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傻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说:“你们要是成了一对儿,那我们也是亲人。你姐姐的病由我们来负责,你不要去国会上班了,那会毁了你的!”
小琪看着我,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最后咬牙说:“先生,您真无耻!我长这么大,从成都到广州,您是我见过最无耻的人!不但无耻,还是神经病!”
我盯着她,说:“小琪姑娘,现在处女比熊猫还少,象明灿那样的好男人比处女还少!好女孩应该嫁给好男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赶快跟我回去,下班了就让明灿跟你去看姐姐。”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说:“别那么看着我,听我的没错,我也不逼着你马上结婚。你先和他相处一段时间,看看满不满意,我直接告诉你,你确实捡到宝了。”
我补充说:“你马上从国会辞职,那种地方呆久了,想干净都干净不了。从现在起,你来我店里上班,就当经理好了!每月工资固定给你一万。”
她犹豫了。
我说:“小琪姑娘,看着我的眼睛,看看是不是充满真诚。”
她小嘴微张,露出想骂却不好意思骂的样子,最后低头说:“我真是很不喜欢去夜总会上班。”
我把手机递给她,说:“马上辞职。这种事必须要快,一慢就糟糕,说不定今天晚上你就会被坏人欺负。要真那样了,我怎么对得起明灿呀!”
她呆了半天,终于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过去。从她嘴里,我清楚地听到了“我以后不来上班了,押金不要了”的话。
最终,我凯旋而归。
我领着小琪又回到店里。
明灿一直站在店门口等我们,脖子伸得老长,象一只待宰的鸭子。一见到我们出现,他就搓着手,偷偷问我:“怎么回事呀?”
小琪看了看明灿,没来由脸一红,说:“李先生,以后我也来这里上班了。”
明灿愕然,眼里却透露出一丝喜悦。
我笑笑,什么话也没说。
完成这一切工作以后,我去了银行,把钱都转到了黄华生帐上,除了给自己留下三万元外,我只给字画店留下了十万流动资金。
晚上六点的时候,我就让明灿跟着小琪出去。让我吃惊的是,明灿问我跟小琪去干什么。小琪在旁边听到了,忍不住又打量了明灿几眼。
我看了明灿很久,说:“你先陪小琪姑娘去医院看姐姐,记住,要去市场买礼物。”我拿了三千元给他,说:“你不要自己买,让小琪挑,你负责给钱就行了。”
明灿点了点头。
我说:“然后,你带小琪去吃饭,去川国演义吧?记住,你要买单。”
“还有呢?”明灿问我。
我说:“吃完饭,去玩卡丁车吧,还可以去电影院,也可以去咖啡厅。”
小琪脸红红的说:“老板!您都在教李先生什么呀,听起来很乱的。”
我对她说:“小琪,明灿就拜托你了。他很诚恳很老实,可这不代表他傻。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有灵气的人。”
他们走了以后,店里真是彻底冷清下来。
天上又下起了雨,路上行人匆匆。看样子,今天是不会有什么生意了。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默默地喝着。一边喝,一边看着手机,因为快八点了,如果没出错的话,我的手机会响起来。
果然,手机响了。
我不自觉苦笑出来,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光是看着,也不接它。
过了一会儿,又有短信的声音响起,两种乐音混杂在一起,让这冷清的店铺多了些热闹。
我接了起来:“又要挂断吗?”
对方说:“打错了。对不起。”
我说:“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打我电话?有五十个没有?”
他说:“对不起,我要挂了。”
我说:“我见过你。”
对方说:“什么?”
我说:“我依然记得你。”
对方显然很吃惊:“不可能,那天人那么多……。”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我心里一跳。人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那么多?
我马上给电信局的朋友打电话:“老张,帮我查一下这些电话是什么人的?分布在那些小区。”
老张为难地说:“这个违反纪律的。”
我说:“别纪律了。广州酒家,三顿。”
他立刻说:“晚一点给你发个MAIL。”
我把所有的电话号码都报给了他。
做完这一切工作,我才打开短信看了看。
“九月十三,明洞天主教堂。”
我把手机平放在桌子上,一直盯着这条短信。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前进小鱼
第八十六章 前进小鱼
上一次接到这样的短信,是我摔破青花瓷瓶的时候。这一次,我又看到了,隔了有一个月时间,我又收到了短信。
我背心依然发凉,还是有些慌张。
不过,我想我已经有勇气面对这件事。因为,很多事是逃避不了的,象离开圣美的事就是这样。如果我向圣美隐瞒了很多事,也许我会和圣美一直在一起。可是,等结婚以后,她始终会知道我的那些事的,到那种时候再分开的话,就毁掉这么一个完美的女孩子了。
我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输入圣美的电话号码,然后,又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后退,反正,就这么输入、后退、输入、后退……
我在想,圣美为什么会不给我电话呢,那怕是一个最简单的短信也好啊。她会不会在等我找她呢?
她那么骄傲,一定想让我找她,然后跟她求饶吧?
可是,她至少应该提示我一下。
我怎么样也坐不住,就站到门口,靠着玻璃门,看着大雨落在地上。这样就永远见不到她了,真是让人不服气啊。
雨越下越大,落在地上的雨点,会溅起水珠打在玻璃门上。
空气很潮湿,我打开吸湿机,开始干活。干了半天活,就象一条小狗拼命想咬住自己的尾巴一样,忙得不可开交,等我忙完,我发现我什么也没干。
我真是病得不清。
半个小时后,一群躲雨的美国人来到店里,看外表,就知道是来广州旅游的。我强打精神,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店里的各类字画。他们对中国画兴趣不大,倒是对那些油画很是喜欢。
我奋起战斗,硬是让他们买了十幅。按三百美圆一幅成交。这只能怪他们运气太差,我此刻心情很糟糕,所以就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黑心。
晚上十点的时候,明灿和小琪回来了,我又做了两笔生意。
他们进到店里,正好看到我在数钱。
明灿说:“哗!你这么厉害啊!赚了多少?”
我说:“十六幅字画,营业额是三千美圆加四千五百人民币。”
小琪惊呼一声:“白天做了两千二百元,今天生意可真好啊。老板,你太厉害了。”
我笑了笑,说:“小琪,别叫我老板,明灿怎么叫我你也怎么叫我吧。”
小琪说:“那不太好,我叫你鱼哥吧。”
我点点头,说:“以后就靠你们两个来做了,我不一定天天在这里的。对了,你们玩得怎样?”
明灿说:“还好了,这是没花完的钱,你先拿去。”
我看了看,惊奇地说:“你们只花了两百多?”
明灿说:“给姐姐买了些水果,还有鲜花,总共花了八十多元。我们没有去川国演义吃饭,小琪说那边贵,带我去大四川吃火锅,一共花了七十多,加上打车和喝水,总共花了两百一。”
我看了看小琪,说:“明灿,运气你了。好孩子总是会有好运气。”
明灿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小琪倒是羞红了脸。
过了一会儿,明灿又跑到阁楼上收拾东西。我发现一个现象,只要小琪在店里,明灿就喜欢跑到阁楼上忙碌。
小琪问我:“鱼哥,怎么没见到嫂子过来?”
我呆了呆:“嫂子?嫂子在那里呢……”
小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鱼哥没有结婚吗?那应该有中意的女孩子了吧?”
她只是随便问了问,我听了却陷入沉思。
她站起来去整理店铺了。
我给老张打了个电话:“那些电话你查出来没有?”
他说:“搞定了,已经发到你的邮箱。”
我说:“那好,改天请你喝茶。”
把店里的事交代一下以后,我出了门,找了家网吧坐了下来。
打开邮箱后,我仔细分析着那份名单。名单上一共是五十五个人。分布在荔湾、东山、白云和天河四个区。
他们的年纪在二十三到四十五之间,男人有四十一个,女人是十四个。至于他们的具体住址和工作单位,老张还是留了一手,没有写在资料中。
其实意义也不大,因为这些人很可能是租别人的房子住,那么,电话附带的资料就应该是主人的身份,跟打电话的人并无直接联系。
我点燃一只烟,盯着那份名单,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看。在第三十三个名字,我发现了一个名字,叫梁志恒。
这个名字,我似乎看到过。我对自己的记忆很有信心,这个人我也许没见过,但这个名字我一定看到过。
我反复想着这个名字,同时想着这个人说过“人很多,那天人很多”的话。
网吧的侍应小姐走了过来:“先生需要饮料吗?”
我随口问道:“有什么喝的?”
侍应小姐说:“有可乐、矿泉水、茶,还有咖啡……”
我迅速站了起来,掏出五十元钱给她:“谢谢!我先走了,帮我买单,多余的你自己留着。”
我想起来了。
梁志恒这个名字我见到过,是在一个工作牌上看到的。当时,梁志恒端着一杯咖啡站着,我把他的咖啡拿走的时候,视线曾经在他的胸牌上停了一停。
地点,是东洋株式会社。
我冲到街上,找了个公共电话亭,然后给梁志恒打了个电话。
我第一句话是:“阿尼哈赛哟。”
他果然回答:“阿尼哈塞哟。”这一下就确信他确实会韩语。
我问他:“梁经理,圣美小姐去那里了?”
他没有察觉,说:“不是和韩先生去广州石化厂签合作协议吗?请问您是?”
(很抱歉,有事暂停更新,几天后恢复,请各位书友原谅。)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最黑的夜
第八十七章 最黑的夜
朋友,这辈子你干过的最丢人的事是什么?或者换个说法,你觉得干过的最厚脸皮的事是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
我没有和梁经理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然后我随便找了间咖啡厅坐了下来。看了看手机,我知道日期是九月三号,准确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进这家咖啡厅,也许是人总得找个地方去。
咖啡厅里人很多,非常多,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并不过分。好不容易,我才在角落找了个座位坐下来,点了杯爱尔兰。
一个白头发的中年男子正在钢琴那里演奏,脸上带着很沉静,很孤独的神情。仿佛他并不存在于这里,而是在别处。
他慢慢的演奏着钢琴,曲子很优美,我从没听过这样阴郁的曲子。曲子里已经没有悲伤哀婉的意味,只是一种深沉,单纯的深沉。
我对钢琴演奏并不陌生,从男子的演奏中,我知道他的技巧并不高明,但是,他的每一个音符也带着感情,一种深沉浓郁的感情。
这里里并不象其他咖啡厅那么嘈杂,每张桌子的人都看着演奏的男子,坐在钢琴附近的人,用手托着下巴看着他。
在我的背后,是两个年轻的白领女孩。
她们在低声交谈,在钢琴音符之间,她们的对话落入我的耳朵中。
“他每天只在十点到十一点来这里演奏,我很幸运,他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我正好在喝咖啡。”
“本来,这间咖啡厅人很少的,他来以后,一个礼拜后就有很多人了。只在十点到十一点过来,就是为了听他的钢琴。”
“等他演奏完,我们请他喝酒吧。”
“他不喝酒的,也不在这里停留。”
“要赶场吗?”
“不是的,他要回家。有别的咖啡厅的人来请他,据说是一个小时一千元,他没去,还是一直在这里。”
“他在这里多少钱?”
“八十。”
“他一定和这里的老板认识。”
“不是的。有人问过他。他说找到这里就不想换了,好比到街上买东西,有的人会一家一家的挑,有的人顺着街走,一旦选中一家,就不会再更换。”
白头发的中年男子并不英俊,眼睛很小,人很瘦,背有些鞠瘘。唯一让人注目的地方,就是弹得很专注。
“确实很动人,等他弹完,给他小费好吗?”
“我跟踪过他,他开宾利的。”
“开宾利车的人到咖啡厅弹钢琴?一小时八十元?”
“是的。”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中年男子,再也听不到两个女孩子的交谈。
我猜,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不想知道他有什么故事。我不想成为一个有故事的人。不想象他一样,成为一个有故事的人。中年白发,开着宾利,到咖啡厅演奏深沉的钢琴曲。
当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的时候,我来不及喝一口,放了一百元在桌上就走了。
我是从钢琴的背后走出去的,在经过他的时候,我一直看着他,仿佛以他为圆心走了一段弧线。
我到达帝景苑的时候是十一点三十二分。按响门铃的时候,是十一点三十六分。
然后有人开门了。是圣美。
她穿着小熊睡衣,脚上还是那双绣花拖鞋。
看到是我,她一手拉着门,一手捂着嘴,眼睛睁得很圆。
我说:“今天是九月三号,我想进屋子睡觉。”
这也许是世界上最丢脸的事。但我干出来了。
她把门拉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还是用手虚掩着自己的嘴。我想她吓坏了。
我不敢看她,低着头,走到玄关换鞋,走过客厅,走进自己房间,然后把门关上。
床还在,被子也在。
我把被子拉开,将自己裹在里面。面对窗户的方向侧躺着。
过了有二十分钟,我听到客厅的灯被关上了,又过了三分钟,客厅的灯被打开了。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拖鞋与地板发出的声音很温和。
房间里依然很黑,黑得化也化不开。
我感觉床垫微微往下一陷,似乎有人跪在床上。过了一分钟,有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开始慢慢的摇。
过了一会儿,她停止摇动,我听得见她的呼吸,象是用手掌拂过天鹅绒的声音。然后是狠狠的摇。我硬是不肯回头,也不肯转身,装做自己睡得很熟。
老实说,我紧张得咬紧被子,这一刻,也许是有生以来脸皮最厚的时候。
她不摇了,一双胳膊环绕在被子上,似乎想把我往上提。
只是,这样的举动是没有效果的。
她提了一会儿,好象累了,索性躺在旁边休息了会儿。
每个人都知道,向一个方向侧躺着是很累人的事。但是,她好象一直没走,所以,我只好难受地坚持着,不敢动。
我睡不着。很快,有五个手指伸进了我的头发,象理发剪一样,五个手指合拢、张开、合拢、又张开。
这滋味,不太好受。
过了一会儿,我的鼻子边闻到了橘子的味道,两个手指搭在我下巴上,摸索我胡子拉渣的脸。有时候,会顿一顿,就是用手指在胡子上点一点,似乎在体会那种被扎的感觉。
最后,她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差点把我推得趴在床上。
她下床了,我听到悉悉倏倏的声音,门关上的声音。
我还是不敢动,害怕她依然在房里。
我就这样保持着俯卧的姿势,一直到天亮。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暴风骤雨
第八十八章 暴风骤雨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会怕她?还很依赖来她。
事实上,很多人也依赖我,比如明灿,比如蓝碧海一家八口。在外面的时候,我也没有怕过任何人。
我害怕她的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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