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安危。果然,那蒙面人威胁民妇说,若是不交出扇子,就要我家相公和小女的性命。恩公临终所托,民妇不敢有负。我家相公和小女的性命,民妇又不能不顾,民妇不能不仁,亦不能不义,民妇无奈,只好先将扇子交出,随后自己投河。”
听完她的叙述,包大人已沉下脸来,此刻他的脸分外的黑了。
这一头,晓云心里却大致有了猜想,那扇子想必就是皇上留下的线索,只是不想,却未曾留到后来,交到包大人手中。
“舒卫氏,你所说的那扇子,究竟有何蹊跷,为何那蒙面人要以你家人性命相要挟,索要那扇子。”包大人沉声问道。
“民妇不知,但那恩公说,若是包大人见了这扇子,必然明了。”
“哦?竟有此事?”包大人沉吟。
“大人,莫不是……”公孙策看着包大人,莫不是圣上他?!
包大人微微点头,“不无可能,只可惜那扇子现在已落入歹人手中。本府也无从查起。”说着,不由地长叹一声。
“包大人,其实,民妇给那蒙面人的扇子只是一把普通的扇子,恩公交给民妇的扇子,民妇一直贴身带着。”
舒卫氏此话一出,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皆是暗自称赞:这个妇人,还真是不简单。只见她伸手探进自己的衣袖,随后便掏出一把扇子。那扇子还用羊皮包着,方才她泡在水中许久,那扇子竟然未湿分毫。
包大人接到手中,打开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那扇子,玉质的扇骨,白绸扇面,扇尾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子。扇面一边是墨梅,一边却是赤红色的“长河落日”四个字,那如鲜血般的红色,刺得众人心头一沉。
“此乃圣上之物!”
初到益州
开封府一众紧赶慢赶,日夜兼程,到达益州之时已是隔日半夜,城门已关。高大的青石砖城墙上,挂着两盏灯笼,原本漆成深红色的大门历经日晒雨淋,已经斑驳不堪,城门紧紧关闭着,厚重的大门,将城里城外隔了开来。
“大人,可是要敲开城门?”
包大人乃是当朝三品大员,只需出示开封府的腰牌,就可以随意进出大宋朝个州道城门。
包大人摇摇头,“不,我们先看看情况,不可贸然行事,以免打草惊蛇。”
“大人,请看。”展昭在城门那里转了一圈,手上拿了一张纸回来。
公孙策拿到手中摊开来看,竟是张官府悬赏缉拿犯人的海捕文书。
“这是普通的海捕文书,展护卫,这有什么问题吗?”
“大人可觉得这文书上画的人甚是面熟?”
包大人仔细看了一看,想了一想,才说道;“本府也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属下在皇宫里见过数次,他是皇上身边的大内侍卫,苏童。”
“大内侍卫苏童!?”众人一惊。
“只是,这皇上的侍卫,怎会成了江洋大盗呢?”公孙策蹙眉。
“舒夫人,你且来看看,是否见过此人。”公孙策拿了那张文书交给舒卫氏看,舒卫氏一眼便认出来。
“这便是托付扇子与我的恩公啊!”
众人此时心里都十分明白,这益州城内,只怕大有文章。
包大人蹙眉沉思了许久,方才说道: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圣上行踪才行。”包大人沉吟道。
“只是这青州城如此之大,要如何找起?”展昭微微皱眉。
公孙策把那把扇子放在手中端详,“既然苏童交待舒卫氏,要把此扇交予大人,那凭此扇,必然能找到皇上。只是不知这扇中的奥秘所在。这长河落日,又是指的什么?”
“长河落日,是出自王维的那一句: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而相传王维就在此处归隐。是否与此有所关联?大人,爹,要不我们找个当地人问问,此地是否有什么地方是与这四字相关的?”
晓云的话方才说完,舒夫人便插上话来:“包大人,此处却有一个地方叫‘落日谷’。从这儿往西行十里有一长河,长河一端便是落日谷。”
“如此甚好。”包大人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一些。“展护卫,你带着张龙赵虎前去落日谷寻找圣上的下落。本府这就进城,会会那经略安抚使石国柱,探探他究竟想要做甚。”
“大人!”展昭一听包大人要连夜进程去会那石国柱,而且自己不在身边,一颗心就提了起来。
“大人,此时城内情况不明,那石国柱恐怕心怀不轨,若是大人这般前去,恐怕遭石国柱陷害。大人,请让属下跟随大人进城。寻找圣上之事,交予王朝马汉四人。”
“展护卫,你糊涂!本府的安全重要,难道圣上的安全就不重要了吗?”包大人叹息道。
“展大人其实不必担忧,若是那石国柱真有谋逆之心,必然不会为难大人。”
“晓云此话怎讲?”公孙策有些惊异,为何她会由此一说。
“晓云认为,以包大人在朝中的地位,石国柱若想谋反,就不会笨到危害大人。”
“晓云的意思是……”
包大人笑道:“晓云的意思是,那石国柱会想利用本府在朝中的威望,而试图拉拢本府,而并不是想要害本府。所以,展护卫不必担心本府的安全。”
听包大人如此说,展昭倒是稍稍放了心。
“属下领命。”展昭对着包大人一抱拳,正欲同张龙赵虎一同离去,却被晓云叫住。
“展大人,小心……”她想告诉他,小心莫言,可是莫言二字她却不能说出口。至今为止,他们都未曾提到莫言其人,她若贸然提及,必然引起他们怀疑。
众人见她似是欲言又止,不由有些疑惑。
“晓云可是有话要说?”
晓云见大家都盯着她看,突然不知道如何接口。“没,没有,就是……就是让展大人他们小心。”
展昭对她微微一笑,以示安慰:“有劳晓云姑娘挂心了,展昭等自会谨慎。”说着,便和张龙赵虎一同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晓云,展护卫武艺高强,此去寻找圣上,必然安全无虞,晓云不必如此挂心。”
包大人一句话说完,晓云才发现自己怔怔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有好一晌。而他们就这么看着自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大人,我们是否现在进城?”公孙策这一问,恰恰给晓云解了围。
包大人点点头,“在此之前,舒夫人,本府先安排人护送你回家看看,你家相公和女儿是否确实不在家中。”
“是,包大人。民妇谢包大人。”
“大人,大人前往石国柱府上,晓云同行恐怕不太妥当,不如让晓云跟着舒夫人一起去吧。”晓云提议道。
包大人点点头,“如此也好。”
“娄青李铁。”
“在。”
“你们二人护送舒夫人回家。”
“是,大人。”
说着,四人便离了城门。
待他们离去之后,包大人走到城门之下,仰望片刻。
“王朝马汉。”
“在。”
“敲开城门。”
“是!大人。”
晓云紧紧跟在舒夫人的身后,心里满怀期待,又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此次去舒夫人家,会不会遇到那两只龟神仙。如果真能见到那个“龟仙爷爷”,他有能不能帮到自己?若是他告诉她,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身体已经被火化,她再也回不去了,她怎么办?若是她能回去,公孙晓云回不来,那公孙先生又怎么办?这龟仙爷爷还没见到,她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公孙姑娘,两位大人,我们到了。”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一座小院前面。舒夫人开了院子的门就走了进去。
“相公……小芳,小芳……”
“娘……娘……”舒夫人才走到门口,一个小女孩便冲了出来,舒夫人蹲下来,一抱抱住她。
“小芳,娘回来了。小芳……”
晓云走进院子,往屋里张望,果然看见一个身穿白色布衣的小男孩坐在屋里,光光的脑袋,只有额前有一撮头发,圆圆的脸蛋,甚是可爱。
他见晓云走进房,便睁着一双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晓云也不敢眨眼地看着她,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
“姐姐,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小男孩看着晓云,好奇地问道。
晓云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快,紧张地手心直冒冷汗。
“小弟弟,你……是不是叫小元?”
小男孩吃惊地看着她,“姐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真的叫小元,那你是不是”晓云正想问他是不是乌龟变得,舒夫人和小芳他们正在此时进了屋子。晓云只好暂时将这个问题吞回肚子里去。
“娘……这个是我的朋友,叫小元。你不在的时候,都是小元陪着我的。”小芳把舒夫人拉到小元跟前。
舒夫人蹲下来,温柔地道谢:“小元,谢谢你这几天陪着小芳。”
“小芳的娘,不用客气,你们救过我,我当然要帮你们啊?”
“我们救过你?我们何时救过你……”舒夫人不解地问道。
正待小元要回答之时,门外突然一些响动。
“小元……”随后,一个光头白须的老爷爷,拄着一根拐杖出现在门口。
晓云见着,心里突得一跳,跳得快要从胸膛里面出来了。
是了是了,这肯定就是龟爷爷和龟孙子。
“龟仙爷爷……”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到了嘴边被掩了回去。不行,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喊出来。
“爷爷……”小元已经跑了过去,拉住爷爷的手。晓云也紧紧跟了上去。
“嗯。”龟爷爷拍拍小元光光的后脑勺,笑着道:“既然小芳的娘已经回来,我们也该回家了。”说着,眼睛瞥了晓云一眼,这丫头怎么这么看着我一老头子啊?
“那小芳的爹呢?”
“小芳的爹?”龟爷爷缩了缩头,憋了憋嘴,“包大人来了,他自然会救小芳的爹的,我们该走了。”
“哦!”小元应了一声,不舍地看了小芳一眼。“小芳,你听见了,包大人会去救你爹的,你和你娘在家等着你爹回来吧。我要走了。”
小芳从舒夫人怀里挣开,跑到小元跟前“你还会来看我吗?”
龟爷爷呵呵直笑,“会的。有缘,一定会再见的。”
小芳点点头,龟爷爷牵着小元的手,转身准备离开,晓云急急追了过去,刚才他们说话,她都插不上嘴,而且,那么多人在,她也没办法说什么。
“龟……”
只是,伸出去的手,却什么也没抓着,两个人变成一阵光消失了。她顿时垂捶胸顿足,懊悔不已,方才为何不早些叫住他们呢?就算被人家怀疑又怎么样,她要是回去了,这些她都不用去管了啊!为什么不早些叫住他们呢!
这一边,包大人连夜入城,行至石府门前之时,突然有一人从石国柱府中飞了出来,王朝马汉一个上前把他接了下来。随即,便有一道士,带着一群官兵追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刀剑相向。
“大胆包拯,竟敢劫狱!”
“你是何人,如此放肆,居然敢直呼大人名讳。”王朝一声厉喝。
“包大人无视律法,夜闯经略府大牢,带走重要人犯,我怎不能直呼其名讳。”
“你说的可是此人?”包大人指指一旁方才拦下的人。
“包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
“本府前来拜访经略安抚使,方才行到此处,便见此人从经略府中飞出来,何来本府劫狱之说?”
那道士看了看包大人,又看看那囚犯,暗自思索片刻,才道。“是大人已经入寝,不便见客,请包大人明日再来吧。”
包大人听此,同公孙策微微点头,这边转身离去。
才行几步,便见有人高喊冤枉。开封府众人回头一看,便见那些官兵拖着那囚犯欲要将他带走,而那人却死拖硬赖着,朝着包大人喊冤。
“包大人,冤枉啊!”
“且慢!”包大人又往回走去,在那囚犯面前站定。那囚犯看着包大人,“包大人,学生冤枉!”
包大人看了看那名囚犯,随即问道:“这是何人?”
“此人乃是越狱逃亡地杀人嫌犯。”
“包大人,学生冤枉,学生并未杀人!”
包大人欲上前去询问,却被那道士拦住,“包大人,这是石大人审的案子,包大人无权过问。”
说着,未等他们作何反应,也不管那人如何喊冤,便将他强行拖走。
包大人在原地站着,双目怒视经略府大门。
公孙策和王朝等人面面相觑,
“大人是否另思对策?”
“闯!”
各行其事
夜已深,略有寒意。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寥寥几颗星星挂着,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不知名的鸟呜呜的叫着,四周黑漆漆一片。
“展大人,此处便是落日谷了。”
展昭借着火把的光,四处看了一看,只见此谷两侧重山高耸、层峦叠嶂,谷深且曲折,要在此处寻人,且是在这般黑暗之中,一时半刻,恐怕还找不到。
“我们分头行事。张龙赵虎,你们一道。明日天明,我们在前面破庙回合。”
“是,展大人!”说着,三人便分头找去了。
包大人等在石国柱府中等了好一会儿,才见石国柱姗姗来迟。
“开封府尹包拯,见过石大人。”
石国柱看了看他,略微不悦地道:‘包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本府代天巡守,途经此地,本应明日再来拜访,奈何事态紧急,深夜造访,惊扰石大人,还请石大人见谅。”
包大人把话说得礼数周到,石国柱也不好发作,便请了他们坐下,并看了茶。
“不知包大人所说的事态紧急为何事?”
“适才包拯入城之时,见城门之外贴着一张通缉水盗的公文,特来向石大人求证。包拯听闻,益州在石大人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如今,又怎会有水盗盛行?”
石国柱轻哼一声,“水盗之事,老夫早已解决,这不过是漏网之鱼,不足一提。也不劳包大人挂心。”
“如此甚好,只是……”包大人顿了一顿,方才接着说道:“只是包拯不明之处在于,石大人所通缉顿水盗,与大内侍卫苏童,苏公公十分相似,石大人可曾注意?”
“老夫甚少进京,又怎会认识一个大内侍卫。”石国柱答得理所当然,“而且,世上之人何其多,有几个容貌相似的,也不足为奇。”
“石大人所说有理。那……敢问石大人,该名水盗现在何处?”
“已被击毙。”
“尸身何在?”
“已被家属领回。”
“那石大人可知其家住何处?”
此时石国柱已显得十分不耐,“小小水盗,怎劳包大人亲自过问!”
“那,石大人贵为经略安抚使,不也是亲自过问小小水盗之事?”包大人回以一句。
“这……”石大人一时语塞,停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他本为水盗,四处流窜,本官又岂知晓他家在何处!”
石国柱见推托不得,便来了个一问三不知。包大人心里暗自盘算片刻,也不再追问下去。
“包拯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一问石大人。方才,包拯在石大人府门口遇见一人犯,口口声声向本府喊冤。敢问石大人,该名人犯又是身犯何罪?”
石国柱不悦,沉下脸来,“包拯,此地乃是益州,经略府所关押的烦人,恐怕轮不到你来过问吧!”
包大人却是不恼,“石大人此言差矣,包拯有圣上御赐的尚方宝剑,有权代天巡狩,天下不平事包拯都可管得,难道独独管不了经略府的事?”
石国柱听后,轻蔑一笑,似是对包大人的话不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