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表少爷,我想阿金已经得到教训了,可否给老李一个面子,放了他吧?”觉得差不多了,李副将终于开口请求。
林斯文耸耸肩:“带走吧!”
“可是……”二小姐的院子还没有搜?
林斯文抬头,又是那一派风度翩翩的斯文公子的模样,笑道:“李副将大可放心,表妹这里有我呢!”
“非是老李不相信表少爷,只是那贼人的功力实在是高啊,恐表少爷不是他的对手。”
“那这个呢?”林斯文摊开手,露出手心里一颗圆圆的淡黄色小球。
“这是……”
“就是那个!”
“如此,二小姐这里,就有劳表少爷了!”
“自然!”林斯文收回手,轻轻点头。
李副将松了口气,这才重又转身,对着门边怯懦的小女孩好言道:“二小姐,老李先行离去,你好好休息吧,不会有事的。”
“嗯,李叔再见,云儿一定不会四处乱跑的!”小女孩用力保证,紧抓着门不放。
李副将轻笑一下,转身带着满院子的士兵,抬起狼狈的王金离开了。
“等等。”
“表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表妹这里的门是你们弄坏的吧,记得要赔!”
“今夜事了,老李一定会找来最好的木匠,为二小姐换一扇更坚固的门!”
第二十三章 摊牌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林斯文冲梦云眨眨眼,就见她眉目间的慌乱怯懦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神色清冷地望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表妹,不要这么冷淡嘛,我这不是听说徐家军会到处搜查匿藏的贼人,恐怕他们会扰了你的清静,这才慌忙飞奔而来,哎呦,我的伤口又裂开了!”林斯文俊逸的脸庞皱成了一个小老头,一双桃花眼水汪汪地看着她,“好表妹,看着表哥这般为你着想的份上,至少帮我重新包一下伤口,顺便请我喝杯茶吧?”
白色的衣服上,鲜红的血迹尤为刺目,梦云清楚地看到,那血的痕迹还在慢慢扩大,伤口果然是开裂了。
“进来吧!”她终于还是松了口。
林斯文的可怜兮兮转瞬变成了眉开眼笑,乐颠颠地跟着徐梦云进了屋。
“表妹,不要给我白水,我上次不是给你带了一批好茶叶吗,泡一杯给我吧!”
“扔了。”
“……”乖乖地喝起白水。
“哎呦,表妹,轻一点,我可是受伤的人啊!”
“咔嚓!”骨折了,装样的林斯文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痛得面目扭曲,某小女孩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失手了,我再给你接回去!”
“……”
聒噪的某人终于放弃了卖萌讨好表妹的打算,世界安静了。
半个时辰以后,
“表妹,收获还算丰富吗?”
“嗯?”
“你那么早离开会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亲爱的表妹?”林斯文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捧着清水杯子,不着痕迹地退到安全范围,攻守有余。
“吃饱喝足,当然是回来睡觉!”
“表妹 ̄说谎可不是好习惯哦!那逃跑的贼人,至少有一个落在你手上了吧?”
说笑的语气,疑问句却说成了肯定的语气,似乎漫不经心,可那握杯的手却有些发紧,明亮的眼眸也暗含忐忑和期待。
这是,打算把事情全都挑明了吗?
“我以为,表哥是个聪明人。”
正因为他的聪明,她才放任他的某些行为。她一直以为,他会和前世一样,狡猾地避开所有的试探和拉拢,绝不站队,就算发觉她有什么不对,也不会说破。却不想,这一回,他这么快就打破了自己的习惯,真的想要赖定她吗?
“我聪明,所以我懂得把握最有利的机会。”林斯文慢慢地转动手里的茶盏,语气坚定。
“不怕选错吗?那代价恐怕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她便是在以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任何一步错,不仅是她自己,站在她身边的人也会同样被打入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人不痴狂枉少年,赌一赌又何妨?左右不过是我一条命!”
“那林家呢?”
林斯文眸色渐冷:“没有灵魂和骨气的林家,覆灭又如何?”早在他看到娘亲和姐姐被人肆意欺辱而族人冷漠旁观的时候,家族于他,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有了无形无相诀,你能得到的足够多了。”
“小表妹啊,你该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从我得到这无形无相诀起,我就只能选择你了啊!”林斯文又恢复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绝不会离开的,表妹,我跟定你了!生是你徐梦云的人,死是你徐梦云的鬼!”
“……”梦云满脸黑线,用得着把效忠说的跟以身相许一样吗?她要对这种家伙有期待绝对是脑袋有病!
“或许,我永远不会相信你。”
“嗯,我相信你就好了。”现在不相信不要紧,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的!
“那么,吃下它吧,吃了它,你就可以留下。”
诡异的黑色药丸出现在梦云的手心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心气味。
然而,一向挑剔的林斯文却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接过药丸,一口吞下。
“唔,没想到那么恐怖的气味,吃进嘴里却是甜的。表妹啊,接下来我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到你这里来拿解药,不然就会痛不欲生,灵力暴动,经脉逆行,七窍流血而亡?”
“……你想多了,这药只有一个效果。”
林斯文忽然感到四肢绵软无力,五感闭塞,整个人就栽倒在地上了。
梦云看着倒在地上的他,栗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色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欣喜。
最初的最初,她想着的一直是如何地远离他,不管是恐吓也好,冷淡也罢,只是希望他能识相地自动离开,可是这固执的家伙啊,脸皮比神域最坚固的城墙还厚,对她的明示暗示全都不加理会。
她明明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不让他碰触她最核心的秘密,可他偏偏还是找上门来,挑明一切,孤注一掷!
徐梦云真的不明白,林斯文怎么就对她那么有信心呢?连她自己的未来都是渺茫难测,只能艰难地寻找一个个细小的缝隙,一点点改变自己的命运,他怎么就敢用他的前途命运硬是要参与这场豪赌?
不过,理由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他做了他的选择,她亦是如此!
林斯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算你想退缩,我也绝不会允许!
她准备的药,有两种,一种是黑色的“禁欲”,一种是绿色的“遗忘”。吃下“遗忘”,林斯文就会在短时间内忘掉一切和她有关的事情,直到一个月后才能慢慢想起来,到那时,她早就施行完自己的计划离开了,他想起来也没什么要紧;吃下“禁欲”,他会在一个时辰内丧失五感,丧失行动力,一方面是不想再给他反悔的机会,另一方面就只是希望他在接下来的过程中感受不到痛苦。
“兰深,动手!”
如同鬼魅一样突然出现的青年,雌雄莫辩的绝美面庞上带着恭顺的神色,郑重地向她先行了一礼,如同醇酒般低沉而蛊惑的声音轻轻应道:“是,我的主人!”
他单膝跪地,轻柔地执起梦云的小手,灵力流转,深黄色的光晕迅速地覆盖住他的全身,左手食指轻点在梦云的手心上,顺时针转动三圈。
刹那间,梦云便感觉到体内的灵力被引动,均匀的赤色光晕笼罩在她的身上。
兰深不由地呆了一下,眼角抽搐,很有一种抓狂的冲动,泥煤,他居然悲催到认了一个只有赤阶中级实力的小女孩为主!
“很失望吗,美人?”梦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眼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兰深的嘴角也抽搐起来,表情微微有些扭曲:“是兰深!”泥煤的美人,老子是男人,真汉子纯爷们!
“老是这么暴躁,很破坏你的美丽啊,兰深!”梦云戏谑地笑道。
“……”
兰深的表情更加扭曲了,深吸一口气后,不再多说一句,右手食指一屈,一道深黄色的光芒仿若利剑一样射入林斯文的身体。
紧接着,林斯文体内的灵力也同样被引出来,他的身体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厚重均匀的橙色光晕。
“出!”
兰深一声低喝,那橙色光晕便剧烈震颤起来,慢慢的,有一点艳丽的红色顺着一条无形的线的牵引,从林斯文的眉心处蹿出,传递到了兰深身上,又以此为桥,慢慢地传入了梦云的体内。
林斯文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兰深强制以魔域秘法和梦云签下了血誓!
神域中亦有很多控制人的秘法,但大多都是通过种种秘药,梦云就算知道一些很不错的配方,也弄不到那些被王城控制起来的药物,只有借助兰深的力量,牵引出林斯文的心头血,签下血誓。
林斯文,我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依旧如此选择,便再没有反悔的可能性!
栗色的眼睛注视着倒在地上的那人,平静而深沉。
------题外话------
姻缘今天接到通知,很快就要被首推了,正在排队中……
通知上说,每章需保持两千字以上,姻缘汗,貌似很久没有达到标准了,因此决定从今日起,将章节二合一,姻缘的更新时间,暂时放到晚上五点半左右,有特殊情况会提前通知。
第二十四章 监牢交锋(上)
人烟罕至的监牢,一如往常的凝重压抑,狱卒们面无表情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一动不动,就像一根坚固的石柱,仿佛变成了监牢的一部分。
傍晚时分,一道银灰色的身影像往常一样,迅速地窜入大牢之中,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它的动静。
一个时辰后,它又无声无息地出来了,依照惯例躲在了高墙的后面,偷偷地扫视着不远处的各个角落。但是,无论它看向哪个方向,看得如何细致,都没有发现那个连续几天都用奇怪眼神望着这里的人。
那人,终于放弃了吗?
一向明亮的深蓝色眼眸微微黯了下,深灰色的长尾巴也耷拉了下来,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好不容易又有个人能注意到它,而且还散发着更加浓烈的善意和热情,就这样消失了吗?
小狼深深地思索起来,不然,他下次再来的时候,它出去一点点让他发现好了?
但是,老爷爷也说过,不要去亲近其他人,会有危险……
那人,会伤害它吗?
小狼没有纠结太久,柔软有力的脚掌微微缩了缩,露出尖锐的爪,嘴巴咧开,露出了锐利的牙,想要伤害它,就必须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就在这时,凝重的空气中忽然传了不同寻常的波动,小狼的耳朵微微动了动,望了眼像石像一样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狱卒,忽而身形一闪,奔进牢狱,当它银灰色的身体接触到淡绿色的禁制时,却没有引起任何的波动,那淡绿色的光芒连闪烁一下都没有,小狼就已经窜了进去,门口僵硬如石柱的狱卒继续僵硬中。
监牢最底层很安静,厚重的灰色石墙,多重加固的禁制,牢牢地束缚住其中犯人的行动,在这里,不会有所谓的虐囚事件发生,每个犯人都有自己单独的屋子,却使用了特殊手法打乱了这里的灵气,使得被关进此处的囚犯无法做任何的修炼,一个人常年待在安静的屋子里,不会有任何人跟他们交流,压抑地活着,变得疯狂,最终死亡!
这样幽闭的生活,很少有人能坚持得了太久,多半都屈服了,然而,在底层最里面最深的一间牢房里,却住着一个传说一样的人物,一个老者,一个在监牢里度过了五十年时光却依然顽固地坚守本心,没有疯狂却越发深沉淡薄的老人,让王城众人恨得牙痒却又不舍杀死的老人。
最深的监牢,分不出白天和黑夜,只有一盏恰到好处的明灯照耀着整间牢狱,照在满室古怪散落的器具上,照在还很清醒的老者身上。
常年不洗的衣衫早看不出原来的洁白,还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灰白的头发长长地散落在地上,灰白的眉毛,灰白的胡子,满是沟壑的松弛了皮肤的脸,时光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可他的眼睛却未见一丝的浑浊,依然那么明亮,犹如稀世墨玉,散发着令人炫目的璀璨光泽。
此刻,那一双墨玉眼睛正专注地盯着粗糙手掌中的一个小玩意儿,尖锐的小刀簌簌刮着,安静的空间里只听到木屑的斯斯声和他清浅的呼吸。那墨玉的眼里充满了怜爱与珍惜,仿佛他手中握着的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而不是平凡普通的木头。
“在这种地方住了五十年,还能这样专注于发明,孙老真是让晚辈佩服不已啊!”
低低的带着笑意的中年男子嗓音,在安静的牢房里却显得格外的响亮而突兀。
辛勤劳作的老人手里的动作不由一顿,回头看了眼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袍男子,愣了下,随即,温和的眉眼中布满同情,轻轻劝慰道:“新来的,有空多走走关系,一定能调上去的!”
“……我不是狱卒。”笑声停住了,低低的声音有些僵硬。
老人似乎有些惊讶,然后点点头,继续手里的动作:“哦。”
静——
黑袍的不速之客等了又等,老人却只顾摆弄自己手里奇形怪状的木头玩意儿,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到最后,老人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面向了黑袍人,黑袍人立刻精神一振,只听,
“呵呵,你们年轻人精神就是好啊,不像老头子我稍微动动手就累了,我睡了,年轻人!”
黑袍人垂落的双手,猛地抓住了宽松的衣摆,将柔软的衣料捏了又捏,总算顾忌着自己的形象没有直接扯烂,隐忍地开口:“……孙老,就没有什么别的话了吗?”
“……”老人家一脸的茫然,片刻之后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郑重道,“是忘了。”
黑袍人不动声色地盯着他。
老人家左手摸摸自己的长发,憨憨地笑了笑:“那个,年轻人,狱卒子时三刻会巡逻一次,你小心不要被抓到了,晚安!”
说罢,老人又是一笑,然后直接走到不远处的角落里,拉开一条破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破洞的破布,往上一趟,就那么睡下了。
“……”
“咔嚓咔嚓咔嚓!”
诡异的骨骼扭动的声音。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黑袍人诡异地一阵大笑,直笑得神经大条的老人也睡不安身,猛地坐起身来,神情肃穆地盯着黑袍人。
黑袍人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压迫感:“孙老,你不用跟我装疯卖傻了,我不吃这一套。我到这里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老人耸耸肩,自觉很无辜,他哪里有装疯卖傻?发疯的明明是眼前这黑乎乎的家伙才是!
“二十年前神域第一暗器高手赵冶的九转夺命盘可是出自你之手?”
九转夺命盘,如今被列为暗器榜上的第一危险之物。九转夺命盘,半径不过三寸的圆盘,内中却藏了九种形态各异的暗器,只要手指在转盘上那么轻轻一转,就会有一种暗器发出,更奇妙的是,转盘似乎能读懂主人的心意,发出主人心中想要的那一种暗器,最重要的是,暗器发出的力道之大,速度之疾,竟是可以让伤害到高出主人实力两阶的敌人!这样危险的凶器,在二十年前,让魔域之人吃尽了苦头,百般调查之下,花费了十余年的功夫,才找到了这困居于将城深牢中的孙老。
“九转夺命盘?”孙老疑惑地开口,“那是什么?”
黑袍人直接抽出一卷白绸,迅速展开,那上面画的正是九转夺命盘的模样。
孙老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这个啊,我当年做出来的小玩意儿,居然还有人特意给它起了名字了吗?”
老人家露出了一脸怀念的神色,终是叹了一句:“岁月催人老啊,没想到,已经过去二十年这么久了呢!”
“凭孙老您的本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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