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要栽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了吗?
定了定神,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周卫开始专心医治,先不说以后如何,如果此时此刻不治疗好她,恐怕自己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把她的头轻轻抬起,后脑勺被层层青丝覆着,却还是能感受到些许的血痕。周卫想了想,用纱布轻轻的将她头部裹了几圈,提笔写下方子,出门交给了小丫头,让她去煎药。
周祁阳看着周卫气定神闲的样子,想是没有什么大碍,却仍然不放心,赶上去问道:“阿卫,她没事吧?”
周卫看着周祁阳的表情,心里顿了顿,摇摇头说:“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喝几次药就可以了。”
“那行,阿卫,你先休息一下,我进去看看她。”说完也无暇顾及周卫是否听到,一阵风似的蹿进了门。
周卫看着周祁阳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窗外一片寂静,只听见树枝微微晃动的声音。
苇奂慢慢地睁开眼,刚要坐起来,后脑勺传来的刺痛感让她顿住了。
“你现在还不能动,躺着。”身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苇奂微微偏头,一个身影映入眼帘。
一身青色布衣,中等身材,眼眸明亮干净,鼻子高挺,真是谦谦公子阿,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奇特,不耐以及一丝丝的……厌恶,眼眸的亮光仿佛扫描仪一样从她的头顶扫到她的脚部。
“我现在是在哪?”一天没有进水了,苇奂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在我家,我哥带你回来的。”虽然很不愿意和这个女人相处,但是秉着医生的良心,不管她是什么身份,现在都必须好好照顾她。
“你是?”苇奂有些疑惑,自己明明是掉在山上了,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神奇的人物。
“……”这个女人的问题还真是多,周卫端起茶壶,走进了苇奂,硬生生地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周卫。”
“周卫?”苇奂在脑海里面过滤自己的人,好像没有这个人的名字啊。
“周祁阳的弟弟。”看着苇奂一脸懵懂的表情,周卫没好气地说。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没头脑,啰嗦,好奇心重。
“周祁阳?”苇奂想了想,脑子里面出现了一个放大的笑脸,不禁一哆嗦,“我知道了。”
看着她的脸色像调色盘一样精彩,周卫心情突然好起来了:“怎么,你怕我哥?”
“也不是怕,”苇奂犹豫了一会儿,生怕后面说出来的话让眼前的人恼火,“我觉得你哥像小孩子一样。”
周卫听了她的话,有些诧异,他听过别人描述自己的哥哥为神人,翩翩公子的,他这个弟弟也跟着沾光。如今听到居然有人像这样说他的哥哥,心里自然不满:“亏我哥哥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这样说他,看我告诉他,让他来收拾你。”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苇奂听着他孩子气的话语,无奈地摸摸鼻子,这个兄弟两还真是像啊,一对小孩子而已。
周卫急匆匆地走着,脸上的表情仿佛和苇奂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撞见了人也不管不顾,下人都被他的表情吓坏了,个个都躲到一边。
他走到周祁阳房间前,猛地推开门:“哥。”
周祁阳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周卫脸上恼怒的表情,心里了然:“被气着了?”
周卫看着周祁阳平淡无波的脸,心下的火又多了一分,“你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形容你的!”
“哦?她是怎么形容我的?”听到周卫主动提起,周祁阳有些好奇,自己威武的形象在他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她说……她说……”周卫有些难以启齿,生怕周祁阳知道以后发火,殃及无辜。
“她说什么?你但说无妨,我不会怪你。”周祁阳看着自家弟弟脸上纠结的表情,有些无奈,从她嘴里吐出的,怕不会是什么好话。
“她说你像小孩子。”周卫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周祁阳当真被噎了一下,小孩子?这种形容也真的只有她能想的出来了。
“哥,把她扔回去吧,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周卫没好气地说,他当真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没什么好感。
“阿卫,哥和你好好说,以前的那些女子哥不和你计较,但是这个,你动不得。”周祁阳不傻,他当然知道周卫以前动了多少他身边的女子,不过他对那些傻女人也没什么好感,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个真的不一样,他想好好对待,用心对待。
看着周祁阳严肃的表情,周卫只得乖乖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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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苇奂只说了周祁阳受了伤,吐了血,倒是并没有说具体的原因,也没有说周祁阳现在不理她。
听到周祁阳受了伤,周卫立马站了起来,然后告诉苇奂在原地等着,急急忙忙地向后院跑去,苇奂想跟上,想了想没有去。
周卫刚刚跑了两步,就见自家大哥从后面走了出来,忙上前问道:“大哥,你没事吧?”而苇奂看到这一幕,却有些傻眼了,她可是挨个房间找遍了都没有找到,这周祁阳从哪里冒出来的。
苇奂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想法:“他该不会真的像那些人说的一样是神仙吧。”随即又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念头摔了出去,她可不相信周祁阳是什么神仙的说法。看到周祁阳出来,苇奂也赶紧站了起来,往那边走去。
“你怎么来了?我没事,经过调息已经恢复了。”周祁阳看到弟弟满脸着急,微微一笑说道。
“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呢?”周卫看了一下,自己的哥哥确实看起来已经没事了,可还是不放心,又问了这么一句,他得知道大哥伤的重不重。
听到周卫的问话,周祁阳明显一愣,然后才回道:“没事,我就是消耗太大,而且没有控制好。”
这句话刚好被走过来的苇奂听了进去,不免有些脸红,随后又是有点感动,刚想开口说话,周祁阳已经看到了她。
“你怎么还没走?”语气照样生硬。
周卫反而一愣,然后回头看了看苇奂,笑着对自己大哥说道:“大哥,你怎么了?我刚才跟苇奂聊了很久呢,我挺喜欢她的。”当然此喜欢非彼喜欢。
怎料听完这句话,周祁阳的脸色马上变了,冲着自己的弟弟就吼了起来:“谁让你和她说话的?还喜欢?你现在马上走,可以带着她,出去喜欢去,滚。”
周卫彻底呆住了,他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对他发这么大的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是突然就委屈异常,眼泪都差点下来。
周家父母均是早早离世,留下两个儿子相依为命,周卫从小就是在哥哥的悉心照顾下成长着,他很爱哥哥,周祁阳这么多年对他也是好得不得了,稍稍重些的话都没说过,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破口大骂过他。周卫真的很委屈,非常委屈,看了哥哥一眼,发现他还是那副表情,难过之余,只能转身离去。
苇奂站在原地看看周祁阳,又看了看周卫,最终还是跑出门追周卫去了。
此时的周祁阳心里很难受,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说自己的弟弟,可他刚才真的没有控制住,而且,他的情绪其实并不是冲着自己的弟弟,一小部分是对着苇奂,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愤恨。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周祁阳知道,这次可能是真的伤害到周卫了,可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解释,就算他出去追上周卫,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天色渐晚,月明星稀。周祁阳窝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桌上已经放满了酒缸。周祁阳心里觉得,自己需要发泄,要不然自己会疯的。
一口一口地不停往嘴里灌着酒,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醉过了,或者说,其实他根本就醉不了。喝不醉的人其实是很可怜的。
本来已经忘记的事情,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彻彻底底地揭开了周祁阳心里深处的伤疤,鲜血淋淋,这才是最疼的。身体上受的伤,和外伤的疼痛与此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周祁阳不愿意把心事说给别人听,只能在这样的夜里,独自守着,舔舐伤口。
两年之前,那个时候周祁阳很快乐,因为他不管坐诊还是出诊,他的身边总跟着一位女子,为他添茶倒水,为他洗衣做饭。那个时候,周祁阳经常会想,最幸福的生活也就如此吧。
周祁阳和那个女子的认识其实就是因为他的医术,他救了女孩的娘亲,从那以后,女子就一直跟着周祁阳照顾他,伺候他,把他当成了主子,反而很少回家。周祁阳一直拒绝,可女子十分坚定,让周祁阳无可奈何。
随着两个人的相处,周祁阳渐渐地发现了女子身上的所有闪光点,美丽,善良,聪明,勤劳,知恩图报等等等等,这些发现,让周祁阳渐渐地没了拒绝之心,而且,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周祁阳告诉女子,先回家照顾家里,他改日会去看望,而且有件事要跟女孩的父母说,在周祁阳的坚持之下,女子回了家,周祁阳也尽快的处理着自己的事情,心里打算三日之后便去看望。
三日匆匆而过,第三天,周祁阳抱着一颗激动的心去了女子的家中,而且,他还有点紧张,因为那天他要做的事情,便是向女孩的父母提亲。
女子包括她的父母根本就没有想到周祁阳会这样做,一时女孩不禁羞红了脸,她的父母更是受宠若惊。
自古美女爱英雄,虽说周祁阳不是打仗带兵的英雄,可他救了自己的母亲,那便就是自己的英雄。其实女孩早早就对周祁阳心生爱意,只是担心周祁阳看不上她,所以只把自己放在一个丫鬟的位置上,怎料周祁阳今天带给她如此大的惊喜。
至于女孩的父母,更是无话可说,对周祁阳百般满意。周祁阳年少有为,而且英俊潇洒,绝对配得上自家女儿。
结果肯定是皆大欢喜,一桩美好姻缘便这样定了下来。随后一天,周祁阳便带着女子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这个女人便是——婉溪。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周祁阳因为医术卓越,每天都很忙很忙,而婉溪非但没有抱怨反而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周祁阳的生活起居,让周祁阳愧疚之余,爱意更浓。心中便想着,什么时候将亲事办了,真真正正地把婉溪娶进门来。
还没等周祁阳思量妥当,婉溪突然说想回家一趟,周祁阳有心陪她,可医馆实在离不了人,周祁阳作为医生,有的时候的确把病人看的太重。
婉溪摇摇头笑着说没关系,自己一人回去便好,过两日定然回来。周祁阳想了想,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他怎么会想到,这次一去,他们的幸福很快便走到了头。
惋惜走了,周祁阳没有了人照顾确实很是不习惯,心里还盼着婉溪尽早回来。两人过去了,婉溪并没有回来,周祁阳心中估计可能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第三日,婉溪仍然没有音讯,直到第五日,周祁阳终于坐不住了,关了医馆,匆匆收拾一番,便向婉溪的家里赶去。
婉溪的家里都城更近。那些日子,正是我们的冷漠王爷风流倜傥之时,没事的时候,他经常会带着几个人,去都城的周边转上一转,想着看能不能遇上什么样的新鲜事,结果,这一次,还真让他遇到了,而且,他非常感兴趣。
婉溪回到家的当天下午跟着父亲下地干活,正好被经过的冷漠看到,一时惊为天人。婉溪的美是不着粉黛的美,是天然去雕饰的美,美得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冷王爷那个时候,正是寻欢作乐之际,怎么放过如此佳人。
冷漠派人去和婉溪的父亲交涉,怎料被人家直接拒绝,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什么王爷身份,王府地位。冷漠的确有些恼羞成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便决定留在这里,打一场持久的战役。
婉溪还是被缠住了,在此期间,其实冷漠只出现了一次,其他时候都是自己的下人在办。冷漠的确骨子之中没有那么坏,还专门告诉下人,采用游说劝说的办法,他怎么能想得到,那些奴才为了讨得他的欢心,无所不用其极。
婉溪毕竟是个女子,只能天天呆在家中,呆着父母身边,害怕一出门,就被那些人强行捉了去。但她又异常担心,害怕周祁阳得不到她的消息会着急。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好女人,想到的更多是周祁阳会怎么样,而不是自己现在面对怎样的处境。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婉溪的父母也实在是深明大义,而且不为强权,更是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女儿,不然他们不会以老百姓单薄的身躯去和王爷府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抗衡。
直到周祁阳来到的那一天,婉溪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而且这么多天的委屈喷薄而出,第一次只把周祁阳当做自己的男人,狠狠地发泄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撒着娇,哭着。
周祁阳知道事情的经过以后异常愤怒,他出面和那些人交涉,甚至说要去告他们,结果冷漠的下人完全不为所动,依然紧紧相逼。
在那里滞留六天之后,冷漠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而且,他似乎已经对那个女人失去了兴趣,于是告诉自己的下人,明天再去问问,要是还不行,就回去。
冷漠的话让那些奴才顿时着了急,他们以为冷漠的意思,明天是最后的期限,要是还办不好,那他们便要倒大霉了。几个人着了慌,连夜商量计策,最后终于想了一个办法。
第二天,这些奴才来到婉溪的家中,以周祁阳的性命和医馆以及婉溪父母的安危相逼婉溪,让婉溪顿时没了主意。那些人说下午再来,到时候要婉溪的回答。
他们走后,周祁阳告诉婉溪,他的医馆根本就无所谓。而且,他也不害怕那些人的报复,可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他并没有告诉婉溪,自己武功超绝的事情。结果,周祁阳一生都忘不了的伤痛就在那天发生了,那天中午他们一直没有见到婉溪,只知道她在自己的房间里,想着她的心情不好,就没有打扰。
可是下午,还没等到冷漠的那些奴才到来,周祁阳突然在某一刻觉得胸口闷得厉害,苦苦思索,想不到原因之后,突然想去看看婉溪。来到婉溪的房外,轻轻敲了几下,没人回应,周祁阳心中奇怪,突然发现,门竟然开着,然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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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回去的路上,周祁阳的脚步依然不稳,有些涣散。苇奂在后面默默地跟着,虽然她不懂医术,可毕竟出生在官宦之家,从小见识广阔,周祁阳刚才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本领,同样镇住了她,让苇奂久久回不过神来,只知道跟着周祁阳向前走。
苇奂一直跟着周祁阳,本来是要了解他,可现在,周祁阳在苇奂的眼中反而愈加神秘了起来。
周祁阳跌跌撞撞地在前面走着,突然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