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琏城一听,顿时有些火了,这丫的还好意思问,要不是她懂得野外生存技能,早就在这山里死翘翘了。
身中剧毒 噩梦重现
穆以琛缩了缩脖子,冷冽的眸子微微的向着一旁撇去,俊美的脸容上毫无表情,心中却给自己敲了个警铃: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子!
“我就说,凡是和你们穆家人沾上边,都不会有好事发生的。”
郁琏城顺了一口气,一种苦恼无奈的表情,嘴里低低的呢喃着。有些恨恨的盯着穆以琛,似要将他盯出个洞来才甘心,心里默默的念着: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打谁都不能打一个伤员。。。。。。
穆以琛微微移动着眸子,瞧着郁琏城一副痛恨有无可发泄的模样,俏颜上因生气而泛起一丝红晕,唇红齿白,肤若凝脂,怎么不让他心猿意马?
“西走三百米,有个山洞,我们可先去那里躲一下,看这天是要下雨的了。”
郁琏城忽然抬头望了望天色,晴朗的天空中隐约可见的阴沉,面露忧色,收回目光,对穆以琛说道。盯着他的伤口,微微的蹙眉,收拾起随身带来的东西,起身便扶着穆以琛。
“我可以自己走。”
穆以琛剑眉微蹙,带着些薄怒说道。
“闭嘴!你不怕被雨淋我还怕呢。”
郁琏城将穆以琛扶好,抬眸瞧了瞧天色,微微一喝。穆以琛半个身子都被郁琏城扶着,闻得她一喝,步子便随着她走了起来,不堪负累的身子这样子倒也轻松了不少,连伤口也不至于被扯开。
侧过眸,凝视着郁琏城的侧脸,面色沉静,银眸如水,恬静得好似一朵兰花般静美温和。
果然,等他们一进山洞,没过多久外面就噼里啪啦的下去大雨,郁琏城杵在洞口,静看着豆大的雨珠连连落下,无情得像一把剑狠狠的拍击着叶子,击打着泥土扬起一朵朵泥水花。
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味儿,随着风与雨水一块儿飞斜至洞口,水珠溅落在她的衣裙上面,斑斑点点的淡色泥土,为素白的裙摆添了点儿花样。
向后退了几步,银眸中扑闪着迷茫,仍在想着方才的问题,纤细的手稍稍的附在心口处,到现在还是能察觉到细微的疼痛,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猝然间,心如刀绞,撕心裂肺的痛刺得她神经一绷,几乎都快要失去意识,瞳孔瞬间扩大开去,脸色苍白如纸,额前亦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郁琏城快速的转身向着洞内走去,每走一步心就愈痛一分,脑海里不断的问着,为什么她会这样?
待走至洞内,熊熊篝火烧痛了她的眼眸,穆以琛脸色发紫,身体僵硬的倒在篝火边,红彤彤的火苗映得他的整个人,愈发的死寂僵化。
几乎是屏着气,郁琏城艰难的移动着步子,瘫坐在穆以琛的身侧,六神无主的望着他的脸,记忆又如潮水一般的涌来,那张死寂的脸,那种痛不欲生的悲伤,一下子就将她笼罩起来,泪亦在瞬间从眼眶中奔涌而下。
窒息片刻,郁琏城猛地抽回神,她不要看到有人死她的面前,不要,当年莫轩就是在她的怀中一点一点的褪去温暖,掉入冰窖的冷渗入了她的骨髓,任谁都温暖不了。
舍身相救 性命堪忧
“不,你给我起来,听到没有,穆以琛你给我起来!!我不许你死,不许,你不是最讨厌我扬言要折磨我的吗?啊?穆以琛,你听着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心上人关起来折磨,你听到没有。呜呜。。。”
一把抓住穆以琛的衣襟,冲着死寂的人嘶吼着,泪水不断的倾涌而出,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模糊的双眼什么也看不清,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让眼前的人死掉。
滚烫的泪珠一滴一滴的滑落在穆以琛的伤口上,暗紫色的伤口被泪水浇灌着,一丝丝戾气如烟般散去,郁琏城匍匐在穆以琛的胸口上,歇斯底里的哭泣着,好似压抑了几千年的悲痛,一下子就顺便发泄出来。
“夏日荷花池边你我相遇,星月见证你我相识,花一开满就相爱,怎料一场桂莲香梦!轩,你不是说过,只要我不离开你,你绝不会放开我,永生永世不别离的吗?为何你要食言?”
梦呓般的低语,撕心裂肺的话语,此刻的她已经分不清身处何处,好似又回到了那一日,执子之手,在天主的见证下他们共结连理,奈何天意弄人,却又分手,从此阴阳两相隔。
“咳、咳咳、、”
穆以琛昏沉中,听到一个悲痛的哭泣声,朦朦胧胧的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但他的心却跟一起痛了起来。艰难的睁开着眼皮子,奈何怎样女了都睁不开,且有一个重物压在他的身上,堵着他有些喘不过气。
透过朦胧的眼睑,郁琏城呆呆的望着有了动静的人,虽然只是微弱的气息,但总归是没有断气。胡乱的摩擦掉眼内的泪水,深呼吸着空气,失控的情绪渐渐的恢复平静。
“九窍宫!”
郁琏城抬起银眸,细细的检查了一下穆以琛的伤口,手臂上的伤倒是其次,反而胸口处的伤才是最致命的。仔细的想了一下,惊呼而出,这九窍宫可是一种非常独特的剧毒,毒性猛烈却不会快速置人于死地,只有下毒的人才能解。
“九窍宫,银莎特族特有的毒。。。。唯一的解药是银莎特族公主的血。”
郁琏城苦苦一笑,若她救了穆以琛,那她必定会有生命之忧,因九窍宫的毒需要大量的血来清洗伤口,那个人是在赌,赌她会为了救穆以琛,定会回去图壁求他。
“轩,我该怎么办?难道今生还要与你死生相离,上一世我敌不过悲惨的宿命,今生命定之数能否解开,或许只有上天知道。。。。。。。”
郁琏城手中握着一个香囊,一簇灿烂的桂花跃然于香囊之上,淡黄色的花朵在几片绿叶映衬下,好似真的一样散发出一缕清幽的香气。
另一边,暖玉等人等了许久都未见人出来,便走了进去,看到的是一片狼藉,顿时慌了心,四处搜寻着两人的身影,奈何上天似与他们过不去,倾盆大雨忽然落下,迫使他们不得不停止搜寻。
待回到落脚处,让一个人回去穆家堡报信,并派人来祁山搜寻营救。
惊慌失措 九死一生
“小姐——小姐——少夫人——少主——城儿——”
祁山中,一道道呼喊声回旋不断,清晰可闻,一个个身影穿梭在丛林间,一边呼喊一边四目搜寻,一夜的暴雨退去,直至清晨才停下,而暖玉他们亦等得穆以晟带人来营救。
“昨夜下了那么大的雨,不知小姐有没有找到避雨的地方,不知她有没有受伤——”
暖玉一路哭着,一路不断的寻找着,心中万分担心郁琏城的情况,昨天看到一片狼藉,那未干的血迹,到底是不是郁琏城的,接下去的事她不敢再想了。
“暖玉,你先别急,还未找到人就不可妄下定论。”
穆以晟安慰着暖玉,桃花眼中亦满是慌乱,忽闻得郁琏城遇难的消息,他立马带着大批人不停息的赶来,若不是雨势太大,他一定会不休不眠的找遍整个祁山。
“二少爷,在三百米外有个山洞,估计人就在里面。”
忽然,一个不知从哪里飘出来的人,恭敬的对着穆以晟汇报着探来的情况。
“走,去山洞哪里。”
穆以晟心中一喜,憔悴不少的俊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带着一队人马就往着探子来报的方向走去,步子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加快。
穿过灌木,不多时便来到了山洞前,残落一地的树枝落叶证明了昨夜的狂风暴雨,可洞口前却是平正的泥土,泥土上还泛着淡黄色的粉末,应该是用来驱蛇虫之类的东西。
“小姐、小姐——啊!”
暖玉欢喜的夺过一旁人的火把,率先冲了进去,少顷便传了一声惊呼,似看到些令她惊讶的事。
穆以晟闻声赶去,看到眼前的一幕,亦与暖玉一样瞪大着双眼,傻傻的立着,却又比暖玉镇定多了,至少没有惊呼出来。
“所有人都不许进来,在外头候着。”
快速的吩咐了一声,不让外头的人进来,可尾随而来的惜珠,却在穆以晟发话之前到了。
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嘴巴,这、这两人怎么相拥在一起,且衣服就摆置在一旁,若不是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血腥味,与见到地上残留的断箭,还真是不敢相信他们是经过一场恶战逃命的人。
穆以琛悠悠转醒,冷厉的眸光一扫,俊美异常的脸容上露出一丝狠戾,拢了拢薄毯搂紧身边的人,冷冰冰的命令着。
“出去!”
三人惊愕未醒,呆呆的立着,似乎没有听到穆以琛的话。
过了许久,气氛变得僵硬不已,穆以晟垂下眼睑,率先转身走了出去,暖玉有些犹豫,很想冲上去将郁琏城夺回她手中,可面对穆以琛凌厉的眼神,怯怯的不敢上去也不肯离去,最后还是被惜珠给拉走了。
“小姐、小姐、、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过多久,穆以琛穿戴整齐,抱着同是穿戴整齐的郁琏城出来,可郁琏城却如一尊陶瓷娃娃般,没有了一丝生气的闭目沉睡,轻垂而下的柔蔓,被染红的布条明显的刺痛了她的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郁琏城的手腕处会受伤,而且她倾美的脸容上毫无血色,像极了一具美丽的空壳。而穆以琛亦是一副狼狈的模样,相较于郁琏城也好不到那里去,唯独就是他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脸色虽然很苍白、很憔悴。。。。
垂命而归 谁知魂断
回到落脚处,郁琏城就被暖玉接了过去,与惜珠一同侍候着,穆以琛亦放下了心头大石,好好的休息一番。深夜惊醒,却见得郁琏城面色苍白,手腕处仍流着血,脆弱得仿佛轻轻一吹便会消散。
心头一紧,从未有过的害怕漫上心头,帮郁琏城用布条绷着伤口,探了探她的气息,还算是没有断气,可她的身子却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顾不上什么,想要给郁琏城灌输真气,却发现体内气息紊乱,情急之下,唯有用自己的身体来暖和着郁琏城。
“二少爷,少夫人怎样了,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惜珠担忧的望着床榻上的郁琏城,稍带着残存的冷静,询问着穆以晟。
“还好及时发现,否则将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穆以晟微微一叹,将心中堵着的气都呼了出来,若有所思的望着郁琏城。满肚子的疑惑,很想知道郁琏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比起这些疑惑他还是更希望她能快点醒来。
“小姐、你可要快些醒来。”
暖玉趴在床头,心疼才望着郁琏城,内心深深地自责着,没有好好的保护郁琏城,让她又一次的受伤了。
气氛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郁琏城悠悠转醒,死寂的气氛才被打破,几人皆探头望向郁琏城。
“水。”
睫毛微微煽动几下,银眸缓缓睁开,微微转动几下,一道微弱的声音便轻轻飘落,郁琏城急切的想要喝水,口舌实在是干燥不已。
“水,小姐你要喝水是不是?暖玉去为你取来。”
暖玉闻言,急忙起身就去把水壶和水杯取来,斟上满满的一杯,惜珠已经将郁琏城扶了起来,半靠在她的身上,暖玉小心翼翼的喂着郁琏城喝下好几杯水。
“嗬~你无事便好。”
微微抬起眸子,郁琏城寻找着穆以琛的人影,少顷便瞧见了站在最外边的他,轻轻一笑,似十分宽慰的说道。
“你、为何要舍命救我?”
穆以琛复杂的眼神望向郁琏城,不解所以的问着,他真的看不透这个女人。
“我们银莎特族最注重恩情,你为我挡了两箭,我救你亦是常理之中的事。”
郁琏城晃了晃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低低的吃笑着,手紧紧的握成拳,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明明就是满腹话语却不能相诉。。。。。。低垂下眸子,掩住千万思绪,淡淡的说着。
穆以琛眼眸一沉,刚刚变得温热一些的心,似被一盆冷水浇灌过,冷冷的转身就离开这里。
“少夫人,你没事。”
郁琏城的半个身子都靠在惜珠的身上,自然可以感觉到郁琏城身子微微的颤抖,也不知她是因什么而颤抖,反而是有些担忧的望了一眼穆以琛离开的背影,这好不容易有了些盼头,为何又要那般的冷情?轻轻的问着郁琏城。
“无事。休息几日,便启程回府,不要多少说,我现在需要休息。暖玉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郁琏城轻推开惜珠,暖玉急忙扶过她,借着力让她平躺在床榻,轻瞌上眼睑,淡淡的说道。
“小姐喜好清净,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们就请放心。”
暖玉无奈的对上几人的眼神,解释道。
闭门谢客 桂莲香思
几日的休憩,郁琏城再度的回到穆家堡,在暖玉的细心照顾下,身体已经渐渐恢复,可倾美的脸容上仍是苍白清瘦,穿上再多的衣裳,也还是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冰冷。
浣溪苑一再谢绝访客,出来紫湘之外,其余人皆备挡在了门外,不能闻得她的情况。
紫湘带着铃儿进入浣溪苑,是玉香在外头迎接着,见两人缓缓走来便出了院子,微微施礼,领着两人掀开帷帘,一同进去屋内。
紫湘步子微顿,屋内光线有些昏暗,不似以往一般明亮,细细一闻,空气中漂浮的不是暖檀香,而是浓淡的桂莲之香,两种香混在一起,形成了另一种独特的淡雅馨香。
柳眉微微一蹙,往常都是走至郁琏城身边才可嗅到的荷香,以及桂香是老夫人院落小径上的桂树才有的,为何会在浣溪苑与荷香一同弥漫不散。
“玉香,为何这屋内不烧暖檀香?还有,空气中的香味又是怎么回事?”
紫湘侧过头,幽幽的问着玉香。
“自从少夫人从祁山回来后,便不让我们烧暖檀香了,也不知为何。至于这空气中的桂莲香,应该是从少夫人身上散发出来,荷香是体香,桂香是一个香囊。紫湘小主,您可要好好劝劝少夫人,一直都不肯出门见人,整日整夜的待在内室。您看后日便是过年了,虽说过年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可若是少夫人再不出门,那可就是大问题了。”
玉香思忖片刻,眉间泛着忧虑,对紫湘说道。
“你们先别进去,我去瞧瞧。”
紫湘柳眉紧蹙,美丽的脸容上露出一丝担忧,让铃儿与玉香一同留在外室,自个则迈起步子走向内室。一路走着,一路思虑:郁琏城闭门不出,屋内不闻窗外事,外头可是波澜不断,二夫人因勾结外戚贪了穆家的财产,且穆家名下产业多已转移至二夫人的外戚名下,又因故意谋害老夫人,上次老夫人中了昏睡花及郁琏城被鞭打的事,种种加起来虽不足以要了二夫人的命,却令二夫人失了宠。
而柳眉儿,不知为何竟因与穆以琛大吵一番,一个不小心就将腹中的孩儿也没了,如今也如郁琏城一般,整日的待在自己个院落内,连穆以琛在门外软言细语的都劝不了。
紫湘低低一叹,瞧着这霉头,穆家是要出大事了,估计郁琏城是最平静的一个。
“琏城——”
紫湘走进内室,抬眸望去,郁琏城坐在炕上,弓着背,手臂横在桌子上,苍白清瘦的脸搭在手臂上,银眸空洞无神的盯着前方,手中拿着一个香囊,好似一尊雕塑,一动不动的就保持着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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