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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那人看起来武功相当之高,而那监牢之中空间有小,无处藏身。白玉堂唯恐被其发现,便没有再跟进去,只是在牢外等着。而那人进入监牢,究竟跟狄青说了些什么,他也不得而知。
待那人出来之后,白玉堂依旧远远地跟着,结果一路又走到朱雀门街的西头来了。那是离杏花楼不远的地方。那人在进了一件破屋子之后不久,马上就又走了。
白玉堂又一路跟着那人,结果那人在进了一家客栈之后,再也没有出来。白玉堂久等不见动静,便又回到那屋子。
在白玉堂看来,那屋子里一定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他也不会这般慎重,特地看过之后,才回的客栈。于是白玉堂便折回来一探究竟。
让白玉堂又惊又喜的是,那屋里头,竟然就是狄娘娘。虽然他没有见过狄娘娘,但光看她的装束,也知道是她不假。白玉堂见跟狄娘娘在一起的只是一名女子,也未作多想,便冲进去救人。
那名女子虽然武功不错,但远远不是白玉堂的对手。十招之内便被白玉堂制住,正当白玉堂想要带狄娘娘走时,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另外一名女子来,单就武功来说,天底下,能赢得了白玉堂的人,并不多。因此白玉堂也并未将她放在心上。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人手上有着致命的东西,那便是暴雨梨花针。
白玉堂防不胜防,中了毒针。自知再斗下去必死无疑,当机立断离开了那个屋子,强撑着运气直奔向开封府。奈何那毒太过迅猛,他还未到府衙,便不支倒地,昏倒在街上。
“原来如此。”包大人点点头,轻拍白玉堂的肩,“辛苦白护卫了。”
“大人,此乃属下职责所在。”白玉堂抱拳一礼道。
晓云见他这副摸样,说的这句话,不由地笑了起来。白玉堂这样子,倒是有几分展昭的架势。看来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开封府呆久了,老鼠也会染上猫儿的特性。
如此想着,晓云嘴角的笑意更浓。包大人和公孙策背对着她,他们没瞧见。可白玉堂却瞧见了,看着她,一脸地莫名其妙。
晓云忙敛了笑意,肃着脸站在一旁。
包大人叫白玉堂好生休息,并嘱咐晓云好好照顾他之后,便同公孙策一同离开了。
见着他们走后,晓云便把先前让小翠准备的吃的东西和药都端了上来,摆在床边的凳子上。
白玉堂看着她忙活,突然说道。
“云丫头,你适才为何发笑?”
晓云一愣,偏头看他。“什么?”
白玉堂斜睨了她一眼,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
晓云想了想,又笑了起来,端着盛好粥的碗在床边坐下。
“五哥,你有没有发现,在某些方面,你越来越像展大哥了。”
白玉堂一愣,这什么时候从展大人变成展大哥了?
晓云见他一脸呆呆地表情,以为他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便解释道。
“刚才你跟包大人说:‘大人,此乃属下职责所在。’哈哈,真是很有几分展大哥的味道呢!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白玉堂听后,一阵无语,好一晌才说话。
“那我现在是赤了还是黑了?”
“嗯……”晓云煞有其事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点点头,认真地答道。
“赤了!变成红烧老鼠了!”随后哈哈笑了起来。
“你!”白玉堂用力地瞪了她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感慨,也就你这丫头敢这么跟我说话的,我还真就不想跟你计较。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丫头啊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晓云止住了笑,说道。
“那,先吃点东西,然后把这药给喝了。”
说着,晓云把白玉堂扶起来,在他背后放上枕头,好让他靠在床上坐着。随后,便把碗递到他面前。
白玉堂看看面前这碗闻起来还是挺香的粥,只是看着而已,却不动手。
“怎么,不喜欢吃?”晓云抬头看他,感情他这么大个人还挑食啊!
白玉堂不说话,只是一脸无辜又无奈地看着晓云,一副可怜兮兮的摸样。
“这可是用鸡汤和炖烂了的鸡肉切丝煮成的粥诶!小翠捣鼓了好几个时辰,你要是不吃,以后可别指望人家再做好吃的给你吃了!”
晓云气鼓鼓地说道,少爷就是少爷,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挑食!这么好的东西都不吃。枉费她一番好心,虽然动手的是小翠,可是出主意的是她啊。
“云丫头,刚才包大人让你好好‘照顾’我!”白玉堂看着晓云,意有所指地说道。
晓云一时没听出来他话中有话,睨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这不是在照顾你嘛!?”
白玉堂看了晓云一眼,又看看自己放在床上的手,然后用下巴点点晓云递过来的碗,一脸地笑意。
哦~!
晓云这下可算是明白他想干什么了,原来他想让她喂他啊,他还真的想让她伺候呢!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己有手,也没伤着。再说,他又不是展昭,想让她喂他,哼哼……
既然包大人说要她好好照顾他,那她就好好“照顾照顾”他。
晓云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粥,刚端过来,有些烫。
“包大人交代我好好照顾五哥,我当然不能怠慢喽。五哥,来,张嘴……”
白玉堂看着晓云笑眯眯地舀了一勺粥送到嘴边,心里甜滋滋地,也没多想,张开嘴巴就含住那勺子,只是……
“呼呼呼……”好烫!
白玉堂张着嘴,又不敢把那粥吐出来,只好不停地用手扇着。
“哎呀,五哥,你的手没事啊,我还以为你的手抬不起来,拿不了东西了呢。既然五哥的手没事,那也不用晓云喂你啦!来,碗和勺子,自己拿着!”
说完,晓云就把碗塞到白玉堂手里。白玉堂嘴巴里的东西还没吞下去,说不了话,只能一脸怒意地瞪着晓云。
晓云乐呵呵地看着他,笑得眼睛半眯,像弯弯地月牙似的,说道。
“对了,外头还有事,我就不陪你了,记得吃了粥过一刻钟再喝药,这两碗药,一碗是清毒的,一碗是补元气的,都是唐夫人配的。小翠花了一个时辰才熬成,唐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要你一定全部喝完的。喝完了之后,碗就搁在这儿好了,等一下小翠会来收的。我走了,拜~”
说完,晓云朝他摆摆手,转身走了。
白玉堂憋红了脸,终于把那口粥给吞了下去,可是晓云已经走出去了。
看着关上的房门,和房门外传来的晓云嚣张的笑声,白玉堂气得牙痒痒。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体虚弱的紧,稍一用力就头晕目眩。只得恨恨地等着门口,心里咕哝着。
这丫头,居然捉弄我,等五爷我伤好了,看你往哪儿逃。
玉堂心事
展昭等人赶到南城门处时,两拨人正在对峙。
城门被守城的将士拦了起来,要出城的百姓此时都避到角落里去了。
张龙赵虎领着开封府的衙役,再加上守城的士兵,总共二十几人,把挟持狄娘娘的人团团围住。在人数上,开封府占了绝对的优势。可是,他们却处于十分被动的位置。因为狄娘娘的性命握在他们手中。
挟持狄娘娘的是一男一女。那名男子一名青年男子,身材魁梧,左手执刀,架在狄娘娘颈上,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想来就是那个西夏将军霍天彪。而那名女子,亦是手持长剑,警惕地站在一旁护着。
狄青一见着狄娘娘,便欲要走上前去。
霍天彪手上一用力,剑锋微微一动,便贴上了狄娘娘的颈项。
“住手!”
狄青万分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顿住脚步,停在他们前方,握紧了双拳,狠狠地瞪着他们。
“霍天彪,你究竟想要怎样!”
霍天彪看着狄青,笑了笑,说道。
“要怎样,全凭狄元帅一句话。”
“你!”
狄青看着霍天彪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若是眼光如刀,可以杀人。那霍天彪早不知被狄青撕碎几次了。
狄娘娘早已煞白了一张脸,却紧咬着牙关,对着狄青摇摇头。动了动嘴,没有发出声音。但狄青却看懂了,她说:
青儿,不要管我。
娘娘,我怎可能不管你呢?狄青怎可能!
狄青定定地看着狄娘娘,悲恸而无奈。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青筋显现。
霍天彪的唇角,似有似无地牵扯了一下。
“放我们走,否则……”霍天彪拽着狄娘娘,手上的刀,又往上挪了几分,眼见着就要划破皮肤,血溅当场。
“慢着!”狄青和展昭同时惊呼出声。
展昭走到狄青身边,朝着他微微点头,随后对着霍天彪说道。
“我们放你走便是,但你一定要保证我们娘娘的安全。”
霍天彪看看狄青,又看看展昭。笑道。
“放心,狄娘娘将会是我们的座上宾,我们绝对不会亏待她的。”
展昭看了看霍天彪,举起右手,轻轻一摆。身后的那些衙役和士兵都刷地一声收起武器,退到一边站好,立马便让出了一条通往城外的道儿来。
霍天彪带着狄娘娘,还有那名女子,小心翼翼地往城外走去。经过狄青身旁之时,停了一停,留下一句话之后,方才离去。
那看上去锋利无比的刀刃,始终没有离开过狄娘娘的皮肤,一直就这么贴着。众人生怕一不小心惊动了霍天彪,狄娘娘会有什么闪失,连大气都不敢出。
霍天彪退出城门之后,又命展昭关上城门。展昭依言照办,让士兵关上城门。那厚重地大门,缓缓地移动,渐渐阖上,把霍天彪等人关在了外头。
狄青皱着眉头,半眯着眼睛,看着狄娘娘他们,消失在关起的门后。
娘娘,狄青定会去救你的。在此之前,请你保重!
呼地一声。狄青长袍一掀,迅速转身,朝着开封府衙的方向疾驰而去。
张龙赵虎走到展昭身边,对着他抱拳一礼。
“展大人。”
“展大人,是否要属下暗中去追?”
展昭摇摇头,霍天彪的去向,只有一处,若是要找他们的踪迹,并非难事。问题在于,只要狄娘娘在他们手中,无论是开封府还是狄青,都受制于他们。所以,即便再找到他们,若是没有妥善的办法营救狄娘娘,亦是无用。
“不必,先回府禀报大人再说。”
“是,大人。”张龙赵虎齐声应道,便随着展昭匆匆赶回府衙。
……
开封府衙包大人书房之中,聚了不少人。包大人、公孙策、展昭、狄青、孙威、康平还有张龙赵虎。八个人在这不大的书房之中,显得有些拥挤。
“公孙先生,立即飞鸽传书通知从京城前往雁门关途径之州府各路,密切关注霍天彪等人的行踪,但切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只需回报即可,一切以狄娘娘地安危为最先考虑。”
“是,大人。”公孙策得令,退出书房。
包大人做好部署之后,便站起来走到狄青身边。
“狄元帅,本府这就进宫面圣,向皇上说明此事。元帅,请!”
狄青看看包大人那的手,对着包大人一礼,摇头道。
“在证据不全,真相未明之前,狄某不便随包大人进宫。”
“元帅……”包大人看着狄青,道。
“从何金莲之死,到如今狄娘娘被掳,其中之牵连千丝万缕,这俨然便是针对元帅的一个大阴谋。那西夏将军,分明就是想要将军不容于大宋朝廷,随后将元帅策反,为其所用。请元帅随本府进宫,本府自当将事情禀明圣上,还元帅一个清白。”
“包大人。”狄青看着包大人,歉然一礼。
“请恕狄某不能从命。大理寺不容狄某申辩,一审定案,狄某至今心有余悸。若是何大人和庞太师向包大人要人证物证方可翻案,不但旷日费时,而霍天彪已将狄娘娘掳往西夏,狄青之冤情难以昭雪,而营救狄娘娘之事,亦将更加大费周章。”
“这……”
听狄青之言,包大人顿感纠结。此时,他们虽有一些证据在手,但仅仅凭此,并不能为狄青翻案。而此时,狄娘娘之事又迫在眉睫,这不得不叫人忧心。
“包拯敢问,将军意欲如何?”
狄青看着包大人,恳切地说道。
“救狄娘娘之事,刻不容缓,请包大人容狄某离去,待救回狄娘娘之后,狄某自会到案,按朝廷律法定罪,绝无怨言。”
说罢,便是一礼。
包大人看看狄青,皱起眉头。
“元帅,本府负责京畿治安,在真相未明之前,元帅仍属待罪之身。请恕本府不能让元帅自行离去。”
狄青上前一步,道。
“包大人,狄某深知包大人执法严明,但为了狄娘娘,狄某非去不可,还请包大人成全。”
说罢,又是一礼。
包大人看看狄青,忍不住叹息。狄青之苦,狄青之急,他怎会不知。可是……
“包大人,你明明知道我们元帅是冤枉的,你都不帮他,你又怎对得起这‘青天’之名?”
狄青的随身侍从孙威在此时插上话来。
方才狄青出现在南门之时,他和康平得知消息之后,便赶到南门寻找狄青,随后又随着狄青回了开封府衙。二人都是军人,脾气燥,性子烈,现在见自己的将军这般求人,却还不成,一时冲动,出言不逊。
“孙威,不得对包大人无礼。”狄青忙训斥了孙威,并向包大人致歉。
包大人对着狄青摇摇头,随后板下脸来,看着孙威,厉声说道。
“本府职责所在,碍难从命。来人呐!”
“是。”一声令下,展昭、张龙赵虎即刻待命。
“即刻封锁开封府大门,严禁狄青出府。”
“是!”三人齐声应道,便退出房门,封锁府衙大门去了。
包大人看看狄青,扭头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书房。
“包大人!”
“包大人!”孙威康平追着包大人跟了出去。
晓云帮公孙策放好信鸽,随着他来到书房之时,正瞧见包大人等人匆匆离去,而狄青一人在书房中背着手焦躁地来回走着。他的两个属下在门口烦躁不安地又搓手又跺脚。一问之下,才知事情缘由。
公孙策听罢,微微笑了一笑,走上前去,对着狄青一礼。“狄元帅。”
“公孙先生。”狄青停下来回道。
“狄元帅之事,公孙策已然知晓,公孙策十分理解包大人的难处,也深知包大人的心意……”公孙策欲言又止。
“不过如何?”狄青挑眉,期待地看着公孙策,公孙策的表情,让他觉得很有希望。
公孙策又走近一步,凑到狄青身边,低声说道。“开封府还有侧门。”
狄青一听,眼睛一亮。“多谢公孙先生指点。”
说罢,领着孙威和康平匆匆离去。
晓云看着公孙策嘴边还未褪去的笑意,啧啧称奇。
是谁说包大人不通情理,固守死理的?那人真是太没眼光了!
……
狄青走后,开封府陷入了空前的忙碌之中。
那日狄青从开封府侧门离开之后,很快便被禁军发现。狄青要出城,禁军要缉拿狄青回大牢,双发发生冲突。最后狄青自然是顺利地离开了京城,但是这事情,却又害包大人给庞吉等人落下了话柄。
御书房之中,张尧左和庞吉以此事大做文章,指责包大人徇私包庇。幸而赵祯体谅包大人同狄元帅肝胆相照,又念狄元帅与狄娘娘情同母子,越狱闯城之事皆是事出有因,便赦免了包大人疏职之罪。
不过,因包大人在赵祯,还有张尧左等人面前,以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