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夫人请安”刘嬷嬷对钮祜禄夫人微蹲了一下,她是有品阶的女官,并不是一般的下人,自然不用太卑微的。
“嬷嬷客气了,快请坐,福晋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钮祜禄夫人也惴惴不安起来。
“四爷福晋都是信佛之人,都是佛口仁心,对年家姑娘是这样,对****奶也是如此,福晋深知****奶的不易,她愧对****奶,这是她心爱的一对玉镯,赠于****奶,以表歉意。”刘嬷嬷亲手端过铺着红绸的托盘,上面放着一对白玉手镯。钮祜禄夫人想起,这刚刚还戴上福晋手腕上的。
“这个……”
“正是,****奶,两家的义气之争,伤的却是你与年姑娘。福晋不能看着年姑娘去死,也不能看着你伤心,她亲手褪下镯子让老奴给您带上。”刘嬷嬷过去对****奶行了一礼,轻轻的拉过****奶的手腕,给她戴上,柔声说道。虽然没说对不起,但已经把姿态放得很低了,表达了四爷府的无奈。
****奶的眼泪再次喷薄而出。
“好了,不哭了。福晋知道****奶委曲,只是人生总有各种各样的无奈。即便是贵为福晋,她也有自己的无奈。****奶是贵妾,等钮祜禄少爷升了官,为****奶求个名份,也不是不可能的。福晋也会告诫年姑娘,让她以礼相待。”刘嬷嬷给****奶擦擦泪,微笑着说道。
钮祜禄夫人心里暗暗的点点头,四福晋还真是人物了,做事两面光鲜不说,还不让人说出一点不是来。表明,****奶别想仗着先进门欺侮年氏;但年氏也别指着有大格格和四爷府的撑腰,欺侮****奶。四爷府要的只是别闹了,大家安生的过子,他们谁都支持,其实谁也不支持。
第二十六章大家都别过
第二十六章大家都别过
年家的后续施诗不敢管了,差点闹出人命,早知道这样让他们退亲就好了。果然不是土著,就没法理解她们的想法。当然这事结果倒不用参与也能知道,贵妇圈子本就是八卦盛行,凌嬷嬷他们没事就跟施诗和润儿汇报一下外头的最新战报。
两头不是人的自然是阿灵阿了。谁让你没事出那幺蛾子,让人娶贵妾,还说什么等退了亲就是扶正。这下好了,****奶娘家不干了,女儿已经嫁了,嫁妆是当正妻给的,你们说话不算数了,现在还要把我女儿送到乡下去,让我们脸往哪放?
四福晋给****奶道歉的事,人家也知道了。站在四福晋的立场上,她真的没法不为年家出头,年家定亲在前,你们若觉得年家不对,直接退亲就是了,为何要闹一出停妻再娶来?这不仅是打年家的脸,其实也泼了四爷府的面子。我们大格格的伴读能让你们这么糟蹋?
人家还能想到****奶的无辜,来道歉了。暗示了给女婿一个前程,她身为贵妾的二夫人也能弄个正经的名号。人家也就不怪四爷家了,但不代表他们能忍下那口气,直接把矛头对准了阿灵阿。
现在是阿灵阿两头不是人了,媒都是你做的,现在俩家女孩都被你害死了,一个和硕格格的伴读嫁到哪家也不丢份的,结果你们闹这一出,坏了女家的名声;****奶家虽然也是旁枝,人家也是贵姓嫡女,出来给人做正妻那也是说得过去的,结果生生的被逼成了妾。
两好女被迫挤一家,于是俩娘家人都恨他了。钮家也恨,看看你们做的什么主?惹上什么人?弄得他们快家不成家了,儿子和****奶其实刚刚新婚,感情正浓,结果要逼着再娶一个,心里能没点想法?****奶就算能原谅四爷府的插手,也觉得相公人不错,可是不代表她不怨阿灵阿让她陷入这么尴尬的地步;而在家里待嫁的年姑娘也怨,这日子还怎么过?
武灵杰也看他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谁让他们让施诗那么痛苦,差点害他们惹上人命,万一真的出了事,施诗还不得埋怨她自己一辈子?所以对于这种爱惹祸的主,武灵杰要坚决的打击。
正好,原先满尚书被武灵杰折磨怕了,直接走了老爷子的门路,回家养老去了。顶上的是阿灵阿的长子,阿尔松阿于是武灵杰每天吃饭,就拉着阿尔松阿谈案子,讲大清律。
他特别喜欢把《大清律》里《婚姻法》,拿出来跟阿尔松阿讨论。把阿尔松阿虐得yu仙yu死,回家就跟阿灵阿发脾气。于是阿灵阿成了万人嫌,连夫人都看他不顺眼了,看看办的这叫啥事,让她在夫人圈子里都抬不起头了。
不过武灵杰不但在**上折磨他们,并且在精神上也开始折磨他们了,武灵杰真的觉得这个故事很有教育意义,于是交给了邬大神,让他们快出本子,快出戏,一个折子就好,排出来给老爷子贺寿。邬大神觉得这个贺寿不太好吧?武灵杰却摇头,说这再好也没有了,让老爷子看看,一个因为站队而引发的惨案。
邬大神怔了一下,马上明白武灵杰的意思了,也对,若不是阿灵阿和年家想站队,何至于连累这么多人,闹成这样?说白了,就是大人们被****弄晕了头脑,于是害了当事者的三人。
到了老爷子生日那天,白天接受了儿子们和群臣们的恭贺之后,晚上是家宴,在御花园摆上戏台子,武灵杰献的戏就开锣了。当然争端没有直接写明为了站队,而是义气之争。但是钮年两家的婚姻之事闹到今天,谁能不知道,大家没想到四爷竟然排成戏,演出来给大家看。
最后结局虽然是欢欢喜喜二女同嫁,共待一夫。但是谁看完了都得心里别扭半天,老太后看完了,摇摇头,“所以当老家的一定得慎重,可不能这么干了。”
康熙在边上点点头,他当然明白武灵杰的意思,他这戏就是排给他看的。就是告诉他,现在外头就是这样,连儿女的婚事都拿来作文章,求你别再折腾了。再折腾下去,就真的没人陪你玩了。
扭头看看边上坐在贵妃腿上吃点心的小四,虽然有点小小的贪财,但是他却对这个孙子越来越有好感了,首先是沉得住气,无论在上书房和朝上,他该站就站、该坐就坐,而且坐有坐像,站有站像,看得出,老四两口子对他真的下了一番苦功的;其次,他从不插嘴,有些小孩子生怕失去存在感,在人多时,喜欢插嘴,喜欢表明自己很机灵。而小四从来不这样,让他听就是听。听进脑,存进心,事后,也从没听他再提起;第三,脑子不错,别以为他在边上就是当摆设。自己问他什么,他也会答,而且答得都不错。顺便还能问自己点问题,虽然这些问题,有些老爷子自己都答不出来。
“小四,这戏好看不?”老爷子问向了小四。
“嗯,两个姐姐都很美。”小四吐出果子核,赶紧答到。
下面听的施诗垂下了头,自己怎么告诉他,那俩不是姐姐,是哥哥?
老爷子笑了,“还有呢?”
“哥哥很幸福,一次娶两新娘子。”小四再说道。
施诗扶着大格格,想晕了。润儿却笑了,觉得小四答得好,这才该是小四答得的话。
“那之前呢?之前你看到什么?”老爷子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看戏啊那个爷爷也好玩,吹胡子的样子跟皇玛法差不多,那个叔叔沉下脸时,很像我阿玛。哦哦,里面那个福晋有点像我额娘,不过没我额娘好看,但比我额娘温柔多了。”小四拼命的想着。
下面笑声一片,小四说的‘爷爷’是阿灵阿,‘叔叔’是年羹尧,但福晋是百分百的施诗,满京城谁不知道四福晋又温和又贤惠,结果被她亲儿子****,说她一点也不温柔,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老四媳妇,你平日怎么着小四了?这么说你”太后也笑倒了,直接问道。
“唉,孙媳不是对他实在温柔不起来吗?”施诗委委曲曲的站起对太后说道。
太后大笑起来,转头对康熙说道,“看到没?这才是亲娘。”
“皇额娘说得是”康熙也笑了,亲妈才不会跟儿子客气,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见人三分笑,那是对外人,瞟了一眼边上的润儿,“润儿,你额娘平日就这么对你们?”
“虽不至于像对小四那么激烈,却也严厉有加。”润儿多会说话的一个人,自己挂在施诗的名下,却不是亲生的,若这会说施诗对他们很好很温柔,就是在说施诗对他们不像亲生的。但若说像对小四一样,人家只怕要说施诗恶毒。
“你们几个她都教得很好。四福晋教子有方,赏”老爷子高兴了。
施诗痛苦,但还是跪下谢恩,自己算教导有方?其实她真不是谦虚,她真的觉得其它家的福晋都比自己会管孩子,看看人家家里的孩子一个个……都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再看看自己家的这几个。唉,好吧,自己家里除了小四,其它的还是挺靠谱的。
献完了寿,戏就公演了,大家都去看,顺便,在空挡,武灵杰还让演员宣传一下《大清律》的《婚律》一节,不是谁都能娶两妻的,平民四十上,无子,无兄弟侄,方可纳妾。就是说,你若无官身,过了四十岁,没有儿子,而且也没兄弟,就兄弟兄弟也没儿子的情况下,你方可纳妾,为你生孩子;有官身也不是可以随便纳妾的……
反正戏演到哪,就会出来一个人,说这里违反了大清律的哪条,再解释一下。然后继续演。于是戏看完了,下面不管认字不认字的,大多都学会了几条大清婚律里的细节。然后觉得,原来这也就犯法了。
也许是因为是真人真事,于是大家都涌进戏院看戏,京城里出没天的功夫,对于大清的婚姻法就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就算走到大街上,也有孩子在那喊着,错了错了,大清律里说了,这不对
阿灵阿都没脸见人了,他家没人去看那戏,但看过戏的回来说了,他们家把大清律里的婚律一节差不多违了一个遍。他儿子还是刑部尚书
老爷子心里其实是别扭的,他觉得老四在逼自己,逼自己表态,逼自己别让朝臣们站队了。可是这个态他真的不想表。结果听人回报,那戏在民间很轰动,倒不是因为站队,而是因为普法。老爷子怒了,把上书房和几位阿哥们都叫了进来,小四自然站在边上听了。
武灵杰真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怒,自己最近没做什么啊?虽然数钱数到手抽筋,但那也是小胖乐的事,与他无关吧?然后想想,也许跟自己无关,于是老实的站在一边装布景板。
第二十七章结案
第二十七章结案
“老四”老爷子果然第一个叫他,武灵杰很郁闷了,凭什么啊,自己很忙好不。
“是,皇阿玛。”武灵杰躬身上前。
“你想干嘛?”老爷子没头没脑的吼了一声。
武灵杰怔了一下,干脆站直了,看着老爷子,一脸茫然。
老爷子那叫一个气啊,直接把弹劾阿灵阿的本章扔给了武灵节。武灵杰捡起看了看,跟自己有关系吗?他本来就把大小的律法都都违了一个遍啊。骂自己做什么?
看完了,把折子小心的放回了老爷子桌上,想想,“儿臣最近不是管着刑部吗?觉得《大清律》实在难懂得很,平常吃饭时,也会一条条的问尚书,怎么解释。儿臣想,若儿臣都不懂了,更何况百姓了,于是正好趁着戏的功夫跟百姓们解释一下律法。起到教化百姓之功。真没有与谁为难的想法。”
“如今这弹劾,你打算怎么办?”老爷子瞪着眼看着老四。
“儿臣的戏里点了钮祜禄大人之名吗?这本就是一出戏,讲的只是一个故事罢了。”武灵杰很想翻白眼,但想想如果冷面四爷翻白眼,只怕边上的人都会笑死。
老爷子一怔,想想戏他是看过的,谁也没说这就是说的钮年争端,只不过讲的一个故事,有点啼笑因缘的意思。总不能一出戏,就定一个朝臣的罪不是。但老爷子能认怂吗?现在有人弹劾了,上面也没写戏的事,上面就写阿灵阿插手族亲婚事。这也是犯罪不是。
“人家可没说戏,人家说的弹劾。”老爷子点点折子。
“儿臣也没说不能弹劾,不过证据呢?钮年两家结亲,与阿灵阿大人又有何关系?儿臣怎么就弄不懂了呢?”武灵杰一脸严肃,“若真的跟这位大人说的,那么钮家公子、年遐龄都得被弹,本就是这两家的错不是吗?”
老爷子想想也是,结亲的是那两家,阿灵阿说是做媒,其实婚书上也不会说真的写上他的名字。真的谈到打官司,阿灵阿还真的一点责任都没有。所以你乱弹个屁啊?懂不懂法啊
“所以儿臣以为,依法治国、依法治官很有必要。儿臣请旨,让御史言官们也学学《大清律》,省得没事乱上表,浪费大家时间。”武灵杰顺便说道。
大家都瞪着他,四爷不是要把学习《大清律》的风吹向满朝文武吧?这谁受得了,大清律多得能摆满一面墙,那真不是吹牛,现在谁也不敢说自己真的明白大清律了。生怕四爷直接抽一本出来问自己,都吓得不敢吭声了。
“你怎么看?”老爷子气得要吐血了,直接问着身边的宝贝孙子。
“阿玛太牛了”小四很崇拜老爹了,马上说道。
老爷子觉得有血的话,真的就一口吐出来了,很郁闷的问道,“为什么?”
“多么像皇玛法说的,有理有据有节啊任谁都不能说他错了。太牛了”小四非常的喜悦啊,觉得很有些与有荣焉的感觉。
“这叫牛?”老爷子都想揍人了。
“那当然,吵架当然要吵赢啊我三哥带我去看过人吵架,就没一个比我阿玛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的,还赢得这么轻松的。这不牛,什么叫牛?”小四看着老爷子。
“那你是说,朕输了?”
“阿玛在跟您吵吗?不是跟弹劾的官员们吵吗?”小四很诧异的问道。
老爷子又噎住了,早知道就不问他了,还以为他跟自己这么长时间了,总会向着点自己,结果还是向着人家的亲爹,真是太失败了。而武灵杰也瞪了儿子一眼,自己有吵架吗?自己在讲道理,这儿子被老爷子教坏了,实在太没说话的艺术了。
“你们怎么看?”老爷子看向了上书房大臣。
“这个,臣以为,雍亲王说得有理,钮年两家的确行为不检,当下令斥责。”张庭玉真的真的很能干啊,生生的把歪掉的楼又正了回来,老爷子都快泪流满面了,总算有一个靠谱的了。
言官弹劾其实人家也没法,戏那么红,四爷也一条条的解释了,大家都知道犯了这么多法,结果这三家谁家也没事,那四爷做这个戏是什么意思?民众又会怎么想?所以想来想去,只能写上弹表,让老爷子定夺。
老爷子烦也烦这个,你都跟民众解释了律法,就得给民众一个交待,不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是假话了。这让一辈子好面子的老爷子怎么办?遮又遮不过去,罚又不知道怎么罚。只能把老四拉出来骂。结果老四推得干干净净,片叶不沾身。弄得他都歪了楼,还是张庭玉比较靠谱,总算说到点上了。
“儿臣附议。”武灵杰点头,他本来就看年家不顺眼,让他们醒醒很好。至于钮家,也不是不能操作,他们本就在京里有点尴尬,不如让钮公子出京做官、带上小年糕,出门避几年,生了孩子,待京里的事平息了,再回来一家团聚。里子、面子都有了。
老爷子狐疑的看看武灵杰,这答应得太爽快了吧?年家怎么说也是家奴,他也不怕害了其它人的心?不过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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