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生没想到白炎会再找上门来,不过他并不打算出去见白炎,反正他是不打算理会。昨日的事情路生虽然已经不气了,却又不好开口向云轩公子说明到底什么事情,只好搪塞说,那个白炎将军对他可能是乐师的身份有所怀疑,而他就一直装疯卖傻地将他给糊弄过去了。
云轩公子听了却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据他昨日所见,那两人极为暧昧,只怕关系没那么简单。不过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他对这种事情也不是很关心,只要不伤及任萧宇的利益,他还真希望那两人能有点什么。
结果连续等了三日,路生都没见到任萧宇, 虽然任萧宇的暗卫都有带消息给路生,可是连着三天都见不到面,还是让他觉得非常难熬。以前任萧宇陪在他的身侧时,从来没想过万一和任萧宇离开的话,会这么难受,任萧宇的存在就好像是空气一样让他觉得自然,如今才分开三天而已,路生却觉得如隔三秋之久。
路生没想到自己会将任萧宇的位置摆得如此重要, 看到任萧宇现在是为了祁宏国和南岳国的战事而忙,他也很想帮忙,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帮任萧宇做什么,弄不好反而是弄巧成拙。任萧宇在努力阻止两国的战争,而路生作为乐师,若真的介入进去的话,相信只会更加促使两国的激化,那样的话就变成帮倒忙了。
不过这三日也有令他极为头疼的事,自从他被东菱皇帝封为东菱第一琴师以来,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来拜访,害他现在连门都不好出。 好在云轩公子事先吩咐过,所以云轩阁里所有的下人基本上都是缄口莫言, 只要有人来拜访,云轩公子便亲自出来打发,都以文琴师癫病又犯为由来拒绝拜访,这一点让路生非常感动。
不过也有人不吃那一套的,而这个人也是让路生最为头疼的人,此人正是那天的白炎将军,几乎是天天都找上门来,点名就是要见文路生,见不到就不走,而且一坐下来就是坐到半夜才肯回去。
第一天是这样,结果第二天还这样,而且第二天还带着公文一起到云轩阁来批阅,似乎打算连他的将军府都搬过来。
云轩公子曾几次劝过白炎将军, 甚至最后一次还点破是文路生不愿见他,劝他早些回去,可是白炎就是不肯走,也不和云轩公子说太多话,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所以他第三日还是照常来了……
云轩公子见怎么劝也没用,最后他也不管了,他可不要天天都见到一个一天到晚绷着脸,又全身散发威压的人在他云轩阁从早坐到晚。恰巧今日他已有约,所以他便带上了武天风,为了避免和白炎将军碰面,赶个大早就离开了云轩阁。
当白炎再来的时候,路生不得不出面,因为云轩阁的人根本没人敢拦他。路生觉得非常无奈, 他这三天一直都听到云轩公子对这白炎将军的抱怨,知道这个白炎将军堵着大门,非要见到他不可。
路生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能老是给云轩阁添麻烦,虽然云轩公子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岂会不知道这个将军在这里造成云轩阁多大的不便, 几乎没人敢上云轩阁来找云轩公子了,而且任萧宇的暗卫在行动上也受了限制,昨天晚上就没有送消息过来了。
路生犹豫再三之后,还是踏步出来了,他本来还想问白炎,为什么他当个将军会如此清闲,直到他看到白炎正在认真地查阅着一些公文时,又将要说的话憋回肚子里去。
路生怎么也想不明白,像白炎这么一个堂堂的大将军,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就对一个疯子琴师那么执着。
这几天路生听云轩公子介绍了关于白炎将军的事情,才知道原来这个白炎将军不只是在东菱有名,就是在四国之间都非常地出名,有着东菱军神的称号,不但骁勇善战,领兵打战都用极深的谋略和策划,他带过的军队从来没有战败过,只要参加过战役的人,听到东菱军神的称号都会闻风丧胆。所以其他国家不敢随意侵犯东菱国,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有他这么一位军神的存在。但是这位东菱的军神却极不喜欢艺人,且尚无妻室。
路生听到这些时很惊讶,他想不明白,那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应该会有很多女人喜欢才是,而关于这个将军的绯闻却少得可怜,几乎是没有的。
仔细打量白炎,就会发现这个男人长得极为俊俏,虽然不是任萧宇的俊雅,却有着相似的威压,脸上会不自觉地透出冷俊,两鬓的发丝梳得很整齐,怎么看都是一个很严谨的人,路生就想不明白,这白炎怎么就会做出这种专门给人添麻烦的举动呢,难道他不知道,只要路生偷偷离开云轩阁,他就是在云轩阁等到老,也是白等。
白炎此刻正在看的是从地方上报而来的一些关于祁宏国和南岳国战事公文, 两国目前并没有发生大战,但是边境的战事已经开始了,并有扩大的趋势。白炎注意到有人靠近,而来人却只是一直盯着他看,又不说话,突然意识到可能是文路生,立刻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了那个令他一直挂念的人。
白炎再次看到路生时,即使见过一次了,依然觉得惊艳,容颜依旧美丽,上一次因为路生将头发用布巾包起来,看不到。而这一次他那半长不短的头发只是随意地扎着,发梢一直垂到了肩下,看过去非常柔软,很好摸的感觉。不过路生此刻的脸色略显得苍白,精神不太好的样子,似乎是睡不好,看到路生这样,白炎有些心疼。
“你终于肯见我了。”白炎合起公文,起身走到了文路生面前,冷峻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些缓和,但是一般不认真观察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白将军,您这三天点名要见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路生叹了口气,站到一旁,很客气地问道。
白炎愣了一下,突然激动地上前按住了路生的双肩,惊讶地说:“你会说话!”
“请放开!”路生愣了一下,迅速地推开了白炎,并和白炎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呃……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没想到你真的不是哑巴。” 白炎有些讪讪地收了回手,可是刚刚他碰触到路生瘦弱的双肩时,让白炎有一股想要将眼前的人揽进怀里的冲动。
“关于这个问题,白将军不是早猜到了吗?”路生早知道瞒不过白炎,就没打算隐瞒了,尤其遇到像白炎这样完全不问别人意见就擅自替别人做决定的人,如果不说清楚,这个将军说不定会让他变成真的疯子。
“不要叫我白将军,你还是叫我白炎吧。”白炎皱了皱眉头,感觉得出这个美人有些难接触,本来他对这种人是不屑理会的,可是唯独文路生让他觉得特别,心中总是想着他的事情。
路生愣了一下,因为难得见到白炎的眼神里有一丝温怒,虽然白炎总是肃着脸,但是看路生的眼神却是带着一点欣喜和温柔。路生看着白炎不说话,他突然想到这个人说不定并不是太冷漠,而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想法而已。
“你应该不是云轩公子真正的琴师吧,我调查过云轩公子的琴师,他已经废了双手,根本不可能弹琴了。而且你的腔调不像是东菱的口音,你也不是东陵人。”白炎其实是想要关心文路生的,但是说话的时候却习惯性地用着审问的口气,而白炎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会让他眼前的人惶恐不安。
“在下确实不是云轩公子的琴师,前几日是偶然来到东陵,顺便应了云轩公子的请求,过两天我便要离开的。”路生听了白炎的话,有一瞬间的紧张,不过他还是马上冷静下来。
“你要去哪!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白炎听了心一紧,他越是接触文路生,他就越有一种感觉,他绑不住这个人的感觉。
“云游四海,走到哪算到哪,也许一个月后又回来东菱,也有可能好几年都不来东菱。将军每天都来云轩阁,不知道是为何事?”路生隐晦地回答了白炎那日在皇宫拦截他而问的问题,对于白炎的感情他不能接受。
“我每天都来是为了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白炎略显难过地回了句,同时眼神里布满了期待,又夹杂着紧张和不安的情绪。
“将军的美意,在下心领了,你我道不同,何必强求,若将军不介意,在下想和将军结交好友,他日若是将军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在下定当尽力而为。”路生既不想得罪白炎,也不想接受白炎的感情。所以他认为还是直接拒绝比较合适,长痛不如短痛。
不管白炎的感情有多真,他的要求对路生而言都是非常过分的,路生是绝对不会去让别人养着的,何况他和白炎之间都不了解,更没有感情存在。
“你不喜欢我什么?”白炎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依旧用那副冷表情问道,眼神悄悄地隐藏起受伤的神色。
路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白炎会问这种问题,当他想着该如何回答比较好时,突然门外闯来了一名侍卫,很着急地喊了一声“将军”,看着他满头的汗珠,看来急事。
侍卫一进来看到路生时,不由得愣了一下,脸上的红晕不自觉地爬了上去,但是还没等他反应的时候,白炎已经非常不悦地挡住了侍卫的视线,侍卫这才吓得重重一声跪响,对这位将军,他还是非常敬畏的。
“何事如此慌张?”白炎将军见侍卫赶得着急的样子,皱起了眉头,虽然生气这个侍卫的无礼,但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种事的时候。
侍卫听到问话,稍稍松了一口气,立刻将他急急忙忙赶来这里的目的道来,“将军,陛下刚刚传来口谕,让将军马上带兵前往东石山崖支援逍遥王。”
路生愣了一下,他不敢相信听到这样的消息。
“出什么事了吗?”白炎疑惑地问了一句, 皇上给他下命令支援逍遥王,这有些奇怪,而且这逍遥王也不是省油灯,怎么会需要他去支援,除非这逍遥王的情况不太乐观。
“是逍遥王的一个暗卫受伤回来求援的,那名暗卫目前已经昏迷,所以具体情况所有人都不清楚,陛下非常着急,并下令让将军马上赶去东石山崖支援。”侍卫立刻将一个皇帝的令牌递交到了白炎手上。
白炎听完很惊讶,想不透那个逍遥王怎么会出现在东石山崖,一般人是不会去那边的,只怕是有猫腻。陛下着急也是难免的,若是逍遥王在东菱国出事,那东菱国就说不清楚了。好在他现在的位置离东石山崖最近,要赶过去还不会花太多时间。
“逍遥王出什么事了?那个影卫有没有说逍遥王有没有受伤?”路生突然冲到了那个侍卫面前,抓着侍卫的衣领不放,非常焦急地问着,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可是他就是冷静不下来,他非常害怕,他怕任萧宇出事……
路生一听到逍遥王的暗卫居然受伤了回来时,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快要停了一般,心都凉了半截。他只想知道任萧宇到底有没受伤,他真的好担心任萧宇出什么事。
侍卫愣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回答的时候,白炎将路生拉起来,他也很惊讶路生的反应,心里略有猜到了一些缘由, “路生,你冷静点。”并沉着脸色地对不知该如何反应的侍卫说了一句:“愣着做什么,说啊!”
“呃,是!逍遥王好像是受伤了,不过目前情况还不明。”侍卫有些紧张地回道。
“东石山崖在哪,马上带我去!”路生听到逍遥王的情况不太乐观时, 心脏都提到了嗓眼。
“不行,你留在这里,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白炎说什么也不会带路生一起去的,说完也不等路生反对,就立刻留下两名侍卫看着他,不让他跟去,而白炎自己则带着那名侍卫离开了云轩阁,立马带人前往东石山崖。
路生岂能坐等,但是为避免白炎派更多的人儿浪费时间, 路生等白炎一离开,便出手将监视自己的侍卫全部打昏,并让云轩阁的下人立刻准备马匹,自己则是跑到屋内将小提琴取出,他猜测这一次打伤任萧宇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圣龙教的人,要对付圣龙教的人,他只能靠小提琴了,不过他更希望不是圣龙教的人。
路生带了云轩阁的一名侍卫来带路,两人骑了两匹快马,抄近路迅速地赶往东石山崖,一路上路生的心一直都没放下来,他非常害怕任萧宇出事,虽然任萧宇给人的感觉就像永远也打不倒的人,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再厉害的人也有可能会受伤的。现在他只祈求任萧宇千万不能有事,一定要让他赶上。
第五十七章 萧落
东石山崖。
在东石山崖的山口上,有几具黑衣人和白衣人的尸体稀稀落落地躺在地上,在这些尸体周围还流淌着黑色的血,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斗。
东石山崖上还活着的仅剩下了四个人。一个是穿着红色锦服的少年,少年此刻正将一把长剑从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身体上拔出;另外一个青衣打扮的人,手执染着黑血的长剑,目光无神地站在一旁,彷佛没有心智一般;还有一个头顶羽冠,穿着白色锦袍,面色威严的男子;白袍男子的对面还站立着一个身着蓝色锦袍,气质优雅的男子。
身穿蓝色锦服的男子面色苍白,嘴角还溢着血,一只手握着长剑,另一只手却捂着腹部,腹部的伤口流血不止,流出来的血还是黑色的。
蓝色锦袍的男子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白衣男子,即使他现在狼狈不堪,依旧没有屈服的意思,对于白衣男子的蔑笑,轻笑置之,傲骨犹存。
“看来江湖上的那些人都是被你的逍遥剑所杀,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嫁祸本王?”蓝色锦袍的男子正是任萧宇,他皱了皱眉,露出了有些痛苦的表情。
任萧宇眼前的这个白衣男子正是他和路生之前在树林里遇到的那个人,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 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个白衣男子竟然就是和自己一样使用逍遥剑法的人,那么江湖上那些人的死就解释得清了。
“哼,也是时候让你知道本座的身份了,否则就太不公平了,老天爷凭什么只让你一个人过得逍遥自在。”白衣男子憎恨地瞪着任萧宇,犹如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前代圣龙教的圣主——任萧天,你应该还记得吧,他曾经因为迷上一个乐师而抛妻弃子,还让圣龙教毁在了那个乐师手上。”
“本座和你算起来,还是兄弟,正确来说是你的兄长。”白袍男子嘲弄地说了一句,看着任萧宇痛苦的表情,是他极大的快乐,凭什么任萧宇可以过得那么逍遥自在,而他却要一直活在痛苦中。他恨,他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
任萧宇愣了一下,他完全不知道任萧天还有一个儿子,不过他却想不透,这样的原因难道就构成了他杀自己的动机吗?“你是任萧天的儿子?”
“哼,没错,若不是你娘的出现,任萧天也就不会抛弃我娘,害得我们母子俩那么惨,所以你娘该死,而你更该死,要怪只能怪你娘不该生下你。虽然你娘已经死了,但是你还活着,你又屡次破坏我的计划,所以你更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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