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老道士就像是有火眼金睛,能看见我想往门口跑似的,立马就跟我说:“用不着跑,他应该只有一个人。”
老道士说对方只有一个人,这倒是在我的预料之中。要是人多,也不可能一直躲着藏着,尽可以大大方方的出来,也只有在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才会想方设法,在暗地里对我们下手。
可就算是对方只有一个人,也不能成为我们不跑的理由吧?这黑灯瞎火的,谁看得清谁?万一那个人在我们背后捅刀子,那可怎么办?
我正反复思考着,要不要听老道士的话,就在这时候,听到噗嗤一声,老道士把手上的打火机给点着了。
随后,他走了过来,把我手上的蜡烛也给点着了。
有了亮光之后,这下子,我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我拿着蜡烛,小心翼翼地往房子四周看了看,但似乎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我正感到有些奇怪,就听到老道士说:“别找了,人在楼上。”
第五十三章 血煞()
在楼上?
这套别墅,是一栋双层建筑。更具体的说,应该是两层,外加一个阁楼组成。
二楼是什么情况,我根本就不知道。
这也不能怪我粗心。白天的时候,沈十七说这栋别墅有些不太对劲儿,所以我们急着出去,根本就没敢上二楼。
这会儿,老道士说,那个人在二楼,让我莫名地开始想象,白天我和沈十七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个人会不会也在二楼?
想到这里,我就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我神情有些紧张地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老道士说:“既然人在二楼,我们自然要上二楼看看。”
我顿时吓了一跳。虽然我们猜测对方只有一个人,但我们并不清楚对方的手段,这么稀里糊涂地上二楼,岂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要是楼上有什么埋伏怎么办?
不过,我仔细一想,我们还真必须去把那个人给揪出来。
因为我料想,那个人八成就是设局陷害我的人。
如果能把那个人给逮住,事情就比较容易解决了。不仅能弄清楚,那个人为什么要陷害我,而且我也用不着上吊,搞什么假死,只要让他告诉我们,我的生辰八字具体埋在哪儿,不就行了?
想到这儿,我就立刻转变了想法,同意了老道士的说法。
我的本意是,叫沈十七进来,让他打头阵,毕竟他年轻气盛,换了我和老道士,肯定是制服不了对方的。
不过,老道士却并没有那么做,仍旧让沈十七守在门口,叫我跟他一起上楼。
我感觉,这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老道士会道门玄术,这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但要说他会点功夫,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沈十七这人一向心思缜密,对老道士的这种安排,居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上楼梯的时候,我虽然走在后面,但为了让老道士看清楚前面,也没敢离得他太远,紧紧地挨着他,因为蜡烛在我手上。
很快,我们从楼梯到了二楼。二楼并没有一楼那么宽敞,分了很多房间出来。
老道士只是在楼梯口初略地看了几眼,就顺着楼梯往第一个卧房走了过去。
我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进房间之后,我抬眼一看,倒是松了口气。
里面没人。
除此之外,房间里面也没有任何家具,这倒是在我的预料之中,但地毯和墙纸都还在,颜色搭配得还挺好看,只是灰尘太多,看起来有些压抑。
我原本以为见里面没人,老道士会急着出去,去另一个房间看看,但他似乎并不着急。
我看到他蹲在地上,仔细地看着什么。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凑近了仔细瞧了瞧,顿时发现地上有一滩血迹。
从颜色上看,这滩血迹似乎还很新,应该是刚滴在地上的。
看到这里,我的心就跳的更厉害了。二楼,这么说来,果然有人。
不过,这血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人受伤了?
我挺好奇的,就把这话随口说了出来。
老道士却说:“这血,不是受伤造成的,是他故意滴在这儿的。”
老道士这么一说,我就更加有些不太理解了。还有人自残,故意把血滴在这儿,他想干什么?
老道士见我一脸困惑,就给我解释说:“你再仔细看看。这个地方,差不多正好就是我们之前楼下站着的位置上方。知道,刚才为什么你手上的蜡烛会被灭掉吗?就是因为他在上面用自己的血,结了一个血煞阵,煞气透过这天花板渗透到一楼,火焰一旦碰到煞气,就会熄灭。”
我听了之后,有些目瞪口呆,竟然还有这么神乎其技的手段。
我正有些担心,这个人是不是还有更邪乎的手段,用来对付我们,老道士却说:“这个人,跑了。在我们上楼的时候,他就已经跑了。”
跑了?
我不知道老道士为什么会这么说。这二楼的其他房间,他都没进去看过,为什么就那么肯定,那个人已经跑了?
老道士说:“从通过血煞阵,灭你手上的蜡烛,就可以看出,那个人并不希望我们知道他躲在二楼。我们上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败露,不跑,还能怎么办?我让十七守在门口,原本是想堵住他。不过,看样子,他是从二楼跳窗逃走的。”
说着,老道士往窗户指了指。
我顺着窗户一看,这房间的窗户,还真开着,这让我顿时信了几分。
不过,我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问题,如果换了是我,肯定不会这么急着逃走。
想归想,既然人都已经逃走了,我们只能扫兴地回了一楼。
这回,老道士倒并没有再让沈十七继续守在门口了,而是叫他进来帮忙。
至于帮什么忙,那就不用说了,肯定是帮我上吊。
我这辈子还真没受过这种苦,好不容易熬到四十三秒,我已经脸袋发白,眼冒金星了。
等沈十七把我放下来之后,我坐在地上,喘了好久的粗气,才终于稍微有了一些意识。
当我们走出这栋别墅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后半夜了,我看到地上自己的影子,顿时松了口气。
这事儿,总算是完了。想想也真够憋屈的,自己好心好意想做一件善事,到头来竟然差点害了自己。即便自己没死,也脱了一层皮。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还真应该三思而行。
城里毕竟不是乡下,即便已经到了后半夜,路上还是三三两两有车经过的。我们加了不少钱,一辆出租车才答应载我们回去。
一晚上的高度紧张,让我感到十分疲劳,到家之后,我往床上一躺下,就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到了大中午。
醒来之后,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想好好分析一下事情的脉络。
首先,我必须要弄明白一个问题,我的生辰八字,对方又是怎么得到的。
除了我自己以外,似乎没什么人知道才对。
我,外婆……对了,还有一个人知道。
那就是我爸。
难道是他出卖了我?想想,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性。他连女儿都敢卖,还有什么事儿干不出来的?
我真的挺恨他的。我原本以为跟他断绝了关系,就不会跟他有任何交集了,没想到,仍然被他捅了一刀,这一刀还差点要了我的命。
不过,恨归恨,我也拿他没任何办法,难不成还去找他,兴师问罪?这有用吗?
其次,给我设局的人,似乎还懂得玄术,无论是影子镇宅,还是血煞阵,都可以看出一点端倪。
我肯定是不可能得罪这类人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对付外婆的那些人。
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难怪外婆说我对付不了他们。
这事儿到目前为止,自然是毫无头绪。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次之后,我肯定会加倍小心,不让这些家伙有机可乘。
经过这事儿之后,又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天,隔壁的张二嫂又跑来找我。
一见到她,我倒是挺胆战心惊的。我心说,该不会又有我电话吧?
说实话,我现在对于电话,莫名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幸亏张二嫂说,她找我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有我的电话,而是有事情跟我谈。
见她这么说,我连忙把她请进了家里,叫她坐下跟我慢慢说。
第五十四章 蹊跷()
张二嫂跟我谈事,说白了,就是给我介绍“生意”。
原本,我倒觉得挺奇怪的,自己跟张二嫂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生意”她应该早就已经介绍给我了才对,怎么可能会拖到现在?
听她把话说完,我才知道,原来是有“突发”事件。
在婚媒中,“突发”事件一般是指突然之间某个人要结婚了。这当然不是指这个人原本不想结婚,突然开窍了,而是指这个人突然意外死了,下葬之前,家里急着想给他办一场冥婚。
张二嫂说的这个事儿,还挺悲惨的。
意外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张二嫂表哥的儿子,也就是她表外甥,不仅相貌堂堂,而且能力也十分出众,在一个私企混了两年多,就当上了部门经理。不仅如此,他跟相恋四年的女朋友,也终于结束了漫长的爱情长跑,在年前订了婚,正可谓是爱情事业双丰收。
眼瞅着就要结婚了,却发生谁都不会想到的意外。
就在前几天,这对情侣和同事一起开车出去玩的时候,在路上,不幸撞上了一辆大卡车,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两个人都没能活过来。
张二嫂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挺悲伤的,毕竟是自己家亲戚,这我确实可以理解。
说完这事儿之后,她还告诉我,她表哥家已经跟女方商量好了,一致认为两个人既然生前订了婚,就索性将这场婚礼延续下去,办一场冥婚,也让两个人走的不那么寂寞。这也是为人父母,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儿了。
张二嫂跟我说这事儿,自然是商量的语气,问我愿不愿意接这活儿。
这事儿,我哪可能不愿意。
既然是张二嫂的亲戚,这事儿肯定不会有什么猫腻,也用不着担心有人设计陷害我。
再说,我要说不愿意,人家张二嫂以后还怎么看我?
说起来,这事儿还挺紧急的。因为按照张二嫂的说法,人是前几天死的,不能一直拖着迟迟不下葬,这场冥婚肯定是宜早不宜迟。毕竟大部分地方讲究入土为安,能够尽量避免,自然要避免,所以要赶在出殡之前,把这场冥婚给办了。
这么一来,我倒是有些明白了。
要不是情况这么紧急,估计也轮不到我吧?
不过,我倒也并不介意,谁叫我自己太年轻呢。
既然之前跟沈十七谈好了“生意”分成,这事儿我肯定要告诉他,问他愿不愿意去。
沈十七见有钱可赚,自然没话说。
因为时间比较紧迫,我们第二天就启程了。
说实话,张二嫂表哥家,路途还挺远,经过好半天的舟车劳顿之后,才总算到达他们家。
张二嫂的表哥倒是挺热情的,见到我们之后,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宾馆住宿,看样子并没有因为我年轻,而对我有什么偏见。
安顿完之后,他说:“你们就安心地在这儿玩两天吧,吃住方面不用担心,我会全权负责的。”
玩两天?我有些没听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我们的目的是来给冥婚做媒的,怎么能说是来玩的呢?
这么说,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当回事儿了?不过,从他的细心安排来看,倒也看不出他有这方面的意思。
于是,我就问他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告诉我说,这场冥婚,暂时不打算办了。
我听了之后,吃了一惊。暂时不打算办了?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这事儿让我有些始料未及,也难怪他让我们玩两天,估计是让我们白跑一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吧。
我连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好端端的,说不办就不办了呢?”
他见我这么问,就有些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儿子可能还活着。”
我立马吓了一跳。张二嫂不是说,他儿子已经死了吗?难道是死而复生?
这种事儿,我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却听过不少。一般都是说,一个人明明已经断了气,却在出殡之前神奇地活了过来。我一直以为这都是以讹传讹,难道真的确有其事?
不过,他为什么加上“可能”两个字呢?死了就是死了,活着就是活着,为什么说,可能还活着?莫非他儿子失踪了?找不到人,或者是找不到尸体?我只能这么想。
问了问情况,才知道并不是我猜测的那样。
他的儿子,不仅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而且尸体一直就躺在他家里,并没有失踪。
那他为什么说,他儿子可能还活着呢?这似乎并不符合逻辑。
他说,当初出车祸的时候,车上除了他儿子和他准媳妇以外,还有一个他儿子的同事小钱,小钱也是唯一的幸存者。小钱出车祸之后,昏迷了好几天,昨天终于醒了过来,但让人奇怪的是,他竟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张锋(张二嫂的表外甥)。
这下子,事情就蹊跷了。
听说有这种事儿,张二嫂的表哥就去看了看小钱,试探着问了几个问题,没想到,关于他儿子的事儿,小钱竟然如数家珍,什么问题都能回答的上来。
这么一来,众人就有些懵了。
很快,就有人找了当地的几个大仙给小钱看了看,用了一些办法之后,却并没有看出来什么。
所以,也没人说得清楚,小钱是因为车祸撞坏了脑子,还是其他什么情况。
难怪,张二嫂的表哥会说他儿子可能还活着,并且暂时搁置了冥婚。
送走了张二嫂的表哥,我和沈十七就在宾馆里聊了起来。
沈十七说:“从他的话里来分析,无非就是鬼上身的事情,他的儿子死了以后,上了那个同事小钱的身。可是,如果就这么简单的话,想必他们请的几个大仙应该能看出来什么,除非那几个大仙都是招摇撞骗的,否则恐怕事情还真有蹊跷。”
说完这话,沈十七又说:“这事儿如果想弄清楚,唯一的办法,就是亲眼去见见那个小钱。”
对此,我倒并没什么意见。反正都已经白跑一趟了,沈十七万一能看出点什么来,说不定这场冥婚还有峰回路转的机会。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去找了张二嫂的表哥,并告诉他,我们想去看看小钱。
起先,他还有些不太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去看小钱,不过,当我说沈十七是一个道士,会一些偏门手段的时候,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其实,我这也不算是完全骗他,沈十七确实会道士的本事。在我看来,很多道士本事还不一定有他大。
再说,不说他是道士,我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张二嫂的表哥带着我们去了小钱家,小钱的父母倒是挺好说话的,把我们请了进去。
说实话,他们也挺犯愁的,儿子这么个情况,说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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