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巡逻队也有吩咐吗?”
墨凌玄一个冷冷的眼神过来,花无影立即垂下头道:“是,马上吩咐所有人!”
程三双手合并,嘴里喃喃念道些什么,只怕是想招出些更厉害的招数来,云君蓦然掠起,既然躲不过那便拼了,秋水剑好似感受到云君强烈的求生意识,剑身泛出如水的光来,剑起头落不过瞬间。头颅上眼睛睁的极大,好似不相信自己会身首异处,没有头颅的身子晃了晃掉入旁边湖里。
云君瘫坐于地,此刻的她又冷又疼,身上热腾腾的血正从她身上流出带走了她本不多的热量,云君用剑撑起身子,钻心的痛从四面八方传来,云君倒吸一口气。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云端间呈现诡异的紫红色,影在黑色湖里也成了紫红色。
正忙着找人的花无影抬起头来,“不好,殿下,你看天空打起紫红色闪电来了!半响不见回应,花无影回头一看,她家殿下早已不知去向。
云君还没走上几步,剑身一晃,云君摔倒在地,云君强忍着剧痛爬起来,只是还没站稳又跌落雪地里,又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再站起来,雪越下越大,云君已感觉不到寒冷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她是快要死了吗?
迷迷糊糊间见淡紫色的光从湖水里溢出,湖水沸腾起来,一个个淡紫色的水泡从湖中溢出飞入天际,蓦然间湖水剧烈晃动起来,一个浪头夹着五彩的光从湖底冒出正朝她这边袭……
就在那湖水碰触她之际,一道紫色身影闪过,抱着她跳到老远。
墨凌玄抱起浑身是血的云君,脸色青的可怕,从远处赶来的花无影也被这滔滔怒气阵住了,找了个角落悄悄躲起来。
一股暖暖的气息在云君体内流走起来,刚开还深可见骨的伤口开始愈合起来,云君缓缓睁开眼,看着墨凌玄笑道:“你没事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娃娃亲
墨凌玄没有说话,只是一不小心便给云君渡了一万年修为。
“小心”花无影突然喊道。
只见一个巨大的紫色浪花夹着雷霆之势袭来,墨凌玄一把推开云君,自己却被巨浪卷入湖底。
“墨凌玄!”
花无影跑过来安慰道:“姑娘,你不用当心,湖里的魔物还没完全冲破封印,我们殿下只是入水加强封印罢了!”话虽如此,花无影也有些焦虑地盯着湖面。
“这湖里压着什么?”云君问道。
“远古一神氏,不过不知为何坠了魔道引发焚天之乱,后来是由妖王和冥后一起联手才把这魔物封印在这恶湖之下!”
云君对神仙之事了解甚少,只听需妖王和冥后一起联手才镇压住的魔物,便觉是极其厉害的魔物,便更担心起墨凌玄来。
紫色湖里蓦然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高十丈有余,几乎把恶湖的水卷干。
只见墨凌玄提着兮青刀站在漩涡的最顶端,风扬起他三千发丝,紫衣猎猎如传说中的战神屹立于水之巅。
只见他双手合并结成六菱之界镇压在漩涡之巅,水慢慢褪了下去,湖面恢复了平静。
花无影松了口气,“我就说殿下能封印住这魔物!”
……
经过这次变动后,墨凌玄特意抽出几天时间陪云君养伤,乾坤殿里一人卧在藤椅里看书,一人正在床上无聊打着滚。
“我是病人,需要补充能量才能恢复力气,我要吃东西!”躺在床上的云君弱弱道。
墨凌玄想想也是,对于云君这种半人半仙的生物而言,说不定吃点东西会恢复的快些,“你想吃些什么?”
云君眼睛亮晶晶道:“红烧鸡翅,糖醋排骨,烤鸭,爆炒乳鸽,红烧田螺。”
墨凌玄眉也不抬道:“你们凡间生病期间不都是清淡为主?”
云君抱着着墨凌玄的大腿撒娇道:“我就想吃这些!”
刚到门外的花无影恰巧听到这一句顿时起了层鸡皮,无法想象满脸红疙瘩的云君撒娇会是怎样情景?
墨凌玄合上书道:“花无影有什么事?”
正准备敲门花无影便候着门外,“殿下,妖王来了,冥王冥后请您去一趟幽冥殿!”
墨凌玄蹙了蹙眉:“他怎么来呢?”
“好像是为了恶湖的事!”
“花无影,你吩咐厨房给她煮一碗粥!顺便看着她不让她乱跑!”
墨凌玄一走,云君跃起身来对着花无影可怜兮兮道:“无影,我不爱吃粥,我想吃红烧鸡翅,糖醋排骨,烤鸭,爆炒乳鸽,红烧田螺,你帮我弄点过来,可好!”
“哼!这些香辣油腻的想都别想!”花无影跟墨凌玄一个嘴脸。
云君只得退而求其次道:“桂花糕呢?”
花无影心里合计桂花糕应该还算是不错的食物,“好吧,你在这乖乖等着,我去给你拿!”
待花无影一走,云君便准备偷溜出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只是在乾坤宫经过上次便故后便增加了不少人手,一则防有心人入二则防云君乱跑。
不过据云君这几天观察一到饷午时分守在外面的侍卫都会轮流换班,期间便有个空挡,云君抬头看看挂在半空的太阳,估摸着应到了换班的时辰。细听外面并未有声音云君这才跳过乾坤宫的围墙。
“你是何人?竟敢从乾坤宫的围墙跃下!”紫娟的声音蓦然响起。
云君回首,却见紫娟如烟正在她不远处,奶奶的她们怎么也在这?
云君笑道:“我是殿下贴身丫鬟,殿下想喝粥我正准备去厨房给殿下煮粥,只是走前门要绕个大圈,索性便从这里跳了下来,不想惊到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你胡说,殿下明明不在……”
如烟打断道:“紫娟!”
紫娟反应过来,改口道:“哼!见到我家小姐怎不行礼?”
云君从善如流两手放在腰间,福了个身道:“如烟姑娘好!”
“旁人拜见到我家姑娘,都要跪地参拜,岂是这般没规没距的参拜!”
云君懵懵懂懂道:“不知紫娟姐姐说的是那种拜法,我初来地府有些规矩不是很懂,麻烦紫娟姐姐示范一下!”
紫娟当真对着云君跪地一拜,“就是这样,还不给我家小姐下跪!”
云君愁苦道:“下跪是可以,只是总有一个下跪的理由,如烟姑娘即非王妃也非公主,只是寄住在地府罢了,该寻个什么理由给姑娘下跪了?”
“啪”的一声,如烟一个巴掌打在云君脸上,云君脸上顿时清晰浮出五个手印,云君眼睛亮的惊人,反手便“啪!啪!”来回扇了如烟两个耳光,力气不可谓不大,扇的云君手都有些发麻……
“住手!”一声咆喝震的乾坤宫颤了颤。
只见不远处一大群人正往这边走来,里面有冥王冥后妖王及墨凌玄,那声咆喝便是满脸虬髯的妖王所发。
如烟捂着发肿的两颊钻到冥后怀里,幽咽道:“伯母,她打我……”
冥后一边拍着如烟的背一边安慰道:“伯母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地府里怎养了这般刁蛮丫鬟敢打主子?”妖王两眼狠狠瞪着云君,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个洞来。
如烟哀哀凄凄道:“这丫鬟说我即非王妃也非公主岂能称主子,我不过寄住地府罢了!”
妖王一听胡子都翘了起来,“这丫鬟应废去双手,打入畜生道。”
墨凌玄道:“花无影,把她押下去!”
刚前脚踏进乾坤院的花无影连忙把桂花糕塞到怀里,回应道“是!”她不过是拿了个桂花糕顺便跟旁仙聊了几句,回来怎变了样,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花无影上前质押云君,却见云君神情淡淡,不争不辨,脸上还带着鲜红的手印,花无影心惊这手印谁打的,打的这般用力!
如烟柔柔道:“凌玄哥哥,是如烟没做好还请哥哥不要重惩这女婢,莫把她关炎狱关在戒狱便好!”
炎狱一般是关押罪恶滔天的修行者,狱里有炎炎烈火每隔一个时辰便会焚烧一次,住在里面的修行者往往痛不欲生。这戒狱便只是惩罚一般犯小错的修行者,除了环境恶劣了些,其他还好。
妖王擦了擦眼角的泪滴,感动道:“多好的孩子,这般不计前嫌地为这贱婢求情!”
墨凌玄道:“花无影,那就带她去戒狱吧!”
花无影心里犯嘀咕,若是如烟姑娘不开口,云君说不定不用去这戒狱了,殿下只是叫她押云君下去并未说要押到何处,说白其实便只是叫她带云君离开这。
云君随着花无影退去,两眼看着前方即使与墨凌玄擦肩而过时也是目不斜视,走的那般优雅从容一改往日的懒散,倒让旁人有些刮目相看。
戒狱,位于地府底部,长年不见阳光,里面散发着难闻的腐气,花无影把整个戒狱走了遍,也只有最前头的那一间牢房霉味少一些却也潮湿的紧,时不时还有老鼠在里穿梭。
云君席地而坐,雪白的长衫落在发黑溃烂的稻草上,花无影皱了皱眉,“刚才你若求一下殿下,说不定殿下就心软了!”
“他关总有他的理由,何必给他独添困扰!”
花无影由衷的佩服起云君,莫看平日这人好吃懒做,散漫无际,一到关键时候却也是个有主意的主。
花无影从怀里掏出些桂花糕来,“还好没被我压碎!快吃吧!”
云君叹了口气接过桂花糕,只是没了胃口,草草地吃了几口便塞入怀里。
幽冥殿外大雪纷纷却并不影响殿里的晚宴浓热,一大盘大盘的珍肴被端了上来,水晶杯里盛着甘琼,杯光琉璃,觥筹交错。
酒酣之际,妖王站起身来,道:“太子英明神武,如烟姑娘优柔可人,两人岁数也老大不少是该成亲的时候了!”一话惊动四方。
如烟红了脸,偷偷拿眼打量起墨凌玄来,却见墨凌玄已站起身来道:“多谢妖王的美意,凌玄已有王妃!”
妖王想起千年前见到的白衣女子及那女子头上的孔雀翎,“侧妃也罢,只是委屈了我……我们的如烟姑娘!”
“凌玄一生只娶一人,也断不敢委屈了如烟!”墨凌玄坚决道。
水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开来,妖王眉毛一瞪:“你和我家……如烟姑娘从小便定了娃娃亲,你不娶也得娶!更何况万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
冥王见妖王动怒了,连忙下来安慰道:“小孩子不懂事,莫计较!莫计较!”
“墨儿,母后有话跟你说!”冥后也下来拉着墨凌玄便往幽冥殿外走。
殿外大雪染白了整个地府,冥后看着飘落的雪花道,“有些事母后本不想告诉你,只是这天下动乱恶湖动荡便不得不跟你说。
九千年前恶湖其实一开始并不叫恶湖,湖里的水也清澈透明而非现在暗黑浑浊,只是后来火神也就是妖王之妻茗月坠了魔道,引来焚天之火,天下苍生死伤无数。
也是这般大雪纷纷的晚上,闪电照的天空通红,我和你父王及妖王三人合力把她压在这恶湖之下,只是当时她身怀六甲并在封印之际产下一个浑身发红的女婴,那女婴一出生便带着她母亲的魔性。
本应也将这女婴压在那恶湖之下,只是妖王不舍我也觉这女婴甚是可怜,便用我的水灵之力暂时压住她的魔性,让她入住在我们地府,刚好我们地府一将军夫妇战死,我和你父亲便称之女婴是他们夫妇两的遗孤,便一直留着如烟在宫里抚养。”
“如烟是火神之女,跟我娶她有何关系?”
“不管是神仙妖魔,万年便是一劫,劫数过后便会法力大增,我担心到时候我的水灵之力压不住如烟体内的魔性,而你是我的儿子,体里留着我们水神的血液,我们希望通过你两人的结合慢慢净化如烟体里的魔性。妖王也有此意,所有如烟出生没多久我们便给你们定了娃娃亲!”
墨凌玄斩钉折铁道:“我这辈子只娶云君一人!”
“我们金木水火土天地五神是远古之神,法力都可毁天灭地,却又彼此相生相克,你父王是土神,我是水神,木神至今下落不明,至于火神则已魔化,而金神一直酝酿着一场毁天灭地的阴谋,只怕他是想杀尽其他四神称霸天下,若不用火神克制住他,只怕天下就要毁灭了!我知道这很为难你和云君,只是若是天下都没有了,又岂能容你们的小家!而且最近我察觉如烟身上已有一股魔气,恶湖万年之期还未到,照理不该动荡,我怀疑……”
幽冥殿门被推开来,冥后和墨凌玄走了进来,冥后笑道:“墨儿和如烟的婚事就定在这月十五,刚好是中秋节良辰吉日,妖王如烟你们觉得如何?”
妖王喜上眉梢,连连称好,如烟则满脸红霞低头不语,唯独墨凌玄不言不语,不喜不怒,让人难以琢磨。
作者有话要说:
☆、身孕
暗淡的油灯照着潮湿的牢房更显阴森,云君半闭着眼独身坐在枯草上,蟑螂臭虫在她身边忙碌地穿梭着,门锁突然一动,云君睁开眼来,却见一身红衣的楼风辰正在那撬着锁。
“你怎么来呢?”云君有些惊讶道。
“我白天就来,只是白天人多不敢救你!”
“啪”的一声门锁被打开来,楼风辰推开门道:“快走,巡逻的士兵就要来了!”
云君站起身来犹豫片刻道,“走吧!”
地府已沉睡在夜的宁静里,只剩下灯笼在风中摇晃,云君和楼风辰如同夜间的蝙蝠从屋顶一端飞到另一端,在飞过乾坤宫时云君停了下,乾坤宫里的灯已经熄灭,墨凌玄应该安歇了吧?
楼风辰也停了下来,“怎么呢?”
云君回过神道:“没什么!”
“那快走吧,天就要亮了!”楼风辰催促道。
一白一红如同夜间飞跃的彩蝶,即使在暗黑的夜晚也那般醒目。
花无影着急地盯着那越飞越远的背影,“殿下,他们就要出地府了,不追吗?”
墨凌玄以鼻梁为界一侧隐在黑夜里一侧露在灯光下,明暗交错间形成巨大的反差,看的人心惊,“不追!”,声音比平日多了几份沙哑。
一声鸡鸣打破黎明的暗沉,接着成片的鸡鸣响起,太阳从山的一端跃了出来,暖暖的照着人间大地,只是昔日热闹的叶城今日格外的沉寂,街道的门扉紧锁即使偶尔有几家打开门来不过很快又会关上,街道几处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血迹。
云君微微惊讶,“叶城,怎么呢?”
楼风尘加快脚步道:“魔物横行,民不聊生,别看了,莫卿卿还在听风楼等着我们了!”
听风楼的门也是紧闭着,楼风辰拿着门环扣了好几声,门才开了条缝隙,门缝里露出一双眼,门童见是楼风辰这才把门全打开来,笑道:“楼公子,你们回来了!”
“你们楼主呢?”
“楼主和青木公子正在二楼给病人疗伤!”
楼风辰听到青木二字,眉头不觉皱了皱,“我们也去看看!”
还没登上二楼便听见哀嚎声,一股难闻的臭味在空气里飘荡着,云君推开门便见不算宽敞的厅里已摆了八位患者,八人都脸色发黑,神情呆木。
莫卿卿戴着手套用银针正为其中一位患者挑着伤口,那伤口浓黑发肿,一股腐臭味正从那伤口散发出来,青木按着那人的手臂避免他挣扎。
还没等云君跨入屋里便听莫卿卿道:“你们先在外面候着,免得被传染!”
这一候足足候了半个时辰,莫卿卿这才疲惫地走了出来,楼风辰连忙殷勤地迎上又是扇扇又是递手绢的,嘴里念叨着,“小卿卿,辛苦啦!”
云君险些扑地,小卿卿?多肉麻的名字!这个楼风辰什么都敢叫,也不看看对方受不受的住。
莫卿卿面色一僵随后极其淡漠道:“唤我卿卿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