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殇神情一冷,淡淡地道:“老子现在对仙子不感兴趣!”
他看了一眼风离湮有些发苦的俊脸。
悠悠笑道:“三天我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两三个时辰,唔,这两三个时辰有点无聊,你这晶玉湖中的雪珊瑚鱼大概养肥了罢?烤上几条打发时间吧。”
风离湮几乎要翻白眼了。
他这雪珊瑚鱼可是世间难得的圣物,味道极鲜极美,延年益寿。
凡人吃了能增长一甲子的功力。
·····
今天到此为止
全是那双生桥惹的祸
可惜这种鱼极为难养,生长在奇寒无比的冰湖不说,每天还要用美酒饲养。
这东西生长极为缓慢,一百年也就有半尺长。
能吃的都是二百年以上的。
这家伙一年之中总会来这么几趟,每次都会提溜几条回去,让他肉疼的不得了。
唉,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风离湮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他不就是曾经救过他几次,顺便从瑶池提溜几串葡萄来吗?
现在却吃定他了,唉,可怜他的珊瑚鱼,可怜他的葡萄酒……
月无殇笑吟吟的,也不起身,手指微曲,在湖面上点了一点。
就有两条银白的,团扇似的鱼破冰而出。
在空中甩了一甩尾,便被平移到小亭中。
“啊呀,这么大的鱼一条就够了,两条太浪费了!”
风离湮肉疼的低呼。
月无殇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唔,这两条一条红烧,一条清炖,嗯,最好再烤上一个……”
“好了,好了!以后再烤罢。这两条足够了。”
风离湮忙忙地道。
一招手,便有两个童子上来,将两条鱼都拎出去收拾了。
月无殇看了风离湮一眼:“令夫人呢?这几天怎么没在?她的厨艺实在不错,这两条鱼如果她来给收拾一下,更是美味。”
风离湮叹了口气:“休要再提此事,这女人就是麻烦,唉!”
月无殇一挑眉:“怎么了?你夫妇不是一向伉俪情深,不离不弃吗?吵架了?”
双生桥惹的祸2
风离湮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全是那双生桥惹的祸!前些日子玉帝闲着无聊,好端端的又建了一个什么前生桥,据说能看到前世的恋人,可儿一时兴起,非要拉着我去看,结果——唉,她发现我不是她前生的恋人,一赌气跑了,直到现在也没回来,你说这玉帝可不是多事,人把握住今生也就算了,管它前世做什么……”
他絮絮叨叨的,老婆因为双生桥跑了,显然让他很郁闷。
他牢骚还没发完,衣领便被月无殇抓住:“你说什么?前生桥?这前生桥又在哪里?”
风离湮衣袖一拂,便将他狼爪震开:“当然是在星愿湖啊。玉帝老儿很变态的,他把两座桥都弄在同一个地方,还有单双日之说,单日是前生桥,双日是今生桥……”
他还没有说完,眼前一花,已不见了月无殇的踪影。
“喂,月无殇,你去哪里?!”风离湮高叫。
他声音实在是不小,几乎响彻了天地,却没有人回答他,天空中云影渺渺,早已没有了月无殇的影子。
“这家伙怎么了?火烧屁股一样。第一次见他这么急过……”
风离湮摇摇头,再摇摇头:“唔,童儿,那两条鱼宰了没有?如果没有就放了罢!”
……………………
星愿湖一如既往的美丽,月无殇站在桥上,看着桥下的湖水,脸色雪白如玉。
今天正是单日,桥下的湖水中映出的是陌生的他和另外一个女子……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前世,但肯定不是今世就是了!
他还不死心,手结了一个符咒,在地下一指,一个白胡子老头便冒了出来。
那白胡子老头一见到月无殇,便情不自禁缩了缩身子:“魔……魔君,你老怎么有空逛上来了?”
吃与不吃之间的徘徊……
月无殇可没空和他废话,一把就将他提了起来:“说。这桥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修的?”
白胡子老头吓的身子抖成一团:“这,这是前生桥,修……修了大约一年了……”
“那今生桥呢?又在哪里?”
月无殇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问。
“今生桥也,也在这里,不过逢单日隐藏了,双日今生桥才会出现……”
白胡子老头看月无殇神色不善,忙道:“这,这是玉帝吩咐的,不关小老儿的事……”
月无殇脸色苍白如纸,手一松,那白胡子老头便落在了地上。
白胡子老头哪里敢惹他这个煞星,哧溜一声钻进土里不见了。
月无殇双手握住了桥栏,胸中似翻江倒海,几乎站立不住。
…………………………………………
“月无殇,我,我爱的是——是你……”
“不是的……我,我也不知道那桥……那桥是怎么回事,我在桥上虽然看到的是师父,可是,可是他身边的女子不是我,是,像是云灵儿……”
“不,不一样,我不管……不管上一世如何,这一世,这一世我爱的真的是你,你相信我……”
“月无殇,这一世,我怎么会爱上你的?!”
“月无殇,我但愿从来也不认识你!你要想做什么就请赶快,我只希望我们这是最后一次相见!”
“我,月无殇,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月无殇,如你所愿,我不会再说我爱你,也不会再有任何事求你……”
她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回响着。
拼命想解释的洛儿,流泪失望的洛儿,凄楚绝望的洛儿……
吃与不吃之间徘徊2
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原来她真的是爱自己的,可是自己却狠心将她一次一次的推开……
前生桥,他那一次带她来看的居然是前生桥!
怪不得她说站在云画身边的是云灵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到底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
她一次次的表白,换来的却是自己无情的嘲笑。
想起她磕头磕的淤青的额头,
想起她在仙女湖底冲上来时拼命帮自己抵挡巨石的样子。
想起她被自己一掌打飞,绝望到极点的眸子……
想起了过往的一切一切!
月无殇简直一掌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内疚,后悔,难过,还夹杂着失而复得的惊喜潮水般涌过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宝儿,小宝儿……”
月无殇踉跄了一步,闭了眼睛。
“王上,王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一个声音忽然自袖中传来。
月无殇微一皱眉,自袖中捏出一个紫符,那声音就是在紫符中传出来的。
是四大护法之人青风的声音。
“何事?”月无殇询问。
“王上,刚刚接到探子密报,紫云门正在紧锣密鼓地预备一场婚礼……”
婚礼?!
月无殇心中一沉,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谁的婚礼?”
“是,是紫云门副掌门云画的婚礼……”青风的声音里有一些不安。
“和谁?!”月无殇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
“和……和……据说是云灵儿的转世,大概,可能,是,是齐姑娘。”
青风的声音有一些颤抖,隔着传音符,青风似乎看到了自个主子那冒火的脸。
腿肚子忍不住打哆嗦。
死兰萄,非推他出来向主子报告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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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与不吃之间徘徊3
这些日子主子像吃了火药一样,性子阴晴不定的,
他虽然从不在人前提起这位齐姑娘。
可是魔宫中人似乎人人清楚明白,自个一向风流的主子这次是真的为情所伤。
罪魁祸首就是那位齐洛儿。
这次她要大婚了,只怕对主子又是一个深层打击吧?
唉,但愿他别被自己主子的台风尾扫到,他是无辜的……
“什么时候?”
咦,月无殇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平静无波的,四平八稳的很。
“明……明天。”
青风两个字也说的结巴无比。
“很好!”月无殇缓缓地道:“青风,你让所有的蜃楼宫兵士都整装待命。”
“做……做什么?”青风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们的主子不会是要……
“抢亲!”
月无殇短短地吐出了两个字。
自己真猜对了!
青风无力地想。
不过,自个的主子已经颓废很长时间了,这次难得又恢复了雷厉风行的作风。
不错!不错!
青风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自去调兵遣将不提。
他已经很久没有活动拳脚了,这次只怕能过过瘾了。哈哈哈哈。
月无殇面上似喜又似怒的,他微闭了一下眸子。
漫步下桥,俯身摘下一朵荷花,轻轻吹了一口气,花瓣四散:“小宝儿,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不过,是你和我的。这一次,休想我再会
、……………………
齐洛儿怎么也没有想到,凌虚子会这么轻易答应自己和云画的婚事。
而且——还这么大肆操办。
仙界中几乎所有的门派全接到了喜帖。
虽然还没到婚礼的正式日子,紫云山上已经陆陆续续的有宾客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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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与不吃之间徘徊4
一向高高在上,清心寡欲,俯视苍生的云画居然也会成亲。
几乎所有的人在接到喜帖的那一刹那,都惊爆了眼球。
将一双眼睛揉了又揉,唯恐自己看错了。
所以他们在接到喜帖的当天,便再也按捺不住好奇赶了过来。
虽然还没到日子,但紫云门的贺客就已盈门。
幸好紫云门客房够多,倒也容得下这蓦然多出来的老老少少。
前来贺喜的同门更是几乎踢破了门槛。
叶凌菲等几个和她一向关系不错的好友也全被凌虚子派了过来,为齐洛儿打点婚礼事宜。
一干好友叽叽喳喳的,吵得齐洛儿心神一阵又一阵的恍惚。
她们热热闹闹的唤她为灵儿师叔,齐洛儿心头苦笑。
原来自己为云灵儿转世这件事,整个紫云门都知道了。
怪不得一向古板的凌虚子师叔会同意这门亲事。
想必当年云灵儿和云画的故事他也清楚明白的很吧?
明日便就是婚礼,齐洛儿的暖香殿内热闹的就像开了锅。
大红嫁衣,大红流苏的盖头,大红的喜字,到处是火红的一片,几乎刺痛了齐洛儿的眼睛。
她被这火红的颜色刺激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觉得胸口有些憋闷,便和叶凌菲她们说了一声,说要出去透透气,便走了出来。
曾经冷清无比的云浮宫此刻到处都是忙碌的人影。
紫云门的弟子们在忙着贴喜字,挂灯笼……为明日的婚礼做准备。
到处是一片嘈嘈杂杂的声音,齐洛儿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
想哭又想笑,眼睛莫名其妙的一阵阵发酸,几乎想流下泪来。
她揉了揉眼睛,正想再找个清静地方,好好静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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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与不吃之间徘徊5
她揉了揉眼睛,正想再找个清静地方,好好静静心。一个声音蓦然传来:“灵儿师叔,你好悠闲呢。”
齐洛儿身子微微一僵,抬起头来。
眼前站着一个女孩,瓜子脸儿,尖尖的下巴、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满脸精乖之气。
容貌甚美。一身大红衣裙在风中猎猎飞舞。
——李重紫!没想到她也上来了!
齐洛儿微微拧了拧眉,淡淡地笑了一笑:“好说,好说,李重紫,你不在紫云宫,来云浮宫做什么?”
李重紫眼眸里的光芒也不知是妒忌还是别的,她上下打量了齐洛儿一眼,
果然变漂亮不少呢。
初来时有些平凡普通的女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变的如此明艳动人,让她看了分外火大!
“重紫是来给灵儿师叔贺喜的。”
李重紫一脸的虔诚。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齐洛儿的一贯作风。
她和李重紫虽然一向不对盘,但人家既然是诚心诚意来贺喜的,她就没必要和她斗气。
所以齐洛儿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声:“多谢。不过,请不要叫我灵儿师叔,我现在是齐洛儿。”
转身便走。
李重紫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齐洛儿,现在你是高兴了,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齐洛儿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平复平复凌乱的心情。
她信步乱走,不知不觉走到云浮宫平时的禁地——千机洞前。
千机洞前的一切景物如昨,山洞中依旧黑漆漆的,也看不出有多深。
湖水清澈如镜,依稀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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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与不吃之间徘徊6
湖水清澈如镜,依稀冒着热气。?
湖岸上那几棵垂杨柳居然是四季常青的,柔和的枝条在夜色中摇曳。
齐洛儿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上,脱了鞋袜用小脚荡划着湖水。
湖水中不时有鱼儿跳起,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曲线,便落了下去。
激起了一个水花,荡出圈圈涟漪。
湖水微微有些凉意,吻着她的足踝,齐洛儿幽幽叹了口气。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变的只是她的心境而已。
明日便就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可是,可是她却没感到一丝兴奋。
心里慌慌的,乱乱的。
如同装了一大团乱毛线,让她理不出半丝头绪。
恍恍惚惚地看着有着萋萋芳草的湖岸,眼睛微微一花。
似看到一个白衣人影烤鱼烤的一脸的灰。
一脸无辜地瞧着她:“瞧,我烤的鱼和你烤的不一样。”
“小宝儿,我说过,要赔你一条鱼的,不然你又要小气吧啦地哭给我看。”
“小宝儿,来,尝尝本王烤的鱼。”
“小宝儿,来,快吃吧,很好吃的。”
“好吃就多吃点,我再给你烤……”
“……”
原本以为自己能忘记了的,却不知一幕幕的依旧如此鲜明!
湖水仍在,鱼也仍在,可那烤鱼的人却是再也不会来了!
毫无预兆的,齐洛儿的眼泪就这么一颗又一颗地滚了下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的小脚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水中荡着。
清凉的感觉涤荡着她的脚心,让她心头一阵一阵恍惚。
“别了,月无殇,但愿——以后再也不要相见……”
她低喃了一句,轻轻叹了一口气,正想起来。
忽觉足踝处猛地一紧,一个大力将她猛地一拉!
 ;
 ;她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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