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莫子暄点头,又好奇地问,“那你们准备去哪里?”
“不知道,还没想好。不过,肯定不会出国的。”她无谓的耸肩。
莫子暄听了,满脸黑线,这娃!
“莫姐姐不必担心,蓝儿到哪都会知晓莫姐姐的。”她笑嘻嘻地说。
“是离不开我的腰包吧。”莫子暄没好气地斜睨她一眼。
“嘻嘻……知我者莫姐姐也。再说,莫姐姐银子那么多,要花在正途之上嘛。不然留放在那里,到时会生锈的……”
偌大的莫家山庄里的一角,郁绿的树叶下,一间大书房里不时传出女孩和女人的嬉笑怒骂声,惹得庄里的奴仆们从那经过时不时地掩笑。
新的生活
他不时地引颈望向大厅门口,期待着小小身影能出现在那。
算起来,他们迁来这里居住已经快两年了,而日子也比在白云郡那过得还宽裕舒适。
两年前,刚过三周岁生辰的女儿突然跟他提议说想换个新的生活环境。而他在经过刘家宝的那些事后,也早已想离开这个让他有诸多伤心记忆的地方,所以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女儿的提议。女儿第二天就去找莫庄主,晚上回来后就跟他说决定迁到天凤国的首都——紫霞都,距白云郡有半个月的路程。
可当他略算下,去那边的衣食住用行的所有花费之后,心都凉了!这么大的一笔花费,凭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在那生存,都城可不比白云郡,那里的物价肯定要比这里更昂贵了。当他黯然地跟女儿说这些时,女儿却满不在乎地说不必担心。
其实,这一年来,她时常帮莫子暄出谋划策,把仙客楼和莫家布铺的营业额净赚利润番了几番,莫子暄早就把所赚的分一成算给她了。
“那有多少?”他当时惊诧地问女儿。
“也没多少,”女儿一脸的平静,耸耸肩说,“大概有三万两吧。”
他当场下巴脱臼,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没反应,还是女儿对他又拍又喊地才把他的魂招回来。
有了钱一切都好办,再加上莫子暄的帮忙,迁移的过程一切都很顺利。
到了都城的次日,在莫子暄的牵线之下,父女俩在都城围外买了一所宅子,距都城步行不到两刻钟。
等一切都安置好后,他又想去都城找活干,却被女儿生气地阻止了。
“爹爹!”女儿气呼呼地瞪着他,小脸通红通红的,“现在不同从前。我们现在手上还有将近两万的银子,还怕开不成一家铺子么?”
“可是,”他的眼睑垂着,声音低低地说,“爹爹什么都不会,又能做什么呢。”
“谁说的?”女儿的声音抬高,满脸的不赞同,“爹爹是女儿见过的最最了不起的男人!再说,没有谁天生就会做任何事啊,只要我们肯学,没有什么做不了的。爹爹这么聪明能干,女儿可是对爹爹很有信心呢。”
“那……爹爹能做什么?”他被女儿说得有点心动了。
“女儿问过莫姐姐了,她说这都城里别的行业大多是女人从事的,只有卖胭脂水粉的一般都是男贩子,而且买的也大部分是男的,所以——我们就开胭脂铺吧。”
他心里一热,没想到女儿会这么顾虑到他的感受,连开铺也选择他比较能接受的行业。
“还有,”没有注意到他表情的女儿继续说道,“我们还得再多雇几个人,这样爹爹就不会太辛苦了……爹爹?”女儿惊讶地看着他。
他紧紧地揽住女儿小小软软的身子,心里深深地感动着。这么小小的人儿,为了他却尽心尽力地去安排一切,就为了让他不再感到委屈。拥有如此贴心的女儿,让他再一次感谢上苍对他的厚爱!
选铺、布置、雇人、进货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在莫子暄的帮忙下,父女俩有条不紊地进行准备着。
一个月后,位于都城东边的一家名为‘百香聚’的新铺开张了!
最让人新奇的是,这是一家完全与众不同的店。据说这家店里卖的胭脂水粉都是质量最好,价格最昂贵的。而且,它还同时限量销售‘百香聚’特制的贵宾卡二十张,每张一千两白银,凭此卡在‘百香聚’消费除了可以打折扣,还可以在一年内,每隔五日可在‘百香聚’的美容中心免费做一次美容。当然,没有贵宾卡的也可以每次花十两银子预订。
开张首日,‘百香聚’请现场的五名观众免费做了一次美容,当他们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叹不已,但见那原本黯淡无光的脸,如今变得红润细致,富有光泽,整个人焕然一新,神采奕奕,比涂了胭脂水粉还好看。
片刻间,二十张贵宾卡抢购而空,那些没买到的只能兴叹不已。
从开张首日的一鸣惊人后,‘百香聚’的生意也蒸蒸日上,营业额节节攀升。不到两个月,心动不已的莫子暄天天缠着江天蓝在耳边念,要合伙再开一家,江天蓝受不了她的碎碎念,只好依她,又在都城的南边再开一家规模更大的分店。
而开张那天,挤满了慕名而来的人群,同样的贵宾卡在一瞬间被抢购完。乐得莫子暄整天都笑不阖嘴。
如今,他已过上富裕舒适的生活了。初时,他还去‘百香聚’管管事,帮帮忙;现在,有忠心的伙计在,店里的一切都不用他操心了。这种清闲的日子,他还真的过不习惯呢。
今日一大早,女儿吃过早饭就出门了,说下午再回来。现在都快卯时了,女儿还没回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猪之歌
当他正渐感到有点着急时,远远地听到熟悉的呼叫声。
他赶紧跑到门外,定睛一看,顿时失笑。
只见女儿手里攒着一根草绳用力东拉西拉的,另一头拴着一头四处乱窜的小猪,一人一猪在那僵持着向家这边走来。
边艰难地向前迈步,小人儿边咬牙切齿地念叨不停,“可恶……你给我回来!……哎呀!你这头猪!再乱跑相不相信我把你烤成乳猪……走啊!……叫什么叫?走啊……”
小猪一边不满地哼声尖叫,一边喘着粗气卯起劲来挣扎着。
江天蓝气喘吁吁地,抬眼看到爹爹只顾站在那大笑,她不由地朝他报怨,“爹~爹,怎么只顾站那看呢……快来帮女儿呀。”
他边笑边将绳子接过来,硬是将那头不肯合作的小东西拉进院里。
“这……要关哪?”他站在院子中央四处张望着,寻找可以关小猪的地方。
江天蓝坐在石椅上喘息未定,只是无力地指着一处跟爹爹说,“把它拴在那里就成了。”
爹爹张嘴失笑地摇摇头,“它又不是小狗。”
“没关系,把它当成狗就行了。”她无所谓地边抖甩着双手边说,呼!真是累死她的!
爹爹再一次环顾一下,才无奈地将小猪拴在石桌脚上。
“这小猪哪来的?”爹爹坐在她身旁问道,顺便帮她拭汗理发。
她精神一振,坐直身子,眉飞色舞地说着,“爹爹我跟您说哦。今日是张小宝的奶奶过六十大寿,张小宝让我帮她想个点子给她奶奶祝寿,说要是她奶奶高兴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嘿嘿……刚好我看到她们家的猪刚生下一窝小猪仔,……所以我就答应她了。后来……她就送我一头小猪了。呵呵……”
爹爹含笑地望着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禁轻点她的鼻子,宠溺道,“你啊……脑子里总有一些精灵古怪的想法。”
她嘿嘿傻笑地双手抱住爹爹的右臂腻在他身上,撒娇说,“人家哪有啊……对了爹爹,你今天做了什么呢?”
“也没做什么。”爹爹微笑着回复。
“啊?那爹爹不是很无聊?早知道就带爹爹去玩了。”她不禁有点内疚地看着爹爹。
“没有的事,女儿不必内疚。”爹爹温柔地揉她有点凌乱的发丝,随即起身拉她的手向里走,边温柔地问,“女儿饿了吧?先去洗浴一下,爹爹去准备饭菜等你,好么?”
她乖乖地点头,在外面疯了一天也很难受了,早就想泡个热水澡了。
饭桌上,爹爹边帮她挟菜边问,“女儿要如何养那头猪?”
“唔……”她的嘴里塞满了饭菜,两腮鼓鼓的,快速咀嚼几下,使劲咽下嘴里的东西后才又开口,“就那样养吧,等它大了再卖或宰来吃也行。”
“女儿要自己养么?要不爹爹帮你吧。”
“不用不用。”她头摇得像拨浪鼓,“女儿自己来就可以了,爹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呢。”
爹爹嘴咧得大大的,双眼弯成新月,“女儿到时可别哭鼻子呀。”
她恼羞红着脸瞪爹爹一眼,随即嗤之以鼻大声道,“可以可能?女儿才不会为一头猪哭呢。”
爹爹仍是含笑望着她,不发一语,眼神闪着戏谑。
她讪讪地收回眼神,整颗头都快埋进饭碗里了,边努力扒着饭,边在心里连连哀叹自己的一世英名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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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蓝的大半时间都花在那头猪上身上了!
每天一起床,洗漱完吃早饭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喂猪,然后是要么帮它洗澡,要么去不远处的菜地捡拾一些菜农不要的烂菜叶什么的回家煮给猪吃。中午吃过饭后基本都是跟小猪度过整个下午。
这天,莫子暄又来到江家,刚进门,就看到江天蓝正搔一头肥圆肥圆、皮毛黝黑光亮的猪腋窝,但见那头猪侧卧着闭上双眼,鼻子里直哼哼,看来挺享受的。
莫子暄不禁直翻白眼,真受不了,好像每次来江家都是看到这一幕,真不知她到底是养猪还是养宠物。
看着那头不下两百斤的黑猪,莫子暄不禁再翻白眼问她,“蓝儿,这头猪你还要养多久?都养了超一年了,也该卖了吧。”
江天蓝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下,眼光上下打量一番,才似恍然大悟地说,“真的呀,都养了这么久了呢。”转头望向莫子暄,“莫姐姐,你要买吗?优惠卖给你好了。”
莫子暄突然朝她意味深长地一笑,语气缓慢,“真的要卖?”
“不卖难道养着看啊?”江天蓝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不要是吗?那我去卖给别人好了。反正这头猪看来卖相挺好,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莫子暄啼笑皆非,这妞!“我买我买,我又没说不买。如何卖?”
江天蓝嫣然一笑,声音甜甜地说,“这好说,反正莫姐姐不是外人,蓝儿就意思意思卖行了,”在莫子暄眼下伸出五指。
“五百两银子?——也行吧。”莫子暄无谓地点头,“那我明早让人过来抓了。”
次日午时,莫子暄就带了两个健壮的女子来江家报到。
江天蓝接过莫子暄递给她的银子后,朝院里指了指说,“猪在那里,你们自己去抓。”
莫子暄朝那两个女人颔首,两人领命出去抓猪。
院子里不一会就传来猪的挣扎尖叫声,其间也夹杂那两个女人的大呼小叫声。
等了半天,喧闹声还没停歇下来,引人厅内的两人忍不住步出去看个究竟。
但见那两个正衣衫不整,气急败坏地围攻那头猪,两个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而那头喘着粗气,横冲直撞四处逃命的黑猪也不相忍让,力抗到底。
整个现场都是猪的惨叫尖叫哼哼叫声,以及那两个女人的咒骂声和被猪撞到的惨叫声,好不热闹。
看了一会,江天蓝实在受不了双方的僵持不下,挺身而出叫道,“都让开,让我来!”
已经累得半死的两个依言退到一边。江天蓝朝黑猪伸手,轻声叫道,“小黑乖乖,别怕,过来主人给你搔痒。”
黑猪警惕地睁着豆丁小眼,看清是自己的小主人后,才温驯地迈步走到主人身边,她伸手到它的腋下挠了几下,黑猪顿时砰地卧下,闭上双眼伸展四肢鼻子哼哼地享受着。她以眼神暗示着两人行动。
两个轻手轻脚地把绳子套捆住它的四肢,不一会,就捆绑得结结实实的。两个轻而易举地合力把猪抬了起来。
此时,黑猪才后知后觉地再次挣扎惨叫,眼神绝望地看向小主人。
江天蓝匆匆地丢下一句“你们可以走了。”就头也不回地跑进厅内。
“你们先回去吧,把它送到‘仙客楼’宰杀了。”莫子暄朝两人吩咐后,才转身跟进内厅。
一眼就看到江天蓝正坐在椅子上,对着桌上的五百锭银子发呆。
“蓝儿,怎么了?”莫子暄了然地看着她,心里不禁轻叹。
江天蓝沉默地摇摇头,双唇失色地紧抿着,眼里盈着水雾。
对此,莫子暄无语,只能静静地坐另一旁。
良久,江天蓝才出声,声音沙哑低沉地不像一个小孩的声音,“我很狠心是吧?对于相信自己的小黑,我却不仅把它卖了,还帮助别人抓它,它是那么相信我……”声音已哽咽得说不话来,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连续滚落。
莫子暄深深看着她,尔后,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轻拍她的背,轻声说,“要不,我把它还给你?”
“不是它的原因,我难过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变得好冷酷、好无情。”她微摇头哑声说。
“别这么说自己。”莫子暄忍不住反驳她,诚挚地看着她泪水朦胧的双眼说,“相反的,蓝儿是我见到过最敏感、最重感情的好孩子。别难过了,其实小黑被你养这么久,应该是它最幸福的事了。如果是给其他的人养,不一定会像你一样尽心尽力疼爱它。猪的结局无非是被送上餐桌,这是必然的。所以你没有做错什么。”
江天蓝抽咽着,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抽出身子,以衣袖抹了下脸,才带着鼻音低声说,“我以后再也不养动物了。”
莫子暄闻言轻笑出声,“也是,老是让你这么掉眼泪下去,肯定会把家里给淹没掉了。”
江天蓝不满地瞪着她,那双眼睛经泪水洗过后更加清澈明亮,“不许你取笑我!还有,不准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莫子暄看着她不自在的别扭样,不禁放声大笑……
出手相助
江天蓝嘴里哼着小曲,悠闲自在地朝‘仙客楼’步去。自从她们父女俩搬到紫霞都后,莫子暄也时不时地来这边的分店居住,以便能时常跟她叙叙。
这种经常不在家的妻主,也不知道她的那些夫郎孩子们怎么受得住,会不会有人因此给她来个后院起火呢?
脑子里正邪恶地想一些幸灾乐祸的镜头,突然一阵喧哗声传入她耳内。
她脸上带着好奇,朝围观成一团的人群挤过去。仗着优势,她灵活地在人脚下往里钻溜,不一会就占据了最前面。
只见一位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怀里搂着一个六岁左右,面如菜色的小孩跪在一名肥壮的妇女跟前,连声乞求着。
江天蓝静静听了一会,才大概了解情况。
原来男子是外地人,因家里太穷,妻主就带着他们来都城投奔在此做生意的亲姐姐。谁知来后才打听到亲姐姐早就离开都城,不知去向了。在这举目无亲、走投无路之时,妻主决定去做苦力赚钱养家。谁知才不到一个月,不堪劳累过度而病倒的妻主因无钱就医,拖了一个多月后就去世了。而祸不单行,在客栈做清洁工以换取在柴棚落脚的男子,此时也被老板赶了出去,说是怕男子带给自己霉运。
看着男子越来越绝望的眼神,以及始终摆着一副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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