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尘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似在沉睡,似是进入了梦魇之中,一双剑眉紧锁着,鼻翼上溢着几滴汗珠,嘴唇干燥,时不时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尘尘,尘尘,没事了;没事了……”何悠抚摸着他的额头安慰他,脸上呈现痛苦之色的独孤尘立即安静了下来,粗重的喘息着,“快点醒过来,我们都在你身边,只要有我们人,没人会欺负你,尘尘,你快好起来……”
何悠不知道自己在独孤尘房间里呆了多久,她一直握着他的手不停的对着他说话,独孤轩站在她身后,沉默的看着他俩,脸色阴晴不定。要不是清墨领着小女孩、小男孩进来,何悠还不知道独孤轩就在自己身后。
“把他们带在身边,可好?”何悠询问独孤轩道。
“随你。”
“谢谢公子。”小女孩、小男孩纷纷跪下来异口同声的道谢。
何悠把他们扶起来,摸着他们的头发柔声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16K//。》
“我叫小花,我弟弟叫小禾。”
“名字都是谁给你们起的?”
“王屠夫。”
“他是你们的爹?”
小花摇摇头,“我爹娘早死了,他是我爹的表弟,爹临死之时把我们托付给他,可是他……”说到这;小花嘤泣起来;低沉伤心的哭声在屋内回旋
“小花,我给你起个名字,叫花朵,”独孤轩倒吸一口气,何悠瞟了他一眼,转而对小禾道:“小禾就叫禾苗吧?”独孤轩直皱眉,同情似的看着花朵禾苗。
“小轩子,你有什么意见?”何悠站起身挑着眉叉着腰问独孤轩
独孤轩白了她一眼,转身出去,清墨呵呵大笑道:“夫人,你帮公子起个太监的名字公子生气了。”
何悠撇着嘴道:“活该,谁让他一声不响的站在我身后偷听我说话。”
“公子,你是女的?”花朵瞪大眼睛问道。
“小姑娘怎么到现在才知道呢,她啊,是公子的娘子,以后在公子面前不准叫她公子,知道吗?”清墨捏着花朵的脸蛋道。
“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吗?”禾苗问道。
“可以可以,我最喜欢禾苗叫我姐姐了。”
清墨道:“对了,夫人,你赶紧收拾东西,公子说了,天黑之后我们就要启程回将军府,四公子病了,要赶紧回去医治。”
“姐姐,别扔下我们……”禾苗哀求道。
“花朵、禾苗不怕的话就跟着姐姐一起回去吧?”
“我不怕,我要跟着姐姐一起走。”
“我也要跟着公……不,跟着夫人一起走。”
落日悄悄来临,马车已准备好,独孤轩却不见踪影,何悠问道:“清墨,独孤轩去哪了?”
“夫人,公子有急事已骑快马奔往京都,我们这就去与他会合。”清墨答道。
何悠狐疑的看着他道:“骗我的吧?老实交待,他是不是去找雪色了?”
“雪色姑娘?公子去找雪色姑娘干嘛?”清墨满脸疑惑。
“算了,不说了,尘尘还病着,我们赶紧赶路吧。”何悠摆了摆手,放下窗幔,“驾……”马车颠来颠去的奔腾,坐在车里,何悠脸色苍白,头昏脑胀,似要吐却又吐不出来的样子,花朵体贴的拍着她的后背高兴的问道:“夫人,你是不是有喜了?”
一听这话,何悠顿时吐了出来,准备好的壶子传来一阵恶臭味,片刻之后,她停歇了下来,瞪着花朵道:“谁告诉你女人呕吐就是怀孕的?”
花朵睁着一双无辜的双眼道:“王屠夫的老婆怀孕的时候就是像夫人你这么吐的。”
“笨蛋,姐姐那是晕车。”蹲坐一旁眨巴着眼睛看着何悠的禾苗出声道。
“嗯,还是禾苗最了解我,姐姐最爱你了……”何悠捏着禾苗可爱的脸蛋笑着道。
“姐姐捏得小禾好痛,小禾不喜欢姐姐……”禾苗揉着自己发红的面颊哭诉。
“呵呵……姐姐最喜欢禾苗了,来来来,让姐姐再捏捏……”
笑声,哭诉声,打闹声,伴随着马车辗转的嘎嘎声一起驶向京都。
凌晨时分,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了下来,独孤轩垂手站在门外等候,静静的一个人,孤寂的站在浓浓的晨雾中,睥睨俯瞰着天地。
“公子……”清墨跳下马车向独孤轩走过来,他轻微点一下头,缓缓的走到马车前,窗幔掀开,独孤轩伸出一只手,何悠笑了笑,按住他的肩膀轻快的从马车上跳下来,独孤轩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嘴角泛着淡淡的微笑。
“花朵,禾苗,快点下车。”花朵在何悠的搀扶下跳了下来,禾苗被何悠抱着着了地,剩下的独孤尘何悠嘿嘿笑着看着独孤轩,“相公,麻烦你了。”他淡然一笑,跳上车,把昏迷的独孤尘抱了下来。
“悠儿,你带着他们先回房休息。”独孤轩对着何悠道。
“尘尘他……”她有点不放心独孤尘。
“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他转过头对身旁的清墨道:“带夫人回房。”
“是。”清墨点头答应。
何悠在清墨的带领下一起走向了后院,独孤轩则抱着独孤尘朝独孤方志的书房急勿勿的行进。
独孤方志呵欠连天的歪坐在椅子上,手捧着的兵法书怎么也看不下去,见独孤轩抱着独孤尘踢门进来,马上坐直了身子,蹙着眉看着他,不悦地道:“你又抱着这个瞎子回来做什么?”
“他是你儿子,不是瞎子。”独孤轩冷冷的瞥着自己的父亲,“给我七日夺魂散的解药。”
“没有。”独孤方志断然拒绝。
“你为何要这样子对他?”独孤轩质问,怀中的独孤尘面如死灰奄奄一息,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昏迷不醒,其实一路坐车过来,他都是清醒着的,只不过气息太微弱,动弹不得,此刻听着自己的哥哥与父亲的对话,心中的悲凉更甚,假意是真的昏迷,一动不动。
独孤轩寻找到独孤尘的时候,独孤尘正躺在紫夏逍风的船上昏迷不醒,紫夏逍风不肯放人,他与紫夏逍风对打了几十个回合总算打败了紫夏逍风,可是就在他要抱着独孤尘下船的时候,他这才发现,紫夏逍风的手下趁他们打斗的空隙喂独孤尘喝下了七日夺魂散,七日夺魂,七日内寻不到解药必夺其魂魄心脉断裂而死。
“七日夺魂散是紫夏国的宫廷秘药,你父亲我又不是紫夏国人,我怎会有他们的解药。”独孤方志解释道,语气放软了一些。
独孤轩轻蔑一下,缓缓的道:“紫夏国的三皇子紫夏逍风已来到京都,父亲你自然能想出法子从他手里拿到解药,四弟虽失明,但怎么说他也是父亲你的亲生儿子,父亲你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死在自己面前吗?如若父亲真是这么狠心薄情之人,未免让人心寒,我这个三儿子就此离去,从此与独孤家再无瓜葛。”
“你这是在威胁?”独孤方志愤怒的吼起来,“就为了这个瞎子,你竟然威胁你的父亲,反了反了……”
独孤轩撇撇嘴不以为然的道:“随便父亲你怎么说,总之,四弟活,我依然是你的儿子,四弟死,往后也别怪我这个做儿子的狠毒。”
独孤尘一阵感动中。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来在外头都干了些什么,北方最近几年新崛起的天龙帮,南方的金玉商行,桃花青渡……你暗中培养了那么多势力,招揽那么多人才,还在我军中插入那么多要员,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的儿子?”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平常得就像一个父亲问自己的儿子“你吃饭了没有?”那么简单平和,如海,海面平静如常,海底却波涛汹涌。
“父亲你不断的收集美色与纯洁玉女,不断的差人潜入北方各个部落,不断的寻觅医人为你炼制丹药,那么父亲,你这又是为了什么?”独孤轩直视独孤方志的目光反问道。
“呵呵…………”独孤方志仰头长笑,“想不到我这个平时一声不吭行事低调的儿子竟然也有称王霸世的野心,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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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谁比谁更奸?
独孤尘心里绷成一条线,早知道他这个三哥非常人,可是他万分没想到他竟然会……
独孤轩并没有独孤方志的话而发怒,平静的看着他,直到他停止了笑声才厉声问道:“四弟你到底救不救?”
独孤方志思忖道:“他只是一个毫无用处的瞎子,你为何对他这般好?”
“我们是兄弟。首发”
“呵呵……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冠冕堂皇了吗?我就不信你对他毫无所图!”
“父亲的说话真令人心寒,有你这种父亲,算我们兄弟俩倒霉。”独孤轩横了独孤方志一眼,抱着独孤尘气冲冲的离去。
京都街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在一间装饰豪华奢侈的酒楼房间里,身穿紫衣的男子呷着茶目光凛冽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一名男子。
“属下无能,未查出那名男子的身份,望殿下恕罪。”
紫衣男子眉头紧皱:“给我继续查,加派人手赶紧给我查,五日之内誓必要查出来。”
“是。”跪着的男子起身逃也似的溜跑出去。
“嘭嘭……”桌上的茶杯摔碎到地上,他拳头紧握,重重的锤在桌上,口里喘着粗气。你逃,看你能逃到哪去,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找出来。
独孤方志地书房。
晋伯推门而入。汇报道:“此次三少奶奶回来还带回了一名五岁左右地小男孩和一名十一二岁地小丫头。现住在后院里。三少爷地近身侍卫清墨也在。”
独孤方志冷冷地道:“他们不用管。给我查一下紫夏国地三皇子紫夏逍风现居何处。”
“是。”
紫夏国位于南望国地西边。除国都紫夏城是平原外。其余地国士都处于山脉之中。进入紫夏国地山脉就等于进入一片神秘地山林。林中神秘至极。有些山脉外来者强行进入地话。就像被下了诅咒似地无声无息死去。所以紫夏国又被世人称为“巫国”。
紫夏逍风是紫夏国地三皇子。是国王与一女巫所生之子。尤其受紫夏国王宠爱。据闻他桀骜不驯行事低调。性子与独孤轩十分相似。此人做事从来不按理出牌。却是个心狠手辣之人。突然之间出现在南望京都并没有引起别人地注意。
独孤方志派出去的人没过多久就查出了紫夏逍风的所在,一密探在独孤方志房间说道:“主人,紫夏国的三皇子现居京都的喜洋洋酒楼,随行只带了五个人,经查,发现他们在京都查找一名失明男子的下落。”
“失明男子?难道是……”独孤方志勾了勾嘴角,摆手让密探退下,他思索的在书房里踱来踱去,紫夏逍风找他,独孤轩要救他,他到底有何用处?
他第一次开始正视自己这个失明的儿子,自从他眼睛瞎了之后,他足足冷落了他十几年,让他自生自灭,突然之间发现这个被自己冷落的儿子竟然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他不得不提高警惕,这个瞎眼儿子为何引起紫夏逍风的关注?
独孤轩抱着独孤尘回到自己的寝房,何悠正趴在桌上等他回来,花朵禾苗等人她已嘱咐仆人带他们下去休息,此时房间里只有她一人托着腮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尘尘他怎么样了?”见独孤轩抱着独孤尘进来,何悠关心的问道。
独孤轩把独孤尘放到自己的床上,眉头紧锁,并没有回答。
“你告诉我,尘尘到底是怎么了?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何悠抓着独孤轩的手臂急切的问。
独孤轩望了一眼焦急的何悠,缓缓的道:“他中了七日夺魂散,七日之内解不了毒就会毒发身亡。”
“啊?”何悠惊呼,“解药呢?谁那里有解药?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被坏人抓去也不会中毒,都怪我,尘尘,对不起,都是我,对不起……”何悠扑到独孤尘身上自责的嘤泣起来,看似伤心欲绝,其实是做出独孤轩看的,她相信独孤尘身上的毒他有办法能拿到解药,况且独孤尘还是他救回的,说不定下毒的是他的哪个老情人呢!
“悠儿,你别这样,父亲他会找到解药的,相信我,四弟不会有事的。”独孤轩把她拉起来,见不得她伤心,她一伤心,他心里也跟着大乱,“别哭了,你哭起来的样子好难看。”
何悠生气的打掉他的手,挑着眉道:“嫌我丑那你就不要看,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我讨厌你,我不想看见你……”
“好了,跟你说笑的。”独孤轩从背后抱住她,头枕在她肩膀上,挣扎了一番,他反而抱得越来越紧,房间里静悄悄的,两人皆沉默,何悠在心里咒骂道:独孤轩,你这个笨蛋,就不会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哄我开心吗?
昨夜他乘快马连夜赶回来到今都没睡过觉,乏得他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抱着何悠,他仍乏意十足,可是他舍不得放开,他怕一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对她,他使终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你是不是去找过雪色了?只要小可没事,就别为难她了,好吗?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因爱生恨痛下杀手,雪色的行径令人不耻却也情有可原。
独孤轩不知该怎么对她说好,当他质问雪色可有此事发生时,雪色死咬着嘴巴什么也不说,当时他恨不得一掌打死她,考虑到当年她曾救过自己一命的份上,他收起了手,警告她:如有下次,定要你命。
因急着赶回将军府,小可的事他忘到了一边,今儿个何悠提起,本来撒个谎就可以骗她的,可是在她面前他却又不想撒谎,只好闭口缄默。
“你也累了,先下去歇息吧,四弟这边我来照顾即可。”
独孤轩依依不舍的放开她,沉默的转身离去,“哎……”何悠突然之间叫住了他,笑着奔跑到他跟前,在他脸颊上印上一记温馨蜻蜓点水般的轻吻,推着他道:“好好休息,别累坏了。”
独孤轩摸着被她亲吻的脸颊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那笑容清透明媚,如早晨的朝阳,和煦温暖,何悠看着那笑容,都有些迷醉,没想到这个男人看似冷默孤傲的男人竟然那么容易满足,嘿嘿,自己魅力非凡呢。
下午,喜洋洋酒楼某间房间内暴发出朗朗的大笑声,过了一会,一名紫衣男子满面笑容的从楼上走下来,行至门口时不小心与迎面进来的一名身穿粉衣娇俏可人的年轻小女子撞了一下,紫衣男子彬彬有礼微笑着向她行了个抱歉之礼,女子一张娇俏可人的面孔上顿时堆满了甜美的笑容,直到紫衣男子的气息已离她远去,她脸上的笑容仍未褪却,她身旁的一名小厮轻轻的唤了声:“郡主……”粉衣女子这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言自语的道:“他长得可真好看。”
“你可确定那名失明的男子就是独孤将军的四儿子?”行走在大街上,紫夏逍风摇着折扇问身边的一名下人。
下人弯着腰毕恭毕敬的道:“独孤老将军有四名儿子,大儿子战死沙场,二儿子独孤天与他父亲一样是一名将军,因其在边关之战中立过大功,皇上把他最疼爱的南望清宛公主嫁于独孤天,三儿子独孤轩行事低调身无官职,此人很少在京都出现,四儿子独孤尘,因是老将军与一名奴婢所生,自不受老将军喜爱,失明之后老将军更是对其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据属下查知,这十几年来,独孤尘一直住在城郊的竹林别院里,宅子归独孤轩所有,独孤轩似乎对他这个失明的弟弟很是宠爱,那日带走独孤尘的男子想必就是独孤轩与他最得意的属下清墨。”
“干得不错,回去之后本王重重赏你。”
“谢殿下。”
独孤方志坐在府内的前厅悠哉的呷着茶,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