陆彦尴尬地咳了两声,“他的确挺有才华的,我就想看看能不能说服他来华迅。”
“你想想他那么个年少得志,春风得意的人,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为什么会不太好?是他有了更大的雄心还是人际关系问题?”
“两者自然都有,在中平他也是封顶了,想要再往上走是不可能了,以他的年纪和才华自然觉得另起炉灶是最好的。”陆彦无奈地说。
“那你去劝他就更毫无意义了,除非你把你的位子给他坐,或者你也看好他的新公司?”
“那是当然,他要是真出来自己创业,不知道有多少投资人眼巴巴地捧着大把大把的钱想投资他,如果真有机会难道你不想投?”陆彦诧异地看着她。
“你想不想听听我的看法?”陈竹抿嘴一笑,“李逸平的确是个技术天才,但每一个技术天才都适合创业吗?我看他那人缘脾气比你还要坏上几分,一个公司做大单凭技术就可以了吗?他那种轻狂的态度怎么去和人谈生意,那种唯我独尊的性格怎么听得进别人的忠言?现在在中平这么一家大公司,还有方方面面的人帮衬着,一旦离开凭他一人单打独斗可以支撑下去吗?”
“我的人缘脾气哪有很坏,”陆彦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他出来创业必然会失败喽?”
他又没有家族势力撑腰,没有雄厚的势力,恃才傲物必然是要失败的,光是争订单就争不过人家,陈竹在心里默默说,“也许他经过失败之后会有所改变,但我肯定他这次创业是会失败的。”
“我本来还想拿一笔钱投资他的,”陆彦耸耸肩,“到底还是没有你看得通透。”
“我倒觉得你应该投资,”陈竹笑吟吟地说,更让陆彦摸不着头脑了。
“因为大家的心理都和你一样,认为他这样的天才人物,手里又握着中平许多优秀的技术人才和客户,出来创业必然能够成功,一开始就会把他的新公司捧到一个很高的高度,它的颓势一段时间之后才会显现出来,在此期间他肯定要面临一轮又一轮的融资,还有许多投资人眼巴巴地看着你手中的股份,只要你在他最辉煌的时候把股份转让了,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全身而退。”
“到底是学这个的,果然老奸巨猾。”陆彦赞叹道。
“投资不是投资一个公司,一个产业,而是投资一个人。”陈竹立马得意忘形了。
“嗯嗯,你当初投资我这个人还是很正确的吧。”陆彦眨眨眼微笑。
“那是自然,”陈竹投资的三个公司,除了宝凯游戏公司是凭借着前世的记忆之外,家里的淑女主义和陆彦的华迅都是凭着她的经验和直觉,也的确是看准了他们本身的能力和能够借用到的势力。
赵俞和黄大鸣的婚宴定在上京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席开八十桌,邀请了七百多名宾客,除了部分政商界人士之外,绝大部分都是影视明星,真真是众星云集,让人眼花缭乱,现场守候的媒体更是守在门口不停地拍照。
陈竹随意一瞥就见到好几位明星打扮得十分艳光四射站在酒店门口给人拍照,心里觉得好笑,又不是走红地毯用得着这么夸张么?
那些媒体见人就拍,见陈竹穿着打扮都透着贵气,便猜到定是名流,蜂拥而上拍照,以前的她一直搞不懂那些明星怎么那么摆谱,大晚上的戴副墨镜也太装逼了些,如今才知道这墨镜的好处,无数闪光灯在你面前狂闪的时候你想看得清路可全靠这墨镜了。
好在陈竹身边还有莫兰,高高的身材往她身边一侧便挡去了不少骚扰,她紧紧倚着她低头往里面走去,不经意间还瞥见一个不断往前挤的娱乐记者竟然是华迅娱乐频道的,真是不知道该夸他们敬业还是别的什么。
也许是黄大鸣的面子,也许是赵俞的人缘不错,两岸三地娱乐圈里重磅的大佬们竟然到了不少,也难怪娱记们像吃了兴奋剂一样HIGH到不行了。
“两位恭喜了”陈竹迎上一脸幸福的新郎新娘,“赵俞今天真是太漂亮了”
赵俞掩不住眼角眉梢的好心情,捂着嘴直笑,“陈竹,真是谢谢你今天能来。”
黄大鸣也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地和她握手道谢,那只手冰凉潮湿,看来新郎还真是有些紧张啊。
“你们俩的大好日子,怎么能不来?”陈竹微笑地和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在伴郎伴娘的引导下入席了。
两人婚礼的排场的确不小,光是伴郎伴娘团就有十二个人,大部分都是演艺圈里的俊男美女,陈竹和他们并无深交,但也有过几面之缘。
陈竹举目四望,发现自己认识的人并不多,而且大部分都只是点点头的交情,心下难免觉得有些无聊,便开始打量着周围的布置。
“小姐,你也是一个人?”突然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走到她身边,一脸微笑地看着她,但那语调那微笑怎么看怎么轻浮。
陈竹一愕,这是遇到搭讪了么?淡淡地点点头,便把目光移开了去,那种恨不得全身上下都印满了LV标志的人不是暴发户是什么?
“交个朋友吧,敝姓龚,龚子健。”他斜靠在椅子上,自以为帅气地掏出ZIPPO限量版打火机“噗”的一声点了支烟。
陈竹心下不耐,却也不好发作,冷冷敷衍道,“敝姓陈。”
“陈小姐一向都这么冷淡吗?”龚子健见她冷冷的样子,反而更感兴趣了,“我看陈小姐似乎有些面生,我家是做煤矿生意的,最近投资了一部电影,和曲效导演关系不错。”
陈竹一愣,这是在暗示什么吗?莫非他以为自己是不入流的小明星?她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暴发户(下)
第二百七十八章 暴发户(下)
陈竹在上京的社交圈子里并不算低调,虽不至于是十分活跃的社交名媛,但和众人也都有点头之交,自她进入这个圈子以来大家对她和陆彦的事情已经心照不宣了,基本很少遇到这样露骨的搭讪,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龚子健见她笑了,心中大喜,以为打动了陈竹,便带了几分**靠近了她,“晚上结束以后一起去酒吧吧,我介绍他给你认识,给你安排一个不错的角色。”
陈竹讶然,这是遇上潜规则了么?虽然好笑但也不想多和他纠缠,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失陪了。”就径自走开了。
不知这龚子健是没听出她的拒绝,还是觉得她故作姿态,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又缠了上去,“要不我现在就给你介绍几个朋友,我在娱乐圈里朋友挺多的。”
若说之前还觉得好笑的话,现在对他的痴缠她就有些不耐了,“没兴趣,我不是娱乐圈里的人。”
龚子健一愣,他见陈竹一个貌美的小姑娘一个人坐在那儿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出名的小明星,无论是容貌身材还是气质都让她心痒痒的,这种小明星为了上位总是不择手段的,也是最好上手的。
可她说自己不是娱乐圈的人,他就有些拿不准了,她身上的衣服他是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对她的身份更是捉摸不透,若是名流们的女伴或者女儿,怎么会一个人坐在那儿?又或者是新郎新娘的同学?看年纪也不像啊。
“陈董,”一个四十岁多岁,身形微胖的男人过来打招呼,“小龚也在啊。”
“郑总,好久不见了。”陈竹伸手和他轻握。
“前段时间回了一趟老家,”郑华强笑着点点头,“怎么没见陆总?”
“他正好去外地了。”
“那真是可惜了,哦,忘记介绍了,”郑华强笑道,“小龚啊,这位是华迅公司的董事陈竹小姐,这个小龚是我一个老友的儿子,最近才刚到上京,也是来见识见识的。”
陈竹淡淡地点点头,随意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心里一松总算甩掉了牛皮糖。
“你刚才是不是有起了色心跑去和人搭讪?”见陈竹走远,郑华强立刻低低地怒斥龚子健。
龚子健期期艾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虽然他不务正业,但国内凡有上网的人谁没使用过华迅的软件?再无知的人也知道这是一家多么巨无霸的公司。
“哼,你们家迟早要被你败光。”郑华强和龚子健的父亲是多年的好友,两人比亲兄弟还亲,他的儿子还娶了龚子健的姐姐。
但对老友的这个儿子却是十分不喜,这个孩子被他爷爷宠坏了,一身纨绔子弟的习气,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在他爷爷的保护下,就连他爸都管不动他。
“我怎么知道她那么年轻就会是华迅的董事?”龚子健不满地嘟囔。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天天吃饱了撑的只会满大街飙车泡妞?”郑华强不屑地说。
娇生惯养的龚子健听了这话自然不喜,无奈郑华强的公司做得比自家的大,人脉又广,父亲还要让他三分,更不用说他现在在上京处处都要仰仗他,虽是恼怒却也不敢发作。
“我家老头子要是肯把位子让一个给我,我也是董事。”即便如此,他还是极不服气。
“让给你?我看你们家马上就要败了,”郑华强冷哼一声,“人家的钱是自己真刀真枪赚的,可不像你只懂得靠家里。”
郑华强与黄大鸣有几分相似,都是从底层拼搏起来的,他们这些人本就不容于上京的社交圈,大家见面虽然客客气气的,但他明白背后肯定都议论他们是暴发户,不仅是这些人,就连媒体也常常幸灾乐祸地盘点他们这些“暴发户”的花钱做派。
他们大部分出身农村,文化水平并不高,靠着传统制造业和建筑业、煤矿起家,自然被圈子里官宦人家的子弟和海归等等看不起,纵使他们小心翼翼地学着那些人的做派,但长久以来的积淀哪有那么容易学得会,反倒落了个“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笑话。
物质富裕,精神空虚,心理自卑的他们自然希望子女不要重蹈覆辙,但因为常年忙于事业,对下一代都疏于管教,只是不断满足他们的物质需求,结果一个个书都念得一塌糊涂,没有办法就花了重金送孩子出国留学,好歹也能算是个海归。
像龚子健这样不争气的,连出国留学都不愿意,高中都没毕业就在社会上瞎混,老家待腻了,又说要到上京见识见识,学习做生意。
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上京和他老家一样呢,哪里想到上京的水深得很,他们在老家就要巴结的厅局级干部,这里满大街都是,世家子弟更是成群结队的。
好在今晚是婚宴,虽然他在一旁纠缠陈竹,但究竟没有太出格的举动,看陈竹那个样子,也不像动了真怒的,这个小子还是尽早回老家去的好,不然留在上京迟早是个祸害。
“你以后长点眼色,上京不比老家,见到漂亮的女孩子不要随随便便上去搭讪,你不就是想泡几个漂亮的小明星吗?叫黄大鸣给你介绍几个就好了。”
“我又没怎样,不过就是交个朋友而已。”龚子健对郑华强的小题大做很是不满。
“交朋友而已?你算什么东西要和人家交朋友?她今天肯来就是给黄大鸣面子,就是我们见到她都得客客气气的,你居然就这么大喇喇地上去要交朋友。你知不知道她背后是哪家?”郑华强被他气乐了,“我告诉你,她未婚夫是陆家的独苗,你老爹巴结得要死的省长就是陆老爷子的门生,虽然老爷子去了,但他们陆家还是没人敢小觑。你自己想想你算什么?人家动动手指头,你们一家就完了。”
郑华强说的虽然有些夸张,却很形象地把没有家世背景的商人对权力的渴望与惧怕表现了出来,说得龚子健都有些心惊了。
像他这种人在家里嚣张惯了,以为有钱就能得到一切,刚到上京的时候,郑华强介绍了几个小京官的儿子给他认识,那些人在上京虽有些人脉,却也是极不入流的,就是眼馋暴发户们的钱,没几天就和他称兄道弟上了。
一次喝了酒,有个上京人就拍着胸脯说,只要有钱,在上京城没什么他办不到的事,于是他咧嘴笑了,把银行卡一甩,“哥们,给你五千万,帮我把天安门城楼上的照片换成我的。”
那些个上京子弟当场就打了个激灵醒来了,这么个没大脑没眼色的人,和他混在一起迟早要被他拖下水。
“CICI,”陈竹转过头,发现是方定芬,好容易看到一个还算是相熟的人,心里也是开心,便笑着迎了上去。
“Rebecca,你又瘦了,天呐,你的腰真让人羡慕”陈竹一脸赞叹地笑道。
“就属你嘴甜,不过你的眼神还真不错,最近还真瘦了两斤。”方定芬嗔道,亲热地挽着她的手,“最近好久没见到NANA了,她跑哪儿去了。”
知道方定芬和陆连娜是闺蜜,陈竹和她一起坐下,“姑姑的生意到处都有,今天在这儿,明天在那儿,飞来飞去,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其实她明白这是陆成筹去世后,陆连娜的自我放逐,这半年来她绝少出现在社交场合,连陆家都很少回去,他们心里明白,有些话却也不好说出口。
“她一向最看不惯这些暴发户,要是她知道我们俩今天来参加婚礼,指不定怎么笑话我们呢。”方定芬在她耳边小声地笑道。
陈竹微微一笑,没有做声。
“陆彦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这个方定芬不像时尚杂志的主编,倒有些像娱乐八卦杂志的狗仔。
“他有点事儿去外地了。”她突然怀念起徐恬,那是个多有见识的女子,从来不会纠缠这些八卦事件。
“诶,对了,你和徐恬还有联系吗?”方定芬像通灵一样又扯到了徐恬。
陈竹摇摇头,“她不是去法国游学了吗?最近联系越来越少了。”
“她快回来啦。”方定芬一脸兴奋,“估计下周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