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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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书生-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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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巳不受限制。

“若愚,楚姑娘有消息么?”丁浩问。

“没有!”斐若愚摇摇头:“大哥得到什么有关楚站娘的身世和仇家的线索么?”

丁浩也摇头。

姜老实端上了酒菜。

就在此,一个小混混匆匆步入。丁浩—眼便看出来的是小茉莉,小茉莉先朝丁浩点头招呼,然后走到斐若愚桌边。

“三爷!”小茉莉哈了哈腰,流气十足。

“怎么样?”

“已经到了!”

“好,你坐下来陪我喝两杯。”

小茉莉坐下。

丁浩恨本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大哥,有人在后面房里等着见你。”

“等着见我?”丁浩茫然:“谁?”

“你到后边就知道。”斐菲愚故意卖关子。

丁浩当然不会怀疑斐若愚对他玩花样,起身便门后走去。后面是姜老实的卧室,侧有间小的堂屋,刚进去,小混混打扮的方萍竟然在堂屋门外立候。丁浩脱口道:“原来是你要见我!”

方萍摇头笑笑,朝堂屋里指了指,

丁浩困惑地步入堂屋,一个老人端坐椅上,仔细一辨认,大惊意外,的确做梦也估不到要见自己的竟然是岳丈大人“齐云庄”庄主余北雨,楞了一楞之后,忙拜了下去,口里道:

“小婿叩见岳父大人!”

余化雨笑笑抬手:“起来,起来,不必拘礼。”

丁浩起身,垂手站立。

“真想不到您老人家会北上。”

“坐下谈:”

“是,小婿告坐!”丁浩在下首竹倚上落坐。

“我接到文兰的家书,知道这边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大事,一晃眼分手就是五年多了,我也很挂念你们,趁此机会到北方来看看。刚刚方萍也告诉了我更详尽的情况,真想不到那冒称余宏的竟然这么大胆,混充我的侄子。唉!老了,只怪我愚瞳不察。”

“您芒人家已经到离尘岛?”

“还没有,知道你在洛阳,先来找你。”

“小婿这形象……”丁浩栗然。

“没关系,在江湖中有时候不能墨守成规,尤其是对付那帮牛鬼蛇神,更需要力与智并用,只要无亏大节便行。”

“是!”丁浩在原位欠了欠身。

“听说那冒称余宏的死不能全尸?”

“是的,是他们自己人所为。”

“到现在还不知道‘法王’的来路?”

“还没查出来,但相信为时已不远。”

“对了,我来此途中,碰上了昔年一个仇家……”

“嗯!可笑,江湖人积习难改,我这些年自认已经凡事看淡,不再有争强斗胜之心,结果还是忍不住动了气。”

“您老人家跟对方动了手?”

“只几个回合,他不敌而逃。”

“是何许人物?”

“病书生!”

“病书生?”丁浩惊叫一声,离椅而起。

“怎么回事?”余化雨大为困惑。

丁浩努力平静了—下情绪。

“她不是真正的‘病书生’……”

“什么,他不是?”

“不是,‘病书生’早巳毁在郑三江的手下,郑三江剥了他的面皮制成面具……”丁浩把斐若愚得面具的由来与楚素玉为了寻根索仇而易容的经过说了一遍。接下去又道:“她应该知道我跟您老人家的关系,可能是不敢暴露身份,所以故意不提,这也难怪,半月教的人是要得之而甘心,她自应小心。”

“啊!太想不到了,难怪动手时我老觉得有什么不对,当时没去深想,光只想到他当年的恶行……糟糕!”

“您老人家伤了她?”

“这……这……她挨了我一掌,吐血而逃。”

丁浩的心忽往下沉,老岳丈的内家掌力没几人能禁受得起,要是内伤严重,不妨又碰上“病书生”昔年仇家的话,问题可就严重了。

“她受伤是在什么地方?”“距开封不远的陈留。”余化雨皱了皱眉:“真是的,她当时如果表明身份就不会有这误会了,这……你最好去看看她,要是因此而使她遭到别的事故我可就问心难安了。对了,你说楚姑娘是被‘法王’收容长大的,她应该知道‘法王’的来路?”

“她不知道,‘法王’除了少数至亲之外,从不示人以真面目,更别说来路了,到如今他依然戴人皮面具。”

“唔!凡属隐藏真面目的人,必有用心。她在东瀛长大,回中原来寻根觅仇,她确知她的仇家在中原?”

“是的,照判断是‘冷血修罗’。”接着,丁浩把楚素玉得“大藏法师”转告她父亲的遗言等经过说了一遍。

“冷血修罗,这……这……卑劣恶毒的东西,当年在中原武林造了不少孽,想不到他失踪是去了东瀛。照你这么说,他又已回到中原,此獠不除,势必又引起血雨腥风。”顿了顿又接下去道:“你二叔当年之所以浪迹东瀛,就是他居间挑拨,使我兄弟反目成仇,你二叔个性刚强,宁折不弯,可惜……他至死不知是中了那冷血人的毒计。”

“啊!”老岳父没说因由,丁浩也不便问。

“数十年手足睽违,想不到……他已埋骨异邦。”

“二叔的死讯确实么?”

“应该不假,否则那冒称余宏的绝不敢玩这花招。”说着,连连咬牙:“既然有了他的消息,我不会放过他。”

“岳父人人,这由小婿来办。”丁浩目芒连闪。

余化雨从怀巾摸出一个小小的锦囊,眼里涌出泪光。

“这是余家祖传之物,你二叔当年在盛怒之下,用剑把它一劈为二,表示……手足之情永断。”手在发抖。

丁浩静静听着无法置啄。

余化雨用颤抖的手从锦囊中取出一物。

“玉狮镇纸!”丁浩如中电击般惊叫出声。

“不错。是半个玉狮镇纸,贤婿是听文兰说的?”

“不……不!”丁浩在发抖。

“那怎么同事?”

丁浩也从怀中掏出楚素玉支给他的半个玉狮镇纸。

余化雨登时老眼瞪大,也簌簌发起抖来。

“贤婿,你……你这是……”

“这是……楚姑娘……寻根的凭证。”

“啊!”余化雨也离椅而起,身形摇摇欲倒:“这么说,她……她便是你……二叔的遗孤,她……”

丁浩内心的震撼无可言喻,楚素玉竟然会是自己的小姨妹,她寻的根竟然是齐云庄,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仿佛狂风中的一片羽毛,随着风势起落打旋。他从来没这么激动过。许久,许久,他的情绪才平息下来,从余化雨手中按过半个玉狮镇纸合在—起,果然完全对缝,百分之百的真实,可是,问题又来了。

“岳父大人,她……为什么会姓楚?”

“这……”余化雨仍在激动之中,老半晌才调过呼吸来:“也许,她被收养之时身世不明,胡乱取了个名字,当然,也许有别的原因,这得问她本人。”

“小婿想……立刻动身去找她?”

“好,你去,找在岛上等你的回音,信物你就带在身边。”

“要方萍伴送您回岛……”

“不必,我带有从人,方萍该跟在你身边,她是女人,有时候……也许方便些,你懂我的意思?”“小婿懂!”

“那你们就准备上路,希望她不发生任何意外。”

***

丁浩尽夜兼程直奔陈留,方萍与小茉莉变成了一对俊书僮。这天向晚时份时到陈留,投店之后,小茉莉立即出去找线索,空门的组织虽没有丐帮的庞大,但弟子倒是到处都有?以他们的行当,探消息找人还真有几套。

方萍陪丁浩在店房里喝酒,等小茉莉的消息。

丁浩心头很沉重,不大开口,只喝闷酒。

现在距余化雨打伤楚素玉已经好几天,谁知道她还在不在陈留,如果她已经离开,找起来便想当费周章了。

二更时份小茉莉回转。

丁浩一看她的脸色,便知道情况不乐观。

“小茉莉,有消息么?”丁浩迫不及等地问。

“消息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方萍接了句嘴。

小茉莉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去,清清喉咙才开口。

“我出去找到了此地的负责人,由他下令发动所有同门弟子分头查探‘病书生’的行踪,结果查出楚姑娘和小桃红已经在三天前离开陈留……”

“三天前就离开了?”丁浩皱眉。

“后来,又由那位负责人传出急讯,请附近百里城镇的本门弟子协助查寻,至迟明天会有消息?我们等吧!”

“小茉莉,辛苦了,坐下来吃点东西。”

“我刚吃过,不用了。”

就在此刻,店小二来到门边。

“那位是二管家?”

丁浩与方萍一楞,怎会冒出个二管家?

“是我!”小茉莉转身过去。

“外面有客人会!”

“好!”小茉莉出门随小二离去。

方萍笑笑道:“小茉莉当了二管家,我算老几?”

丁浩道:“她把大管家的头衔留给你不好?”

方萍笑出了声。

不久,小茉莉去而复返,面带兴奋之色。

“二管家,有好消息么?”方萍打趣地问。

小茉莉白了方萍一眼,转向丁浩。

“公子,真的有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

“本门弟子来报,病书生,在赴杞城的途中被截了回来,人现在就在陈留。”小茉莉喜孜孜地说。

“啊!”丁浩大是振奋:“太好了,人在何处?”

“寡妇庄!”

“什么?”丁浩瞪大眼:“寡妇庄?”

“不错!”小茉莉故神其秘地笑笑。

“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名字?”方萍了感惊愕。

“是江湖门户么?”丁浩目芒闪了闪。

“可以说是。据探查所知,庄主是个寡妇,庄里的上下人等全是没有丈夫的已婚妇人,入门的首要条件便是寡妇,否则本领再高也没资格。庄子的大门从来不开,里面的人也不跟外人来往,相当神秘。”

“为什么要截留楚姑娘?”“不知道。”小茉莉摇头。

丁浩苦想了一阵。

“庄子座落什么地方?”

“出城西行三里,有道石拱桥,过了桥偏北望,你可看到那竹柏围环的庄宅,可有—样,庄里不设护卫,养了上百只猛犬,一有动静便群起而攻,连影子也难逃过狗眼的监视,比之精练的护庄武士还要强十倍。”

丁浩略作思索,点点头。

“庄子是竹柏围绕?”

“对,里面还有一重很高的围墙。”

“那些狗闻声见影就附群攻?”

“我明白公子的意思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小茉莉,这种游戏你是内行,知道该怎么做。你跟方萍一路,我单独一路,你俩在正面,我在反面,我们现在就出发到寡妇庄。”

小茉莉耸肩笑笑。

***

寡妇庄。

一片阴翳,院落沉沉。

三更初起,庄门方向群犬狂吠扑跃,所有护庄的狗全朝正面集中,围墙上不时有人影闪没,引得群犬发狂。

“咻!咻!”有人在暗中向墙头发射硬弩。

就在前面鼎沸之际,一条灰鹤似响人影从后面的柏树梢头飞进了宅院,这人影,正是“醉书生”丁浩。

内宅正厅,—个三十出头的黑衣丽人正襟危坐,旁边分别八了四个黑衣少妇,全都面无表情。犬吠声隐隐传入,五个女的听而不闻。一个半百妇人匆匆步入。

“禀庄主,有人故骚扰,引得群犬乱吠。”

“嗯!主客大概已经光临!”黑衣丽人淡淡地说。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幽灵般出现厅门之外。

“寅夜造访,冒昧之至。”

“醉书生,其实用不着玩声东击西的游戏,你尽可大大方方地叩门求见,本庄主巴不得你大驾光临,不会闭门不纳的。”黑衣丽人冷冰冰地说。

禀事的妇人已退站一边。

“对不住,在下生平怕狗。”丁浩笑嘻嘻地说。

“可是狗就在你身边。”

丁浩转头一看,不由头皮发炸,四只硕大无朋的獒犬不知何时已围在身后,没攻击。但凶光熠熠的眼睛盯住他不放,可想而知这四只猛犬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行动无声,待机而发。

他并非真正怕狗,只是—种自然的反应。

“这狗倒是很乖。”丁浩放作佯态。

“是很乖,偏嗜血腥。”黑衣丽人阴笑着说。

“那当然,狗本是狼之属类,嗜血腥乃是它的天性不足为奇。”丁浩正经八百地说,还晃动着脑袋。

“醉书生,你不是为了谈狗而来的吧?”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那就进来吧!”

丁浩跨步入厅。

外面群犬的吠声已经止息,这表示方萍与小茉莉在任务完成之后抽身了。

“醉书生,先说你的来意?”“在下是要人来的!”

“要人?挺有意思的,要什么人?”

“病书生主仆!”丁浩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事实上也不必拐弯抹角浪费时间,他已经有了软的不行来硬的打算。

“哈哈哈哈…………”黑衣丽人突地狂笑起来,久久才敛住笑声,粉腮转为一片肃杀,咬着牙道:“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丁浩心头“咚!”地一震,但仍保持镇定。

“这话怎么说?”

“用不着装佯,你心里应该非常清楚,如果要死的,你马上就可以带回去,如果要活的,没有。”眸子里杀芒毕射,还挟着浓浓的怨毒:“现在你坦白交代,‘病书生’当年是怎么死的?谁剥了他的脸皮制成面具,那女人为何要冒充他的形象?”

丁浩的心忽往下沉,原来是人皮面具惹的祸,这可是始料所不及的,要解释清楚不容易,因为杀人者已经作古,同时还牵扯上了斐若愚,但不解释成么?略作思索,准备实话实说,如果不能取信对方,那就只好动武了。

“芳驾是‘病书生’的什么人?”

“妻子!”黑衣丽人的脸色变得很可怕。

丁浩心头又是“咚!”地一震,这更出乎意料之外,她竟然是“病书生”的妻子,怪不得叫寡妇庄,看样子她是要为夫报仇,楚素玉很不幸背了黑锅。

“病书生”欧水灵是死于望月堡主郑三江之手,把他的脸皮制成了面具,巧又为斐若愚所得,借与楚素玉作易容之用,当时没考虑到可能引发的后果。郑三江已经死了五年多,根本无法查证,如何才能使对方相信呢?

“想不到庄主便是欧夫人,这……”

“废话少说,回答我的问题。”欧夫人声色俱厉。

“这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

“尊夫欧水灵当年是死于望月堡主郑三江之手,脸皮被制成了人皮面具,在下有位好友当年曾是郑三江的手下,无意中得到了这副面具,被夫人截留的那位姑娘借来易容,她是无辜的,实情就是如此。”丁浩的态度很诚恳。

“郑三江早已不在人世?”

“不错,与望月堡一起除名。”

“哼!醉书生,把责任推给死人是好主意……”

“在下是实话实说。”

“呸!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做梦!告诉你,我立誓为夫报仇已经苦待了五年,今天总算得到了线索。寡妇庄,你知道把庄子改这个名字其中包含了多少辛酸血泪与怨毒?醉书生,你趁早交代明白?”

“在下已经交代过了!”

“你既然要狡赖,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欧夫人,你最好三思?”丁浩知道今晚的事绝无法善了,流血将不可避免,但不管如何,楚素玉和小桃红是非救出去不可。

欧夫人不答应,抬了抬手,四名侍立的黑衣少妇齐齐后退,散开呈雁翅形,右手半扬,手中亮出的不是兵刃,而是尺长一个黑黝黝的铁筒。那半百妇人飞闪到了厅门之外。

丁浩心头一紧,他看出那铁筒是发射暗器的,这种卡簧暗器筒可以发多种暗器,而且势道相当强劲,又有准头,比之用手甩的暗器霸道多了。当然,他并不怎么在乎,即使是淬毒的也威胁不了他。问题是他不太愿意杀人。四只硕大的猛犬突然窜到厅门口,龇牙裂嘴,前脚趴地,由背弓腰,颈毛逆立,眼里凶焰熠熠,喉头发出低沉的咆哮,蓄势待发。人狗聊攻,这阵仗不好对付。

丁浩全身立即布起神罡,这是防范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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