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退到了后面,袁宏皓为此很不满,已经和姜明扬有过几次冲突了。”
“姜家想自己当家做主了?”柳卿饶有兴趣的问道,她倒不是真那么期待大预朝的覆灭,只是有袁家牵制,再加上京城有柳家和闻听坐镇,而且准备工作也做了这么长时间了,也真不信凭姜家还能翻了天。
她只是希望不要让外敌有空子可钻,乱世的日子不好过啊。
当家做主?阙晓潜也笑了,还真有这么个意思。“就不知道他有没有当家的本事。”
“特意来告诉我这事做什么?他要真想造反,我一介女人也阻止不了他。”
阙晓潜看向自己皇叔,希望他能帮自己说说话,阙子墨却低着头,一副假寐状,一边是自己侄子,一边是自己的爱人,侄子还是爱人的学生,这怎么绕都绕不到外面去,他帮哪边都不对劲,你们还是自个儿去解决吧。
得不到帮助,阙晓潜讨好的看向自家先生,“先生,你说除了做好应战的准备,我还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损失减小到最低?”
柳卿没好气的看着他,“别在我面前装乖,以你和你身后那帮谋士的脑子,我不信你们没有想到应对之策,再怎么说你也是明正言顺,而且现在百姓安定,他不管做什么都不占理,他要真带兵围了京城,也还有众世家在,我记得爷爷说过,世家私底下都是养有私兵的,只是数量上肯定有控制,你父皇这个皇帝做得不算失败,世家大都服他,可是姜家不行,他要称王,袁家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更不用说其他人,再说,不还有你二哥吗?”
阙子墨无奈的看着柳卿,她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当着下一任皇帝的面说世家都养有私兵,这不是把柳家也算在其中了吗?
不过想到她向来是这么个坦荡性子,他也就想得通了,左右有自己护着,再加上晓潜又是他的学生,怎么都不会为难了她去。
阙晓潜眼中光芒闪耀,“先生的意思是——让二哥去对付?”
“你不也这么想吗?”
被看穿了,阙晓潜干脆大方的承认,“我确实这么想过,不过还是想听听先生的建议。”
“我没什么可建议的,三皇子,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有用,自己拿主意吧,啊闻听,我去找全叔有点事,你们两聊。”
“好,去吧。”
看着柳卿走远,阙晓潜才小声问道:“皇叔,先生是不是生我气了?”
“收起你这副小孩儿态,都快要执掌一国了,没点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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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三零章宫中
第二三零章宫中
皇帝薨于战场,送灵柩回来的将士全是一身笔挺的军袍,整齐得刺痛了一干人等的眼睛,不管心里有多少想法,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悲伤的,身为皇帝,皇上远比一些君王要出色,尤其是从优等功臣这一点上无可非议,立国二十多年,一直到去年才开始削权,要不是被逼得处处受制,他可能还会一直优待下去。
既便如此,他都还是给所有人留了生路,遇上的是这样的君王,可以说是他们之大幸。
阙晓潜手掌在袖中紧握成拳,看着灵柩缓缓靠近,眼前浮现出父皇教导他的画面,虽说母亲早逝,但是他得承认,在父皇的众多子女里,他是被亲自教导得最多的,出征之前更是手把手的教他怎么处理国事,紧急的该如何,不那么重要的又该如何,权力该如何下放,又该如何收回,朝中哪些人是可信的,哪些人得防着,谁又可以拿来牵制谁,就算一时没法消化的,他都死记硬背的记在了脑子里,以后总有明白的时候。
但是让他印象最深的,却是父皇离开前单独和他说的那些话,“对你皇叔,你可以大用,可以依靠,该有的防心要有,但是不要过了,他是朕亲自教养长大的,比你们谁都要了解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忠诚于朕的人,对这个位置没有一点念想,要是可以,他大概更想过安逸没负担的日子。
还有你的先生,朕也算看明白了,她就是个顺毛驴,而且护短得很,既然她认了你这个学生,就必定护你得紧,所以就算柳家声势如日中天,朕也不担心,有她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柳家只做辅助之臣,翻遍柳家的家史,出了许多出色的人物,可以说,柳家要是有心为皇,那早就是成了的事,但是柳家没有,他们就把自己定位在辅助这个位置上,所以不会超越这个底线,柳家的人可以大胆的用,只要注意平衡就行。
和你说这些还有些早了,朕希望你心里能有这么个底,平时也要学会用心去观察,最后就是你这些兄弟,他们也许有心皇位,但是真正能和你有一拼之力的只有老2,三儿,父皇要你一句话,以后你二哥要是败了,你要留他一条生路,他毕竟是你的亲兄长。”
当时听到这些,阙晓潜就知道了,他一直就是父皇暗中属意的储君,只要他这次监国不让父皇失望,他的位置就稳了,所以他根本不用去反问,若是失败的是他,二哥可会留他一条生路这样的话。
可是现在想来,那些话却成了遗言,他那个强壮得打下了一片江山,为他留下了一个稳定国家的父皇再回来时已经不可能再睁开眼睛了。
闭了闭眼,压下眼中的涩意,现在还不是掉眼泪的时候,就算父皇有灵,也不会希望他是个只会哭的软蛋,他的心里有父皇,不用哭给别人看。
大部队停在一干皇子大臣面前十余步处,领队的是军中偏将,也是袁将军手下的人,只见他上前一步单膝着地,“末将陈因,见过三皇子,见过各位皇子。”
单独的拜见让所有人心里都打起了算盘,短暂的伤心难过后,习惯了谋划利益的脑子又开始运转起来,就不知道这人是无心之举呢,还是代表着他身后的人在表态度。
阙晓青脸憋得都青了,就因为那个监国之权,让老三处处都占着先机,早知如此,一开始就该……
“快请起,一路上辛苦了。”阙晓潜温和的说道,语气里带着真诚,让听的人受无用比。
陈因起身,让到一边,暗地里寻思得找个时机单独见上三皇子一面,他身上可还有将军的书信。
皇上灵柩归来是大事,虽说大预朝才立国二十余年,死的又是开国君主,但是该制定的规矩却是都制定好了的,有官员出位有条不紊的按程序往下走,所有人不管心里在想什么,面上都沉痛无比。
柳卿没有跟着去城外迎接,阙子墨担心皇后会压不住后宫女人,只好把自家娘子外借了,他很相信自家娘子的本事,对付一群男人都面不改色了,他不相信她会拿不住一帮子只看得到眼前利益的女人。
看皇后频频拭泪,柳卿一开始还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时间久了,想假装都不行,皇后这不是摆明做给她看的吗?
内心撇嘴,柳卿还是轻移脚步坐到了皇后身旁,说着连她自己都觉得虚伪的话,“皇后娘娘,现在正是需要您的时候,您可要小心身体。”
皇后再次擦了擦眼睛,柳卿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看到了她勾起的嘴角,“我和皇上是年少夫妻,这么多年相扶着走下来,早就是不可或离的家人了,可是现在却……哎,王妃,你说这皇上,他为什么就非得要去亲征呢?剩下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没有孩子傍身,可怎么办才好?”
就知道是为了这个,怎么大家都觉得阙晓潜是她的学生,就一定会听她的呢?
不说他将是新皇,就说他是个皇子,那也是牛气哄哄的人物,在这个女人是附属的年代,他又怎么会真的听从她的话,这些人是不是太高看她了?
“皇后娘娘多想了,不管即位的是谁,您都是后宫之主,没人可以越过您去,只要这个时候管理好后宫,让后院安宁,不给新皇下绊子,新皇一定会感念您的好的。”
“真会如此?”
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不也是这么做的吗?干什么还非得上她这里来确认?柳卿无奈的点头,无比期待迎接灵柩的队伍快点回宫来,到时候后宫的人都得去哭灵,那就没她什么事了。
皇后又擦了擦眼角,红通通的地方让柳卿很是怀疑那就是她自己擦红的,和眼泪无关。
思路总是跑得很远,可是不这么做,她真的会被屋内这种明明虚假,却偏偏装得无比真的场面逼疯,要只是皇后一人就算了,偏偏这里还有好几个美人,她真无法想像要是后宫女人全到她面前来哭该是个什么样的场面,估计她会先疯。
幸好,有人来解救她了,看着进来的三人,柳卿极力压抑下笑意,现在这时候笑得太大声可不好。
“晓真,”
“晓宇,”
“晓言,见过皇后娘娘,还有各位娘娘。”
“你们三个还真是分不开,怎么这会来这里了?”皇后朝他们三人招了招手,三人听话的近前,晓言偷偷的朝柳卿眨了眨眼,立刻又回转了视线。
柳卿心下安慰,看样子就连最小的言言都深知皇宫生存之道呢,这样也好,她没什么好挂心的了,阙晓潜继位的话,看在又是兄弟又是同门的份上也能优待他们一些。
“回娘娘的话,言言听说先生在这里,闹着一定要来看看先生,我们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见着先生了。”
皇后看了柳卿一眼,心下不知是羡还是嫉,一个女人能做到她这个程度,古往今来真是少有,门下学生三个皇子一个公主,就算没有柳家的庇护,就算不是王妃,她也能尽享尊荣。
“真是几个小没良心的,感情要是你们先生不在这里,就不准备来看看我了?”
晓言赶紧蹭过去,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这是先生说的,“晓言哪有不来看皇后娘娘,不是几天前才来陪您说了话吗?晓言真的是许久没见着先生了,有些想她,不趁着她在娘娘这里来见上一面,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才能见着了。”
“行了行了,就你会说,知道你们有话要说,把你的先生带走吧。”
“是,谢谢皇后娘娘体恤。”
晓言小脚跑得很快,得得的跑到柳卿面前,拉着她就往外走,仿佛怕皇后反悔似的,柳卿跟着她的脚步往外走,虽然晓言表现得很活泼,但是黯淡的脸色让她知晓,这个孩子知道父皇的死亡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被带到的地方是个安静的地方,宫女都没见到一个,看摆设柳卿猜着应该是晓言的居所。
“先生,晓言把宫女都打发走了,您在这里歇一会吧,听说您一大早就进宫了,一定很累。”
晓言像个忙碌的小蜜蜂似的,给她拿这拿那的,难得一个小公主也会懂得要怎么待客。
靠在软椅上,放松了身体,疲惫翻涌而出,真是,比她站着讲一上午的课还累,把三个小孩拉到面前坐下,“多谢你们几个了,先生向来不适应那种场合,要不是你们几个来救我,我真要哭了。”
三人都笑了,稚嫩的脸上恢复了该有的明媚,没有了父皇的庇护,他们的母亲相对来说入宫的日子又晚了许多,怎么都比不上那些经营许多年的人,他们不是完全不解世事的孩子,非常明白失去庇护会如何。
伤心加上彷徨,几个孩子这些天过得并不如意。
柳卿把他们的手叠在掌心,安抚的拍拍,“放心,不会有事的,要是宫里呆不下去了,就来你们皇叔那里,家里大得很,你们一人一个院子都容得下。”
三人中以晓宇最知事,听得柳卿这么说,心就定了下来,悄悄的吐出一口气,能得皇叔和先生的庇护就好。不管是谁登得帝位,只要是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得罪皇叔。
第二卷 第二三一章避孕了?
第二三一章避孕了?
借着孩子的地盘躲了一阵清闲,和他们聊聊最近发生的事,柳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抹平这件事给三个孩子带来的负面影响,就算已经有了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他们依旧还是孩子,远还撑不起一个思想世界,她不想他们走上岔路。
看时辰差不多了,柳卿起身,直接带着三个孩子去往前面,以前遮遮掩掩是她不想把有些事掀到台面上来,但是现在皇宫中应该是没人不知道他们三个加上阙晓潜是她的学生了,先生护着自己的学生是天经地义,她又何必欲盖弥彰。
灵柩果然已经回宫了,诺大个致灵殿哭声此起彼伏,柳卿只觉得脑袋一抽一抽的疼,这种环境果然能让人崩溃。
“先生,皇叔叫您呢”晓言晃了晃相牵的两只手,提醒跑神的先生。
顺着她指的方向,柳卿望了过去,落入那双温润中含着极致悲伤的眼睛,朝他安慰的笑笑,柳卿带着三个孩子走了过去。
“皇叔。”三个孩子行了礼,眼睛不可避免的落到前头那副占了很大一块地方的灵柩上,晓真颤着声音问道:“皇叔,父皇……在那里吗?”
摸摸他的脑袋,阙子墨点头,“你们几个去跪下磕几个头。”
“喏。”
柳卿站到阙子墨身侧,借着身体的阻挡不着痕迹的把他的手牵在手心,平日里总是暖洋洋的手这会冰凉一片,可能连他的心都难掩凉意吧,满屋妻妾朝臣,真心为皇帝掉眼泪的有几个?
对视的视线情意缠绕,阙子墨反手握住她的手,过大的动作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不过两人都不太在乎就是了。
尸身已经放了过长时间,虽说用了秘法保存,但是这天气越来越热,不能再拖下去了,威武了一辈子的皇帝绝不会愿意一身臭味的入葬。
接下来十来天的时间里,整个京城都在为这事忙活,上头是下决策的人,行动的全是老百姓,直到出殡后,柳卿才有了终于完了的感觉,再这么下去她都要熬不了了。
短暂的休整过后,才是上重头戏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重要,虽说那个位置没她什么事,但她也不想那个位置让二皇子得了去,那一刀扎得她想忘都忘不了。
再说,那也与柳家的利益不符,她是柳家人,必须得为柳家人着想,这无可改变。
睡到自然醒后,两夫妻靠在床头说着体己话,这段时间忙得他们见面都只能说上几句官方问候。
“一事接一事的,都要没完没了了。”柳卿抱怨道,这日子再这么过下去,她一定会秃顶。
阙子墨把她的脑袋揽到自己肩上靠着,“就这件事了,等老三这里事了,我们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外面的事都不理会。”
“说得轻巧,到时候说不定你的事更多,除非你马上就交权,可是这又不可能,就知道忽悠我。”
“忽悠?”阙子墨抵着她的脑袋想了想,“忽悠是敷衍的意思?”
“……”柳卿恨不得拍自己的嘴巴几下,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现代词了,“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反正就是指没有诚意,你明知道自己做不到,还说那样的话来安抚我,还不如不说呢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
“到时候我能安排好的,相信我。”
话题被转移开了,柳卿也就懒得再揪着这事不放,除非离开京城去外面走走,不然她还真不感兴趣。
“闻听,老三上位没问题吧,老2好像不会轻易认输。”
“老2有野心,从收拢人心这事上来说,他比老三还要强,而且个性要尖锐许多,但是大预朝现在需要一个稳得住的皇帝,要扩大领土也得有个安定的大后方,二十年内大预朝都需要用来发展,要让老百姓都有饭吃,那样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