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果然是豹子。”一边在惊叹,一边心里也在惋惜方才为何不一起下了这注呢!
白玉堂轻摇着扇子,笑:“庄家,一赔十,给钱吧。”
一百六十两,就在这几秒钟时间内,变成了一千六百两了。这钱,真好赚!
段五早已黑了一张脸,暗暗咬牙,双手放在赌案一侧。丁月华见他作势要掀桌子,啪地一声将两只手按在桌面上,那段五手上用劲,不想,憋红了脸,竟然也不能撼动分毫。白玉堂在一旁,用戏谑地眼光看着他们。
“大家快拉看呐,庄家输了钱想赖账,不仅翻脸还想掀桌子。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帮你翻吧”丁月华朗声道,脆生生,煞是好听的声音,吸引了赌坊内所有人的声音。众人正想看看这说话之人的面貌是否和声音一样的好,只见着一张甚是沉重的桌案,此刻像是轻盈的纸片一般在空中旋转着,直冲段五而去。
那段五也不是省油的灯,脚下用力,抬腿一提,旋转的桌子嘭得一身回旋过来,丁月华一个旋身,单脚一踢,那桌子不禁这一踹,瞬时破碎,四散开来。原先围观的人,见此阵仗,都慌慌忙忙地做鸟兽四散开去。登时赌场里只剩下白玉堂丁月华还有赌坊的人了。
段五虽是个练家子,会些功夫,赌坊里也养了彪悍的护卫,可这些人对付平常百姓有余,到了他们这儿,那是不堪一击。都不用白玉堂动手,他只站在一旁扇着扇子,悠闲地旁观。只见丁月华一个人,上蹿下跳,左右翻飞,动作好不灵活,手下毫不留情,又快又很有准,三两下便把那些人都解决了。
看着自己的手下个个倒在地上,哀声喊痛,不得动弹,段五的脸,这会儿是又青又白。丁月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得意得笑。白玉堂也微微牵起唇角,带着她,也是有好处的,就是不用他亲自动手。正在此时,门外一阵骚动,紧接着,就见一群衙役,身穿红黑色的官服,挎着大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何人在此闹事!”
奔走取证
“何人在此闹事!”官差一进门,便嚷嚷开来。段五忙迎上前去,临了,还不忘回头看了白玉堂他们一眼,一幅有你们好看的样子。
段五载领头的官差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人才回转过身来,只是,那阴沉着的脸,在看到白玉堂的时候,立马换了衣服嘴脸,笑脸迎人地对着他们。这变脸的速度,可比夏日午后的天气变得还要快。看得丁月华愣了一下,她还没见过谁变脸变得这么彻底这么快的。
那官差上前几步,讪笑着对白玉堂抱拳一礼,说道:“原来是唐大人的好友唐公子啊。”
“正是唐某,不过,我们见过面吗?”白玉堂轻摇着扇子,偏头看着他,问道。
“在下是州衙的捕头,朱刚,前夜程大人在迎宾楼设宴给唐大人接风,在下曾见过唐公子。”朱刚笑着解释道。
“哦。是朱捕头啊!”白玉堂一拍扇子,“你来得正好,这赌坊的老板输了钱想赖账,还想打人,你说,这该怎么办。”
“自然是让他们赔钱。”朱刚赔笑道,随后回过身狠狠地瞪了段五一眼,厉声道:“你欠人家多少,还不赶紧赔给人家!”
段五此时脸色甚是难堪,好像被人抹了层湿石灰,又白又僵。他原想,朱刚来了可以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赏他顿牢饭吃,替他出口恶气,只是没想到这唐公子还是有背景的。无奈,段五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让手下拿出一叠银票,交到丁月华手中。
“一千八百两银票,这位公子拿好。”丁月华得意地瞅了段五一眼,笑盈盈地把银票拿到手中,随后,抽出两张银票随手丢了出来。“这两张,拿去给他们治伤吧。”
丁月华这么一说,整的那段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他心里头可是有气的,可又不好发作,憋在心里煞是难受。
白玉堂瞥了他们一眼,微微一抱拳,笑着说道:“多谢朱捕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小丁,我们走。”丁月华应了一声,二人遂出了赌坊。
待二人回到州衙官舍之时,唐真和晓云还未归来。今日一早,白玉堂去银钩赌坊,而晓云则是陪同唐真前去拜访那个叫徐谦的退休官员。据白玉堂所查,这个徐谦,原先也是同唐真的父亲同朝为官的。他为人耿直,直言敢谏,对程元等的行径非常不满,不屑与他们同流合污,因此才在迎宾楼的洗尘宴上丝毫不掩对程元的厌恶,更甚至对白玉堂假装与程元应酬嗤之以鼻。这样的人,正是他们要找的人。
他们前来调查事实真相,但是毕竟对当地情况不甚了解,他们需要一个掌握情况,又可以为他们提供线索的人。这个,自然是要寻着对程元之举有所不满的当地人了。
为了避开程元的耳目,唐真和晓云带着唐福,特意绕了登州城一大半,先去了城里的一座酒楼,随后在酒楼的包间之中乔装打扮,换了一副模样,才又从酒楼的后门溜了出去,独留了唐福在包间。
二人出了酒楼,便直奔徐谦的住处。徐谦见到唐真时,不由地吃了一惊,楞了一楞,方才请了他进了屋子。他曾与唐真的父亲同朝为官,对于唐真,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据说他小的时候就聪明伶俐,熟读四书五经,文采卓越,能言善辩。两年前进士及第,踏入仕途,只是不知他为官观如何,是否也如他的父亲一般呢?
徐谦请了唐真在厅中坐下,奉了茶,方才问道。“不知唐大人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徐大人言重了,徐大人与家父乃是同僚,曾与家父一起在知谏院为官多年,徐大人乃是晚生的前辈,前辈面前,晚生怎敢说‘指教’二字呢?晚生此次前来,一来是拜访家父老友,以示慰问,二来则是……”
徐谦见他言语得体,谦逊有礼,对他便生起了一些好感。“有劳唐大人挂心了。老夫与令尊同事多年,情谊且深,只是可惜,令尊去的早。”想起唐真的父亲,徐谦不免心中叹息。他的父亲可是个清正廉明,刚正不阿的好官啊。只是,身体不是很好,不过四十便去世了,实在可惜。
“唐大人前来,所为之二乃是?”
“这之二……”唐真看着徐谦,停顿了一下,方才说道:“这之二,乃是为了程元。”
“程元?”徐谦一惊,心中暗想:原来,他也为了追查程元一事而来的。徐谦心中如此想着,却不动声色,假意问道:“唐大人提及程大人,所为何来?”
唐真见徐谦神情之中有着探究和防备的意味,对他的谨慎,非常明了。于是,便开门见山的将他受命前来追查以往通判皆离奇死在任上之事,以及昨夜如何为了查案而不得不假意与程元应酬之事说了个明白。“唐真意欲追查事实真相,但是却对当前情况知之甚少,因此才想要与程元迂回周旋,以得到更多的线索。而今日前来拜访徐大人,也是希望能够从徐大人口中得知一些关于这件事情的内幕。”
徐谦听后,激动地双目含泪。“原来唐大人是忍辱负重,怪老夫眼拙,未能看出唐大人的用心良苦。唐大人,登州的老百姓,就靠你了。”说着,就要拜倒。
唐真连忙上前将他搀住:“徐大人莫要如此,徐大人这般,要折煞晚生了!”
“徐大人,唐大人,我们时间不多,还是谈正事要紧。”晓云在一旁催促。
徐谦这才告知唐真,其实在登州,程元与李坤官商勾结几乎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只是,苦于无人来办他们!许多在登州养老的退休官员,都早已对程元与李坤官商勾结的行为赶到非常不满,每每盼望朝廷能派人来彻查。奈何每每有通判上任,都离奇死亡。
徐谦这才告知唐真,其实在登州,程元与李坤官商勾结几乎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但是,苦无人来办他们!许多在登州养老的退休官员,都早已对程元与李坤官商勾结的行为赶到非常不满,每每盼望朝廷能派人来彻查。奈何每每有通判上任,都离奇死亡。
前任通判陆欣上任之时,也是踌躇满志的要将他们依法治罪,还找上了徐谦等退职官员帮忙,而他们也确确实实协助搜集了程元李坤罪证,并交予陆欣,欲要上报朝廷,请朝廷治罪。奈何未及回报朝廷,陆欣已被害身亡,而且所有搜集到的证据全部被销毁。
“可惜了陆大人一番为民请命的苦心,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徐谦说到这些,不免得唏嘘感叹。
唐真听后,沉默许久,才说道:“徐大人放心,唐真在此立誓,定然要找到证据,将他们绳之以法!绝不让前几任通判枉死。”
徐谦激动地点点头:“这一切,就要靠唐大人了!不过……唐大人一定要小心,他们心狠手辣,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
唐真微笑,“谢谢徐大人提醒,晚生一定会小心的。而且,晚生身边有个武功高强,医术了得的丁姑娘在,徐大人大可放心。”说着,看了看一旁的晓云。
徐谦点点头,遂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晓云,暗自打量。这个丁姑娘,虽是身着布衣,但是长得明眸善睐,娇俏可爱,煞是讨人喜欢,不过……怎觉得这般眼熟?莫非是在哪里见过?徐谦越看晓云,越觉得眼熟,心中疑惑,不由地思忖起来,只是未及细想,却被唐真给打断了。
“徐大人,所托之事,还请徐大人多多留意。”
“哦,好。老夫会去联络其他退休官员,一有消息,就会前去通知大人。”
“如此,那就劳烦徐大人了。”说罢,唐真便起身告辞,徐谦欲要相送,却被唐真劝止,二人这便离去。
朱刚从银钩赌坊出来之后,便匆匆回到州衙。
“大人。”
“何事?”
“……”朱刚将方才在银钩赌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通。
“哦?”程元挑眉。
“属下让他们拿了银子开开心心地走了。”
“嗯,办得好。”程元眉开眼笑:“本官还在想,那唐真的脾气又臭又硬,本官还苦无法子打通关系,他这朋友倒是条捷径……”
四海钱庄内,段五将今日之事一一回报了李坤,并对朱刚让人拿走一千多两银子表示诸多不满。李坤听后,却只是一笑置之:“你还真没出息,这么点钱也让你这么斤斤计较,若是我们的炉子能安安生生地烧着,还怕没有钱赚吗?到时候几万几十万的进账,这区区一千多两银子算个什么。”
段五被李坤斥得心头不爽,却也无话反驳,只得站在一旁暗自生闷气。他那些手下个个被打成重伤,自己也未能幸免于难,肋骨上现在还隐隐作痛,忍不住在心中赌咒:那两小子,别落在他手上,哪一天要是落在他手上,管教你们好看!
“不过,那两个人的身份确实是要查一查的,以备日后不时之需。严冬,你去。”
严冬一直都站在一旁,手握大刀,双手抱胸,始终默不作声,冷着一张脸,若不是李坤提起他,恐怕没有人能注意到他。他是故意敛了自己的气息,让人不易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这等身手,只有一等一的高手才会有的。而那神情,那冷如冰霜的眼神,让人在这春日暖阳之下,也觉得如置身冰窖之中一般。
听到李坤的命令之后,严冬只是看了李坤一眼,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便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段五见此更是不快,欲要说严冬的不是:“老爷,你看他……”
李坤横了段五一眼,不悦道:“你管好赌坊就好,其余的不用多问。”
段五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多言,只得暗暗咬牙,将一肚子的不满吞回肚子里去,神情愤然地离开。
是夜,夜黑风高,白玉堂和晓云乘着夜色,悄悄地溜出州衙官舍,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而此时,州衙官舍的大门被人急急敲开,过后,徐谦被请进了花厅。
唐真急匆匆赶来:“徐大人,不是嘱咐过您,没有特殊事情,不可贸然前来吗?若是被程元他们看见,恐怕对大人不利啊!”
“唐大人”徐谦说得很急,“这件事刻不容缓,老夫这才连夜造访。”
“何事如此着急?”唐真见他如此着急,心知此事必然是十分要紧的。
“我找到程元囤积粮食的地方了!”
“什么!?”唐真听后又惊又喜,“果真如此?”
“唐大人随我前去一看便知。”徐谦答得欢喜。
“好。”唐真点头,随后吩咐唐福前去请白大人和晓云,唐福却说白玉堂和晓云都出去了还未归来,正说着,丁月华转了进来。“他们都不在,有什么事儿找我就成。”
“这……”唐真犹豫,“不太妥当吧!”
丁月华拍拍胸脯“小五哥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唐大人大可不必客气,尽管说与我让我去做就是了。”
“如此……”唐真犹豫再犹豫,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丁月华受不了唐真有些磨磨唧唧地性格,直言道:“唐大人,你再蘑菇下去,说不定那些粮食就被人家搬走啦!”
“唐大人,这位姑娘此言有理,我们还是速速动身吧!”徐谦劝道,他盼着有人来治程元的罪已经盼了许久许久了,可不想在这时候错失良机啊。
“好。”唐真思忖片刻,方才点头,四人便出了官舍。
徐谦和唐福各提了一盏灯笼,一前一后照明。穿街走巷,越走越偏,到后来,房子也越来越少了。直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一座宅子附近。他们在宅子附近停了下来,徐谦四向看了,见周边无人,这才领了他们走上前去。
“唐大人,就在这里。”说着,徐谦将手上的灯笼往上提了一提,照亮了民宅的大门。
众人细看,这宅子,倒是普通的宅子,只是大门之上,左右两边,赫然贴着登州州衙的封条,还加盖了红印。唐真见此,心里甚是欣喜,这确确实实是州衙的封条,若是内中确实藏着来历不明的粮食,那么,程元私自加征税粮,囤积倒卖,易谋私利的罪名,就罪证确凿了。
“唐大人,我们进去看看吧。”丁月华难掩心中的激动,着急地提议道。这可是她第一次跟着官府里的人出来办案啊,这兴奋和好奇的心思,可是不小。
“好。”唐真点头,正要伸手掀去那盖着红印的封条。怎知,就在此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唐真的行动。不久,便有十数人打着火把将民宿围了起来。火光照亮了民俗前好大一块地方,四人定睛一看,不想原来是州衙的人。
“何人在此,竟敢私闯民宅!”有人喊道,随后,为首的官差便走了上来。丁月华定睛一看,竟然是白日里才见过的捕快朱刚。
“唐大人!唐大人为何在此处。”朱刚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问道。
唐真看了看朱刚,心中得意,来得可真是时候,就看我今夜如何人赃并获吧。“朱捕头,你来得正好,本官正好有话要问你。”
“是,唐大人有何事尽管吩咐。”朱刚低下头来,抱拳一礼,恭敬地回道。
“本官接获线报,说这民宅之中,藏有不法之物。”唐真一边说着,一边直直地盯着朱刚,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这……卑职不明唐大人此言何意。这民宅是被州衙关封的,绝不会有什么不法之物,只怕是有心之人恶意造谣,蓄意生事吧。”朱刚回道。
“朱捕头可曾进去看过,何以如此肯定?”唐真反问道。
“这……这民宅自关封之日起,卑职就不曾入内查看。”
“既然如此,那朱捕头就将这门打开,让本官查看,也好证实线报是否属实!”唐真一字一句,丝毫不给朱刚推诿的机会。
“这……”朱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