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斗:第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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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斗:第一夫人-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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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琏城顺着影子的方向望去,一张熟悉的脸孔跃入眼帘,矗立着不动,等待着赫连钰走进,脸庞上亦没有任何表情,就如这夕阳一般,平平静静的。

    “暖玉见过九皇子殿下。”

    暖玉恭敬的行礼,不似以前那般的随和了,毕竟他与她们的身份不同了。

    赫连钰眸光微暗,俊美的脸上滑落一丝苦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连她身边的人都这样,刻意和他疏离。如果可以,他可不可以不要这九皇子的身份,只要她不这样与他划清界限便可。

    “暖玉,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赫连公子便可。”

    “暖玉不敢逾越,请九皇子恕罪。”

    暖玉依旧保持着姿势,就算赫连钰这样说了,她也不能照做,为的是不让别人说自家小姐的闲话。

    “琏儿、如果这九皇子的身份是我们之间的障碍,我宁愿不做。”

    赫连钰直直的对上那双银色的眸子,露出一抹苦笑,带着几分认真的说道。

    “九皇子说笑了,琏城只是一介妇孺,你不必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郁琏城没有闪躲,对上他带着认真的眸子,清晰的看到他内心的痛苦,却还是没有动摇。唇角一勾,樱唇轻启,说着冷漠的话。

    赫连钰眼前一晃,一瞬间看不清东西,急忙稳住摇晃的身体,才不至于倒去。深深感觉到她的冷漠,这还是第一次,看来她真的是怨恨他了。

    明知道她爱的是他,却还是妄想着能够代替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三年前,如果不是他的那一点私心,又怎会造成她心爱的人离去,是他亲自将她从自己身边推离的。

    他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却将自己的心落在了她身上,以至于一个心死,一个心念,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没有办法在回到从前。

    “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永远也没有办法弥补,不是吗。”

    郁琏城银色的翦眸泛着冷冷的寒意,直直的望向赫连钰,一字一字的说着。如果他当年没有去找那个人,她或许还能如从前一般待他,可他到如今还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

    “如果、当年换做是我,你也会这样吗?”

    赫连钰不死心的问着,那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就是生与死的抉择,他却选择错了。

    “不会!”

    郁琏城毫不犹豫的说出答案,心更沉了一些,他还是不明白她为何不肯原谅他。

    “为什么?”

    赫连钰心中是猜到了答案,却还是想亲口听她说出来,难道他们多年的交情,就不能消除她心中的怨恨吗?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三年来,我不再与你相见,不是因为他的逝去。而是因为,你对我的不信任,更不该去找那个人。”

    郁琏城眸光一勾,带着一丝戾气,对着赫连钰说道。

    赫连钰低垂着脑袋,对于琏城说的话,没有任何反驳,他最大错便是在这里了,明知道那人是在挖坑,他还是跳了进去。

 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

   夜色已完全暗下,浣溪苑内烛光燃起,门窗皆敞开着,以此来引进晚风驱散热气,饭前先饮下一盏冰露玉琼,夏天恹恹的胃口也得到舒畅。

    “小姐,这些都是消暑的凉膳,芸檀、玉香特意为你做的。”

    暖玉将盘中精致的凉膳放到郁琏城碗里,细心的为她布置膳食,傍晚时的情景,还让暖玉有些忧心,不知如何开解她的心情。

    郁琏城淡淡一笑,执起银筷子将凉膳送入口中,冰凉清甜的口感,一下子就俘虏了她烦躁的心。

    “咳咳。。。春香见过少夫人。”

    一桌子的人吃得正欢,春香人不经通报的来到门外,打断四人的用膳。

    “何事?”

    郁琏城放下手中的银筷子,拭了拭唇角的残渣,凝眸望去,似无意的问道。

    “回少夫人话,二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春香似低眉恭首的回答,却带着几分嘲讽的得意之色,立在门外也不着急的等着。琏城与暖玉对视,随后便让她们留在浣溪苑,自己随着春香离去。

    “眉儿,可认得这翡翠玉镯?”

    二夫人笑容可掬的望向柳眉儿,微微摆动着手中的翡翠手镯,阴森的光芒被掩盖在眼底,主动送上门利用的人,自然要给她一些好处。

    “质地上乘,做工精细,此等玉器,乃玉茗轩之品。”

    柳眉儿眉间尽是欣喜之色,玉茗轩的玉器乃是最受女人喜爱,无论是质地做工都是独一无二,但价格也是极其的昂贵,若非达官贵人或家境富裕者,皆只能心生羡意,而不能拥有。

    “眉儿喜欢,那就送给你了。”

    二夫人依旧笑容可掬,将手中的翡翠玉镯放到柳眉儿的手掌心,媚笑中多了一丝算计。

    柳眉儿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手中的翡翠手镯,她可是个爱玉之人,对玉茗轩的玉心中早就思慕着,先前一直缠着少主要,却没能如愿。

    “呀!姐姐怎的跪在地上,瞧这地上多凉啊。”

    柳眉儿目光一瞥,似不经意的看到跪在地上一个时辰的郁琏城,妩媚的瓜子脸上露出一丝讥讽。如今的郁琏城没了以往的冷傲之气,却依旧那般的美,更令人忍不住的想要呵护。

    想到这儿,柳眉儿就有些咬牙切齿,那张倾倒众生的脸蛋,还有那显赫的家世,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之气,哪一样都比她强,让她妒忌。

    “你可知何为四德?”

    二夫人收起笑脸,端正着姿态,端起一盏茶,轻抿一口,一副严肃的口吻问道。

    “女诫中有言,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工,不必技巧过人也。幽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犬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织,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供宾客,是谓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节。”

    郁琏城挺直脊背,将女诫中的四德一字不漏的轻声道出,心中警钟打响,这二夫人的话似乎有着另一层意思。看来,穆家的眼线到处都是,她与赫连钰的谈话的情形,定是给二夫人的眼线看见了。

    “败坏穆家家风者,杖毙!念在你是初犯,跪上三个时辰,好好反省自个儿。”

    郁琏城心中苦笑,这二夫人是不打算放过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如今只是让她在这儿跪上三个时辰,她还真得感谢二夫人的格外开恩。

 夜凉如水 心寒如冰

   月光如醉,风如霜,冷了谁的心?

    “小姐,暖玉不该让你一个人去二夫人哪儿。若知道你要受这等苦,暖玉定会拼死也不让她们——”

    暖玉一边搀扶着虚弱的郁琏城,一边痛心疾首的自责,她千不该万不该听自家小姐的话,如果当时她在场,一定不让郁琏城受这等委屈。

    “嘘~我不让你跟着,就怕你受点儿委屈。你是我的妹妹,做姐姐的哪有让妹妹跟着受苦的。”

    郁琏城的指肚覆在暖玉的唇上,怜爱的宽慰着哭泣的暖玉,幸得也只是跪上几个时辰,若二夫人和柳姨娘真有心追究起来,她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想想也是,赫连钰可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九皇子,而她和九皇子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料她们也不敢把她怎样。可要是暖玉这些丫头跟着去,那就说不定,她受些苦无所谓,到可不能让丫头们跟着受苦受累。

    “小姐——”

    暖玉甚是感动万分,哽咽着无法说话,眼角刷刷落下的泪珠,在明亮的月华下,泛着柔和光芒。琏城有些心疼的替她拭去泪水,又让暖玉为她担心了,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听,这时辰还有人再吹箫弹琴?”

    安慰了暖玉一番后,正要踏步离去,耳际却飘来一阵阵悦耳的曲子,是琴笛合奏的不知名的曲子,与这样的月色很是相符。

    “从那边传来的,该是紫荟堂,姑爷的一位侍妾,名唤紫湘。听下人们说,姑爷并没有给名分,却让下人们唤她紫湘小主。而且。。。。近日传出紫湘小主有一个月的身孕——”

    暖玉收起泪水,见郁琏城起意的样子,便解释给她听,却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忽的想起了琏城是正妻,听得这样的话,怕她心里伤心,也就没再说了。

    “瞧瞧去。”

    郁琏城思忖片刻,便和暖玉一同来到紫荟堂外,只远远的瞧上一会儿,并没有打扰的意思。

    月华下,女子轻抚案前古琴,一身紫色衣裙尽显妩媚多情,男子相伴女子身伴,执笛而吹,一袭紫色锦袍亦是美如天神,郎才女貌,煞是人人皆羡的一对璧人。

    郁琏城心头微颤,此情此景如此的熟悉,两道相交的目光,一个柔情似水,一个炙热如火,水火恰当的融合在一起,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完美。

    “小姐,我们还是快些回去。”

    郁琏城的眸子顿时黯淡无光,握着暖玉的手稍紧了一些,暖玉察觉到她的悲痛,便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琏城也不再停留,与暖玉转身离去,心下却掀起了万丈高的波澜,良辰美景已不复当年,逝去的不仅仅是他,连带着她的心也跟着一起埋入黄土里了。

    在郁琏城转身刹那,院中的目光却落在她的身上,睿智明亮的眸子划过一丝诧异,这郁琏城怎么看起来,比起几日前,收敛了不少,没有烟波山庄那时的气焰,身上的刺也不见了许多。

 人言轻微 世态炎凉

   半月后,自从老夫人卧榻不醒,穆家堡就陷入一片沉寂,实际上却没有一日的安生。浣溪苑的人在穆家处处受人排挤,因主子不再得宠,平日里下人们都不太敢与浣溪苑的人走得太近。

    一来是二夫人带头刁难浣溪苑,下人们自然是有风跟风的一起跟着找茬,二来是少主即使瞧见了也不予理会,这就更助长了他们的火势,可以说浣溪苑一时间成了穆家最避讳的地方。

    啪!芸檀重重的将膳食放在桌子上,一张小脸早就气得通红,杵在哪儿正生着气,却又不知该往哪儿发泄,顾不得屋子有人,便失了礼。

    “咳咳。。。。”

    郁琏城刚起身,由于先前受了地上的湿气,加上近段日子来的担忧,导致了身子日渐虚弱,现今也不大愿出去走动,整日呆在浣溪苑中。

    “芸檀!你这是做什么,没瞧见少夫人在小憩吗?”

    玉香掀开珠帘,从内室走了出来,脸色微沉,带着些责怪的呵斥着芸檀。了了又回头瞅了一眼内室,怕是自个儿的声音,惊扰了里面的人,转眸又怒视着芸檀。

    “玉香姐,你不知道我方才听了些什么话,换做是你也会像我一样。”

    芸檀见状,便将声音压低些,却还是压不住满腔的怒火,愤愤不平的对玉香道。

    “不过是下人们乱嚼舌根子,听过便罢了,莫要让少夫人听去,仔细伤了她的心。”

    玉香凝思片刻,低叹了一声,下人们乱嚼舌根子,她不是没有听过,只是现今少夫人的状况又不是不清楚,能忍则忍,忍不住便做罢。只盼老夫人快些醒来,老爷和夫人快些回来,那样少夫人好歹也有个人替她做主啊。

    “少夫人,您怎么起身,要多休息才是啊。”

    玉香听见珠帘撞击的声音,回头一看,忙的上前帮忙扶着郁琏城,这身病怏怏的身子,不宜下榻才是。虽说眼前的少夫人多了一份柔弱,少了一份冷傲,却依旧那样为她们着想,光凭这点,她玉香誓死保护。

    “不碍事,只是些小病。这些是小菜?”

    郁琏城透着病若西施的美,在暖玉和玉香的搀扶下坐下,看着眼前的清粥小菜,柔美的声音有着一丝沙哑。

    “。。。。。这哪是什么小菜,根本就下人们吃的东西。少夫人莫要吃了,芸檀把这东西拿去倒。”

    芸檀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真真是替郁琏城觉得委屈,好歹也是个少夫人,再如何不受宠,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欺人太甚,那狗眼珠子把人看低,莫教她们那天逮住,定好好教训一番。

    “你把这东西倒了,小姐就没东西吃了。”

    暖玉也觉得愤恨不平,但终究是没有失去理智,替郁琏城的身子着想,东西虽清淡了些,却也适合病中的郁琏城,便急忙止住芸檀,又把东西给放到郁琏城面前。

    “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

    郁琏城低低一叹,有些愧疚的说道。

    “少夫人,您莫要自责,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你好生养着身子,外头的事就像风一样,过了便也无事了。”

    玉香宽慰着郁琏城,这穆家的事她见惯了,也就没有芸檀那般直肠子,懂得小心谨慎的收敛自己的心思。

 哑巴吃黄连 有苦说不出

   是日,天气较为清爽,初秋来临,几人怕郁琏城整日闷在浣溪苑,没病也会闷出病来,便劝她出去走走,散散身上的霉气,缓缓忧郁的心情。

    “瞧,这儿景色甚好,正适合少夫人散心。”

    玉香、芸檀、暖玉等人陪着郁琏城一快来到后花园,步入初秋,那种秋天的萧杀之意仍未完全展露出来,夏末的景致依旧存在,掺和初秋的凉意,别有一番风味。

    郁琏城带着少许病容,和三人一块在花园散心,倒真真如她们所说一样,出来走走,心情也不似先前那般沉郁,凉风习习,吹散了不少愁意。

    目光四处飘去,少顷便停驻在亭子里,二少爷正陪着紫湘一块在凉亭内,二少爷一脸的不乐意,紫湘也多了一份僵硬,瞧那样,两人似乎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在触及到二少爷戏笑的眼神时,微微一愣,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对着她笑,好像一只猫发现了好玩的老鼠一样,那种带着点儿兴奋的眼神,令她有些厌恶。

    “哟~这不是少夫人嘛。”

    正当郁琏城犹豫之际,柳眉儿带着丫鬟春香来到了她身边,言语间带着讥讽之意,气高趾昂的冲郁琏城说着。

    暖玉、玉香、芸檀三人有些不情愿的行礼,末了便站在郁琏城身边,好似柳眉儿是什么凶狠的猛兽般,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与她拼了。

    “嗬、既然少夫人来,不如一块去看看紫湘小主,她可是第一个怀了穆家子嗣的人,矜贵得很。”

    柳眉儿不屑一笑,继而对凉亭内的人望去,颇有些牙咬切齿的说着。少主去她馨香苑的日子也不算少,怎的肚子就是不争气,倒让别人先怀上了。

    “紫湘见过少夫人。”

    瞧见郁琏城已经来到凉亭外,紫湘便起身恭迎,有了身孕也不大敢动作太大,只是歉意的行了个小礼。

    “你是有了身孕的人,怎么能行如此礼节,快快请起。”

    郁琏城有些急了,这要是有个好歹,所有罪名都得她来担当啊。慌忙上前去扶起紫湘,却不料脚下被身旁的柳眉儿绊了一下,直直的向着紫湘扑去。

    紫湘脚下一拐,身子向左倾斜而去,恰巧那边便是一个荷花池,池中的荷花已经凋零,徒剩一池的荼靡之色,她下意识的抓住可以稳住身子的一切东西,也就这样和郁琏城一块落入了池中,通的一声溅起一朵大大的水花。

    冰凉的水从鼻子耳朵猛地灌入,沉甸甸的身子在不断的下沉,心头涌上一种快感,似一块挣脱了枷锁的石头得到了解脱般。恍惚间,她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像她扑来,模模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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