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厦娼玖思傅姥浚坏我坏温湎隆
木洛瞳孔陡然放大,惊慌的看着我,避过箭身将我带到他的怀中。他转头狠狠的望向我的身后。我也回过头去看向我的身后。十几丈外的小山坡上,林谌手把长弓,冷漠的望着这边。他依旧那件白衣,风中衣袂翩翩,如同初见时的洒脱。手上的长弓也是白色的,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只是那弓上为何没有箭,我笑了笑……因为箭在我的胸口上。他身边,红衣娇美的女子笑靥如花,似在欣赏着什么美丽的风景……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眼前却渐渐的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一层白雾,无数水珠……应该是很疼的,很奇怪,为什么感不到疼呢?
第三十三章 赐婚
木洛找来许多珍贵的草药,父亲几夜不眠不休……终于,我的命保住了。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顶上的纱幔。母亲和姐姐哭了,紧紧的抱着我。没有人问我是怎么受伤的?出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人?木洛给了一套我也不清楚说辞。
在我醒来后的第二天木洛告辞说要回家一趟。临走时,深深的望着我,让我等他。我没有回答,只呆呆的望着池中的几株败叶。他之后的所说所讲,我似听到了又似没听到,只是等到回过神来时,全都不记得了。木洛没有问我什么,可能认为一个人从鬼门关里逃过一劫总会改变一些吧。余桂死了,他们都不知道我在桃花谷遇到了谁!
以前我喜欢采药,喜欢炼丹,喜欢炼丹的时候在火炉下烤兔子。现在我喜欢坐在池塘边的台阶上发呆,望着枯黄的荷叶可以坐上一下午。商沫来过几回又很快无趣的走了,叨叨的说着什么我也听不真切。镜钰脸上也少了笑容,经常陪我并坐在一起发呆,先开始还说几句话,后来就一直陪坐着,不再言语。姨娘有些生气,“二丫头变了,连着大丫头也变了!”
两个月后,已是深秋季节,满园萧条。从京都传来一道圣旨,赐婚董家二小姐与当今太子杨洛。
杨洛?等我看到同来的莫言时明白了这个杨洛是谁。终于明白为何他一开始没有答应只娶一妻,因为那是不可能的。而后来在原州时说的话,可能也只是骗骗我而已!
夜里,姨母夹着包袱说,皇家不是我们能高攀的,皆是尔虞我诈,好好一个姑娘不能就这么毁了,不如大家一走了知。我笑了笑,“就算我们真走了,商家怎么办,商家不是可以像我们一样那么容易就举家消失的。走又能走到哪里去……”
镜钰站起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有说,凄然的低下了头。
在以前或许我会同意姨娘的建议,只是现在……既然不可能再嫁给想嫁的人,那么嫁给谁又有什么分别。既然嫁的不是在乎在人,那么他有几个妻妾又关我什么事!
商家有生意也要去京都,董家老小在莫言的护送下和商严一起迁往京都。路上行的很慢,懒散的犹如看风景。到京都时已是初冬,飘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鹅毛飞舞下,很快,整个天地都是白色一片,看不到边际。
杨洛在城门口将我们迎下,一干人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对他爱理不理,都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礼毕,他将我们领到新买的园子。亭台楼阁,花坛水榭。现成的家具衣物,现成的下人十几名,还给搭上了一间药铺。他没有跟我解释身份的事情,我也没有问,一切都变得很自然,很顺理成章。
成亲的日子订在初春三月,等冬天过了,春暖花开之时便是迎亲之时。爹娘商量了一下,姐姐自然不能落后,既然商严现在也在京都,那就一块给办了。姨娘建议让镜钰与我同一天出嫁,来个双喜临门,爹娘点了头。
风国的京都在一百多年前是在天山附近,冬季时,天气极为严寒。后来争战几年,向南扩张了许多土地,京都移南,气侯好了许多。不过,还是不如岭城温润。岭城靠南,唯一见过的几场雪就是些小米粒子,落到地上瞬间化成水,跟京都这般铺天盖地的风华之景是天壤之分。
腊月二十八,天上飘着雪花。今日是我十六岁的生辰。院子里的一棵梅树开了花,鲜红欲滴,在白雪的衫托下更显生机盎然。我站在梅花树旁,呆呆的望着。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头去看,是镜钰从月牙门那里飞跑过来。墨黑的发丝迎风而漾,鲜红的裘衣展开,拖地拂过厚厚的雪花。茫茫的白雪中,一处鲜红,比梅花更艳,赏心悦目……她却噙着泪花,神情哀伤的跑来,扑到了我的身上,紧紧的抱着我,泪水哗然而下在我的肩上散开,哽咽着无语。
我惊慌的抱住她,不管多么着急,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冬去春来,冰破云开,绿柳枝头冒出了鲜嬾的细芽。我每天都在计算着日子,日落西山时,都会拿出刀子在院子里那颗最高的槐树上划下一刀。日复一日,粗壮的树杆上留下了整齐的口子,代表着岁月的痕迹。
离成亲的日子还有十天,太子府和商家先后送来了一箱又一箱的聘礼,直把前厅堵得严严实实。来到京城后,我就极少出门。巧儿跟在身边讲着外面的事情。三月十六看来的确是黄道吉日,不仅董家两个女儿出门,丞相的千金也是同天出阁,而且嫁的是谦王爷。皇帝的两个儿子同一天成亲,京城内外议论纷纷,出嫁女子的身世和相貌被比了个彻底……巧儿不说我也知道,董家一个小药铺的女儿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妃,成了很多人争论的口舌。
起先只以为杨洛最多娶我为妾,以一个太子的身份。没想到是明楣正娶,太子正妃,很是意外!以我这样的身份,完全门不当户不对,我想他是疯了!
喜婆把一块通透莹亮的玉佩交到了我的手中,说是皇家订亲的东西,要我随身携带,才是吉利。我将玉佩在手中把玩了一会放到桌上,玉角的一个“叁”字醒目,代表了一个人的身份。
成亲的前一天,商沫抱来一盆高山积雪。翠色银边的嫩叶刚刚抽出新芽。
她笑着说:“出门时急,你怎么连这东西也忘带了。这可是你第一次阴沟里翻船才弄到手的。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暗下挖出根茎护着,一直带到了京城。也不知道能不能养过冬,就没先告诉你。现在好了,发芽了,算是功德一件,在你成亲前带来给你。”
我淡淡望了一眼,悔不当初,为什么一定要高山积雪呢?因为它是毒,可以用毒来控制人。可是最毒的毒也许并不是这些不会动的草木……“那就随着一起陪嫁吧!”
第三十四章 洞房花烛
三月十六日,黄道吉日。正是春花灿漫时,碧云长空万里,窗前海棠醉梦。正厅之中,我与镜钰一同披上嫁衣跪于堂前拜别父母。镜钰哭得厉害,母亲也哭的厉害,我却无动于衷,只佯装认识的听了几句姨母和喜婆的嘱咐,“走到欣华街时,新郎的迎新队伍就会来接。到时候不要东张西望,好好端坐在轿子里。”
喝了茶,母亲含泪用红盖头将我们遮面。火红色如瀑而下,瞬间,眼前只剩下了一种颜色。盖上前是一个世界,取下时又会是更外一个世界。犹如前世今生,往夕不可回返。
被丫鬟婆子们簇拥着上了花轿,轿起鞭炮齐鸣,唢呐声响。欢欢喜喜的声音本是十分喜庆,却吵得人耳中轰鸣。不知是昨夜难眠所至,还是轿子里过于窒闷,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脑子里混沌不清。
恍惚中,有吵闹声,车马声,喝斥声……所有的声音淹没到一起。不知何时轿子落停,只觉得眼前红色一浅刺到了眼睛。缓缓的下地,在各种声音中被一只有力的手掌牵起,被动的向前走去。
依然觉得脑子很不清晰,身体无力,似在梦中游荡,缥缈的如同落叶随风而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完成礼仪的,直坐到新房的床边时还是浑浑噩噩。良久后,终是撑不住从床棱上划落,跌到了地上。丫鬟们忙将我扶起,端来了一杯茶水。抿了几口茶水后方觉得脑子清晰了许多,渐渐的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
再低头时,盖头不小心划了下去。
“娘娘……”丫鬟惊慌的捡起。
“等一等。”心猛得一跳,我错愕的望着桌台上的菱花镜。怎么会在这里?
“那是什么?”
丫鬟愣了愣,恭敬的回道:“娘娘您的陪嫁之物,您不记得了?”
我蓦的站起,不故周围人的阻止奔到桌前拿起菱花镜。菱花边,银光面,盛妆女子睁大着眼睛幽怨而迷茫。眉目唇鼻被照的无比清晰,仿佛人就站在对面。
“王爷!”新房里的下人全都跪了下去,门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灯火朦胧中,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我全身一僵,指甲掐进了肉里,脚边的凳子被撞倒在地。
“都出去!”冷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众人慌乱的起身,慌乱的行礼,逃一般的离去。
那人缓缓走进,将房门关上。回过头来,冷冷的望着我。
我咬了咬牙,“你道底是什么人?”
他嘲讽的笑了笑,走近过来,“你会不知道?董菱萼是吧?连名字都是假的!”
“你也不是真的叫林谌吧,王爷?”今日京城里成亲的有三对,新郎分别是一个商人,一个太子,一个王爷。虽然我不知道这位王爷叫什么名字,却也知道是该姓杨,杨洛的亲兄弟!今日的一身新郎服,游龙流云袖,显然比桃花谷里华贵大气很多。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路上迷迷糊糊是不是你派人下的药?”我狠狠的望着他,挥袖将桌上盛着果子的瓷盘打翻在地。随着一阵声响,果子七零八落的滚着,瓷碎一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功夫便聚集了黑压压的影子。眼前人转身大喊一声:“全都滚远!”聚影迅速散开,脚步由近及远直到消失。屋内,又恢复了凝重的气息。
他怒喊着:“不错,我是派人下的毒。若不是见到董镜钰,还不知道你原来叫董菱萼!”
“你见过镜钰?”
“败你所赐!”
“那现在是我走错了府,还是你进错了门?”
“这里是谦王府,你是谦王妃。既没有人走错府,也没有人进错门。不过做不成太子妃,应该很失望吧!……但是你也不必过分担心,太子妃还是你们董家的人,这样算起来你们董家道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我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菱花镜,“什么意思?谁是太子妃?”
“董家除了你,还有几个女儿?”
“你换了花轿,把镜钰送去了太子府?”我心中震疼,当初认识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镜钰!
“有这个意思,只是让别人抢先了一步!”
我轮起手中的菱花镜一把砸了过去,他不避不闪,正中额角。血丝溢出,一道道往下流。他直直的站着,不管不顾,任额头上的血流越来越多,只狠狠的望着我,眼睛里泛起浓烈的杀气。
“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还差点搭上一条命……只是不该惹上我!”说着拿起旁边的一个花瓶向我砸来。我没有躲,任花瓶碎裂在脚边。我抬手一把掀起桌子,十几个果盆同时落地,噼里啪啦响彻整个屋子。他一脚踢走挡路的椅子,怒狠狠的走向我。
待他走到身前时,我狠狠甩了他一把掌,身体却被猛然横抱起来,重重扔到了床上,欲爬起,又被他狠狠的按住不能动。
“有没有喜欢过我,有没有……你可以再骗啊,骗啊……”他狰狞的面孔猛然靠近,眼睛里全是刀子,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手下用力的扯开了我胸前的衣服……
我浑身一颤,咬住他的手。他的手返过来扣住了我的脖子,咬住了我的肩膀,重重的充吸,似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眼前人陌生凶狠的让我害怕,胸前的衣服被撕的不能遮体。我哭了,“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把我姐姐送去太子府?死过一次还不够吗,害了一个不够还要害两个吗?……我嫁的不是你……你不得好死,你会有报应的……”
不管我怎么诅咒,漫骂,他都充耳不闻,死死的咬着我的肩膀不放,额上的血丝湿润了我的脖子,像一头叼着猎物的狼,眼睛里再看不到其它东西。腰间的系带突然一松,我颤了颤,再无法忍受。转头狠狠的咬了他的脖子,在他分神之时,用力的一推。猛得翻起身来,向一旁跑去……不假思索的对着墙壁狠狠的撞了上去……
身后的人慢一步赶到,将我扶起拉进怀里,颤着手指抚去我额上的鲜血,面色惨白的颤着唇嘶吼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你干什么,你道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吗?到底想干什么吗?这不是我正想要问的吗……血丝再次流下,遮住了我的眼,我凝望着他,他的脸越来越远,却越来越模糊,我的眼皮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冷。“为什么?不想看到你……这辈子,下辈子,永远,永远……不想看到你!”瞬间意识被黑暗浸食,一切都突然变得离我好远,再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人……
第三十五章 忘却 记起
不曾擂台比武,不曾去过桃花谷,不曾见过一个叫林谌的男子……
往兮,忘兮!以往兮倶忘兮……
既然忘记为何又要记起?
菱花镜不是镜钰的陪嫁之物,更不是董家祖上得来的,而是我在桃花谷的陪嫁之物。董家祖籍岭城,不是京都。林谌不姓林而姓杨,他不是商人是王爷!往事历历在目,浮尘几个春秋!
我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青纱帐顶,一个好长的梦!似回到从前,从新活过了一辈子!……而目前来看,这回又没死成!
白珠最先见我睁开眼,手中的铜盆一松,落到地上溅起无数水花。她却只顾着转头大喊:“王妃醒了。”随着声落,门外闯进几个人,匆匆来到床头边。
杨谌握住我的手,反复揉了几下,冰凉的手掌顿时生了温度,他柔声道,“还疼吗?”
我淡淡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哪里疼,也不知道哪里不疼!
太医把过脉后,松了眉头,“恭喜王爷,王妃已无性命之忧,腹……”
“太医辛苦了,本王送你。”
太医愣了愣,恭敬的低下头,“不敢劳烦王爷。”
杨谌开心的笑了笑,将我的手放进被窝内掖好,嘱咐了几句后起身送客,“没有劳烦,正好问一下王妃如今休养该注意些什么。”
望着两人走出,我看向巧儿,“我睡了多久?”
巧儿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绽开一个笑容,“四天。”
两天?怎么像是好几年呢……
“小姐怎么不小心动了王爷的机关呢,害得自己差点没命!王爷可急坏了……”
机关?圆子里的花瓶,花瓶里的画卷……花解语!
秋叶黄时,轻风而落。老槐树下的秋天摇摆,只不是桃花谷里的那几条绿藤。我静静的坐在秋天上,随风起随风落……
“王妃大病初愈,解语炖了一碗鸡汤给娘娘补身子。”花解语娉婷而至,笑语盈盈的端着一个瓷碗走来。
我望了她一眼,低下头摆弄着衣角,淡淡道,“你先喝一口,如果没死再给我端过来。”明知道她不敢这么正大光明的害我,还是有意的说了出来。既然心不合,何必面相迎呢!
巧儿欲接过碗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耷拉下去。偷倫瞄我一眼,垂下头。
白珠眼珠子一亮,静静的站着。
花解语表情难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