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他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小声试探道。
“怕什么?你的脸吗?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鬼面杀手。”他脱口而出。
“呵呵……杀手?就你?像你这么心地善良的好孩子真不适合当杀手,考虑一下,跟着我,从此以后我保护你,怎么样?”何悠大义凛然地道。
“你说什么?”他一激动,回过身问道。
保护?那个女人竟然说要保护他?这是他听到的最冷的一个笑话!从小到大,他何曾需要人保护过,杀手世界里只有弱肉强食,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保护二字离他是多么地遥远!不过,看到这女人傻头傻脑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她那样,应该需要保护的是她自己才对吧?
他的脸并没那么可怕,右脸颊上有一块灼伤过的深浅不一的疤痕,她曾经亲眼见到过一个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男人,他脸颊上的烧伤比你那个男人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是根本就没法拿好相比的!要是他在现代,这点伤去动个整形手术不出一年就好了,可怜他生在这医学落后的古代,哎!
两人各想各的心事,又是一阵沉默!
她轻佻一笑,突然想逗逗他,于是,手不安分的朝他脸上划去,他脸一撇,迷惑地看着她,“你那么怕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她调侃道。
“哎,你不用整天带着你那面纱,瞧你那脸苍白得跟死人似的,知道嘛,让自己多晒晒太阳才会更健康。我去找件衣服来给你换换,你那身,臭死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愣了一下,似是在沉吟,过了一会才答道:“秦渊。”
何悠满意地点点头,蹦跳着转身出去。
夜已深,仆人们已经睡去,何悠在落雅阁转来转去,“洗衣房,洗衣房,洗衣房啊你在哪里?”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夫人,你怎么还没睡?”身后冷不防的问候令何悠停下了脚步。
“清墨,是你啊?正好,我找你有点事,来来来。”何悠嘻皮笑脸地拽着清墨。
清墨尴尬的撇开何悠的手,夫人对他真是太热情了,不过这热情他可吃不消,要是让公子知道,他的屁股又要开花了!
“夫人,什么事?”清墨不自然地道。
何悠道:“借套衣服给我。”
“借衣服?”清墨瞪大了眼睛,“夫人,我没有女式的衣服。”
“我不要女式的衣服,我要你的衣服,借给我,干净的就行。”
清墨问:“夫人要我的衣服来干什么?”
“你管我要来干什么,快点去拿给我,快去。”何悠催促道。
清墨从落雅阁出来直接敲门进了独孤轩所在的书房,独孤轩不悦地挑着眉看着他,清墨嘿嘿笑着道:“公子,是……是夫人叫我来的,她……她说要借你的几套干净衣物给她。”撒谎这碗饭真不好吃,清墨就吃得憋红了脸心虚不已!
独孤轩挑着眉,严肃地看着清墨,清墨只好老老实实地道:“夫人确是要问我借干净的衣物,公子你也知道,像我这种下人穿过的衣物怎可借给夫人呢,所以……”
“她要穿吗?”独孤轩问道。
“听小可说,前晚他们在旅店,夫人也曾叫小可帮她找套男式的衣服,夫人还叫小可不可叫她小姐,要叫她公子。”清墨低声道。
“衣服在房间里,自己去拿。”独孤轩冷冷地道。
清墨顿时眉开眼笑,迈了一步又折回去,笑嘻嘻地道:“公子叫我送药给夫人,夫人看到那药瓶,她说,公子是不是想送毒药来毒死她,夫人应该是对公子冷落她这么久感到不满才会说这种气话吧,公子要不去看看夫人?”说完,清墨奸笑着溜烟而出。
独孤轩漫不经心地翻着书,清墨的话让他思绪凌乱,放下书本,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这一刻,他再也没有心思看书,尽量的压抑,压抑着心中升腾起的冲动……
“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何悠与秦渊两个人的沉默,秦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何悠无所谓的走过去开门,接过清墨递来的衣服道了声“谢谢”砰的一声就把门给合上了!
清墨摸着自己差点被撞歪的鼻子摇头苦笑,幸灾乐祸地道:“要是夫人与公子交锋一定很好玩。”
独孤轩飞身蹬上了屋顶,目光深情地注视着落雅阁。
何悠把衣服扔到秦渊身上,道:“把衣服换了。”
秦渊吃痛的慢慢脱着外衣,何悠笑道:“原来你也会疼的,我还……”
秦渊突然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手指直指屋顶,侧耳倾听,何悠反正没那么好的耳力,丝毫听不出上面有什么响动!两人屏息不动,踩在屋顶上的独孤轩也不动弹,想见她的那股冲动溢出了脑海怎么收也收不回来,脚踩在她头顶的这片瓦上,他又心生怯意,狂傲骁勇的他面对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新婚妻子,他竟然害怕见她,说出去都让人觉得可笑!
过了久久,秦渊紧绷的神经才松散下来,何悠见他放松,询问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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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温情脉脉
秦渊简洁地道:“独孤轩。”
“独孤轩?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可恶,他不会是来监视我的吧?”一会迷惑一会愤怒,二种表情交织在一起竟也别外的动人,秦渊发现自己的目光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时被她吸引过去,对自己的这么一大改变,他吃了一惊!
“你跟他是不是有仇?”何悠直视秦渊道。
秦渊一副无辜加可怜的表情,秦渊的脸虽被毁可是他的眼神犀利炯炯有神,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只要盯着那双眼睛看,她似乎就能看懂他在想些什么。
秦渊不说话,何悠也觉得无趣,摆手道:“好了,不说了,你好好休息。”
“你……去哪?”见何悠迈步要离开,他出口问道。
“怎么?舍不得我走?要我陪你睡?”何悠开玩笑道。
秦渊白了她一眼,头一撇,倒头睡去!
何悠趴在外面的桌子上,睁着眼睛看着外面的天气由黑慢慢变白……
一大早,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熟睡中的秦渊,他忍着疼痛跳下床,何悠歪着头看着他低声道:“别出声,我来应付。”
“小姐,该起床了,姑爷请你去与他一同用膳。”小可笑吟吟地道。
“我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去。别来打扰我。”何悠冷冷地道。用力地将门合上。小可急了。拍着门道:“小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姑父来看看你……”
小可地声音渐渐隐没。秦渊沉声道:“我先走了。”
“哎。你走什么走?安心留在这。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人伤你地。竟然答应过会好好保护你我就会保护好你。伤没好之前不准离开这里。”
“你不怕独孤轩看见?”
“谁认识他?看见又如何。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地事。”
竹轩阁。
独孤轩所居住的院落。
他端坐在桌子上优雅的喝着茶,清墨站于一旁内心充满了期待,他自作主张地叫小可去请夫人来此与公子一同用膳,好戏就要开锣了。
小可勿勿地跑进来,跪着哭诉道:“姑爷,小姐病了。”
“砰”手里端着的茶杯重重的砸到桌子上,对自己的失态,独孤轩直皱眉,一旁的清墨却在心里偷笑,他不说话,场面冷了下来,小可一直跪着也不敢起身,“公子,夫人来独孤家也有二天时间,公子是否也该去见见夫人了?”清墨道。
“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何悠气恼的起身刚要去开门,秦渊虚弱的再一次扣住了她的手,道:“要不要我避一下?”
“不用,你就坐着。”
门一打,本来清墨和小可二个人脸上堆满了笑容,可是看到屋内围着面纱穿着白衣的秦渊后,二人惊愕住了。
何悠大大咧咧地开门落落大方的坐于秦渊身边,独孤轩面无表情地站于门外,何悠斜睨了他一眼道:“独孤公子找我有何贵干?”
“小……小姐……他……他……是谁?”小可身体颤抖,眼里又是愤怒又是害怕。
“他吗?”何悠沉思了一下,慢吞吞地道:“我男朋友。”
独孤轩刻意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把她视若珍宝,而她呢?没成亲前是凌子寒,成亲后又冒出了个“鬼面杀手”,她把他当什么了?
“夫人,男朋友是什么?”清墨道。
“你说呢?”暴风雨已经来临,可是何悠并不自知,悠哉地品着昨夜小可送来的茶水,茶水已冰凉,却不妨碍她品尝着的好心情。
独孤轩与秦渊的目光相撞,熊熊的火焰一直往上烧,清墨摇头叹息,欲言又止。“清墨,拿纸和笔来。”独孤轩冷冷地道。
“公子,你这是要干嘛?”清墨心头一紧,眨着眼睛看着何悠。
“写休书吗?那好啊,从此以后我就可以浪迹天涯了。”何悠笑道。独孤夫人这个别扭的称号她一点也不在乎,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扑通,”小可可能跪得上瘾了,这不,又跪了下来,哀求道:“姑父,小姐说的可都是气话,求你再给小姐一次机会好不好?”转头看向何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小姐,你与姑父成亲了,你怎能留陌生男子在你房间里过夜呢?”
“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悠无所谓地道。
“小姐……”小可怒目相视。
“条件?”独孤轩看着秦渊简洁地道。
秦渊冷冷地道:“伤一好我马上走。你不必为难她,如果她出什么事,我会让独孤家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你……”清墨话没说出口独孤轩挥手打断了他,独孤轩道:“还有呢?”
秦渊把目光投向了何悠,何悠盈盈一笑,道:“独孤公子竟然大发爱心那么就把我们何家仆人的毒都解了吧,独孤公子意下如何呢?”
“好。”
“休书也写吧?”
“小姐不可……”
“公子不可……”
小可清墨两人同时出声制止,独孤轩轻蔑地笑了一下,道:“好。”然后拂袖而去!
清墨看向何悠欲言又止,小可气得直跺脚,两人也紧跟着独孤轩出去。
“为什么叫他休了你?”秦渊问道。
“我不爱他,他不信任我,貌合神离的二个人在一起也没啥意思?”何悠轻描淡写,初次见面,她觉得他太冷;他命人送润喉药给她,她的心里泛起过一丝暖意;知他上屋顶探询她,嘴上虽说他可恶,可是心里还是欢喜的;再次见面,她利用秦渊来试探他,他竟什么都没问就要休了她!退婚?放在古代现代任谁都受不了,他竟能就这么出尔反尔,一会退一会又要她回独孤家,她答应回来,一半是为了那十几个仆人的性命着想,剩下的一半就是她想教训他。
独孤轩挺大方的,命人送来了许多治刀伤的药,一日三餐必是准时送来,秦渊休养了二日,见身体已无大碍便提出要离开,这二日来享受的温情足够他回味一辈子,虽然她时常捉弄他调侃他时不时地虐他一下,他一面骂她恶毒的同时却在心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暖流!
他想停留,他不能停留,许多的事等着他去做,走的那晚,他在想,如果我不是一个杀手,如果我没有那么多仇家,如果我足够强大,如果……那么我一定掳走她,不管她是谁的妻子谁家的大小姐,我要掳着她带她一起云游四海或是隐居幽谷从此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她,是这个世界上看到他烧伤的面容却没有嫌弃他丑陋的人。
她,是在他受伤时不管不顾傻傻的照顾他留下他的人。
她,是第一个说要保护他的人,虽然说得有点傻气有点狂妄却令他这个在世界上风雨飘摇了二十几年的男人放下了自己坚硬的壳。
秦渊一走,何悠顿觉冷清,她又一次体会到了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那种无所依靠的感觉,孤独而无助!独孤轩的休书并没有送来,她不知道,他从她屋里回去之后气愤得立马写了休书叫清墨送来给她,而清墨,他收起了休书但是没有把它送到何悠的手上!
每日里,她哪也不去,就坐在屋子里发呆叹气,小可则安静地陪在她身边,甚少言语,直至她入睡后小可才蹑手蹑脚的退出房,然后向清墨报告她每日的情况,添油加醋把她说得楚楚可怜!
每夜,清墨从小可处听到小可汇报的消息后转而他就向在书房看书的独孤轩再添油加醋的汇报一番,开始独孤轩一听到清墨对他说起何悠的事情他就厌恶地把他打走,清墨不死心,一边与他对打一边不停地说,见拿清墨没办法,独孤轩放弃了与他对打,清墨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未了,他总会冷冷地说:“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出去。”
这夜,听完清墨的汇报,知她又在屋子里静坐了一天,他心烦意乱,踱步间不觉来到了落雅阁,因喜爱竹子,所以他在这个他亲手建立起来的独孤家里种满了他喜爱的竹子,一年四季青意不断,竹意绵绵,望眼全都是绿色!
门紧闭,灯已熄,望着那轮圆圆的新月,仿佛又回到年少时与她在屋顶谈天说地的情景,那时她还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两家世代交好,他奉父亲命前去她家拿一件东西,她站在他父亲身边,一双大眼睛骨碌骨碌地在他身上转动,完全没有一丝的害羞,她仰着脸对他说:“我爹爹说你是我将来的夫君?我现在并不喜欢你,如果你能逗我开心,将来我就心甘情愿地嫁给你。”
徐徐清风吹过,凉意洒满身心,何悠独坐在屋顶上望着星星月亮,她在想什么?其实她什么都没有想,她只不过睡不着,夜夜她都会顺着那梯子跑到屋顶上来望着月色打发那无聊的时光!
独孤轩猛一抬头,看到屋顶上那个身穿白衣,黑发飘飘,手指着天空的女子,他回忆中的思绪嘎然而止,原来她也如自己这般孤寂!
没有多想,他跳上了屋顶,见是他来,何悠只侧过头斜睨了他一下,他轻轻地唤道:“悠儿!”声音低沉飘渺,似是从地层底下发出一般!
他的手在她肩膀处僵硬的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手指轻抚她的秀发,另一只手按到她肩头,何悠一惊,慌忙挪到一边去,不悦地道:“你干什么?”
“悠儿……”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我告诉你,最好别乱来,不然我喊非礼了。”何悠威胁道。
他轻笑道:“你是我娘子。”
“胡说,我不是。”
“悠儿,”独孤轩靠过来,“这几日我想了很多,竟然我们已经成亲了,那么我应该要好好对待你才是,过去的事忘了好吗?留在我身边,我会好好保护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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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她是我的
“独孤轩,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首发麻烦你离我远点,我不认识你。”何悠冷冷地道。
独孤轩沉下脸,用力地把她扯到自己的怀里,宣誓道:“何悠,我告诉你,你是我独孤轩的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最好给我忘了凌子寒。”
“独孤轩,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何悠挣扎道。
越反抗独孤轩搂得越紧,这具娇嫩的身躯他在梦里不知梦见了几百回,鼓起莫大的勇气把她搂在怀里她却这般的反抗他,非要逼着自己使出狠抬她才会听话吗?
“独孤轩,你到底想干什么?”何悠不做无谓的反抗,平静地问他,她的脸被他死死地按在怀里,他的怀抱宽厚有力。
“悠儿……”独孤轩松了手力,却依然没有把她从他的怀抱中松开,那一声呼唤相当的温柔,可见他对悠儿的深情,可惜她不是他的悠儿,她不了解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