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挺厉害的啊,你怎么知道是贞操带?这可是又古老又新潮的东西呢。”
余笑予一边低头检查着,一边对简洁说。
“以前有个案子遇到过。不过那个案子见到的贞操带和这个不太一样。形状上差不多,但是这个要精致的多。”
简洁上次遇到的案子是一个家庭虐待案。
丈夫成天怀疑妻子不忠,于是为了避免妻子作出不轨的行为,就用贞操带将妻子的下身锁上。
当时简洁为此还特意研究了贞操带。
她的那本笔记本里就详细地记载了五页。
此时,当再一次看到贞操带的时候,简洁的脑海里自然地浮现出那些关于贞操裤的资料。
——历史上禁锢妇女、锁闭妇女达到残酷、荒谬程度的,可能莫过于贞操带了。这是出现于欧洲中世纪的一种极其野蛮地摧残妇女的“发明”,研究者推测,贞操带大约是12世纪以后在欧洲出现的,一直延用到17—18世纪,也就是说,此物流行于欧洲黑暗的中世纪。
贞操带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荷马史诗》
公元前数百年的荷马,在《奥德赛》中描述:火神赫斐斯塔斯的妻子阿芙罗狄娜与赫的弟弟发生性关系。为了防止妻子再次红杏出墙,作为铁匠保护神的赫斐斯塔斯便锻造了一件紧身褡给她穿上,使她无法与丈夫以外的男性性交,也许就是最早的贞操带的雏形。
通常所说的贞操带发明于十字军东征时期(11世纪),并没有实在的证据。欧洲关于贞操带的直接记载,始于1405年8月28日。诗人K。吉塞尔这天完成了一段关于贞操带的诗,并画了一张画。他解释说:“这是一条佛罗伦萨男人们掌握的沉重铁带,锁闭起来就是这个样子。”在他诗的其他段落里,还记述了意大利其他生产这种东西的城市:罗马、威尼斯、米兰、贝加莫。多数历史考证者认为,意大利帕多瓦的暴君弗朗西斯科•;卡拉拉二世(14世纪末在位)最早使用贞操带锁上他的所有妻妾,时间与诗人的记载相符。现在威尼斯博物馆藏有的一条贞操带,即属于他的王后。
15…18世纪贞操带流行于欧洲上层社会欧洲中世纪的贞操带主要流行于社会的富有阶级。后期的贞操带已经颇为精致,镶嵌象牙雕刻、金银珠宝,潜在地含有贞操带首饰化的倾向。但是,这类贞操带是不宜长时间穿戴的,无法解决卫生问题。
中国历史上没有欧洲那种贞操带的记载。作家周作人1932年发表过一篇专谈贞操带的文章,据他考证,中国与欧洲贞操带能够媲美的有两件东西,一是穷绔(同“裤”字),一是守宫。都是防备女性性事,保持贞操的东西。
《汉书》卷九十七《外戚传》记载:汉昭帝时,国舅霍光想让皇帝只宠幸皇后并生下儿子,于是左右迎合其意,要求其他嫔妃必须穿上穷绔,并且不得接近皇帝。这里提到穷绔,指前后均有东西挡住,而且系带很多的一种内裤,不方便解下。此事发生在公元前1世纪。“穷绔”不过是厚实一些的织物或皮制品。
2001年起,在中国各大城市巡回举办的“生殖健康与性文化科普教育展”,展出一条晚清中国的青铜贞操带。可以肯定,中国晚清存在贞操带是个别现象。如果较为普遍,即使在大户人家秘密地有限流行,也会在各种记载中有所透露。
而在当代,贞操带(裤)在欧美有限流行,根据今年初俄罗斯传媒的报道,目前欧洲有3万男性穿着贞操带(裤)。虔诚的男性教徒年轻时为证明自己的性忠诚,竟百分之百愿意穿着贞操带(裤)。2001年,英国和德国的电视中出现介绍本国贞操带的节目。至于报刊、电影、戏剧中出现贞操带,上个世纪50年代就不算新鲜事了。欧美人现在对贞操带功能的认识,与国人大相径庭。
当代的各种贞操带讲究美学的外形,有的贞操带几乎就是一条完全金属的十分贴身的内裤。因此,购买前要求提供的穿者身体的测量数据一定要准确,只适合于具体的穿者。以高级不锈钢为原材料的贞操带,闪闪发亮,也有镀以颜色的。另外,还有各种皮质的和其他织物与部分金属结合的贞操带。这类贞操带一般只适于短时间穿,没有排泄开口。皮质贞操带还成为流行服饰的一部分,一些年轻女性将皮贞操带直接穿在裤子外面并锁上,出入公共场所,样式繁多。
“是的。一般的贞操裤是戴锁的,用钥匙打开。可是这个显然不是用锁来打开的。它根本就没有锁头。它是用密码装置来控制开关的。”
教授的话将简洁的思绪拉回来,她重新把目光注视到唐飞云的下身上。
余笑予仍在仔细检查着,他先是检查着贞操带的边缘密封情况,继而又用手仔细地抚摸着贞操带的外部,像是感觉着贞操带的质地。最后教授将头趴在唐飞云的下身,将耳朵贴在贞操带上,而左手则在轻轻地敲击着。
过了几分钟,教授直起了身。
“怎么样?”简洁问道。
“这种贞操带是以佛罗伦萨贞操带为样本的精致的不锈钢贞操带,是当代贞操带的主流款式。贞操带的腰带和纵向的护盾,采用的是整体不锈钢材料,内衬和边缘使用对人体无害的氯酊软橡胶。腰带和护盾连接处的锁,是特制的,现在通常是扁平圆形,为的是尽可能不在衣服外面显露出来;而且锁是密码锁。女性正前面的护盾开口,边缘圆滑,阴唇嵌在里面不会受到伤害。这种不锈钢的贞操带通常可以长时期穿,在锁闭的情况下可以排泄、洗澡、游泳等。”
“那么容易打开吗?我是说不知道密码的情况下。”简洁问道。
余笑予摇了摇头:“我估计不行。而且我刚才敲击了一下是听听里面的声音,里面有液体震动的声音。”
“液体?”简洁纳闷地看着教授。
“这里面和密码锁相连的有一个装置。里面好像装着液体。如果密码不对,那就会触碰机关,使得装置破碎、液体流进阴道。如果里面的液体是强腐蚀性的液体,那么当我们破坏性打开的时候,就会将阴道烧灼腐蚀,那么里面有什么秘密我们就永远不会知晓了。”
教授介绍完这些,叹了口气说道:“所以,要是不知道密码的话,那么在不损害贞操带的前提下是打不开它的。”
第六十一章
当余笑予仔细研究着贞操裤的时候,简洁则在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唐飞云的头。
唐飞云的头发因为被悬吊的缘故而散乱着,看不出原有的形状。而额头上,在靠近太阳穴的地方有一小片淡淡的血痕。
简洁戴上手套,轻轻地摩挲着女尸的头部,却并没有发现伤口。
简洁问旁边的法医:“没有伤口,这块血迹是怎么来的呢?”
“我也纳闷呢。”法医疑惑地说道。
接着他又分析道:“第一种可能是或许在悬吊的时候死者出现头皮内部的撕裂情况,再加上汗水的作用,渗透到表层。第二种可能是外界的血水染上的。”
“外界的血水?”简洁听到这里突然冒出一句。
——会不会是凶手的血呢?
她心里嘀咕了几遍,然后问法医:“血迹做检验了吗?”
“做了,因为就在医院,所以很方便。我已经派人将死者头部的这个血样以及死者本人的血样都送到检验科了。血型检测是很简单的,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
正说话之间,助手已经气喘吁吁地奔回来。
“血型不一样!”
简洁一下子盯住了他。
助手喘了一口气后又道:“头部的那块血迹,血型是B型。而唐飞云的血型是A型!”
简洁眉头张开,欣喜着自语:“莫非那个B型血样就是凶手的血?”
但当她转回头又看了一眼以后,眉头却又蹙上了。
“怎么?不对吗?”助手疑惑地问道。
“唐飞云头上的那块布呢?”简洁焦急地问助手。
见他似乎被问愣了,简洁又着重说了一遍:“就是蒙着唐飞云眼睛的那块布!”
这次助手反应了过来:“那块布还在现场。”
简洁听到那块蒙眼睛的布还在现场,转身就向外走去。
“怎么那么急?”助手跟在后面问。
“我要检查那块布。我刚才以为死者头上的血是凶手的血。可是琢磨一下觉得不对:凶手把血留在死者额头上干什么?如果说是无意中擦的,怎么会那么费力气的跑到额头上去擦?如果是有意的,那么凶手也太愚笨了。他可以留下其他的线索显示自己的本领,可没必要留下血迹啊!”
说话之间简洁已经回到案发现场。
“那块蒙眼睛的布呢?”她劈头就问徐爱军。
“已经存放好了,正准备都拿回局里呢。”徐爱军看着简洁焦急的声色,不知道她从这块布上又发现了什么线索。
简洁也没来不及再多说话,直接找到管理物证的刑警,迅速地将那块布翻了出来。
她展开那块布,仔细地看着。
——这是一块看起来很普通的白布。布料很粗糙,放在现在的家庭中,是谁也不会用的那种布料。部的边缘有很多毛刺,一看就知道那不是用剪子剪下来的,而是像撕布条那样从一整张布上撕下来的。
而且这块布看起来也不是很新,已经不是那种纯白的颜色了,略微有些变黄。简洁再用戴着塑胶手套的手揉搓了一下后,更加确定了这个判断。
接下来简洁的目光就盯在了这块布的一个部位上:白布的边缘上也有一小块血迹!
但这块血迹的范围比死者额头上的小了一些,而且散开的也不是那么多。
简洁看毕,拿着这个物证又返回了抢救室。将白布递给了法医。
“看这样子,我认为死者额头上的血就是这块白布上的。由于死者额头上出了很多汗,使得白布上的血迹融开,存留到了死者的额头上。”法医检查过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这块布能是哪里的呢?这样的布料,我们现在谁也不会买来家用。而且布料上还有血,什么地方能用这样的布料,还会有血呢?”这些疑问聚集在简洁的心中。
这时教授已经直起身子,看样子检查完毕了。
简洁一边下意识地帮着教授将白单给唐飞云的尸体盖上,一边仍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突然,她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拽着床单一角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教授不解地问道。
简洁低头看着手里捏的白单的一角,又急忙揉搓了两下。她突然间恍然大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余笑予纳闷地瞅着简洁,不知道她因为什么冒出了这句话。
简洁看着教授疑惑的表情笑道:“我知道缠死者眼睛的布是哪里的了。就是这家医院给病人床上铺的白单!”
说完,她转身对助手说:“你去调查医院的后勤部门,重点是洗衣房。查询昨天送去洗的废旧床单,找到有破损的床单,和这块布条对比对照,一定要把原来的那条床单给我找出来!”
第六十二章
“这里暂时也没有什么事情,我正好用这时间去看看莫教授,或许她能对贞操裤提出些什么新的看法呢。”
等到唐飞云的尸体被抬出抢救室,准备送往太平间的时候,余笑予对简洁说。
“好吧,你顺便再问问莫教授关于这个死者被吊的事情,看跟SM有没有关联。”
简洁跟教授道别以后匆匆会合了大部队,他们要先赶回队里开一个紧急会议,然后又将是一番苦战了。
而余笑予在简洁走了以后,则步履沉重地向莫丽的贵宾病房走去。
这一个晚上的折腾,使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进了莫丽的病房以后他一头栽倒沙发里,用力地揉起了太阳穴。
“你怎么了?怎么好象大病了一场似的?”莫丽温柔的话语在教授耳边响起。
“病倒没病,只是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又出案子了。”教授开始揉搓眼眶了。
“又死人了?还是那个连环凶杀?”
“是的。而且还就在医院呢。昨晚上B超室的一个叫唐飞云的医生被杀害了。”余笑予虽说不揉眼睛了,可仍是闭着眼睛在休息。
如果他此时正开眼睛,就会发现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莫丽身子摇了一下,似乎是被这句话吓到了。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要不你到床上躺一会儿吧?反正我也躺得腻了。”
余笑予这时睁开眼睛,苦笑道:“睡也睡不着啊,我来也还想让你帮分析一下这个死者的情况呢。”
然后他将唐飞云被吊的形状详细地向莫丽讲起来。
而莫丽则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等到余笑予问她的看法时,莫丽只是简单地说:“这个我认为不是吊缚,只是我们平时所说的捆绑。”
教授没有得到什么答案,显得有些落寞。忽然他想起一个事情,就又问道:“对了,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我和简洁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呢?”
莫丽愣了一下,回想片刻淡淡地说道:“哦,昨晚待得寂寞,到外面的花园散步去了。”
说完这个,莫丽就打开电视,将话题转到了电视节目上了。
而教授则斜靠在沙发里,没过一会儿就在电视声音的催眠下昏昏然睡着了。
简洁在此时,虽然身体疲乏得要命,可是却因为困过了头,一点睡意也没有。
但即便是有睡意,在刘世明那张铁青的脸面前,也会睡意全无的。
他刚刚毫不留情地将徐爱军和简洁一顿训斥。
不过,最后他还是把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些事情就先说到这里,现在集中精力研究案情!”接着,他瞥了一眼简洁:“你先说!”
“今天凌晨的这个案子,现场很多人都去了。我就先不多说具体的情况,一会儿爱军会详细介绍的。我只是分析一下我对这个连环凶杀案到目前为止的感觉。
这次唐飞云的被害和杜梅、钟燕红的被害有很多地方不一样。具体说来有以下几点:
1、前两次被害人身体上都被绳缚,可这次没有。而且这次凶手将被害人用绳子吊起来的目的是直接致死,而前两次绳缚的作用只是束缚。
2、这次被害人的脚没有被缠足,而前两个被害人的脚都被缠足了。
3、这次被害人的身体上没有被写上字,而前两个被害人身体上有。
我分析之所以出现这么强烈的不同之处,原因可能有两个:一个可能是凶手已经完成了连环凶杀。所以他就没有必要再留下什么罪证了。再一个可能就是,凶手这次作案的时间比较紧张,所以他来不及像以前那样布置现场。”
说到这里,刘世明打断了一下:“那你个人认为哪种可能性大呢?”
这个问题简洁已经思索有一阵子了,此刻被问到,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认为是第二种,而且我认为凶手还会行凶。”
刘世明点了一下头,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首先,经过现场勘查,我们发现唐飞云的鞋少了一只。这和上两起凶杀案是一样的。这可能就意味着凶手会把一些重要的信息留在那只鞋里。
但那只鞋在哪里?从何处去找?我们还没有明确的目标。
除了这一点,还出现了前两次没有的新谜题。
最值得关注的就是死者被穿上了贞操裤。
贞操裤是防止女性进行性器官接触的物品。可是在这个案子里,我认为这个贞操裤有其它的含义和作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