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个监听耳机的邱坊主，其实在古筝声响起时，就已低声赞出了不错二字，待陈默唱出这两句，他的赞叹已经停不下来。
“真好听。”
负责录音的文暖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圈已经隐隐泛红，她甚至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其他几个抢到了监听耳机的，表情与言语也都是大同小异，陈默才刚刚起头的《仙剑问情》，轻而易举征服了他们的耳朵！
陈默对《仙剑问情》的演绎，在技巧上其实未必能够比肩原唱的萧人凤，但因为融入了无比浓郁遗憾情绪，以及几如本能的演唱技巧之故，拥有了令人不禁心生万千感慨的勾人魅力。
再加上现在这副身体，天生就具有的颇具感染力嗓音，这曲《仙剑问情》获得阅歌无数的众听者盛赞，也就成为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
－－又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陈默对《仙剑问情》的演绎，在众人一片赞叹中仍在继续，只是唱到这里时他已是泪流满面！
但即便如此，陈默的歌声却并没受到任何干扰，就好像在这个瞬间他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因再也见不到故人、回不了家而痛哭流涕；另一个却在用心、用灵魂纵情歌唱着！
今生缘来生续，永别了……我曾爱过的那些人，我曾爱过的那个世界。
“好小子，竟彻底沉进了歌中！”
又是邱坊主，第一个看出了门道。
“悠扬婉约却并无怨，就像是在亲眼目睹一个……缠绵悱恻的凄美爱情故事，这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
另一个中国风音乐方面造诣较高，或者说偏文青向的听者，则如是点评道。
有监听耳机的全都是好评，没有监听耳机的观众们纷纷不干了，他们表示皇帝轮流做今天到我家，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交耳机不杀。
唯有那个恶霸脸，瞅着没人注意悄悄倒退着开溜了掉，再继续等下去只能得到一片嘲笑，傻子才不跑！
待那恶霸脸终于成功潜逃出录音室之门，陈默所演绎的《仙剑问情》也到了结尾部分，此时陈默那近乎崩溃的情绪，竟神奇的重归了于了平静，所以当他唱出最后那句“不羡鸳鸯不羡仙”时，已彻底扭转了婉约哀伤的曲风，变成了充满希望之感。
“好一个不羡鸳鸯不羡仙！”
邱坊主拍案而起，他对这曲《仙剑问情》的喜爱，已是溢于言表。
好不容易等待伴奏也弹出了最后一个音符，邱坊主便迫不及待推开挡路者，然后拉开录音室的门就冲了进去。
“小伙子，以后你在我这里录原创，随时来随时录！只要是刚才这种水平的，我老邱不但分文不取，还免费帮你找齐中外乐器、配齐伴唱和声，只要小伙子你有需要！只要我老邱找得到！”
邱坊主三步并作两部，奔到陈默的跟前一把拽住陈默的手，豪气无比的通告道。
这一幕，看到围观众人们羡慕无比，只是却也没有人跳出来说点怪话，无他－－原创音乐这圈子，实力如何其实一听歌就能知道，在场众人都不觉得他们能够比得过陈默。
但是，果然还是羡慕啊！
这个小子，模样又俊，声音又好，而且居然还是个创作型歌手，简直就是下一站天王歌星的节奏！
“那不合适，今天您已经帮了我非常大的忙了。”
陈默却毫不犹豫摇头拒绝，欠太多人情对他来说将是巨大的心理负担，他可承受不来。
即使不看现场听者们的反应，陈默也能够确定《仙剑问情》这首歌，绝不会泯然众人之中。
“我的乐坊我做主，谁不乐意就哪儿来哪儿去！”
本极有温润隐士风范的邱坊主，这时候却是在吹胡子瞪眼睛，他有些理解错了陈默拒绝的理由，还以为陈默是因为先前被嘲讽而借机发作。
这很正常，有本事的人怎么能够没点脾气？更何况，还正是这种年少气盛的年纪。
“不不不，邱老您可能误解了，我只是不习惯接受别人太多帮助，我猜这是无药可医的过分自尊心在作祟。”
陈默自嘲般笑笑，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一点解释清楚，虽说先前那个恶霸脸挺不友好，但其他人可都没有得罪与嘲讽他。
“这样啊。”邱坊主看向陈默的视线，越发流露出了明显不过的欣赏之色，才气逼人又知进退的古君子般少年郎现在可不多见了，所以他转瞬之间就又做了个决定：“小伙子，你身上有钱没有？”
“有……一点。”
对于这个问题，陈默回答的颇没有底气。
“有钱就好办，你拿一块钱交给收银台！以后，只要是这种水平的歌，你在我这儿录它就是这个价钱了！”
大约是生怕陈默再拒绝，说完这番话后邱坊主掉头就走，眨眼就消失在了陈默的视线之外。
谢谢！
陈默在心中如是说，他无法再拒绝这份善意，否则就不是谦虚而是打邱坊主的脸。
“加油！努力成为下一个姬嫣然吧！到时候，偶尔提几句我们五音乐坊，就够了！”
一个五音乐坊的录音师，放下耳机笑着朝举了下攥紧的拳头，却是在鼓励陈默以及顺带给陈默个台阶。
姬嫣然是当下最火的中国风型女歌手，她以天籁般的嗓音而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容颜，红遍包含大陆、东南亚、南部非洲、北美西海岸及加勒比海的大中华圈。
若貌似走中国风路线的陈默，将来也能够成长到姬嫣然的高度，那么只要稍微在公众面前提及一两次五音乐坊的名字，五音乐坊就必定会获得滚滚财源！
“对的对的，陈默、然你一定要加油呀！这首歌真的超级好听，你打算把它发在那个音乐网站，我一定去下载支持！”
忙完了混录的文暖暖，这时候也有时间来给陈默加油打气了。
其他刚才监听耳机听了歌，也都七嘴八舌的说了类似的话，由陈默演绎的这首《仙剑问情》确实成功征服了他们。
“应该是宫商角徵羽音乐网，我的昵称是小黑，大家搜一下就能找到了。”
如此好的宣传机会，陈默当然不可能会放过，谁让他现在缺钱缺的实在太厉害呢。
“帅哥，你博客号多少？互相粉一下呗，以后有个风吹草动发个，大家伙儿就都能看见啦。”
有人凑上来和陈默套近乎，一曲成名这事儿虽近乎不可能，可谁也不能保证它真就不会发生在陈默身上，先把关系拉上以后没准儿就是条人脉，至不济也是与人吹嘘的资本嘛……
而这番近乎，倒是提醒了陈默，回去后好像还得开通新的个人博客。
第九章 雪莲花（）
好容易摆脱掉热情的众人，陈默然拿着五音乐坊送的个类usb接口存储器，步履匆匆的走出了五音乐坊。
陈默打算返回那家环境还不错的金麒麟网吧，去将录好的歌传上网，然后再继续查查资料什么的。
“陈默，等我一下！”
不过，还没走出五音乐坊的大门口，陈默然就被个已经有些熟悉的好听声音叫住了。
那声音，属于文暖暖。
而转过身的陈默，还没来得及回答点什么，一个还残留着温热的盒饭，就被塞进了他手中。
“呐——不能拒绝的！下午你已经拒绝我一次邀请了，要是再拒绝这个盒饭的话，我可是绝对会生气的！”
仿佛完成了一项壮举的文暖暖，朝着陈默连续眨着灵动的美丽大眼睛，虽然她努力的想摆出随时会生气的模样，可落在陈默然眼中的却是满满的善意。
“暖暖，其实……你真不需要这么帮我。”
陈默低头看了眼被手中强塞过来的盒饭，再说话时声音里已明显带着丝感动了。
“怎么能说是帮呢？陈默你都不知道，你刚才唱的那首歌究竟有多好听，所以这明明只是份微不足道的谢礼！嗯，谢礼！”
文暖暖边说边不住点头，仿佛需要被说服的不是陈默，而是她自己似的。
“可……”
陈默想说点客套话的，只是看着已成功说服了自己的文暖暖，话到嘴边的他却如何也说不出口，因为再多的客套都已是苍白，都已是对文暖暖这份诚心诚意“谢礼”的不尊重。
“暖暖，其实你还没吃饭，对吧？”
停顿了一小会儿的陈默，忽然看着文暖暖的眼睛，这样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我当然已经吃过了嘛，这、这是多余出来的一份盒饭而已啦！”
文暖暖显然是没有料到，陈默会突然问出这么样个问题，所以她表情稍微有点不自然的回答道。
“嗯。”
陈默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他只是默默的打开了盒饭，就站在五音乐坊的大门口吃了起来，他现在只想当着文暖暖的面把东西吃干净。
一荤两素的油水不多配菜，略微蒸的有些硬的大米饭，其实都并不是那么太可口，但陈默却像是在吃自美味的食物般吃的香甜无比。
文暖暖，这一饭之恩，他日我陈默定会报答回来的。
在心中，陈默如是对自己说，他没有将这句话讲出来，因为他坚信——人活一世，最重要的不是曾说过些什么，而是曾做过些什么。
“陈默，站着吃饭很难受的，要不你先去那边的长椅坐着吃吧。嗯……你再等我一下！”
文暖暖再度开心了起来，她朝着距离不远的一排街边长椅指了下，然后也不等陈默做出回应，就跑向了家还在营业的小商店，就像生怕陈默会出言阻止似的。
“暖暖，你别再破……”
陈默果然出言阻止了，只可惜文暖暖奔跑的速度像林间小鹿般轻快，他的话才说到一半的时候，文暖暖就已跑进了那个小商店之内。
也就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文暖暖便抓着瓶矿泉水又跑了出来。
“给你！稍微润润喉咙吧，这也是绝对不许拒绝的谢礼！”
也许是因为心情很好的缘故，文暖暖真的如同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的回到陈默的面前，偏着头把手一伸，努力用不容否定的口吻对陈默说道。
那是瓶包装很简单，大约只是仅售1块钱的廉价矿泉水，但映照在水中的霓虹灯色彩，让整瓶水与文暖暖的小手一起，仿佛都泛着金子般的光芒。
“谢了！”
陈默没有再矫情，他伸手将那瓶矿泉水接过，拧开盖子咕咕咚咚一口气喝掉了差不多一半。
缓过这口气，陈默便用风卷残云的速度，将剩余的盒饭一扫而空。
伸手一抹嘴巴，陈默直勾勾看向了文暖暖。
“干、干嘛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
文暖暖稍微有点被陈默给吓到了。
“当然没脏东西，暖暖你干净的就像朵冰清玉洁的天山雪莲。”陈默吐口而出的赞道，然后他才终于说出了盯着文暖暖看的理由：“我这么看你，只是因为我忍不住在想，将来究竟是哪个走了狗屎运的男人，会得到呵护暖暖你一辈子的资格。”
“呀！陈默你都在说些什么呀？你、你再说这种奇怪的内容，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我是认真的！”
始料不及的文暖暖，整个脸颊腾的一下变成了绯红色。
陈默心中微喜，文暖暖这个反应分，明就是在明显不过的告诉他——“我还没有男朋友。”
“抱歉抱歉，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再不说了。”陈默朝着文暖暖很绅士的弯腰欠身：“为证明我是诚挚认错，我决定请暖暖你吃个晚饭！嗯，吃饭的地方由暖暖你定，当然鉴于我目前糟糕的经济状况，暖暖你可别带我去大饭店啊，那样咱们就只能吃霸王餐了……”
说后面这番话的时候，陈默一点都没有因为囊中羞涩而惭愧，而只是以自嘲的口吻，坦坦荡荡说出了这个文暖暖其实已知道的事实。
陈默真的只是想回请一下文暖暖而已。
“不行不行，我、我得回家去陪奶奶，不、不能再外面多逗留的！”
文暖暖心中一慌，竟不敢再直视陈默的脸，从小到大也不是没有男孩子追求过她，可像陈默这这样子的，她还真是首次碰见。
毕竟，陈默在文暖暖眼中，虽然有那个奇怪的犯罪前科，却也是又帅又有才又有爱心，简直就是个近乎完美的白马王子。
只是女儿家的矜持，让文暖暖下意识就说出了拒绝的话语，哪怕话才说完她就已开始后悔了。
“那就带着奶奶一起，奶奶其实很喜欢热闹的地方！”
陈默则用略显霸道的态度，给了文暖暖一次改口的机会。
“那、那……”
文暖暖吞了一口气在口中，鼓着腮帮子陷入了明显的纠结状态。
“嗯……陈默你还有正事要做呢，然后等你的事业走上了正规，经济状况扭转了之后再说啦！”
在陈默的耐心等待中，文暖暖终于纠结完毕，她向后轻轻一跳远离了陈默。
顿了顿，踮着脚尖倒退着向后走的文暖暖，又仿佛受不住心魔的诱惑般，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听她们说、说……九章楼的大餐超好吃，所以稍微有点想去吃吃看呢。”
“呼——奶奶还在等我，我回家了！”
也许是觉得已经走出了足够远的距离，文暖暖朝着陈默挥了挥手，逃一般钻进了人群之中。
“九章楼。”
陈默目送文暖暖消失于街道的转角，轻声重复了一次九章楼这个名字，并将这个名字牢牢记于心中。
“你要加油了，陈默。”
陈默抬起头，看向照亮了夜空的城市霓虹。
九章楼的大餐，一定……不便宜的吧。
第十章 一曲名动（）
陈默再回到金麒麟网吧时，夜场已经开始好半天了。
办了普通区的夜场卡，陈默便寻了台位于角落的电脑，开机坐下。
打开浏览器，陈默首先进入宫商角微羽音乐网，输入账号进入了原创者后台，然后一条后台消息便蹦了出来。
“小黑先生您好，您用以验证的原创乐曲《梁祝－序曲》，已经通过了交叉审核正式获准发布，您在本网站的责任编辑是“左耳”；如果您有意出售《梁祝－序曲》版权，请加她的聊聊号码（左耳：10086212），申请时请注明您的昵称与作品名。”
这算是条好消息，陈默在电脑上找到了名为“聊聊”的即时通讯软件，注册了个新账号并添加了那个名为“左耳”的编辑。
这次，陈默只略等了三分钟，左耳就通过了好友验证，这编辑倒也蛮拼的，这个钟点了竟然还在线。
“小黑：你好，我是《梁祝》小黑。”
陈默便以“小黑”的昵称，发了条消息过去。
“左耳：你好！《梁祝－序曲》是一首非常棒、非常有创意的小提琴协奏曲！请再接再厉，创作出更多更好听的音乐！（笑脸）”
左耳的回复也很快，看起来他对那未完的《梁祝－序曲》很有好感。
这是个好的开始，毕竟编辑对原创者，就像伯乐对千里马一样重要，如果能够将这个良好开始保持下去，陈默多半会受益匪浅。
但陈默现在却管不了那么多，他很快就发了句很直接的问话过去。
“小黑：如果我出售《梁祝》全曲的全部版权，大概能一次性拿到多少钱？”
这个过于直接的问题，似乎让左耳感到了震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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