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便将我五花大绑起来,嘴里还塞了手绢。
他们将我扔上轿子,轿子在颠簸中前行,我的泪终于向决堤了的洪水奔涌而下,热热的泪不简单的刷洗在脸颊。
“及…及…你说过,你再也不会离开我的…你等着我,我马上就会来陪你!等我杀了窦建德,我一定也从那里跳下去,这样我们就可以双宿双栖,再也不用分开了。”
八岁媚后(139)窦建德,我要你的命①
什么仅次于我的这些幸福要这么快夺回去,我本已放T3备归隐,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份过上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的生活呢!泪,不间断的流下来,我的心被狠狠的碾压,痛的感觉蔓延,无边无际。
不知道行了多远,应该是走了好几天,一路上我睡睡醒醒,梦境里竟是宇文化及那轻拥着我温软的怀抱。
终于到了窦建德的老巢,模仿皇宫的建筑,想来应该是曾经被杨广遗弃的行宫,他们又加以修缮,我只觉得我整个人都空洞起来,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我被两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女人扛着,扔进一间古香古色房间的绣床上,那两个女人穿着像男人一样粗狂,眼睛细细的,只是我才无暇顾忌她们是什么样的,我就想要窦建德那个王八蛋的命,这一想法充斥进我所有的思想里。
那两个女人解开我身上的捆绑,声音不带任何温度的对我道,“奴婢是奉了夏王的命令来伺候皇后。”那一声皇后我听的那样讽刺,我是谁的皇后?杨广的?我不愿是任何人的,我只愿是宇文化及的妻,哪怕没有名分我仍然甘愿。
我冷冷的空洞。的目光里,视她们为空气。
行尸走肉般的让她们伺。候我换了一身嫣红的长裙,只是在镜中看到那身长裙的时候我发疯似的将它们从我身上撕扯了下来。
我的相公刚。亡,这身嫣红对我是多么大的挑衅,那两个侍女虽然一直都是没什么表情,但此时见我发疯的样子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我。咆哮的冲她们喊道,“都给我滚出去!”
那两。个侍女站在那里不动,对我说,“夏王吩咐奴婢等寸步不离的看守者娘娘。”
他是怕我。自尽,还是怕我逃跑,这分明就是监视。
我猛地拿起桌。上地茶盏向她们砸去。那茶盏砸空了摔在墙上然后砰然落地。溅起一片碎片。
那两个人仍然木然地站在那里。
我继续抓起我所能抓到东西向她们砸去。我抓起神台上地观音像猛地砸过去。却正好砸中从门口进来地窦建德。他一把抓住了飞过去地观音。望着身上只穿了亵衣地我。几分恼怒地道。“好好地。你在这发什么疯。传出去谁相信曾经大隋母仪天下地皇后就是这个样子!”
我恨恨地嗤了一口。恶狠狠地望着他。“我呸!我用不着你这个王八蛋来教训。你看我不顺眼就赶紧把我杀了。大家都痛快!”及。原来没有你地日子我是那样地难熬。我地心满满地塞满了痛苦地感觉。
窦建德冷哼一声。上前一把抓住我。“你是想用激将法让我杀了你?我告诉你素素。你是我这辈子最想得到地女人!你都能成杨广还有宇文化及地女人。为什么不能成为我窦建德地?”他带着狂妄地质问道。
我望着他地嘴脸只觉得从内心泛起一股恶心地感觉。抬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他地脸上。
他捂着被我打了的脸,似乎要发作,转而却是森冷的一笑,“本来我是带了一个丫头来见你的,既然你这么不识时务,我只好让她去当军妓,慰劳我的兄弟了!”
我猛然一颤,他说的不会是秋蕊吧?在交叉口分别的时候,宇文化及的马匹很累了坐不下三个人,我便让她找地方先藏起来,毕竟那些反贼的目标是我和宇文化及,跟着我危险太大了。
我几分焦急的问道窦建德,“你这个王……窦建德你给我说清楚!”我本来是叫他王八蛋的,但是到嘴边却忍住了,我怕真的是秋蕊他会对她不利。
窦建德冷笑道,“怎么开始担心了!?过去素素你可都是叫我阿德哥的。”
当年的楚楚少年,跟现在这副嘴脸,真是天壤之别。
我冷冷的打断道,“你别跟我废话,你刚才说的小丫头是什么人?”
窦建德冲着门外唤了一声,便有侍卫押着也是被五花大绑的秋蕊进来,那些侍卫见到头发凌乱只穿了亵衣的我,自然是色迷迷的盯着。
窦建德吩咐道,“人放这,你们都出去。”
那两个侍卫恋恋不舍的退了出去。
我慌忙冲上去,用我刚才打破的碎片将秋蕊身上的绳子割断。
秋蕊紧紧抱着我哭着道,“公主,公主您怎么这个样子了。”
在窦建德面前我没有泪的,我只有满腔愤怒熊熊燃烧的恨意,我冷蔑的望着他,对秋蕊道,“他就是那个害的清清家破人亡的王八蛋。”
秋蕊仔细端详他几分
望着我道,“他可是当年咱们在江都救下的那个卖身主以前的同乡?”
想起那件事情我就觉得自责的要死,要不是当年我救了他,留下了这个祸根,我是不是今时今日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悲剧。任他当时被谁买走,做奴做仆,也不会有如今这般兴风作浪发。
窦建德几分玩味的盯着我道,“这丫头是要去当军妓,还是留下来继续伺候你,全有素素你自己决定。”
我冷蔑的望着他,“窦建德,十七年前你拿我银子的时候,可是着这辈子要给我为奴为仆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我不要你为奴为仆,但你不要伤害秋蕊。”这个王八蛋虽然我要将他千刀万剐,但我不可以让秋蕊有事,我如今有所顾忌,自然冷静了几分。
窦建德笑着道,“素素啊!你果然还是那个机智过人的你!你不但长了张漂亮的脸蛋,这激将法用的也不错嘛。”
我不理会他的。冷笑,他继续道,“这丫头你可以留下,但今晚上要看你伺候我舒不舒服。”他含着笑大步离开。
我冷声吩咐那两个冷面。的侍婢,“这里有我的侍女来服侍就好,你们去拿工具将这里打扫出来,再给我拿套干净的衣服!不然我告诉你们夏王有你们好看!”我恶狠狠的警告。
我毕竟是那。么多年在后宫滚爬出来的人,威严这个东西在别人对你有所畏惧的时候用出来是刚刚的好。
她。们也看到了,刚才即使我狠狠打了窦建德一巴掌,他仍然没治我的罪,她们自然也能看的出窦建德读我的贪婪,说不定我一招就范便真真正正的成了她们的主子,所以我料定她们不会犯这个险。
他们。果然退下去拿打扫的工具去了。
我问秋蕊。道,“不是让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吗?你怎么会被窦建德抓了?”
秋蕊忙道,“。奴婢还没走多远,便听到有厮杀的声音,奴婢悄悄躲在树林里看,看到对方打着‘夏’的旗帜想必是窦建德的军队,皇上的人马与他们交手没多久便都死光了,只有其中的一名将军还活着,我求他去突厥给静轩公主报信,告诉她您现在的遭遇,相信您与静轩公主的交情,她定是会来救您的。
奴婢担心公主与皇上的安危,便顺着公主你们走的路线一路寻了过去,你们留给我的那匹马跑的也够快,再后来奴婢见窦建德的人绑了您,便一路上紧紧跟着,想伺机看又有没有机会救出您,一路跟到了这里,无法奴婢只能表明身份,希望能与公主同甘共苦。”
我责备道,“你这个傻瓜啊!这个火坑你也要跳出来!”她将我现在的境况托人告诉了静轩,我并不想求生,如今宇文化及死了,我便没了活下去的意义。
秋蕊坚定的道,“这些年奴婢一直跟公主同甘共苦,即使死掉也在所不惜,只希望能长伴公主左右。”
我苦笑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将你一生的年华都浪费在我的身上。”
秋蕊却是坚定,“公主你可别嫌弃奴婢啊!”
我心里猛然一酸涩,所以的痛苦都喷泄出来,“秋蕊,你知道的,我这辈子虽然最初嫁给了杨广,但我这一生只爱过宇文化及一个男人,即使曾经我想放下他,为了妥协命运我以为自己的心里只能放杨广一个人,可就算杨广给我再多的温存,我的心里也只有宇文化及一个人,如今他死了,我只觉得我的世界整个黑暗了下来,我只想杀了窦建德那个王八蛋给他报仇!”
秋蕊紧紧拥住我道,“奴婢明白,奴婢明白!可公主何苦要为了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而玉石俱焚呢!让奴婢去杀他!”
我摇头道,“你杀不了他。”
面具,那曾经在大隋深宫我戴了多年的面具又回来了,尖锐的方法我自然杀不掉窦建德,定要手刃他,我想当我做完这一切我便可以去找宇文化及了。
窦建德倒是下午的时候又让人送来了一些绫罗绸缎的衣服,我吩咐秋蕊给我沐浴,我身上还沾染着血迹,那是宇文化及在挡着敌人的时候肩膀受伤溅到我身上的,每每想到宇文化及紧紧将我护在身后的时候,我的心便像被搅碎了一般的疼痛。
只是,我的脸上不再会有痛苦的表情,更多的是冷艳的。
八岁媚后(140)窦建德,我要你的命②
具,那曾经在大隋深宫我戴了多年的面具又回来了,T7我自然杀不掉窦建德,定要手刃他,我想当我做完这一切我便可以去找宇文化及了。
窦建德倒是下午的时候又让人送来了一些绫罗绸缎的衣服,我吩咐秋蕊给我沐浴,我身上还沾染着血迹,那是宇文化及在挡着敌人的时候肩膀受伤溅到我身上的,每每想到宇文化及紧紧将我护在身后的时候,我的心便像被搅碎了一般的疼痛。
只是,我的脸上不再会有痛苦的表情,更多的是冷艳的。
那晚上窦建德召见我,他的寝宫亦是满目刺眼的明黄,这种明黄是我有生以来最厌倦的颜色,宇文化及虽然称帝,但是因为在大营里随也着了那明黄的龙袍,但大多时候还是一身黑色的戎装,想到他我的心就不自觉的感到痛的厉害。
那身白色的缎袍上浸满了那极是触目的红,每次他为了我都可以不顾及自己的性命,这一次取了窦建德的性命,是我唯一能做的。
寝殿里只点了。两盏百宝绘彩宫灯,灯光明灭晕染了一室温软的光线。
窦建德站在屋中一角,。在看着一副军事图。
我冷然站在。那里,身上素白的衣裳,随着门外隐隐透进来的夜风,轻轻卷起。
我。蓦然回过头来,见到我,似是本能的嘴边沁起一丝笑意,“素素”。
我冷。然道,“夏王听好了,我叫萧婷婉,是原南梁国的小公主,大隋杨广的皇后,许国皇帝宇文化及的淑妃……你说的素素并不是我。”
记得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他告诉我,我叫素素,我从心底厌恶这个名字,或者是说我讨厌从他嘴中喊出来。
他面上地表情。微微一凌。却仍是含着让人捉摸不透地笑意道。“你发起脾气地样子跟你小时候很像。还记得你刚来桃源村地时候吗?村东地二狗子抢了你地莲藕。你便将他大骂了一通。只是当时你纯粹地很。不像如今这般拐弯抹角。”
我没兴趣给他叙旧。他说地是真正地素素。也就是我出现之前地素素。
我淡笑。那笑是脱尘地。“夏王记性真是好了。这些年了夏王记得还是清楚。”
说完我便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道。“婉婉。无心叙旧。先告辞了!”婉婉宇文化及曾经唤过地婉婉。
我决然离开。沉浸在一片黑漆地暮色之中。他没有追出来。他对我地冷蔑。如今即使他想得到我自然也不会低声下气地来求我。
对于一个男人。他得不到你。便更想得到。靠地起时间。掉地住他地胃口。才会引着他一步步上钩。只是他对我那一丝地爱意。便是那黑色地曼陀罗花。都浸满了我用鲜血浇灌地诅咒。
黑色曼佗罗有一个传说,每一盆黑色曼佗罗花中都住着一个精灵,他们可以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但是,他们也有交换条件,那就是人类的鲜血!只要用你自己的鲜血去浇灌那黑色妖娆的曼佗罗花,花中的精灵就会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只能用鲜血浇灌,因为他们热爱这热烈而有致命的感觉!
而我没有曼陀罗,但是我的心底同样浇灌了这么一株黑色曼陀罗。
那夜,我轻轻睡下,梦境里是与宇文化及奔驰在一片广袤的草原上,那里开着各色的花朵,红的,紫的,潺潺的溪水,好听的鸟鸣,他轻轻拿树叶吹起婉转的曲子,一只手紧紧握着我的手,天空那样蓝,云朵那样悠悠,我的梦境是那样的美好。
我醒来,发现整个枕头都被我哭湿了大半,我思念他,竭斯底里的思念他。
无边无际的恨意,一次次凌迟着我的心脏,在这黑夜里无边无际的扩散着。
我将随身带的那个包袱里带着的“凝肌丸”取出,置于肚脐内,这些东西在我与宇文化及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停用的,因为我相信他对我的爱,是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变的。
而如今,我需要我最大的武器,我绝美的容颜,不出三日,我本是粉嫩的肌肤更是透出晶莹的水白,目若星辰,整个人更加娇艳动人起来。
窦建德还是常常召我去,大多时候我依然是冷言冷语,偶尔若有所思,他总是问我可曾记得曾经的时光。
他便常常讲给我听,那夜我见他独自在喝闷酒,我轻轻走过去,随手拨弄起桌子上放着的已经积了一层层厚厚灰尘的古筝。
那曲彩云追月,是宇文化及最喜欢听
声阵阵,声声似都拨弄进我的心扉,手指触到琴弦,没弹了,一曲毕,发现手指已经磨起了水泡,丝丝的痛意从指间传来。
寸寸痛似扎在心尖。
窦建德含着醉意望着我,笑着道,“素素……素素……你知道吗?你知道我又多么喜欢你吗?从你刚来桃源村开始我就那样喜欢你!只可惜你是南梁的公主,被你的父皇母后接回了皇宫,我当时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那样的卑微,那样的配不上你!后来,我知道你做了杨广的皇后,可是我……什么都不是,偏偏在江都卖身葬父又被你遇到,你知道吗?当时我有多么的激动,但是我们的悬殊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那种距离,让我的心里好难受……
素素……素素,你知道吗?当时我就立誓一定要让自己有一天飞黄腾达起来,我要干掉杨广那个昏君,我也要给你皇后的位置!让你荣华富贵!可是你……居然连一个反贼都喜欢!他死掉了,你居然义无反顾的跟着他去。”他口中的酒气远远的就能闻到,我厌恶的别过头去。
冷笑道,“依夏王所说,我还真是红颜祸水呵!夏王人民起义造反,说来说去倒是我是始作俑者了。”
窦建德拍着胸。脯道,“素素……你知道吗?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说着他便猛地将我抓到身前,那带着酒气的嘴就冲我亲过来。
我猛的打了他一巴掌,。“你碰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你信不信?”我依然决定吊他的胃口,我让他一次就死在我面前。
窦建德本是。圆睁的大眼,顿时妥协了几分,“素素……你怎么动不动就死不死的,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要是死了,我不是白奋斗了。
”他依旧酒气熏天的说着些胡话。
我。转身回去,并不理会他。
我要。的结局是可以杀了他,而且我能逃出他这个伪皇宫,即使死,我也要跳下那个山崖,与他再也不分开,所以我必须要有周密的计划我不怕死,但是我不能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