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应该是很穷的,虽然有了明鸢的“资助”,可是真想要跟那些大宗门的核心、嫡系相比,还是很困难的吧……
而且,徒弟接下来,是不是还会从陈一恒那里抠灵石出来?
他从来是个豪爽而不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徒弟这样处心积虑地折腾那两个上辈子害死他的人,他还是很高兴的。
陈一恒一边享受着明鸢的服侍,一边瞥向牧子润,想看看他到底要怎么行事。
外面的报价声越来越急,没多久,就进行到白热化的地步。
如今,已经是“五万八”了,远远超过了刚才中品雷击木的最高价位。
牧子润好像也算得差不多,他把几个储物袋互相倒了倒,喊出一个数目来:“六万六中品灵石!”
一下子,跳了八千上去。
——事实上,一般说来价位叫得越高的时候,这报价也会相对谨慎,上品雷击木是很好没错,不过它到底是一件炼材,还需要多番炼制,也未必能真正炼制成足够合用的法宝来,所以照理说上了六万中品灵石以后,再来叫价就会比较缓慢,也主要是该由那些财力特别雄厚的几个人来竞争了。
牧子润的报价就好像把热油倒进了冷水里,一下子炸了起来。
普通的修士还没给这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来个瞩目,另外好些同样的包间中,不同的门派不同的家族但同样身份贵重财力雄厚的人,却都变得面色难看了。
金销城的拍卖会常有,而且东西向来不错,所以基本上每一次要是能赶得上的,总会有不少有资本的年轻俊杰过来参与。
可是呢,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召集到所有的俊杰。
这一次也不例外,他们一群人心里有数,能有足够资本的也就五六个,龙兴拍卖会此回给人来了个猝不及防,以至于除了他们恰好到来的人以外,其他同样有竞争力的修士根本就不知道会出现上品雷击木这么夸张的好东西,之前竞争中下品的,也大多是一些家族偶然过来的家族嫡系或者目光比较长远的管事之类。到上品的时候,那些人见到事情不对,就不会死命争夺。
他们的对手,本来应该是和他们地位相等的九大仙宗十八魔门的核心才是。
刚刚那个陌生的,到底是谁?
居然这么大的胆量,敢试图在他们的虎口里夺食!
五六个俊杰们都觉得脸皮被人踩了一脚,如果说刚才的竞价有九分的欲望,现在就变成了十二分——不管怎么说,绝对不能没面子!
于是,更激烈的报价来了。
“六万八!”
“七万!”
“七万四!”
“七万八!”
“八万!”
“……”
如此的强势。
牧子润再度默默地数了一下灵石,淡定地再度开口:“八万八。”
要叫价也不知道叫个吉利点的,到底会不会做生意?运气什么的很重要的好吗,没有舍哪有得?必须要叫出气势叫出节奏,这才能让气运汇集嘛!
那些包间里,有人捏碎了手里的玉杯。
“到底是什么人?”
“真是……好大的胆子!”
陈一恒在旁边也听得咋舌,他自己手里也就六万多中品灵石,但商品的还有个三四百,加起来也就十万左右的样子。
这已经是他所有身家里的八成了,可跟那些叫价的人一比,还真是露怯。果然中级门派跟九大仙宗和一些巨擘家族的人没法比,实力上势力上财力上,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不过他更觉得奇异的,是牧子润居然这么的……爽快。
而且刚刚明鸢只给了他五万中品两百上品,加起来差不多七万的样子,还剩一万八,他区区一个筑基修士,能有这么多?
要是没有,牧子润是会找他开口呢,还是对“任紫”撒撒娇让“任紫”来给?
不知道为什么,陈一恒打了个寒战,对接下来的竞价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感。
果然,牧子润叫了“八万八”,那边很快就来了个“九万二”。
这价格一路飙升,在短暂的沉默后,就一点点地窜到了十万以上去了。
在此时,其他包间的人都是为了自己的面皮在奋力争夺,一开始想要借助上品雷击木炼器的心情,反而变得不那么重要。
牧子润也慢悠悠地念出了“十一万”的价位,再度把所有俊杰踩在脚底。
陈一恒终于忍不住了:“子润,你如今手头……”
牧子润沉稳地笑了笑:“师叔祖可以借我三万么?”
陈一恒面皮一抽。
都说“借”了,他哪能不顾面子的不借……只能说好在之前明鸢只出了七万左右,他这个做师叔祖的,三万也就非常给面子了。
想到这里,陈一恒只想快点打发了牧子润,就利落取出三万中品灵石过去,口里则勉强道:“就当是赠给禹上人了,哪里能说‘借’?子润且将这些拿去,我还剩下的不多,不过待会拍下几件法宝,应当还是够用。”
非常委婉地告诉对方“多了再没有了啊你小子给我放聪明点”,牧子润他,当然是非常聪明的。
于是,牧子润悠悠说道:“弟子在外奔波,也得到了几件天材地宝,若是拿来抵押灵石,也可以有个数万……如今有了师祖和师叔祖慷慨,送给师尊的上品雷击木,大约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后来,他干脆地报出了一个惊人的数目——
“十三万中品灵石并两百上品灵石!”
这就是惊人的十五万中品灵石,一千五百万下品灵石!
为的,仅仅是那段一千五百斤的上品雷击木。
而这个数目,也达到了那些俊杰们的底线。
尽管他们有资格挪用部分宗门资源,但是他们需要的不单单是雷击木,还有更多的其他天材地宝,再怎么赌气,也不能把全部身家抵押出来。
最后,那些包间里的人,都是不得不放弃……
可他们的心底,却不约而同,对踩他们脸面的包间中人,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敌意。
牧子润把灵石交了,得到了上品雷击木。
他稍微把玩了一会儿,露出个温柔的笑容:“师尊一定会喜欢的。”
禹天泽闭上眼,耳根有点发热。
其实徒弟他……也不算是孽徒。
后来拍卖会还拿出了不少好东西,但那些东西牧子润就没有去竞拍了。
倒是陈一恒看到了自己合用的,可惜却因为刚才牧子润拉到的仇恨,被其他包间里的人频频提价,导致最后往往要花去一倍半甚至两倍的价格,才能弄到手。
直至拍卖会结束后,陈一恒视为“土豪”的“任紫”被牧子润伺候着一直没开口,而陈一恒自己却耗空了大半财产。
同时,他不仅不能露出异状,还要表现出翩翩的风度……这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然而对于牧子润来说,事情还没完。
在陈一恒带着明鸢回房间“发泄”郁气之后,牧子润也把自家师尊安顿好。
随后,牧子润在窗口前弹出了一块符箓。
三年间,他的境界没有提升,历练却不是白过的。
借助系统,牧子润早就成了一位隐姓埋名的出色炼器大师,而愿意为了炼器大师服务的人,当然不会少。
所以,就有人心甘情愿地把一个消息放了出去。
“拍到了雷击木的人,好像是一个中级门派九阳门的陈姓修士……”
56咱们先走
且说在拍卖会之后陈一恒十分之肉痛;但肉痛是一回事;花出去的灵石到底是花出去了,可“任紫”却还是不能得罪的;依旧要用心奉承着;而且那被他几度带上床的明鸢,也得好好哄着。『言*情*首*发。Klxsw。再说了,那明鸢眼见他为了明鸢破费已然有些囊中羞涩;还特意又贡献出一笔资源给他不是?
这一时间,两个人好得有点蜜里调油。
而牧子润,他表示自己要在金销城里再找一些自己合用的东西;大大方方地请“师祖和师叔祖”出去“度蜜月”,又大包大揽;说是伺候“任公子”的事情,就交给他来做了。
陈一恒反正想着“蚊子再小也是肉”,有心从明鸢那里都弄点东西弥补一下自己的损失,就很从容地去了。
明鸢呢,因为情郎相约,那是满心羞涩期盼,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徒孙?
于是,互相都是皆大欢喜。
等那两个人走了以后,禹天泽看着自家徒弟,怎么瞧怎么觉得这徒弟脸上写着的全是算计——出来这一趟历练,好像心眼更多了的感觉。
不过,心眼再多也是徒弟,禹天泽的心里倒没什么不高兴的,反而是拍卖会上那对“狗男男”被刮了好几大笔这件事,就足够他心里舒坦好一会儿了。
偶尔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而产生的不爽,在这时候也完全消失,让他觉得……徒弟真是他见过的最顺眼的徒弟了。
那边,牧子润正在忙活着。
他感受到被自家师尊“灼热”的目光扫来扫去,心里也有点得意。自己的实力的确在短时间里是没办法追上师尊的啦,可是在其他方面……嗯,不说别的,起码三个师尊也比不上他一个。
谁让师尊那么……那么简单好懂呢?性格太直率武力值太高强以至于弯弯绕绕的不太愿意想,也就是这样了。
现在师尊的心情应该很好……要不要趁着这机会把青雷火云舟送给师尊呢?
也许师尊能发自肺腑的笑容也说不定……不是冷笑不是嘲笑的那种,真是挺想看的啊……不不不,紫雷焚天宝衣还没炼制好,要一起送的话震撼更大吧,让师尊笑一笑的筹码更高……也不对,现在师尊还易容着呢,看起来玩得很开心,他这么敬爱师尊,是不是还是让师尊多玩一会儿比较好?
杂念多的人总是想太多,牧子润就处于这种状态。
他思前想后可手里的动作一点不慢,该给师尊准备的吃吃喝喝洗漱打扫,哪怕他已经神游千万里了,也全部都可以做得妥妥当当。
再度神游一般地把东西都给师尊送过去后,牧子润复杂的心情给抽出来点,之后淡定地开口:“任公子,晚辈得了点东西,现在想要去炼化一下,你看……”
禹天泽大手一挥:“去罢!”
徒弟在学炼器,总是不炼会手生,他懂的。
牧子润见师尊这么干脆,不知怎么有点犹豫。然后他再想想新得到的雷击木,想想那还没完成的紫雷焚天宝衣……算了,来日方长,以后再陪师尊也来得及。
好东西还是快点用了变成给师尊的礼物最好。
想明白了,他一咬牙,直接在小间里布置了禁制阵法闭了关。
——反正有师尊在,轻易是不会有人能闯进去的。
等徒弟消失在阵法里后,禹天泽端着徒弟刚刚弄好的灵果,用玉叉慢慢戳了吃。只不过这一次吃了三两口后,不知怎么就吃得没什么意思。
禹天泽从来是不喜欢委屈自己的,既然没兴趣,他就把玉盘往旁边一搁,仰面倒在了成堆的柔软皮毛里。
吃是不爱吃了,但心情还是很好啊……
牧子润闭关了足足五天,禹天泽在外面等着等着,等得不耐烦了也开始打坐。
他面前的易容丹依旧没忘了吃,脸也还是普普通通的这张脸,可是没有陈一恒和明鸢在旁边,他的气势就没怎么太掩饰,气息也变得锋利起来。
比较出乎禹天泽意料的是,那对“狗男男”出去调情到现在,居然都没有回来。
这是迷路了,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当然,禹天泽是绝对没那个好心去寻找的——反正虽然因为种种缘故他不好亲自干掉那两个家伙,要真是他们在外面遇到危险要被别人干掉……那可真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如果能彻底摆脱那两个阴魂不散的牛皮糖,他一定会更高兴的。
在第五天的时候,牧子润出关了,刚刚撤去阵法和禁制后,他就对上了禹天泽的眼。然后,他温柔一笑:“任公子,劳你久候了。”
禹天泽木着脸看了他一眼。
徒弟的心情也很好,是炼器又进步了?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如果真进步了,他这做师尊的也不能吝惜奖赏……
想到这里,禹天泽就真的问了:“可有所得?”
牧子润想了想,他炼制的紫雷焚天宝衣已经完成了八成,大概还差三四件东西,就可以提取出必要的物质,总体来说,这闭关的几天里,进度起码增加了百分之十,现在只剩下百分之五……
所以他就老实回答了:“所得不小。”
禹天泽很满意,他的徒弟有上进心有悟性稳重不急躁优点很多,比起别人家的弟子哪怕是——他又想起自己那个不省事的师尊——都好得太多,因此他总是很放心的。必须赏赐!
他于是在自己的储物镯里仔细搜寻了一遍,最后找到了一个玉匣,丢了过去:“这个给你。”
牧子润手一抬接住,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宝光氤氲气韵天成,属于能辟开心魔帮助结丹甚至结婴都有一定作用的清心芙蓉草,作为化神期的师尊肯定是不需要的,所以说,这一定是师尊特意给他找来……
心里一阵暖意,他郑重收起来,说道:“多谢‘任公子’厚赐。”
禹天泽傲慢地点点头,表示接受了。
牧子润一笑,过去给他捏肩。
两个人这么和和睦睦地又相处了两天,陈一恒和明鸢还是没有回来,禹天泽本来心情不错,可金销城再好,他也不乐意在这里久呆不是?徒弟是出来历练的,哪有时间等那两个家伙!
到后来,他就有点不耐烦:“你打探到他们的消息了么?”
牧子润刚从外面走进来,闻言笑着说道:“晚辈出去询问过,不曾有人见过他们,任公子若是等得不耐……任公子若是不嫌弃晚辈……不如晚辈和任公子先行离去如何?此处给师祖与师叔祖留下一道神念,告知他们我等离开就是。”
禹天泽表情好看了点。
牧子润再接再厉:“修行中人分离实属常事,那两人久久没有音讯,晚辈以为,实在不必太多惦念。”
禹天泽:“……”
本座没有惦念!不过徒弟说得对,等那两个家伙作甚?
于是,双方很快达成了意见,决定先走了。
神念什么的,自然是牧子润留下来——他完全不想让师尊留,以免被发现什么。
之后,师徒俩高高兴兴地摆脱了累赘,高高兴兴地离开了金销城。
只是禹天泽也不知道,牧子润并不是真的没得到陈一恒与明鸢的消息。
牧子润温温和和地笑着,一路侍奉师尊往他找材料的另一个地域走去。
在金销城里,有他身为炼器大师留下的眼线,等他循着某些方法询问的时候,对方就很利落地把那两人的下落告知。
原来就在陈一恒与明鸢出去游玩后两三天,就已经有那几个被扫了面子的俊杰留下的高手跟上,要去夺取他们手里的雷击木了。陈一恒不知为何被人攻击,不知不觉间,已经远离了金销城。
——你说为什么陈一恒不说雷击木其实是在牧子润手里?
一来那玩意儿精贵,去攻击他们的人为了得到宝物,也不会大庭广众直接找他要雷击木不是?否则分一杯羹的人多了不说,还容易打草惊蛇。如果直接干掉这两人,搜搜储物袋也就有了嘛!
二来即使围攻的对象真这么蠢,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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